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標誌。
“喲,安赫回來了,”鄰居大媽從屋裡走出來,伸手拽了拽他的袖子,一臉看熱鬨的表情打聽著,“是不是你爸回來了?沒回家啊?”
“您中午菜做鹹了吧。”安赫轉身往自己家走。
“啊?”大媽愣了愣。
“有空操這個閒心多喝點兒水吧。”
大媽衝著地呸了一聲,小聲罵著回了屋。
安赫推開門的時候,屋裡的麻將聲一下停了,屋裡兩桌麻將桌旁邊的人都看著他。
老媽抬頭喊了一聲:“你還舍得回來啊!跟你爸一樣彆回家得了!”
“吃飯了沒。”安赫沒答她的話,走到廚房門口往裡看了一眼,冷鍋冷灶,垃圾筒裡堆著的全是快餐盒。
“你媽哪還有心情吃飯啊,”一個女人說了一句,“你這兒子當的……”
“你認識我麼?”安赫回過頭看著她。
“喲,不認識你就不能替你媽說你兩句了啊。”那女人有點尷尬。
“不認識我你就知道我這兒子當的不行?”安赫沒給她留麵子,他對老媽這些牌友沒有一絲好感,看著烏煙瘴氣的屋子就竄火。
老媽放下手裡的牌,叫了個人替她打著,把安赫拉到了裡屋。
“你彆一回來就衝我朋友發火!”老媽關上了裡屋的門,很不高興地說。
“帶你出去吃個飯吧,”安赫皺著眉看著老媽,老媽算是個漂亮女人,但每天通宵達旦地打牌,整個人都很沒精神,一臉臘黃,“你吃多少天盒飯了?”
“不吃盒飯吃什麼,”老媽白了他一眼,坐到床上,拿出支煙點上了,“反正現在也沒人管我,爸回來了也不回家,你也是!”
“你要我爸回來乾嘛啊?就這一屋子,回來就吵架得了。”安赫看著窗外,老爸不回家也很正常,從小記憶裡就幾乎沒有這個爸爸,他要是突然回來了才是件神奇的事。
“他不回來就不回來!可他還帶個女人逛街!”老媽一邊說一邊站起來拉開門衝外麵喊了一聲,“哎你出牌想著點兒!”
“你不會還覺得他在外麵這麼多年是一個人吧?”安赫從來不過問父母的事,但他在街上不止一次碰到過老爸,身邊女人都沒有重樣的。
“算了,我又不靠他養!就這麼著吧!”老媽站起來揮揮手,急著出去打牌。
安赫本來想帶她出去吃個飯,看她這個架式,打消了這個念頭,在屋裡站了一會兒,聽了會兒麻將聲,然後也走了出去。
“走了。”安赫跟老媽說了一句,穿上外套準備開門。
“嗯,”老媽眼睛盯著牌,“哎——輸了一天啊——”
安赫停下腳步,拿出自己的錢包,把裡麵的大票全抽出來放在了她手邊,拉開門出去了。
老媽不缺錢,他買房的時候老媽因為心情好還補貼了一些,家裡在城中村有一棟小樓,全都出租了,老媽請了個管理員守著,每月就坐家裡收租金,但每次見到安赫,都還是會要錢。
安赫沒什麼意見,除了給錢,他也找不到還有什麼儘孝的方式了。
出了門,坐在車上,安赫也沒了吃晚飯的胃口,每次回家,都是這樣,他不知道老媽是不是會就這麼打麻將過完下半輩子,每次看到家裡的情景,他的心情會落到穀底,沒個兩三天爬不上來。
他點了根煙,坐在車裡慢慢抽完了,然後開了車在城裡漫無目的地轉悠。
轉了兩三個小時,又轉回了家裡那條街,他把車停在路邊,走進了一個麵館。
