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頁(1 / 1)

千金記 石頭與水 4258 字 3個月前

“七皇子打什麼時候不好的?都有什麼症侯?”還%e4%ba%b2自去瞧了七皇子一回。

待昭文帝來了鳳儀宮,宋嘉言自然要說道一番,“麗妃想得也忒多了,七皇子幾次哭鬨,她隻以為七皇子思念生母,不令人來報與我知道,小病險些耽擱成大病。唉,陛下有空去瞧瞧七皇子,我看孩子都瘦了。”

“皇後多辛勞些吧。”要說與麗妃,許多年相處,貓狗都有了感情,何況一個活生生的曾為自己誕育子嗣的女人。何況,還有承恩公府的關係在,總要留些情麵方好。

宋嘉言溫聲道,“本就是我分內之責。這後宮,有我在,陛下不必擔心。隻是皇子皇女的事不比尋常,斷沒有不叫陛下知道的理。陛下來了,我便跟陛下念叨一二。”

昭文帝微微點頭,“後宮交到你手上,朕放心。”關鍵,宋嘉言的品性,昭文帝信得過。

宋嘉言一笑,“看陛下,似有心事的樣子。”

昭文帝笑,“朕每次來鳳儀宮,你都是神采熠熠。”

“凡事儘力就是了。”宋嘉言柔聲道,“我看到兒子女兒,心裡就高興的很。再難的事,也就不以為難了。”

“我正有事要跟陛下商議。”昭文帝既然不想說,宋嘉言也並不刨根問底,一笑說起自己的事來,“是這樣,李睿出海,想走的遠些,或許會去更遠方的國度。他這樣遠洋出海,若是以商人的身份,未免有些可惜了。我想著,不如叫李睿在鴻臚寺應個名兒,給他個虛職,若是有幸去了他國彆方,也叫他處國家知曉咱們東穆國的威風。”

昭文帝沉%e5%90%9f半晌,問宋嘉言,“海上風險頗大。”

宋嘉言道,“做什麼事沒風險呢?人這一輩子,若我是個男人,也願意去遠方闖蕩一二的。李睿跟了我多年,他的才乾我還是知曉的。海上雖是多風險,想當初漢武之時張騫出使西域,亦不過一行馬隊而已。若無遠見卓識之輩,焉有漢武盛世?”

昭文帝讚許一笑,“要朕說,朕的皇後便是遠見卓識之人。”船隊是宋嘉言的,人手也是宋嘉言的,有了榮譽,卻是屬於國家的。在占便宜永遠不嫌多這方麵,昭文帝方太後母子完全如出一轍。

宋嘉言笑%e5%90%9f%e5%90%9f的瞟昭文帝一眼,笑,“跟陛下做夫妻,美貌又不似彆人出眾,若智慧再有所欠缺,就當有人懷疑陛下的眼光了。”

昭文帝哈哈大笑,攬住宋嘉言的肩頭,眼中滿是笑意閃爍,“誰說的?在朕心裡,沒人及得上你。”若說美人兒,肥環瘦燕,昭文帝不知見了多少。倒是宋嘉言這樣的女人,是昭文帝平生僅見。

宋嘉言的膽量、氣魄、%e8%83%b8懷,樣樣與閨中女子大不同,昭文帝喜歡來鳳儀宮,自然不是為了宋嘉言的容貌。他喜歡鳳儀宮,是因為他說的話,宋嘉言能聽得懂。宋嘉言非但聽得懂,卻從不借此謀利,光明磊落,更勝君子。

兩人說笑了一時,昭文帝便與宋嘉言說了些朝中之事,“近年來,東穆與北涼的貿易額在增大,就是西蠻,亦常在北涼購買咱們天朝的東西。”

