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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記 石頭與水 4232 字 3個月前

說話兒。昭文帝歎,“子熙,咱們不是外人。朕便不與你外道了。”

宋榮一臉體貼聖意的模樣,道,“陛下放心,臣定不讓臣那不爭氣的女兒給陛下添麻煩。若陛下不棄,承恩公府既然不願,臣願意讓嘉言與方諒和離,然後接她回府。”彆宋嘉言肚子裡的孩子是彆人的,宋榮斷無此底氣。但,孩子是昭文帝的,此事就得另當彆論了。

宋榮以退為進,昭文帝卻是打心裡不願意委屈了宋嘉言,道,“朕與嘉言說過,貴妃、皇貴妃之位,朕都可以給她。你幫朕去勸勸她,那是朕的骨血,產於宮外,日後孩子的身份要怎麼辦?”昭文帝非但缺兒子,還缺祥瑞,皇室龍鳳胎自來少見,生出來就是龍鳳呈祥的祥瑞。這也是昭文帝願意以高位相聘的原因。

宋榮歎,“臣一早就勸過她……”要依宋榮的意思,宮裡沒有皇位,能做皇貴妃,與皇後也差不離了。偏偏宋嘉言的樣子,完全是非後位不可的模樣。

君臣二人相對發了會兒愁,宋榮道,“臣再去一趟。”

昭文帝欣然應允。

方夫人進宮與方太後哭訴,“不知誰的野種,還敢冒充皇嗣,硬要諒哥兒做這現成的王八。家裡人過去,叫她打了個好歹全都扭送到帝都府去。連諒哥兒跟他娘也給打的鼻青臉腫,這是哪家的規矩?太後娘娘若是不管,修來這等喪門星,家裡的日子可是沒法子過了。”

方太後早滿肚子火,冷冷道,“這件事,不要再大肆宣揚。”鷹隼一般的眼睛望著方夫人,“給哀家閉緊了嘴!再敢說一句混話,承恩公府就是滅門之禍!”

方夫人倒也不傻,心中一個寒顫,想到了一種最不可能的可能,一張半老的臉慢慢的變得雪白,坐在椅中的身子一軟,直接癱了下去。難道,難道……竟是真的!

看方夫人這模樣,就不是什麼有用的人。若不是承恩公府不知深淺的把事鬨大,哪怕宋嘉言把孩子生下來又如何?一個姓方的皇子,哪怕體內流有皇室血脈,依舊姓方!

但是,承恩公府得了失心瘋一把的去西山彆院大鬨,皇帝現在缺兒子,既然那丫頭有了身子,就不得不慎重考慮了。

若那丫頭進了宮……不行,她是絕不會讓那丫頭進宮的!

打發了方夫人,方太後差人喚了昭文帝來慈寧宮商量,歎道,“事已經出了,哀家想來想去,不如叫她詐死,頂個宮人的身份進宮,將來誕下皇子給她個名份。如此,既全了皇帝的名聲,也全了承恩公府的名聲,還給了宋家一個交待,省得他們心生怨懟。皇帝看如何?”

昭文帝臉上似有掛礙,半晌方道,“看嘉言的意思,似乎不大願意進宮。”

方太後老眼一瞪,心頭火起,怒道,“這是什麼意思?不願意進宮勾引皇帝做什麼?這麼攜皇子以令天下,她到底是什麼個打算!哀家這就派人接她進來,皇帝不必管了!本就是後宮的事,皇帝乃天下之主,不必為婦人之事煩惱!不過一個婦人,皇帝看上了,哀家包管給你接到宮裡來!”

昭文帝想到宋嘉言的脾氣就頭疼,他也沒好法子能勸服了宋嘉言,索性叫老娘去試試,還不忘叮囑一句,道,“切莫逼狠了她。”

見兒子如此磨嘰,方太後一拍桌子,問,“怎麼,她還敢一哭二鬨三上吊!”

