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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鑒寶師 錦瑟華年 4649 字 3個月前

最有可能在拍賣會上買下這幅畫的人,周夏的心情依舊很平和,頂多,有那麼點幻想罷了。

到周夏告辭離開的時候,幾兄妹也沒能完全拿出一致的意見來,好在,這幅畫,周夏答應借給他們一段時間,他們還有充裕的時間慢慢鑒定和商量。

方雪和周夏一起離開的,朱秀芳和方如建也沒多挽留。

送他們出門的時候,朱秀芳還再次謝過周夏的慷慨借畫,周夏自然又和她謙虛客氣一番。

“看得出來,朱教授可是相當看好你的。”出了朱秀芳家門,方雪說了句。

周夏笑道,“這也是小雪你引薦的功勞,不僅讓我今天大開眼界,更學到不少東西,回去得好好消化才行。”

方雪自認和她沒太大關係,要不是周夏肯不怕麻煩,把畫借出來,朱秀芳也不會對他另眼相看。

兩人漫步校園,又聊了會,緬懷了下關於過去大學生活的事情。

方雪就要回宿舍去,周夏瞧著時間不早,也就回家去。

路上以及回家之後,周夏也大略整理一下今天的收獲,然後就上床休息。

rì有所思,夜有所夢。

周夏在夢中,竟然少見地夢到了方雪,距離上次她出現在夢中,已經有四五年的時間了。那時候他剛進大學,自身荷爾蒙分泌過多,加上室友的蠱惑,不知天高地厚,稀裡糊塗就去追人家。結果自然是慘不忍睹的,雖然方雪已經算是很給他麵子,但事後回想起來,周夏自己都覺得汗顏無比。

時隔這麼久,夢裡的方雪xìng子依舊,隻是周夏現在,卻沒了那時候的勇氣,即便在夢裡,占主流的,也是做朋友挺好的想法。何況,周夏出來工作後,又有了新的目標,柳玉晴。

直到調好的鬨鐘把他叫醒,一邊洗漱,一邊回憶起夢裡的種種,周夏還在自嘲地想,他這算不算是喜新而不厭舊。

這些都是虛妄不切實際的幻想,周夏很快就將其扔出腦海中去,收拾一番之後,就背著背包,帶上現金,出發去鬼市。對他來說,“每天逛一逛,身體更健康”。

周夏想要鍛煉身體,也隻能通過跑步這樣的方式了。他倒是想跟人學幾招來防身啥的,可惜抽不出時間不說,也沒有合適的師傅教導,隻好就此作罷。

他還美其名曰,咱是用智慧取勝,而不是憑借肌肉吃飯。

的確,他現在的主要活動區域是在大城市裡,不像一些古玩商人,鄉下跑不說,還去國外的窮鄉僻壤淘寶,那危險xìng,可就要大得多了。

周夏也覺得,他現在的身體不算差,最起碼,健健康康,沒病沒災的。每天睡覺不足八個小時,倒也不會無jīng打采的。

這一切,周夏歸功於他自己年輕,身體素質也不錯,當然,也有可能是這考古鑒定係統給他帶來的一些好處。

一路胡思亂想,周夏很快就到了鬼市。

“很好,今天沒再撞上趙祥波那老頭子。”

周夏今天來得不早不晚,沒有像過去幾天一樣,一來就和趙祥波迎頭撞上,要不然,又少不得一番折騰。

這是個好兆頭!

周夏認定如此。

他倒是很會麻痹自己。

沒說的,周夏依舊挨個攤位上轉悠,看看和昨天相比,有沒有上什麼新貨之類的。之前幾天有看過的東西,周夏也就不用浪費功夫去琢磨。

接連十來個攤位,周夏都沒能看見中意的東西。

他正琢磨著,今天是不是又要空手而歸的時候,一件瓷器霍地跳入他的眼簾。

是白sè個大碗。

但品相很是糟糕。

外壁的牡丹花紋,被一道道劃痕,那叫一個慘不忍睹。

碗裡麵,也是臟兮兮的,看上去,倒像是故意抹上去的一樣。

彆的不講,光這表麵這劃痕,簡直讓人觸目驚心,周夏都想說,“誰乾的好事!拖出去砍啦!”

這是一個典型的定窯瓷器。

定窯白瓷,馳名於宋代,燒造於唐代。

定窯瓷器,除了用燒造年代來區分外,也分民窯和官窯。

被譽為宋代五大名窯之一的定窯瓷器,其實就是指北宋定窯官窯燒造的瓷器。

即便沒有上手,現在視力極好的周夏也從這隻大碗的整體造型,紋飾,露在外麵不多的白瓷顏sè,以及那道道劃痕所露出來的胎質,判斷出來,這件瓷器,極有可能是宋代定窯的作品。

之所以會有這樣的判斷,是因為北宋的定窯,和其他時期的定窯作品,還是有很明顯的區彆的。感覺特彆硬朗,輪廓鮮明,紋理清晰,胎質也都比較致密。

周夏雖然一眼就相中了這隻疑似定窯大碗,但還是沒著急動手。

隻先拿它旁邊的一隻,同樣貌似定窯白釉的盤子來裝模作樣。

他這時候也沒多的功夫去細細鑒定,直接讓係統對那隻有嚴重劃痕的大碗做鑒定。

很快,係統就給出鑒定結果,“該物品創作於公元1023年。”

周夏腦子甚至不用多想,就能做出反應,這年份,正值北宋時期。

但是,光有燒造年份並不保險,這隻大碗是官窯還是民窯,還得細細鑒定過才能知道。

至於周夏手上這隻定窯的盤子,不用多看他也知道,是一眼假的東西。

雖然定窯從唐代到元代都有燒製,但沒有一個朝代,會呈現出如此明顯現代的特征來。

周夏輕輕放下手裡的盤子,將他看中的,有典型宋代定窯白釉特征,但又被破壞得相當嚴重的大碗拿上手。

暴殄天物!

