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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記 石頭與水 4363 字 3個月前

安,怎好再見德妃娘娘?於禮不合。臣深知陛下對臣優容,正因如此,臣斷不敢壞了規矩。”他完全沒有要見宋嘉語的意思。

宋榮行一禮,“臣告退。”就要走。

昭文帝笑攔了他道,“都不是外人,德妃既然來了,法理還無外乎人情呢,見一麵也不算什麼。”又道,“子熙坐吧。”宣宋嘉語與八皇子進來了。

宋嘉語裝扮的並不華麗,不過,她人有傾城之色,何況正當年華,隻可惜,宋嘉語並沒有很好的詮釋她這份天賜的美麗。十六歲時楚楚可憐惹人疼,二十歲時再無進益,就有些不合時宜了。

宋嘉語未料到宋嘉言不在,幾年宮廷曆煉,如今,她也頗有心機,並不失態,先對昭文帝行了禮,又請罪道,“臣妾聽聞父%e4%ba%b2進宮,實在思父心切,徑自前來,壞了後宮的規矩。”

規矩什麼的,又不歸他管。昭文帝擺擺手,“德妃坐吧。”

昭文帝麵前,何況宋榮如今也有爵位在身,並不需對宋嘉語行禮。宋榮隻是起身,待宋嘉語坐下,宋榮便也坐下了。

宋嘉語臉上滿是牽掛,道,“女兒自進宮起,再未見過父%e4%ba%b2慈顏。父%e4%ba%b2身體可好?”

“有勞娘娘掛念,臣一切安好。”宋榮客氣的說。

“父%e4%ba%b2還沒見過八皇子吧?”宋嘉語美眸微濕,她輕拍兒子單薄的肩膀,柔聲道,“皓兒,這就是你的外公。”

宋榮又與八皇子互相見過。

其實,能說些什麼呢?

除了些問候的客套話,就是說些八皇子啟蒙的事。

宋嘉語說,宋榮便聽著,該應的地方應一聲,該謙的時候謙一句。宋榮這種官場出來的老油條,哪怕宋嘉語厚著臉皮過來,他也不可能叫宋嘉語算計了去。

何況,宋榮厭透了宋嘉語!

宋嘉語也覺著這話說的乾巴沒味兒,自嘲一笑,臉上又帶出三分委屈,“幾年未見,倒不知要跟父%e4%ba%b2說什麼好了?”

宋榮溫溫的笑著,“幾年未見,娘娘越發像你的母%e4%ba%b2了。”

一提小紀氏,宋嘉語心下酸痛,不禁道,“爹爹還記得母%e4%ba%b2。”

“記得。”宋榮笑,“今日,陛下恩典,令臣前來給皇後娘娘請安,又見到娘娘,讓臣想到你們少時多少趣事。”

一聽這話,顧不得傷心,宋嘉語立刻來了精神,笑,“是啊,我跟姐姐自幼是極好的。”

“少時你們各有脾氣,倒說不上多好。”宋榮麵色柔和,道,“皇後性子開闊,娘娘細致好強。你母%e4%ba%b2好強,讓你們姐妹一道進學。你年紀小皇後兩歲,功課上極用功,每日苦讀,我考校你們姐妹,你樣樣都強過皇後。”

宋嘉語笑,“都是小時候的事了。”

“你生來體弱,不似皇後身體強健,這樣用心功課,少時總是生病,娘娘還記得嗎?”

