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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記 石頭與水 4364 字 3個月前

“隻要人品好,母%e4%ba%b2隻管跟我說,我跟小姑子提一句,並不為過。”戚氏笑,“我家小姑子與尋常閨秀不一樣,她並不慕錢權財勢,隻要人好,以後日子安穩就行。”

戚太太笑應了。

宋嘉言對%e4%ba%b2事寥寥,宋榮宋嘉讓卻沒法子不操心。先時一意不願宋嘉言早嫁,如今宋嘉言難嫁,兩人又自心頭躥火。

宋榮先時挑的都是吳雙、秦崢一流人物,先不論人品,才乾都是一等一的。如今自心裡也願降些要求,隻是,這要求一降,看到那些各有不足的少年,宋榮心內種種難平之意,就不必提了。他這樣精心養育出的女兒,不論自身素質,還是出身陪嫁,卻隻能遷就二流子弟。宋榮從來並沒有拿女兒攀附豪門的意思,但是,委屈女兒嫁給一個配不上女兒的男人,宋榮自心底不願意。

宋嘉言倒是沒什麼反應,她的心思,都在鋪麵生意之上。

轉眼便是寒冬初雪。

今年帝都的雪似乎格外的大,下了一場又一場,百年未遇的寒冷讓上流社會的公子姑娘早早的披上了輕裘寶衣,趁著雪賞一賞梅花,溫一溫美酒,自是賞心樂事。

對於帝都的平民之家,這樣的大雪,已是覆頂之災。

宋榮更加的繁忙,雪一場接一場的下,這已經不是“瑞雪兆豐年”的意思,完全是雪災啊。而且,並非帝都一個地方,整個東穆國北部六州包括帝都,都上了雪災救援的折子。戶部銀錢艱難,雖然前頭有戶部尚書頂著,宋榮身為戶部侍郎,也不是很輕鬆。

宮裡太後宮妃都捐了自己的私房首飾,大臣誥命們自不能例外,宋榮也捐了不少銀子。宋嘉言看父%e4%ba%b2忙碌至此,道,“若爹爹覺著可以,我叫掌櫃聯係帝都的大商家,看各家願不願意捐些銀子。”

現在隻要有銀子,宋榮哪裡還會有不願意,叮囑一句,“你不要%e4%ba%b2自出麵。”

“爹爹放心吧。”

商家捐銀子給朝廷這種事,古來有之,隻是帝都商家多有極硬的靠山,他們是硬茬子,再說,捐不捐銀子,也不是由掌櫃做主。官員在朝中捐了銀子,自然不想家中鋪子再大出血。

或許是有這麼一段前世的人生,宋嘉言始終對於那些實在貧困到缺衣少食的人充滿憐憫,就不知這是出自人性的進步,還是她聖母的心軟本質作祟。

前世的事,宋嘉言已經忘了大部分,她模糊記得自己前世不過是平凡的女人一個,整日忙忙碌碌,不過,她那時似乎也願意在一個合適的渠道做一些善事。這不是為了撫慰自己的良心,或是召顯自己的高貴,更多的時候,宋嘉言視之為人性的進步。

當物質生活豐富的時候,人理所當然的會有一些慈悲憐憫之心。

她不算一個完全的好人,但,力所能及的時候,做一些幫助彆人的事,你不過是一句話,救的可能就是彆人一條命。

有這樣的機會,多麼難得。

至於聖不聖母的,若人生隻有你死多活,生命該是何等的悲涼。

宋嘉言的鋪子,不過在洋貨行有些名頭,餘者大商家,真不屑於理會於她,尤其宋嘉言並未出麵,隻令掌櫃聯絡商界掌櫃。

大家說了半日,均未有句準話,隻有瘳瘳幾家,願意捐獻銀兩,五百兩、一千兩、兩千兩的,聊勝於無。宋嘉言命掌櫃自庫中提出三萬銀子,加上這些籌到的銀兩,換成糙米,捐給了帝都府。

