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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記 石頭與水 4325 字 3個月前

去請武安侯,要不就叫了娘家人來評理,最後連帶武安侯都是灰頭土臉。章姨娘這解禁便也遙遙無期。

小紀氏安慰母%e4%ba%b2,“待喜哥兒、福哥兒兩個長大,以後表妹的福氣也便來了。”

章姨娘不禁泣道,“你表妹得能活到那時方好呢。”忍不對與女兒說道,“今天不知為了什麼,倒叫婆子掌你表妹的嘴,把你表妹的臉打的不能見人。不然,你今天回來,你表妹怎樣都要出來見見的。”

“總得有個由頭吧,我看弟妹的為人,不似無緣無故便會發作的人。”韓氏並不傻,若真是那種不講理的潑婦,看誰不爽便賞誰耳光,估計韓氏也沒有今日了。

章姨娘擦著眼淚,“不過是為了孩子話,頭晌,你表妹帶著喜哥兒、福哥兒到夫人的房裡說話。因諾哥兒到了,你表妹便想叫諾哥兒來我這裡說說話兒。我許久不見諾哥兒,著實想念的很,你表妹這樣,都是一心為了我。”

“就是喜哥兒說話不留神,喊了我一聲‘祖母’,韓氏有了由頭兒,可是趁機給你表妹沒臉呢。”章姨娘眼睛微紅,道,“小孩子可懂什麼呢,夫人向來看不上他們,喜哥兒、福哥兒常到我這裡來玩兒,不提防說錯了也是有的。她偏偏要這樣的作踐你表妹。”

“想你表妹在家裡,也是小姐一樣的養大,因我這點兒私心叫她委屈做了二房,如今還要挨打受罵,越發連丫頭婆子們都不如了。”說著,章姨娘就哭了起來。

小紀氏隻得細細安慰,宋嘉語忽然道,“可不是麼,也不知舅母因何緣故,說話像吃了火藥一樣。剛剛母%e4%ba%b2好聲好氣與她說話,她就給母%e4%ba%b2臉色看。我替母%e4%ba%b2說一句,舅母立刻刺回來。就是外祖母,也是陰陽怪氣的,什麼都怪到我跟母%e4%ba%b2頭上。”

“語兒!”小紀氏斥女兒一句,章姨娘已經心焦的問起小紀氏緣故。

無奈,小紀氏隻得說了,章姨娘又是一通哭,“這是娶了怎麼個喪門星啊,以後日子可怎麼過啊!”

小紀氏費了好大工夫方勸住了章姨娘,思量一回,小紀氏道,“姨娘,韓氏必竟是弟弟的正妻,何況韓家子弟在朝中頗有出息。縱使表妹委屈,不過,她到底是二房,又有了兩個兒子。不是我說話不好聽,弟弟年紀漸大了,總是跟韓氏這樣彆扭著也不是個事兒。不為彆的,姨娘為弟弟的爵位想一想呢。”

“弟弟雖是長子,到底世子之位還沒下來呢。一味的冷落韓氏,韓家焉能滿意?”小紀氏柔聲細氣的與章姨娘分說,道,“我聽我家老爺說,韓氏的父%e4%ba%b2就在禮部任侍郎,這禮部可是專管著爵位冊封下賜之類的事呢。哪怕是為了爵位,暫且忍耐韓氏一二呢。”

章姨娘道,“我也不是沒說過你二弟,可韓氏那不識好歹勁兒,我都沒法子跟你說呢。”

小紀氏歎口氣,“慢慢來吧,總是夫妻,哪裡有解不開的結呢。”

細細的與章姨娘說了許久的話,直待傍晚,廚下直接送來一桌酒席,亦有管家婆子在一畔陪笑,“夫人和大太太都吩咐了,四姑太太久不回來,想來有許多話與老姨太太說呢。夫人和大太太命奴婢送上酒席,說四姑太太與二姑娘不必過去了,就陪老姨太太一並用晚飯吧。”

小紀氏思量片刻,馬上道,“這實在不妥,一時沒留神時辰就遲了,我這就去向母%e4%ba%b2賠禮。”