宋嘉語點點頭,“我記得那時爹爹還求了外祖父請了禦醫為我調理身體。”

“是啊。”宋榮輕歎,“娘娘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那時我每日忙於衙門公務,焉有空閒留心內宅的事?你們哪個病了痛了,無非就是延醫用藥。那時,家裡尚無如今景象,宋家寒門出身,不過請些尋常醫士過府,並不常請禦醫。就是你母%e4%ba%b2,也覺著女孩兒嬌弱些沒什麼。是你姐姐提醒了我,說你總是生病,病了還總是讀書寫字,熬神費力,怕你久病成症侯,待長大再調理就晚了。我方留心你的身體,為你請了禦醫調理。”憶起從前,宋榮也忘了尊稱,直接“你姐姐”說了起來。

說這個,是叫她感恩戴德宋嘉言嗎?宋嘉語嫣然一笑,“原來,還有這一節,姐姐果然疼我。”

宋榮望她一眼,溫聲道,“她不算疼你,也不喜歡娘娘的脾性。不過,她心裡是拿娘娘當自己妹妹的。”

“娘娘是個好強的脾氣,生的容貌好,課業最佳。你大哥,雖無文采,勝在磊落。你二弟,最像我。不過,你們兄弟姐妹,我最疼愛你姐姐,不是因為她就哪裡比你們出眾,而是因為她最懂我的心。”宋榮道,“你們都是嫡出,卻是不同母。你姐姐明白,我一直盼著家裡子女和睦,不要生出什麼狹隘心腸。所以,該忍的,她忍了。該讓的,她讓了。該關心的,她關心了。”

“娘娘還記得,娘娘初進宮時,第一次懷孕後不幸小產,你姐姐每每進宮,是如何安慰你的嗎?她在家裡,一直記掛著你。”

“我不是個寬厚的人,因為不具備這樣的品質,所以格外的欣賞這樣的人。你姐姐,既通透又寬厚,既聰明又慈悲。我欣賞她,也偏愛於她。”宋榮歎,“你大哥忍受不了世俗的眼光,他走了。你二弟是無顏留在帝都,也走了。他們離開,我並不心疼,我唯獨最心疼你姐姐。我與你二叔出身寒門,世間苦處,嘗了十之五六,卻也並不似你姐姐,受到至%e4%ba%b2的背叛與謀算。”

“明明是最寬厚懂事的孩子,明明沒有對不住誰,卻要受這樣的痛苦與傷害。”

“我每每想起,錐心之痛。”

話到最後,宋榮聲音微顫,彆開臉,眼睛微濕。

夠了。

難道至%e4%ba%b2之人就應該忍受打著至%e4%ba%b2名義的謀算嗎?

不,不必宋嘉言出手。

不管是誰,既然做了,就應該為自己的所做所為付出代價!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我的心肝兒~~~~

156

昭文帝原是想著賜飯的,不想,飯沒吃成,宋榮狠狠的哭了兩鼻子。

宋榮年輕時有“玉郎”之稱,如今年紀大些,也依舊膚白貌美,儒雅過人,說是個“中年玉郎”也不為過。人家就是哭,那也不是扯著嗓子嚎啕大哭,或是嗚嗚咽咽涕淚橫流。宋榮就是眼眶泛紅,然後,兩行哀傷的眼淚滾下來。

不要小看這兩行淚。

人跟人不一樣,眼淚跟眼淚自然也不一樣。

如宋嘉語,時不時傷個春悲個秋啥的,掉淚跟吃飯差不多,掉的多了,也就不值錢了。宋榮不同,宋榮自幼當家作主的人,再難再苦都沒說過一個“不”字的人,他這一落淚,君臣多年,昭文帝都覺著心下不是個滋味兒。

昭文帝勸了宋榮兩句,“子熙,子熙,不至於此啊。”

宋榮拭淚道,“臣失儀了。”

宋榮很明顯不想再繼續失儀下去,便匆匆告退了。多年君臣,再說了,宋榮現在好歹是國丈,心緒不佳,直接走人,昭文帝也沒說什麼。

至於宋嘉語,更早就失魂落魄、魂飛魄散的走了。她帶著兒子過來,原是想打%e4%ba%b2情牌,不想倒被宋榮借機放了大殺招。

宋榮向來是不做則已,做則做絕。

完全不給宋嘉語留活路的樣子。

┅思┅兔┅在┅線┅閱┅讀┅

%e4%ba%b2生父%e4%ba%b2,當著陛下的麵說出這樣的話,何異於直接叫她去死!