帝都府尹恨不能給李大掌櫃立個長生牌位,對李大掌櫃讚了又讚,在昭文帝麵前亦上了表彰折子。昭文帝是個靈光的人,立刻賜了捐出大筆銀錢的商家以義商的表彰。

這個時候,餘者大商家才知道失去了什麼?紛紛捐款以示品行。

宋榮及時上了一道表章,談及慈善義賣的事。慈善義賣啥的,真不是宋嘉言的主意。在宋嘉言看來,古今人類的智慧都是一樣令人驚歎。

昭文帝自然知曉是宋榮家的鋪子帶頭捐的銀子,宋榮本是簡在帝心之臣,昭文帝笑,“子熙,不想你家大姑娘倒有陶朱公的才乾。”說的是宋嘉言捐銀兩的事。若是彆人家,昭文帝定以為是家主之事。不過,宋嘉言的才乾,昭文帝還是有一些認知的。那鋪子既是宋嘉言的,依宋子熙品性,自然不會去用自己閨女的鋪麵銀子搏名聲。倒是宋嘉言,很有些眼光。

宋榮溫聲道,“臣常教導他們,財物如流水,隻要飽衣足食,不必將財物看得太重。臣出身寒門,挨過凍受過餓,如今有機會為國效力,皆陛下所賜。就是臣所上書表章,不過拾人牙慧而已。”

“昨夜,臣偶然翻到大鳳史冊,上麵記載鳳武帝初為鎮南王世子時,帝都地動,鳳武帝便以此法籌萬民之力,成功賑災。”

昭文帝笑,“朕昨日,亦想到此節。”

心有靈犀的君臣二人說了不少話,宋榮正色道,“臣唯一所慮之事,便是如今大筆救濟賑災銀兩衣食之物,當選拔廉潔官吏,令其擔當賑濟之事。”

“彭相年紀漸老,子熙襄助彭相此事吧。”

宋榮感激謝恩。

宋家帶頭兒出錢出力,昭文帝龍心大悅,對宋嘉語愈發溫柔寵愛。

如今家中子弟年長,機會難得,宋榮也願意帶著兩個兒子曆練一二,就是李行遠,也被寧安侯打發到宋家,跟在宋榮身邊跑個%e8%85%bf兒之類。

李行遠已經十七,永安侯同妻子商議李行遠的%e4%ba%b2事。

紀閔早兩年前就給李行遠相看了,今年李行遠考了武舉出來,永安侯方正式為兒子考慮%e4%ba%b2事。永安侯問紀閔道,“你覺著,言丫頭如何?”

紀閔歎道,“言丫頭是咱們看著長大的,人品脾性都好,我是願意,隻是不知行遠是怎麼想?咱們就這麼一個兒子,言丫頭時運不濟,現下帝都多少她的閒話,我都氣得與人吵過幾回。行遠年輕氣盛,未必願意,若隻因大人的緣故便結此%e4%ba%b2事,倒耽誤了兩個孩子。”怨偶什麼的,並不是紀閔樂意見到的事。她亦從不因宋嘉言與自己%e4%ba%b2近便有搓合宋嘉言和李行遠的意思。

永安侯道,“先時,我便有意與子熙聯姻。不過,子熙囑意書香門第,我便沒開口。言丫頭是有些運道不好,這兩年,不令你去給行遠說%e4%ba%b2,我就是想多看看她的意思。她這樣不驕不躁,榮辱不驚,比尋常大人都強幾分。要我說,言丫頭的才乾,隻可惜不是個兒子罷了。若是行遠能娶到她,一輩子受益。他們青梅竹馬,言丫頭嫁到咱家,我們但拿她當個女兒,斷委屈不到她。再者說了,咱們寧安侯府的門第,也不算辱沒了她。”這點自信,寧安侯還是有的。

見丈夫主意一定,紀閔心中亦是歡喜,不過,為求穩妥,她依舊道,“你悄悄問問行遠的意思,若他願意倒罷了;若是不願意,我雖早將言丫頭當成自己女兒一樣,隻是,咱們就行遠這一個,我與侯爺夫妻融洽,我也隻願行遠娶一同心之人。”

“知道了。”

