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帥哥你假發掉了 巫哲 4072 字 3個月前

的花架上一字排開放著一溜小花盆,他挨個給花盆裡澆上水,小聲念叨:“各位小爺,你們怎麼還沒見芽,千萬彆坑我,不到一個月了,總不能讓我給人送幾盆子土吧!”

安赫開著車到殯儀館的時候,看到了二姨扶著姥姥也剛到,這裡有個送彆儀式,之後就得把姥爺送到火葬場去了。

他下了車,姥姥看到了他,停了停腳步,他剛想開口叫聲姥姥,姥姥已經轉過臉慢慢往裡走過去了。

安赫拿出手機,撥了老媽的號碼,想看看老媽那邊什麼情況,但手機關機。

他歎了口氣,算了,就這麼著吧,%e4%ba%b2戚怎麼想怎麼說怎麼做都無所謂了,他做到他該做的就行。

告彆廳外已經擺好了椅子,工作人員正給家裡的%e4%ba%b2戚往胳膊上係黑紗,安赫看到了一身黑色正裝正忙著的那辰,他沒有過去,站在一邊看著。

家裡%e4%ba%b2戚老媽從來不走動,除了姥姥二姨和舅舅之外他根本不認識,彆人也沒注意到他,看到了也不知道他是誰。

那辰給姥姥係好黑紗之後抬頭看到了他,示意他過去。

安赫輕輕搖了搖頭,他不想過去給姥姥和二姨她們添堵。

那辰抽空走了過來,把手裡的黑紗係到了他胳膊上,輕聲說:“一會送出去的時候摘了係旁邊樹上就可以。”

“嗯。”安赫點了點頭。

“吃早飯了嗎?”那辰看了他一眼。

“起晚了沒來得及吃,”安赫笑笑,“你吃了?”

“廢話,紅案小能手還能沒早飯吃麼,我吃的煎%e9%b8%a1蛋和牛奶,”那辰嘖了一聲,“等我。”

安赫看著他轉身回到桌邊,從桌鬥裡拿出一個袋子,他估計是吃的,肚子咕地叫了一聲。

“鹵蛋,就倆,你墊墊吧,我那邊還有事……”那辰把袋子放到他手上,抬頭往他身後看了一眼,愣了愣,“那是你媽嗎?”

安赫回過頭,看到了站在長長的台階之下的老媽,他剛想轉身下去,老媽已經轉過身走了。

他停下了腳步,沒有追過去。

老媽跟姥姥姥爺幾十年都很少走動,似乎已經忘記了自己還有父母,一直到姥爺住院去世,老媽才像是從夢裡猛地驚醒,哭泣,驚慌,或者是根本沒法描述的感受,那是疏遠冷淡如同路人幾十年的父母。

她現在的狀態,安赫並不意外。

“你要不要抽空跟你媽聊聊,給她疏導疏導。”那辰在旁邊說。

“沒用,彆說我跟她這種的關係根本不可能了,那麼多心理谘詢的,你見過給老人做的麼?”安赫笑笑,“觀念,這麼多年的心理定勢……你去忙你的吧。”

“你沒事兒吧?”那辰一邊往那邊走一邊又回頭問了一句。

“我吃鹵蛋。”安赫敲了敲手裡的飯盒。

告彆儀式結束之後,姥姥腫著眼睛從安赫身邊走過,安赫跟在了人群最後。

他沒什麼想法,沒有難受,沒有尷尬,也沒有悵惘,隻是開著車跟在殯儀館的大車後邊兒往火葬場開,放了張CD聽著。

路過舊車場的時候,他看了一眼大門,大路上看不到那辰的秘密基地,但他心裡突然鬆了下來。

當初跟著那辰第一次到這裡來的時候,他沒有想到之後自己會有一天跟那辰有了這麼多的交集,沒有想到一次並不愉快的419會有一天變成一份舍不下的感情。

“不看不知道,”安赫手指敲敲方向盤,“世界真奇妙。”

姥爺火化之後安赫沒再跟著去墓地,給那辰打了個電話之後,他開車著回了學校。

坐在辦公室裡對著電腦的時候,他有些恍惚,挺舒服的那種。

姥爺的事處理完了,就好像一個句號,把這段時間以來所有的壓抑和糾結都翻了過去,雖然翻不過他過去十幾二十年的情緒,但卻依然讓他整個人都鬆弛了下來,軟軟的愜意,靠在椅子上就想睡覺。

然後就睡了。

等再睜開眼的時候,他發現他們班的班長站在他辦公桌邊上正發呆呢。

“我睡個覺你還參觀得挺帶勁兒?”安赫趕緊坐直了,拿過杯子喝了口水,“什麼事?”

“班會課啊安總,不開班會了啊?改自習麼?”班長看著他。

“啊,”安赫站了起來,“那你看著我發什麼愣啊你不會叫我一聲?”