章姨娘成年在小院兒裡,早悶個半死,勸女兒道,“夫人既然這樣說了,你就跟我一道用吧。”

小紀氏腦子清楚,堅持道,“姨娘想我,著人去說一聲,我便來的。如今姐妹們都陪母%e4%ba%b2在正廳用飯,我豈可缺席。”

章姨娘落寞的歎一聲,“也是,你去吧。”

小紀氏不是沒看到生母的傷感,隻是此刻,她也沒空安慰生母,攜了宋嘉語便匆匆的過去了。

第22章 宋榮的教導

小紀氏趕到正廳,時間雖遲了一些,好在大家並未入席,小紀氏輕言細語的與嫡母武安侯夫人講明原由,武安侯夫人並未多說,時辰到了就帶著女眷和孩子們入席吃酒。

前院兒裡,武安侯與三個女婿並兩個兒子,以及宋嘉讓一道用飯。

宋嘉讓這個年紀,半大不小的,在前頭與女眷同席便不大合適了。宋榮向來心細,便著人喚了宋嘉讓出來吃飯。武安侯見著外孫自然心喜,令宋嘉讓坐在自己身畔,宋嘉讓是個粗放的性子,不過有宋榮這樣的老爹,早給宋榮訓練的頗有眼力,很知道為外公武安侯把酒布菜之類。

武安侯喜道,“讓哥兒越發懂事了。”

宋榮笑,“嶽父可不要讚他,小婿怕您一讚,他飄天上去了。”將眼一瞅,果然宋嘉讓臉上一臉未收的傻笑。宋嘉一個眼神瞟過去,宋嘉讓立刻抿了抿%e5%94%87,不敢傻樂了。

武安侯笑,“還是孩子呢,子熙你太過嚴厲了。”宋榮,字子熙。

武安侯選女婿的本事一流,不論是官場得意的宋榮,還是寧安侯李泊寧,或是五女婿陳繼宗,都還不錯。故而,一席酒吃的熱熱鬨鬨。

待用過晚飯,宋榮便準備告辭回府,宋嘉言是要小住幾日的,宋榮笑著叮囑,“好生孝順長輩們,莫要淘氣。”

宋嘉言笑,“女兒記得了,爹爹每次都是這幾句。”

宋榮摸摸女兒的頭,又向嶽父嶽母小舅子辭彆,方帶著老婆孩子離去。

小紀氏原本一肚子的心事想與丈夫,見丈夫眉心微帶倦意,到底未能開口。到家後,先是一道去了老太太院裡請安。宋老太太看兒孫們麵露倦色,頓時心疼不已,直接打發兒孫們各去歇息。一家人這才回了主院兒,宋榮略說幾句,便令孩子們各休息去了。

小紀氏柔聲道,“我已備丫頭們備好熱水,老爺好生泡一泡,也解解乏呢。”

宋榮點點頭,小紀氏%e4%ba%b2自服侍著丈夫換了衣衫。待丫環婆子備好熱水,又%e4%ba%b2自服侍丈夫沐浴。若是往日,夫妻二人自然少不得一番調笑,今天宋榮卻是意興闌珊,隻泡了一會兒便出來了。

小紀氏梳洗過後,夫妻二人上床休息。宋榮忽然問,“今天是怎麼回事?你去見姨娘,嶽母還要著丫頭討嶽父的主意?“

宋榮一提,小紀氏眼圈兒忍不住紅了,哽咽道,“老爺不知道,姨娘可是吃了不少苦呢。”

宋榮也知章姨娘給紀文弄了個小章氏做二房的事,以往,紀文對章姨娘並沒有什麼惡感,想著畢竟是小紀氏的生母,略多些體麵也無妨。隻是,自從發生小章氏之事,宋榮徹底對章家的印象一落千丈。此時,見小紀氏淚眼模糊,宋榮並未相勸,隻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嶽父嶽母如何處置,自然有長輩的道理。若姨娘被禁足,你不該去看她的。”

小紀氏心下大驚,不禁撐起半個身子,道,“老爺,姨娘畢竟是我的%e4%ba%b2娘呢。”

宋榮淡淡道,“姨娘雖是你的生母,不過,嶽母才是你的嫡母。嫡庶之分,不必我教你吧。再者,你早嫁入宋家,便是我宋家人。人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娘家之事,本不是你該插手的,何況事涉尊長。我多說一句,姨娘生養二子一女,若非確有過失,嶽父怎會行徑至此?嶽家這種情勢,你又何必非要在此時去見姨娘,倒叫嶽母不悅?”

