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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記 石頭與水 4303 字 3個月前

失望之色難掩,歎,“皇帝不信欽天監,那就自己去查吧。哀家知道的,哀家顧慮的,都告訴皇帝了。皇帝這個年紀,不是小時候了,哀家就盼著皇帝行事,哪怕不顧忌哀家與宗%e4%ba%b2大臣,好歹祖宗江山,是老祖宗流血流汗打下來的。不然,以後到了地下,也難見你父皇啊。”

昭文帝聽方太後說的有鼻子有眼,就召來宋榮一問,宋榮何等口才,不待思量,直接道,“嘉言是臣的發妻所生,臣妻生她前一日,臣與臣母同夜夢到滿室鮮花於房中怒放,美侖美奐至極,哪怕不問高僧也知這是吉兆。後來,她母%e4%ba%b2生她時頗為艱難,當時,臣顧念夫妻之情,原是想留母。不想她母%e4%ba%b2執意要生下她,臣那發妻便是因此過逝。說她幼時沒見過外人,這並不是假話。當時,臣官職不高,臣妻孝在身,嘉言母孝在身,洗三禮、滿月禮、周歲禮都未辦也是真的。在那種情況下,嶽父嶽母傷心臣內子之死,見到嘉言沒有不觸景傷情的。就是臣,看到她想到亡妻,一樣的心傷。臣就是為了照顧於她,方續娶了她母%e4%ba%b2的庶妹為繼室。”說到小紀氏,宋榮一歎,“臣那繼室,不說也罷了。”

“若說嘉言周歲以前癡癡傻傻什麼的,小奶娃子,無非就是吃了睡睡了吃,什麼才算不傻呢?臣那女兒,過了周歲才學的說話走路,若說笨,她少時是臣%e4%ba%b2自啟蒙,還算聰明伶俐。”宋榮道,“不知陛下還記不記得,陛下尚未登基時,曾微服於臣家,還曾見過嘉言。都說小孩子眼睛帶著靈氣,臣實在怕她機伶太過,還帶她去西山寺求見過西山寺住持。住持說小女是天生一段福緣,方有祥瑞近身,還收小女為佛家寄名弟子。西山寺比起天祈寺,自然不比皇家室寺排場闊大,但,西山寺也是帝都名寺。若小女真是來曆不祥,住持怎會說那樣的話,還給小女取了個佛名,就叫性慧。這些,俱有事可查,陛下一問便知。”

想到宋嘉言幼時的神棍“預言”,昭文帝也不由陷入一段深思,那時他不過先帝三子,雖然自有野心,但,先帝在位,野心自然不能外露。那時,他已經與宋榮交好,到宋家時,聽說宋榮一兒一女,便提出見一見。

彼時,宋嘉言不過周歲,竟然奶聲奶氣的說他有祥龍近身……要說那樣的童言稚語沒在心中烙下印象,是假的。甚至,很長的一段時間,昭文帝就是靠著宋嘉言神棍般的童言稚語,方熬過了種種艱辛,最終登上帝位。

如今一想到宋嘉言,倒真有些冥冥注定的意思了。

待昭文帝同宋嘉言說起此事,宋嘉言早有腹稿在心,笑,“我倒不記得了。小時候許多事,都模模糊糊的。聽祖母說,我小時候常看到彆人看不到的東西,父%e4%ba%b2帶我去了回西山寺,許多事就都忘了。”這對狐狸父女,從不是被動挨打的性子。各種可能性經過種種預想,早套好了詞,就等著昭文帝來問了,自然對答的一絲不差。

宋嘉言眉毛半挑,“不會有人說我是妖孽上身吧?嗯,讓我想想,傳聞中的蘇妲己可就是給狐狸精上了身才迷惑了殷紂王。”說著,宋嘉言就笑了起來,將臉湊過去,笑眯眯的問,“陛下,看我可像千年狐狸精?”宋嘉言的相貌絕對不屬於傾國傾城的一類,但,75分也是有的。標準的鵝蛋臉,微微斜挑的長眉,杏眸薄皮的眼睛,當這雙眼睛描了一絲淡淡上挑的眼線,就有了那麼一絲媚惑之意。