周夏隻能這樣說。

也不知道是誰,把好好一件瓷器,弄成現在這樣的鬼模樣。

即便是民窯的定窯,也是有著相當價值的。

更何況,據周夏觀察,這隻大碗,如果不是有外麵的這些劃痕的話,這品質,比普通的民窯,還是要高出一截的。

周夏在看東西的時候,也在隨時注意身邊的情況。

像這樣一隻定窯碗,要說引人注目的話,那是肯定的。原因無他,這品相實在太驚天地泣鬼神。

尤其周夏拿在手裡之後,這就更惹人矚目了。

周夏就感覺到,好幾道目光都落在這上麵。

這也讓他下定決心,儘快拿下來,免得節外生枝。

“老板,這隻碗怎麼賣?”周夏乾脆利落地問道。

老板漫天要價,“一千。”

“十塊!”周夏覺得,這老板其實還不算太過分,但是,他怎麼可能不就地還錢,馬上給報了個價格回去。

那老板連連搖頭,“小兄弟,你開玩笑吧!十塊錢,我本都保不住。”

周夏也直搖頭,“這品相,弄成這樣子。我本來隻想給五塊錢的,看老板你實誠,才多給了幾塊錢。”

“八百,少一分都不行。”

周夏哪裡會肯就此罷手,但是,對方降價了,他麵子還是要給的,又給添了十塊錢。

能在這裡做生意的,那臉皮,都不是一般的厚,斤斤計較是肯定的。

周夏也上了癮,和他侃價砍得不亦樂乎。

旁邊看熱鬨的也有,有人還說,“這樣的東西,倒貼錢我也不要。有人肯買的話,你就謝天謝地吧!”

這話落在那老板耳中,自然不是什麼滋味,連帶著,和周夏侃價也沒了底氣。

最後,周夏成功以五十塊錢的價格給拿了下來。

就這樣,旁人還覺得,他這純屬有錢沒地方花。

持這樣觀點的人還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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虧得周夏還以為彆人是想來和他搶東西,沒想到,儘遭彆人的鄙視。

要知道,這樣嚴重殘缺品相的東西,想找人接手,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如果是自己收藏的話,也不太合適,這上麵的劃痕,還有碗裡麵那烏七八糟的東西,看著就讓人覺得鬨心。

說句不客氣的話,隨便買件價格差不多的高仿品,放在家裡,都要比這東西來得好看。

恐怕,就隻有周夏不那麼覺得。

五十塊錢買個北宋定窯的大碗,他怎麼看都覺得是值得的。

當然,這話,周夏是肯定不會對彆人講的。

他給了錢之後,就準備收起東西閃人。

沒曾想,他這番交易,已經吸引了一堆人。

還沒等他收起來,他就遇到了熟人,也是他不怎麼想遇見的人。

“你這小子,又收東西了啊!”周夏剛剛還在慶幸,沒有撞見趙祥波,他這會就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了。

周夏對此倒也不驚訝,反正趙祥波閒著沒事,每天都能轉悠,沒碰見他才奇怪,碰見他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

“是啊!”周夏點頭。

“這樣殘缺品相的東西,你也敢買呀!讓我看看!”反正周夏都已經交接完畢了,趙祥波也就不客氣地看熱鬨。

本來準備往包裡裝的,周夏聞言之後,便停止了這樣的舉動。他本來是想找個地方放瓷器的,可想到趙祥波還在外圍,要放攤位上的話,還得麻煩他再蹲下來取。

周夏乾脆也就打算直接遞給他好了,趙祥波卻沒有接,而是笑著說,“喲,你這是打算破罐子破摔啦!”

周夏聽了之後,也就收了回去,“你老說得是,破罐子破摔也不是這樣乾的不是。我還是先收起來再說。”

趙祥波頓時傻眼了,“你小子,還真的收起來呀!”

“五十塊錢的東西,不值一提,就當是撿來的好了。回頭再找地方看吧!”周夏倒是想很明白,一副財大氣粗的樣子。

趙祥波一陣無語,看周夏麻利地裝起來,嘴裡也嘀咕著說,“這樣的東西,一看就是老物件。想要修複的話也是可以的,隻是花費肯定不會小。”

旁邊圍觀的人聽了後,都不以為意,老物件又怎樣,除非真是北宋官窯定窯白釉瓷器,否則,買這樣的東西,還是個虧。

周夏也知道,趙祥波說得有理。

這樣一件作品,肯定是要請高手修複一下才行的。

要不然,光這賣相,就足以讓人望而生畏了。

何況,這件瓷器除了表麵的這些劃痕外,還有衝,也就是瓷器上有裂痕。

可謂是傷痕累累。

等他把瓷器收好,擠出人群,趙祥波也問周夏,“你怎麼想著買這樣一件慘不忍睹的瓷器。”

“看上眼了就買唄,反正隻有五十塊錢,吃頓飯還不止五十塊呢!”周夏解釋說。

“你小子現在發達了啊,不把錢當錢看。”趙祥波笑望著他,“我怎麼總覺得,你小子有些不老實呢!莫非,這東西,還真是北宋定窯官窯的作品。”

周夏有些茫然地搖頭,“我也沒看得太真切,剛剛看人多圍觀,以為他們想搶著下手,就乾脆先買了下來。”

趙祥波頓時嗬嗬笑了起來,“你這小子倒是有趣得緊,剛剛圍觀的人是不少,可你沒看到,他們都看拿傻瓜的眼神在看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