宋嘉言一想便知,“我聽說,西蠻多是以草原為主,西蠻人擅牧馬放羊,對於耕種並不精通。他們的生活物什,就是一口鐵鍋都是從咱們東穆換回去的。”自四皇子謀逆未成逃到西蠻,西蠻與東穆的關係就微妙起來,最直接的表現是,東穆國物資豐富,對西蠻形成了貿易封鎖。不必喊打喊殺,隻要啥都不賣給他們,就夠西蠻人喝一壺的。

不過,西蠻人不傻,東穆國不賣東西,他們可以與臨國友邦北涼買。北涼與東穆素有貿易往來,更有西蠻商人,直接去北涼與東穆人交易。

四皇子謀逆之恥,昭文帝從未有一時忘記。

宋嘉言思量一時,道,“我倒是有個法子,不知好是不好?”

昭文帝沒說話,宋嘉言道,“以往我的鋪子也做過西蠻、北涼的生意,不瞞陛下,初時為了得到更廉價的貨品,李睿他們曾直接去西蠻、北涼境內交易。我一家如此,想來彆的做邊境貿易的商家也是如此。若是想禁邊境貿易,那些賴以活口的商人怕是失了生路。若依我的淺見,邊境貿易之事,非常時期,當用非常之法。”

望著昭文帝,宋嘉言道,“不如化零為整。”

“化零為整?這又怎麼說。”

“與其叫這些散碎商人去貿易,不如在國中選忠心可靠的大商家,由幾家大商家專門進行邊境貿易。”宋嘉言道,“這樣,一來可以控製貿易規模。二則,稅收上肯定也便宜些。三則,北涼那邊的東西控製好了,縱使西蠻向北涼購買貨品。北涼總要先顧自己,自己吃剩下的,賣一些給西蠻。若是北涼自己都不充裕,他拿什麼去賣給西蠻人呢?”

昭文帝笑,“邊境的稅,有限的很。許多大臣傾向於禁止與北涼貿易。”

“這是兩碼事。彆的我不清楚,不過,邊境買賣的事我是知道的,我初時不過一處小鋪子,每年也要往朝廷交上千銀子的稅。何況那些大商家?”宋嘉言柔聲道,“要我說,這稅怎麼也不會太少。”隻是點昭文帝一句,具體的話宋嘉言並未多說。

“至於邊境貿易,哪怕稅賦再少,也不該取締。北涼如今西蠻、東穆兩麵討好,若是禁了與北涼貿易,可不就是將北涼推到了西蠻那邊兒去。”

昭文帝讚歎,“不想嘉言還有這樣的眼光。”

宋嘉言笑謙道,“這算什麼眼光?國家大事複雜許多,我隻是拿著尋常人家的事兒往上套罷了。一國有如一家,東穆、西蠻、北涼,這就好比三戶相鄰人家兒。東鄰西鄰關係僵,北鄰正借此得利,這裡頭具體的事啊,陛下還是聽大臣們細細參詳。我這些許小見識,難登大雅之堂。”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我的心肝兒們~~~~~~~~~

145

在許多方麵,昭文帝算不得賢明。但,在做皇帝方麵,昭文帝還是非常合格的,首要的表現是,昭文帝是個善於納諫且有心%e8%83%b8的人。

因此,宋嘉言得以在鳳儀宮見李睿一麵。

二十五歲的李睿有著驚人的俊美。

其實,有吳家兄弟珠玉在前,容貌上,李睿也要退一舍之地。但,開闊的眼界與經久的風波在這個男人身上沉澱出一種淡然醇永的味道,讓盛年的李睿有一種奪目之輝。

宋嘉言令宮人將皇子、公主抱出來給李睿看,李睿笑,“皇子像娘娘。”小小嬰兒,已經有一雙沉靜的眼睛。相比於活潑好動的妹妹,的確更肖似母%e4%ba%b2。

儘管坐上了皇後之位,但,宋嘉言從來算不得一個純粹的古人,道,“出生就有注定的道路要走,真不知是不是福氣。”