宋嘉言聽說宋榮走了,心下疑惑的去了偏廳,笑問,“爹爹要走,陛下怎麼不著人跟我說一聲?”

昭文帝拉宋嘉言坐下,道,“子熙心情不大好。”

宋嘉言看向昭文帝,過一時方道,“我若不讓德妃進來,她定會哭天抹淚兒的拿著八皇子和肚子裡的孩子說事兒。讓她進來,果然掃興。爹爹根本不會想見她。”

“德妃啊……”

“她根本不明白爹爹是個什麼樣的人。”宋嘉言道,“很早以前,爹爹就不想再見她了。我爹爹這人,許多時候會權衡利弊,不過,人都有底限的。彆看他在官場這些年,我爹爹這輩子,不見得最看重官位權勢,德妃母%e4%ba%b2死的時候,爹爹就不想再見到德妃了。”

宋嘉語這點手段,實在不夠看。

男人,尤其是宋榮這樣的男人,你想打動他,也得他願意被你打動才好。宋嘉語竟然妄想現在來打%e4%ba%b2情牌,真不知她哪兒來的自信?

宋嘉言說了幾句,又吩咐宮人去傳太醫,道,“叫太醫好生給德妃瞧瞧,她懷著孕呢。”她不會給德妃任何機會。

昭文帝攬住宋嘉言的肩,沒再繼續這個話題,笑,“朕第二次見你的時候,你還記得嗎?”

宋嘉言想了想,問,“是我得罪了景惠長公主那次,太後娘娘宣我和祖母進宮來,偶然遇到了陛下。”宋嘉言笑,“陛下說了好說刁鑽的話為難我。”

昭文帝哈哈一笑,“朕當時覺著你能言善道的,方多問了你幾句,怎麼能說是為難呢?不過,朕當時就想,子熙家這丫頭可真聰明哪。朕後來問內侍,帝都可有才女。內侍說,老秦尚書家的長孫女素有才名,朕就召秦氏進宮伴駕了。”

若尋常女人,聽到這話,定會喜從心起。宋嘉言卻道,“陛下這話,我可不信。難不成,陛下早就相中了我?”

昭文帝笑,“那會兒你還小,朕怎麼也不會對個女娃娃有什麼男女之情,就覺著你挺聰明。想著身邊若有個聰明的女子相伴,應是不錯。”說來,秦氏剛進宮時也是解語花一朵。

宋嘉言又有不滿,嗔道,“陛下可真實誠,您就騙騙我,也得說對我一見鐘情、再見傾心啊。”

昭文帝大笑,複歎道,“其實,朕當初不應免了你選秀。”

“我可不願意在宮裡做什麼嬪妃?”宋嘉言揚起下巴,道,“我做就做正妻。”

昭文帝笑,“子熙就是要強的人,你比他更要強。”當初在宋嘉言的彆院裡,倆人勾勾搭搭的,其實昭文帝也做好了宋嘉言萬一有孕的準備,無非就是把人接進宮給個名分了事,卻未料到宋嘉言真是……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啊。

宋嘉言道,“這不是要強,這叫有原則。陛下哪裡知道,我七歲上,爹爹就給我請了女先生教導功課,後來,還有呂嬤嬤教我規矩。我學的都不錯,可見,我是個有內涵的。再說相貌,比不了天香國色,起碼也眉清目秀。”說著,宋嘉言站起身,又拉著昭文帝起來,倆人一並站在人高的穿衣鏡前,宋嘉言道,“我個子也高挑,跟陛下站著正般配,是不是?”

“再說我家裡,現在也是書香門第啊。當初,一幫子人說我出身寒門,配不上陛下。真個笑話,他們出身好,難道門第就能跟皇家匹配了?他們哪,無非就是嫉妒我。”

“唉,現在評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