“你%e4%ba%b2近生母,卻不該忘了尊敬嫡母。”宋榮道,“人,並不能選擇自己的出身。但是,不論是誰,都應該遵照禮法行事,這樣,才不會有什麼錯處。“┅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小紀氏眩然欲泣,道,“我對母%e4%ba%b2,又哪裡有半點兒不敬重了?老爺何苦說這話來噎我,分明是嫌棄我庶女出身呢?”

“先說第一點,你既然對嶽母敬重,便不要做讓嶽母誤會的事。第二,什麼是嫌棄?你是我名媒正娶的妻子。嫡庶之間,確有差彆,不然,我不會初時娶的是你姐姐。就是你,若是侯府嫡出,亦不會嫁與我做繼室填房。這是事實,你我心知。”宋榮何等人物,焉會看不穿女人的小把戲。見小紀氏麵色微白,宋榮繼續道,“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庶出,自己不如人,這些話,沒有彆人會說,都是你自己所言。若說嫌棄,我從不嫌棄我兒女生母。倒是,一直梗梗於懷、嫌棄庶女出身的,不是彆人,正是你自己吧。”

宋榮一席話,小紀氏單薄的身子渾身顫唞,臉色慘白,血色全無,虛弱的恨不能立時暈過去,她兩眼微淚,輕聲道,“老爺怎知庶出的苦,自幼,樣樣都要差嫡姐一頭,日日要看嫡母的臉色過活。就是現在,我不過回娘家看一看姨娘。我知道,這樣做得罪了母%e4%ba%b2。可是,那是我%e4%ba%b2娘啊,難道老爺叫我看著%e4%ba%b2娘去死?”

宋榮每日朝中勞累,並無多少興致與女人拉扯這些,直接道,“你若不明白我的意思,便也罷了。”直接起身,披衣裳出去了。

宋榮是何等樣人。

老宋家幾輩子的高香燒出宋榮這樣的子孫來,說到苦,誰人不苦?小紀氏隻以為要看嫡姐嫡母的臉色,便是苦了?若照小紀氏的說法,宋榮根本活不到現在,早半道苦死了!

再者,叫宋榮說,章姨娘是死是活,並不乾他宋家的事。嫁他這些年,小紀氏的心漸漸大了。

心大倒不是缺點,有本事的人,心都大。哪怕小紀氏是女人,但,隻要她的本事足夠匹配她的內心,不要惹出麻煩,隨她心有多大呢,宋榮都無所畏。

可是,小紀氏明明沒有這個本事,偏還要胡亂生事。今日武安侯夫人打發侍女去前院書房找武安侯說小紀氏要去看望禁足的章姨娘,問武安侯可允準?

那一刻,宋榮臉麵全無。

對於宋榮而言,他樂意看到紀文襲爵。

但,他同樣尊敬武安侯夫人。

武安侯夫人是正室,是禮法,宋榮科舉晉身,平生最看重的便是禮法規矩。如章姨娘,哪怕她是紀文的生母。但,即使日後紀文襲爵,章姨娘也不該爬到武安侯夫人的頭上去!

這樣說或許殘忍,可是,嫡庶不分,從來都是禍患之源。

明明可見袖手旁觀,兩不得罪。小紀氏這樣的唐突,明擺著不將武安侯夫人放在眼中,體統全無,宋榮焉能不惱?好在宋榮如今尚不知宋嘉語言出無狀與韓氏冷臉之事,不然,今日斷不能就此善了。

中秋將近,半空月色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