皇位之位,從來不是結束,而是漫長戰爭的開始,李睿笑,“每個人的命運,或者早就是注定好的。隻是,有些人的命運,一望既知。有些人輾轉於注定的命運而已。”

宋嘉言淺笑,“或許吧。”她感歎一聲,“三軍可奪其帥,君子不可奪其誌。我見過的人,唯你而已。”依宋嘉言的身份,日後給李睿一個前程,輕而易舉。在宋嘉言入主鳳儀宮後,李睿依舊要海上遠行。若不是宋嘉言執意給李睿一個鴻臚寺的職銜,李睿所行,依舊是商賈事的名頭兒。想到初見麵時,李睿所言,宋嘉言難免感歎。

李睿心下憂慮,意有所指,笑,“娘娘所見的李睿,是刻意在娘娘麵前表現出最優秀一方麵的李睿。娘娘所沒能看到的,也有許多卑鄙難堪之處。隻是,小臣擔心娘娘嫌棄,不敢表露罷了。”他這一走,真正能為宋嘉言打算的,就隻有宋榮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這點心%e8%83%b8,宋嘉言還是有的。聞言,宋嘉言隻一笑,“我們又不是打算做聖人的,能做好人時,努力做個好人;當做不了好人時,努力不要太壞也就是了。好與壞,是彆人的評價。我們活著,最終還是我們自己活著,這人生,彆人替不得半點兒。酸甜苦辣,也隻是我們自己。若是在乎彆人的嘴,我早活不到現在了。”李睿當然不是純潔無瑕的,不必說先時經商,便是自她有孕,留在帝都這兩年,永壽道長的時,她雖然不清楚,但,總要有人下手設計的。李睿不是好人,但,隻要對她好,就足夠了。

她是不會讓自己的人吃虧的,李睿出海行商,她便給他鴻臚寺官員的身份;將來,李睿想入仕,她一樣會重用李睿,給他相應的地位。

不要說什麼“一視同仁”的鬼話,她艱難時,那些希冀被“一視同仁”的家夥們,並沒有幫過她一分半毫。

“小臣一走,歸期不定,唯願娘娘平安康泰,如意順遂。”在鳳儀宮,能說的話畢竟不多。

宋嘉言微微點頭,“你也珍重。”

李睿行過大禮後,就告退了。

端睿公主是在鳳儀宮外遇到李睿的,李睿側身垂首微避,端睿公主帶著宮人過去,待李睿行遠後,端睿公主問身畔宮人,“這是誰?”五品官員的服飾,卻又不是太醫。等閒官員,豈可輕近後宮?

宮人恭身稟道,“看著似是從鳳儀宮出來的,至於這位大人的身份,奴婢並不知曉。”自從秦淑妃因私竊鳳儀宮被降為秦美人後,整個後宮的妃嬪宮人都戰戰兢兢、謹守本份,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打探鳳儀宮。

端睿公主並未再多問,到鳳儀宮向宋嘉言請安。

宋嘉言請端睿公主坐了,方笑道,“早前兩天就聽戚貴妃念叨公主了,先時回門,隻一個鬨騰,怕沒空好生與你母妃說說話兒。公主回來,若方便,住上幾日,陪一陪你母妃。”

端睿公主笑,“母後不說,我也要厚著臉皮開口留宿的。公主府事務不多,乍一離了宮,真有些想念。”

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如端睿公主,出身性情、脾氣秉性,沒有一樣不好。貴族子弟,尚端睿公主,也是命中福祉。但,端睿公主就是太清醒太明白太聰明,她清楚的知道要選擇什麼樣的駙馬……戚駙馬,宋嘉言見過,並不是說不好,可是,配端睿公主,就有些平庸了。

戚家是合適的人家,戚駙馬是合適的人,卻不一定很合端睿公主的心意。

而真正傑出的貴族子弟,與尚主的榮耀比起來,大約還是更願意出仕為官的吧。

自古英雄愛美人,出色的女人,難道會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