“……我剛站到這兒你就醒了啊,我沒發愣。”班長挺委屈。

“這真是個美麗的誤會,”安赫拿了筆記本拍拍他的肩,“走吧。”

班會課一般安赫就開個頭,剩下的就讓學生自己玩了,隻要跑題沒跑太遠他都不會管。

這次班會的主題是如何過好充實的高中生活,學生自己定的主題,安赫之前還嘲笑過這個主題假大空,不過學生今天討論得還挺帶勁的。

彆說高中三年,一幫人連發揮帶跑題都直接討論到大學和談戀愛結婚生子了。

這段時間他日子過得亂,除了每天還會按時到班上轉一圈,已經挺長時間沒太留意這幫小孩兒的想法了。

“所以說,現在都過不好,有什麼資本能過好以後……”有人挺大聲地說。

安赫忍著笑,坐在講台一邊聽了一節課,最後幾分鐘了他才站起來把話題拉了回來,做了個總結。

走出教室,他小跳著下了樓梯,穿過操場的時候伸了個懶腰,差點兒把筆記本扔地上。

從那天在殯儀館見到老媽之後,安赫沒回過家,也沒跟老媽聯係過,他的生活有了巨大的改變,老媽也一樣,失去%e4%ba%b2人,離婚……他跟老媽的關係並沒有多大改善,所以不想在姥爺過世之後這段時間裡再讓老媽有什麼壓力。

他跟老媽還是暫時維持之前一兩個月見一麵,老媽抱怨幾句,他聽聽麻將聲的日子比較好。

那辰工作不算忙,但時不時要值夜班,夜班的時候安赫會跟他短信聊到很晚。

雖然那辰說他不會怕,但安赫還老覺得他會不會是要麵子,每次發短信的時候都會逗個樂什麼的。

“大爺,你能聽到嗎?”那辰突然給他打了個電話過來,語氣裡有些慌張。

“聽到什麼?”安赫正窩沙發裡看電視,一聽這話就起了兩層%e9%b8%a1皮疙瘩。

“你聽,”那辰似乎是把電話拿開了,過了一會兒又湊過來小聲說,“有沒有聽到?哢……哢……”

“沒有!”安赫搓了搓%e8%85%bf,“我什麼也沒聽到!”

“可是我聽到了,越來越……近了,”那辰的呼吸也變得不穩,“我……”

安赫汗毛都豎起來了,那辰卻突然沒了聲音,幾秒鐘之後,那邊傳來手機摔到地上的聲音,接著就掛斷了。

安赫愣了幾秒跳了起來,把電話撥回去卻怎麼都打不通,他心裡覺得這應該是那辰的玩笑,但他無法想像在那種環境裡開出這樣的玩笑需要多強大的心理。

第三次撥過去,電話終於接通了的時候,他對著話筒就喊:“大七!”

“您好,”那邊傳來一個冷冰冰硬梆梆的聲音,“歡迎撥打轉生熱線,轉牲口請按1,轉植物請按2,轉小馬桶請按3,剛才嚇尿了請按4……”

“那辰我操|你大爺!”安赫又想笑又想罵地吼了一聲,現在他終於確定,那辰根本不覺得在殯儀館裡值夜班有什麼問題。

那辰的聲音依舊保持冰冷:“我大爺姓安,請按……”

“我按4了。”安赫往屏幕上戳了一下。

“轉接中,嗶——您好,24小時貼心驚嚇熱線為您提供紙尿褲,明天早上送到,請耐心等候,並為此次服務打分,0至10分。”

“0分!我現在尿了你明天早上才送過來我濕一晚上麼?”安赫聽樂了。

“都濕了?那您可以去操|我大爺了,需要提供技術指導嗎?”

“那辰,你煩不煩。”安赫笑著問。

那辰也笑了:“太悶了,解解悶兒嘛,這屋就我一個,聊天兒都找不到人。”

“我陪你聊會兒,”安赫躺到沙發上,“想聊什麼?”:-)思:-)兔:-)網:-)

“咱倆結婚吧。”那辰說。

“……好。”安赫愣了愣,那辰這個話題有點突然。

“我看中一對兒戒指,明天去看看?”那辰問他。

“一對兒?有倆男式戒指一對兒的麼?直接就說倆男戒不就得了。”安赫嘖了一聲。

“土老冒兒,”那辰連著一串嘖嘖,“不一樣的,倆不一樣款式的男戒,但一看就是一對兒的那種。”

“現在都有這麼高端的產品了?”安赫挑挑眉毛,這倒是挺意外的。

“嗯,我去問了,與時俱進嘛,還有倆女戒一對兒的呢,也挺漂亮的,”那辰笑著說,“明天咱倆去量量號,定做一對兒也行,裡麵可以刻字,也可以印指紋。”

“好,刻名字嗎?”安赫笑了笑。

“嗯,老公冒號那辰,老婆冒號安赫。”那辰說得一本正經。

“放%e5%b1%81,我不是老婆。”

“那換一個,大夫冒號那辰,小夫冒號安赫。”

安赫躺沙發上笑了老半天:“你這都想的什麼稱呼,你小夫不行麼?你本來就不大點兒小孩。”

“成,小夫冒號那辰,老夫冒號安赫。”

“你還能不能行了!”安赫笑著喊了一聲,“怎麼那麼不吃虧呢!”

“行行行,為了你我吃點虧!”那辰歎了口氣,琢磨了一會兒才說,“吾愛安赫。”

安赫的心跳和呼吸很同步地停頓了兩秒,開口的時候聲音都有點兒晃:“吾愛那辰。”

“說定了?”那辰問。

“嗯。”安赫點點頭應了一聲。

“好!那就這麼著了!”那辰半喊著說,停了停又笑了,“安赫,你這人看著吧,挺嚴肅正經的。”

“我本來就挺嚴肅正經的。”安赫笑笑。

“其實背地裡流氓無賴帶肉麻一樣沒落下,”那辰歎了口氣,“第一次跟你上床的時候,我就想著,這樣拒人千裡之外的禁欲係老男人……”

“等一下,我不算太老。”

“好吧,這樣拒人千裡之外的禁欲係男人,被我壓著得是什麼樣。”

“是什麼樣?”

“性感,特彆讓人興奮……”那辰說到一半清了清嗓子,“不說了,我值班呢,說來勁兒了不方便。”

安赫仰著頭樂了好半天:“那辰。”

“什麼事吾愛。”

“你真挺可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