昭文帝含糊,“那倒不至於。”宮妃一哭二鬨三上吊的爭寵小手段,昭文帝也見得多了。宋嘉言可不是會一哭二鬨三上吊的人,逼急了她,她真敢去死。

方太後冷冷道,“都有了皇帝的孩子,如今無非是跟皇室開價罷了。也就是現在,若往日……哀家,哀家……”往日皇子多的時候,真不差這一個。

如今被一個女人攜子要挾,成何體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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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榮去了西山彆院,宋嘉言在聽著侍女給自己念書,如今有孕在身,她並不常看書了,多是命聲音清脆的侍女念了來聽。

宋嘉言雙目微闔,聽到動靜立刻睜開眼睛,見是宋榮,笑,“爹爹來了。”

宋榮揮退了侍女,在一畔的椅中坐下,直接勸宋嘉言,“陛下願意以皇貴妃之位相許,你就進宮吧。”這樣的條件,已經很難得了。

“非三媒六聘,以後位相酬,我絕不進宮。”宋嘉言淡然道。

宋榮緩聲道,“先進宮,以圖將來。”宋榮當然比較偏愛宋嘉言,不過,宋嘉言容貌不似宋嘉語出眾,便是宋榮也沒料到,宋嘉言有這種在宮外揣上皇子的本事。宋榮本就不是什麼迂腐的人了,昭文帝肯開出皇貴妃的位子,他沒理由不推女兒一把。

“不。”宋嘉言明顯不想在這件事上做出任何讓步,反是道,“既然爹爹來了,我正有事跟爹爹商量。”

“什麼事?”

“既然承恩公府已撕破了臉,我跟方諒的%e4%ba%b2事也沒有繼續的必要。我寫了和離書,爹爹簽了字,我著人送到帝都府去,正好趁機和離。”

此話,正說到了宋榮心裡,宋榮道,“正好,把和離書給我,我去辦,你不要出麵了。”宋嘉言總不能頂著方家二少奶奶的名聲進宮去,管是不是誰賜婚,如今,這婚,是非和離不可了。

看宋嘉言的意思,還是想進宮的。宋榮再次道,“你最好見好就收,陛下如今正在心軟,太後和群臣可不是好相與的。”

宋嘉言根本眉毛都沒挑一下,道,“怕什麼。”

時至今日,她從來沒怕過。也沒什麼好怕的,吳雙謀反,秦家失諾,姐妹反目,太後賜婚,一步步走過來,再艱難的事,回頭相顧時,不過如此罷了。

哪怕方太後派來的內侍宮人,宋嘉言亦覺著,不過如此。

來的是方太後的心腹掌事姑姑,那宮人五十出頭兒,自稱姓何,人稱何姑姑。一身的宮花緞子的宮妝,頭上簪三支金釵,生得慈眉善目,一雙眼睛打量了宋嘉言幾許,方坐下慢調斯理的說起話來。何姑姑道,“太後的意思,慈寧宮正好有個宮人,姓苗。苗宮人的年紀與宋姑娘相仿,以後宋姑娘也就姓苗了。若宋姑娘無異議,外頭的車轎已經準備好了,請宋姑娘這就隨奴婢進宮去吧。”

宋嘉言並不是不通世事的天真小姑娘,自從想懷上昭文帝孩子那一刻起,各樣的情形她早想遍了。聽了何姑姑這樣的建議,半分不以為惱,反是淡淡道,“若我不願意呢?”

何姑姑拊掌輕擊,外麵魚貫而入三個內侍,捧著三個銀盤,上麵分彆的是鴆酒、白綾、匕首。宋嘉言淡淡的瞟了何姑姑一眼,隨手掃落手畔的茶盞,一聲脆響過後,門外湧入十數位壯仆大漢,宋嘉言冷聲道,“給我綁了!”

何姑姑怒目圓睜,“宋嘉言,我們奉太後諭而來!”