挺久沒來這兒吃麵了,小時候問老媽要了錢,他一般都會到這裡來吃碗麵,然後順著街遛達,累得走不動了才回家。
麵吃到一半的時候,手機響了,他慢吞吞地拿出手機看了看,是那辰,號碼還是顯示假發,他一直忘了改。
“大七啊。”安赫接了電話。
那辰愣了愣才說了一句:“大七你姥姥。”
“什麼事兒,不約的是明天麼?”安赫看了看手機上的日期,確定自己沒記錯吃飯的日子。
“你在哪兒呢,我過去接你,”那辰說,“去夜歌。”
安赫沒出聲,他其實挺願意沒事的時候去酒吧泡著,鬨到半夜,頂著個發木的腦袋回去睡一覺,第二天感覺跟重獲新生了似的。
但今天沒心情,吃麵的時候他都懶得張嘴,整個人都是泄氣狀態。
“不了,我明天過去找你吃飯就行了。”他靠在椅背上說。
“你現在不來,明天還去個%e5%b1%81啊,”那辰語氣很不客氣,“要玩就玩通宵到明天,要不就彆去了。”
說完就把電話給掛了。
安赫拿著手機,這人跟林若雪一個德性。
吃完麵之後他站在街邊,北風刮得有點兒慘無人道,安赫看著被路燈拉長的自己的影子,頭發在風裡招搖得像個火把。
拉開車門坐進車裡的時候,那種無法消滅的寂寞感覺又湧了上來,安赫盯著方向盤發了一會兒愣,掏出了手機,撥了那辰的號碼。
“幾點?”他問。
第六章 白襯衣帥哥
“那就十點半,我過去接你。”那辰掛了電話,把手機扔到一邊,靠在圈椅裡伸長了%e8%85%bf。
李凡坐在門邊的地上往自己的吉他上刻字,聽到那辰的話,他抬頭問了一句:“真去接?”
“嗯。”那辰伸手在旁邊的木箱裡翻了老半天,翻出個指甲剪來,開始認真地剪左手指甲,指甲都不長,他齊著邊兒剪,都快剪到肉裡去了。
“為什麼啊?是那天跟你視頻那人麼?追你的比他長得好的多了去了,”李凡撥了幾下琴弦,“居然能讓你去接?”
“自己長得跟匪兵戊似的還有功夫嫌彆人呢。”那辰勾了勾嘴角。
李凡掰著手指頭數了一遍甲乙丙丁,愣了愣樂了:“靠!”
“他長得挺順眼的,”那辰剪完指甲,把指尖頂在自己牛仔褲褲%e8%85%bf上來回磨著,“長得特像好人。”
李凡笑了好一會兒才把吉他放到一邊站了起來:“小辰辰,那人一看就知道跟你不是一路人。”
“誰跟誰也不是一路人,”那辰把指甲剪扔回箱子裡,“打電話叫小賣部老頭兒送點兒吃的過來吧,餓了。”
“彆吃零食了,不頂飽,”李凡拿出手機打電話叫了外賣,“對了,跟你說個特逗的事兒。”
“說。”
“昨天我媳婦兒她媽的老太太跳舞隊,問咱能不能去給她們伴唱,街道的年末表演,”李凡一邊說一邊樂,“老太太真能琢磨……”
那辰抬眼看了看他:“伴奏什麼歌?”
“草原一枝花!”李凡嘎嘎地笑完了站得筆直一臉嚴肅地開始唱,“我是草原一枝花,才吐露芳華,草原母%e4%ba%b2愛護我,我也深愛她……”
“去。”那辰說。
“什麼?”李凡愣了。
“咱去給老太太跳舞隊伴唱草原一枝花,”那辰打了個響指,“哪天?”
“下周六……你沒病吧,全體都是老頭兒老太太,最年輕的也得四十往上了……”李凡瞪著那辰。
“就這麼說定了,去給老太太回話吧,”那辰站起來蹦了蹦,一腳踢開了黑色的鐵皮門跳了出去,喊了一嗓子,“咱去跟老頭兒老太太們狂歡!”