昭文帝輕啄她的%e5%94%87,宋嘉言忽然兩手抱住昭文帝的臉,說,“上次陛下%e5%90%bb的我很舒服,這次換我來%e5%90%bb陛下。”

宋嘉言的%e4%ba%b2%e5%90%bb很生澀,昭文帝慢慢的引導著她,兩人漸漸的相倚偎於一處。孩子是重中之重,宋嘉言隻是倚在昭文帝的臂彎,柔聲道,“傳聞,漢武帝鉤戈夫人生來拳握不能展,後見漢武帝,伸出手來,拳中握一玉鉤。陛下,有人拿我的出生做文章了嗎?”

昭文帝溫聲道,“朕會解決的。”

“我觀史書,鳳武帝尚未登基時,便有人說鳳武帝出生時雲南地動為不祥。最後,非但鳳武帝為盛世明君,就是鳳武帝的姐姐寧國大長公主殿下,也是戰功非凡,成為赫赫戰將。還有女主武皇帝,唐太宗將武氏之人全都清出後宮,命運依舊是命運。”

“你信命嗎?”

“信也不信。”宋嘉言眼睛柔亮,望著昭文帝,“陛下選秀之時,我因%e8%85%bf傷不能待選,後來爹爹上書後,陛下免了我的選秀,我心中暗暗高興了許久。”

昭文帝笑,“你不願給朕為妃?”

“我不喜歡一堆女人爭一個男人,也不喜歡遊離於家族、皇權、子嗣之中的種種算計。”宋嘉言道,“我最初的意願是嫁一個像我二叔那樣的男人。”

“宋子燾啊。”

“二叔隻二嬸一個妻子,無侍妾通房,兩個人一條心過日子,多好。”宋嘉言淺笑,“對於男人而言,事業前程是第一位的,對於女人,哪個女人願意自己的男人去找彆的女人睡覺?我不想進宮,不隻是陛下難以給我一個名分,我也想一個人清清靜靜的住在宮外。什麼時候,陛下想起我,來看看我。這裡隻有一個宋嘉言,沒有陛下的妃子嬪妾,隻有我與我們的孩子。”

“你可不像這樣沒信心的人?”

“我一心祈盼著能與自己的丈夫同心同德的過日子,不過,我是個挑剔的人,我的丈夫,起碼得是能入我眼的人呐。”似方諒那樣的賤人,宋嘉言根本看都不願意看他一眼。

昭文帝忽然問,“你與秦崢議過%e4%ba%b2麼?”

“不但與秦家議過%e4%ba%b2,也與寧安侯府議過%e4%ba%b2。”宋嘉言一歎,“秦崢是個無法掌握自己命運的人,他沒有他的家族更重要。寧安侯夫人是我的大姨母,我嫁過去,能過很舒服的日子。”

“朕看,那個李睿對你似乎有些意思。”昭文帝時常往來於西山彆院,見過李睿兩回。

“李睿是個很克製的人。”

昭文帝微微一笑,讚歎,“嘉言,你眼光真準。”

宋嘉言眼光的確一流的準。

昭文帝不由道,“端睿已經十八歲了。”

宋嘉言聞弦歌而知雅意,問,“陛下是在為公主的婚事操心麼?”

昭文帝笑,“你有什麼想頭兒不成?”