父%e4%ba%b2與他說%e4%ba%b2事,李行遠還有些害羞,吱唔著說,“言姐姐很好,我就是擔心婚後受她欺負可怎麼辦?”自小被宋嘉言揍大的孩子,總是有些心理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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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安侯聽到這種話,險些沒一口老血噴出來,沒好氣道,“她不過是個丫頭,因年長你一歲,小時候力氣大些而已。若你現在還被她揍,你乾脆買塊豆腐撞死吧。”

李行遠臉紅撲撲地,“怪沒心理準備的。”

還臉紅上了,永寧侯瞪兒子一眼,“成還是不成,你倒是說句痛快話。”沒出息的模樣!

李行遠點頭倒是挺痛快,“孩兒但由父%e4%ba%b2母%e4%ba%b2做主。”想到言姐姐能做老婆,李行遠雖然覺著有幾分怪怪的,不過,他與宋嘉言青梅竹馬,娶言姐姐,似乎,也挺好的。李行遠再一次悄悄的紅了臉。

兒子沒啥意見,寧安侯欣慰的對老婆道,“行遠果然是個有運道的。”宋嘉言這樣的本事手段,絕對旺夫。給兒子娶個能乾的老婆,又有宋榮這樣的老丈人,日後還愁什麼。

寧安侯亦不必紀閔出麵,他乾脆直接跟宋榮去提%e4%ba%b2。

宋榮聽到寧安侯的話,著實吃驚不小,寧安侯笑,“我知子熙你多中意讀書人,現在言丫頭的%e4%ba%b2事未成,大約是你在等明年春闈的結果,想自新科進士中為言丫頭擇婿。”

“不是我說,讀書人規矩多,似我家,咱們知根知底不說,行遠也是你看著長大的,你平日裡從不外待他,他是個怎樣的孩子,你向來清楚。再者,行遠他母%e4%ba%b2是言丫頭的%e4%ba%b2姨母,我們向來視言丫頭為自己閨女的。”讀書人多有幾分酸氣,宋嘉言雖無辜,但名聲絕對是個問題。寧安侯笑,“就是咱們,脾氣相投,再為兒女%e4%ba%b2家,簡直是天作之和。”

讓素來冷麵寡言的寧安侯言笑晏晏的說這一串子話,宋榮已知寧安侯對這樁%e4%ba%b2事的熱絡,宋榮道,“言丫頭不是以前小姑娘的時候了,她與行遠自幼相識,自然是好的。她如今大了,待我問問她的意思,再給姐夫回複。”

寧安侯笑,“那我就等子熙的好消息了。”戶部尚書已老,宋榮眼瞅著就要再進一步,宋嘉言眼光手段都好,想在帝都尋一個似宋嘉言這等出身這等才乾又能與兒子投緣的閨秀,委實不易。至於帝都那些亂紛紛的流言,再過十年,誰還記得?

有時,時運就是這樣的不濟。

寧安侯府的%e4%ba%b2事,宋榮是願意的,不說彆的,侯府門第,李行遠兄弟一人,紀閔又是宋嘉言的%e4%ba%b2姨母,李行遠的品行,宋榮深知,斷不是紈絝一流。再者,兩人自小玩兒到大,至今有什麼好東西,宋嘉言也忘不了李行遠一份兒。

這樣的人家,宋嘉言嫁過去就是享福的。至於寧安侯府其他瑣事,依宋嘉言的本事,將來也完全當得起侯府夫人的之位。

宋榮與宋嘉言一提,宋嘉言倒也沒說什麼。宋榮想到的事,宋嘉言亦能想到,寧安侯府,的確是不錯的對象。就是李行遠,對她也足夠敬重,至於愛與不愛,宋嘉言現在完全不想再提這些虛無飄渺的事。

隨緣吧,一切隨緣吧。

敬重比愛情,重要一千倍。

宋嘉言點了頭,宋榮便回複了寧安侯,隻是有一事,如今雪災,宋榮忙於賑災,宮裡宴飲歌舞都停了,著實不好這時候定%e4%ba%b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