安赫懶洋洋地在家裡泡完一個澡出來的時候已經十點多了,他換了套衣服,本來想打個電話問問那辰出來了沒,想到那辰說過討厭接電話,他就沒打,看了時間掐著十點半遛達到了小區門口。!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一轉出去,就聽到了遠處傳來的摩托車轟鳴聲,扭頭往路那邊看了一眼,那辰那輛金色的龐巴迪幾秒鐘就飆到了他麵前,帶起一陣風。
安赫縮了縮脖子:“挺準時。”
“挺近的,”那辰衝他偏了偏頭,“上來。”。
那辰今天沒有黑長直,穿著件黑色的機車皮衣,腳上是雙軍靴,腦袋上戴了頂灰色的滑雪帽,安赫掃了好幾眼才慢慢跨上了後座。
車很大,坐在上麵的感覺跟普通摩托完全不同,安赫把拉鏈拉到頭,這大冷天的開摩托,一路老北風吹到夜歌,不知道還能不能下得了車了。
那辰的車開得不快,到夜歌的時候安赫沒有被凍僵,下車的時候%e8%85%bf還能打彎。
今天不是什麼特彆的日子了,不過夜歌差不多每個周末都有表演,外麵站著等朋友的還是挺多。
“都叫了誰?”安赫進了夜歌,被火爆的音樂衝了一腦袋才想起來問了一句。
“樂隊的,”那辰往他身邊靠過來說了一句,“大概還有大衛和東子的媳婦兒。”
“哦。”安赫應了一聲,這倆人是誰他不知道,隻知道那辰的聲音湊近了聽特彆有誘惑力,讓他突然有種不怎麼純潔的想法。
那辰他們訂的大桌是離台子最近的,台上跳舞的人繃緊放鬆的肌肉都看得一清二楚。
桌邊已經坐著幾個人,男的幾個看打扮應該是樂隊的人,不過安赫除了認出了那天在那辰家睡覺的殺馬特主唱,彆的都沒認出來,還有倆小姑娘,大概是那倆他沒記住名字的女朋友。
主唱今天沒有殺馬特,看到安赫,他舉舉手裡的杯子,點了點頭。
安赫也點點頭,旁邊幾個拿著骰子正在鬨的人停了下來,跟那辰聊了幾句,目光都往安赫這邊看,但那辰沒有開口介紹,他們也沒多問。
安赫%e8%84%b1了外套坐下,接過那辰遞過來的一杯酒喝了一口。
“哎,哥哥,”一個姑娘拿著骰盅在桌上敲了幾下,衝安赫抬了抬下巴,“來玩。”
“玩什麼?”安赫坐著沒動,這姑娘應該挺漂亮,但臉上的妝很濃,眼睛一圈黑,安赫有點兒想拿個%e9%b8%a1蛋幫她滾滾的衝動。
“你想玩什麼?”姑娘挺囂張地看著他。
“你隨便點。”安赫拿了根煙點上叼著,酒吧裡那點兒遊戲,他還沒什麼是沒玩過的了,林若雪鬨起來比誰都瘋。
“喲,”姑娘看著他笑了起來,把桌上的骰盅放到幾個人手邊,“看來不像看著的那麼正經啊,那玩最普通的吧。”
“馮妮兒今天興致挺高啊。”李凡拿過骰盅搖了搖。
“今兒發工資了高興,”馮妮跟抽風了似地拿著骰盅一通狂搖,然後手捂著盅口看了看,“7個5!”
那辰在馮妮下家,搖完骰子以後他就沒再碰過骰盅,馮妮喊完了看著他,他看了看馮妮:“10個1。”
“那辰你丫又犯病了。”有人笑著說了一句。
“不信你就開唄。”那辰看著他也笑了。
沒人開,繼續喊,安赫沒喊得太誇張,一直順著喊,1被那辰喊沒了其實更好猜,也繼續不了幾個人了。
馮妮之前估計喝了不少,這會兒特興奮地嚷嚷著,一桌人都被她帶得有點兒把持不住,那辰不知道是真不會玩還是抽風了,喊了個:“20個1!”
安赫看到李凡挑了挑眉,知道他要搶開,出於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