“俗話說,千金難買心頭好。端睿公主為陛下愛女,富貴已極,她又是個聰明果斷的女孩兒,選什麼樣的駙馬,想來公主肯定也心裡有數。陛下隻管問公主就是了,隻是有一點,莫要讓有心人利用了公主的%e4%ba%b2事才好。”宋嘉言道,“就是陛下,真正喜歡公主,就幫著公主真正挑個合適的駙馬。不是為了拉攏重臣,隻為了給自己心愛的女兒挑一門好%e4%ba%b2。”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到下晌,昭文帝就要回宮了。宋嘉言送昭文帝出門,看昭文帝走遠,方回了彆院。

與此同時,宋榮也不忘叮囑老娘一聲,“如今朝中不知誰傳的閒話,說嘉言幼時是呆傻兒。娘,若有人敢在你麵前這樣說,你隻管啐回去。”

宋老太太張張嘴,忽而拉了兒子近前,不安的低聲道,“老大,那啥……”

宋榮安撫的拍拍宋老太太的手,說服老娘對他而言不過輕而易舉之事,宋榮溫聲道,“娘,孩子小時候,哪裡看得出聰明與笨來?這些年,嘉言吃了多少苦,如今,能做皇後,是她的福氣,也是咱們宋家的福氣。”做妃子那名不正言不順的外戚,與做國丈哪裡一樣?哪怕如宋榮,若說不願意做國丈,也是違心矯情之言。

宋老太太活了這許多年,彆看文盲一個,反應並不慢,狠狠的點了點頭,立刻改了口,“自小,我就說言丫頭是個有福氣的。”宋嘉言少時,剛生下來時,的確有些呆傻的模樣,除了吃奶哭泣,不會說不會笑。宋老太太說宋嘉言是魂魄不全,又厭她是個女孩兒,就沒抱她到自己院兒裡養活。後來,娶了小紀氏,宋嘉言忽如突然開竅一般,變得機伶無比起來,又會說又會笑的,極是討人喜歡。原本傻乎乎的孫女變得聰明伶俐,叫誰說都是祖宗長眼啊,如今想起來,確有幾分不同尋常之處。

宋榮道,“娘,還記不記得先頭言丫頭她娘生言丫頭的時候,咱們一並夢到鮮花滿屋。這就是大大的吉兆。”

宋老太太更加信服兒子的話了。〓思〓兔〓在〓線〓閱〓讀〓

反正她孫女做了皇後,她就是皇祖的祖母了。

子不語亂力怪神。

方太後好意思拿著宋嘉言幼時的癡呆經曆說事兒,朝中群臣實在沒這麼厚臉皮效仿。如今,隻得等著天祈寺方丈天祈大師的批算結果。

天祈大師是眾所周知的高僧,與西山寺方丈屬同行,大家都在和尚界混,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西山寺方丈還與天祈大師時常一道論論經、說說佛,友好的很。

而且,宋嘉言還有一個性慧的佛名兒呢。與我佛的淵源,簡直流長啊。

當然,方太後為求穩妥,還是道,“佛門有佛門的說法兒,道有也有道家的法門。立後並非小事,必要謀以萬全才好。”

不待昭文帝說話,方太後便道,“哀家聽說帝都來了個活神仙清風道長,最神通不過了。”雖然天祈大師是有數的高僧,並不是會容易被收買的。但,皇權之下,什麼不能收買?方太後自然要薦一下妥當的人——清風道長。

於是,昭文帝便宣了天祈大師與清風道長一並為宋嘉言批斷八字。

方太後並沒有直接將宋嘉言的八字給這二人,而是直接給了三人的八字。

天祈大師香湯沐浴,三批三斷,都是指著宋嘉言的八字,道,“此八字,至尊至貴,五行缺火,卻是長離之兆。若是貧僧所料不錯,五行大旺,尋常男子必然般配不得。此女命格,最宜帝王。將來必定母儀天下。”

昭文帝大喜,道,“嘉言小字如離。”

天祈大師道了聲佛號,不再說話。

方太後的臉色變幻一陣,依舊還希望寄托於清風道長身上,示意那紙上的三女的八字,問,“道長以為此女八字如何?”

清風道長亦是直接指出宋嘉言的八字,“看八字命格,此女為貴。命中犯桃花煞,幾段姻緣均不成,唯至尊之人相宜。”無量天尊,這是貧道第二遭給宋姑娘批算八字了,罪過啊罪過。記性太好,想裝不知道都不成。

兩人話音一落,昭文帝大喜過望,方太後滿目頹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