宋嘉言冷聲道,“我肚子裡是皇種,是問哪家的祖母會謀害自己的%e4%ba%b2孫子,你們敢假傳太後諭謀害皇嗣,九族之罪!”一拍桌幾,“綁了!”

何姑姑沒能再說出第二句話,就被堵了嘴,五花大綁的綁了起來。宋嘉言令人將李睿叫了來,李睿笑,“我來處理。”

李睿直接把何姑姑一行送到了帝都府去,帝都府是個熱鬨地方,每日有無數遊走好閒的混子們去帝都府外頭聽些新鮮八卦再廣為傳播。李睿一入帝都府大堂,拱手道,“在下奉宋縣君之命而來,宋縣君有祥瑞近身,夜間夢一金龍,之後吞風有孕。此大吉之兆,先是為承恩公府誤會,如今不知何方歹人竟然冒充太後娘娘的宮人內侍,到宋縣君彆院打著太後娘娘的諭令謀害宋縣君腹中孩兒。如此膽大包天,侮辱太後娘娘的清名,實在是大逆不道至極,請大人定要嚴加懲處!”

帝都府尹剛前腳接了宋榮差人送來的宋嘉言與方諒和離的文書,如今又接到這個狀子,還事關太後,帝都府尹上吊的心都有了。裝模作樣的收了狀子,請李睿裡麵去談。

帝都府尹請李睿坐了,道,“李公子說這些人是冒充的太後宮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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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不然,宋縣君吞風有孕,與太後有何相關呢?這些歹人哪,也不知是吃了熊心還是豹子膽,竟然冒充太後使者謀害縣君。太後娘娘慈心寬厚,宋縣君是深知的,哪裡容這些歹人給太後娘娘的慈名抹黑呢?縣君一聽那些混話就惱了,立刻把歹人綁了來,叫我送來給大人處置。”李睿道。

吞風有孕?

帝都府尹眉梢一跳,這真是對著棺材編瞎話——騙鬼呢。

清清白白的大姑娘,若吞口風就能有孕,還要男人做什麼?

但,此事既然驚動了太後娘娘,難道?

帝都府尹臉色陡然一變,望向李睿。李睿淺笑,微微點頭,正色道,“此事案情複雜,牽扯甚多,不如大人請示禦裁。”

“李公子說的是。”帝都府尹拭一拭額角微汗,俄的神哪,那位宋縣君莫不是有了皇嗣?

連帶著宋家的和離書與這張狀子,帝都府尹便去了宮裡。昭文帝萬沒料到老娘會使出殺手鐧來,當時心下一跳,聽到後來宋嘉言直接命人將太後的幾個宮人綁去了帝都府,昭文帝心下又是一歎,對帝都府尹道,“方宋兩家,本不相宜。”

“是,臣遵旨。”

昭文帝再道,“那幾個歹人,膽大包天敢於太後清名抹黑,委實可恨。”

帝都府尹這就明白聖意了。

方太後等了一天,不見自己的宮人內侍回來複命,待聽昭文帝說明原委,方太後險些厥過去。昭文帝先下手為強,道,“母後,嘉言腹中有朕的皇子,你怎麼能派人去鴆殺於她?

方太後頭暈目脹,道,“難道她死了?”恨恨的罵了兩聲,“妖孽妖孽!”

昭文帝道,“萬一嘉言當了真,此事要如何收場?她也是大家閨秀出身,宋子熙朝中重臣,事已至此,與其天下議論紛紛,朕這就迎娶她進宮。”

“迎娶?”方太後怒,“娶?難道你要娶一個%e6%b7%ab\婦?”

“嘉言冰清玉潔,出身書香,品格端貴……”

“不行,頂多做個美人。哀家絕不承認這樣的兒媳。”現在就敢把她的宮人送到帝都府,完全不給她這個太後留一絲臉麵,將來若宋嘉言進宮,更是後患無窮。

昭文帝本也不想爭執此事,見老娘的注意力已被引到立後一事上,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