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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鑒寶師 錦瑟華年 4475 字 3個月前

的時候就學過,至今雖然記得不全也默寫不出來,但印象還是非常深刻的。

這上麵寫的是,陶淵明的桃huā源記。

桃huā源記可謂是膾炙人口的佳作,唐代著名詩人畫家王維,還以此改編成《桃源行》的七言樂府詩。

桃源,也是眾人心中最為理想的避世之處,並成為最純粹乾淨的jīng神樂園。

“晉太元中,武陵人捕魚為業……”

這些原本頗為熟悉的桃huā源記的內容,周夏在一路看下去的時候,竟然覺得,有些頭皮發麻。

因為張瑞圖的這草書,確實相當的潦草,絕對當得起“奇逸“兩字。然而,很多字結體狂怪,難以辨認;逸也有些過分,不少用筆縱放無度,猶如鬼畫桃符。

這可難為了周夏,他結合上下文,連猜帶蒙的,才算是把這桃huā源記給通篇讀了下來。裡麵很多字,寫得周夏都不認識,說是在畫符籙,也一點都不為過。

“難怪張瑞圖其人其作,常被人成為水星。先前我還有些不明白,為什麼說將他的書畫掛在牆上,就可以避免火災。現在總算是明白過來,這樣怪異的作品,用作符籙,辟邪祜災最合適不過了。”周夏在心底暗自吐槽。

不過這也和張瑞圖的一貫風格相似,很有些極端和偏激,硬倔,外露,不像文人雅士所提倡的那樣含蓄。品位嘛,似乎也算不特彆高,但要說彆具一格,那倒是半分不假,都這樣了,要和當時很流行的yīn柔嫵媚的聯係在一起,那就太失偏頗了。

後人評論他的書法書畫作品的時候,也常常和他在政治上的表現相結合起來。

而他之所以能被周夏所記住,也正是因為,張瑞圖身上,還掛著“閹黨“的牌子。

這個周夏倒是能理解,政治嘛!也就那麼回事,在那時候,不管是閹黨,楚黨,還是東林黨之類的,都不是什麼好鳥。相對而言,周夏對那些東林黨人,好感度更差,嘴炮無敵,節cāo全無。

拋開這些不談,周夏覺得,這幅桃huā源記的草書,和張瑞圖的風格還是相當類似的。

這作品上麵的款識,鈴印,鑒藏印,也都很多,雖然有些是周夏所部認識的人的藏印。

如果真要對這幅作品,做最為完整準確的鑒定。

周夏所需要準備的東西,和查閱的資料就有很多。

首先,最好能找到一昏張瑞圖的真品作為標準,進行逐一的對比分析,書法風格,落筆的習慣,筆鋒的運用,墨sè的清淺等等。

除此之外,他還得對上麵所有的印章,包括張瑞圖自己的鈴印,以及後麵有收藏家的藏印,都做出最準確的鑒定。收藏過這幅作品的人,也得一一找出來,看這些印章,是否和他們曾經收藏過其他作品上的印章想符合。

這無疑是一項艱巨而重大的任務,沒個十天半月的功夫,根本就沒辦法搞清楚。

最為糾結的是,周夏在短時間之內,還沒辦找到張瑞圖的真跡來做對比。他這也還是第一次見到張瑞圖的作品,要草率做出鑒定倒是很容易,但〖真〗實情況如何,那就隻有聽天命了。

從主觀感覺上講,周夏認為,這幅作品應該是真的。

但如果有人刻意作假,或者是非仿作,而是後人用心臨摹的話,也是能做到這樣程度的,周夏在書法方麵的功底還沒修煉到家的情況下,鑒定不出來,也不算什麼丟臉的事情。隻要他以後更加努力就行。

但眼下,卻沒有那麼多功夫讓他去查閱資料,周夏也就請出萬能的係統來做鑒定,看看這幅作品,究竟是什麼年代的。

倘若真是1624年創作的話,那就基本可以確定,這是“閹黨“張瑞圖的真跡。倘若不是這年創作的,那就毫無疑問,是仿品無疑。

係統很快也就給出接過來“該作品創作於公元1624年。”

周夏有些驚訝,還真是“閹黨”作品啊,不知道和當初魏忠賢的長生碑上的字跡,是否一樣,這還真是值得琢磨。!!!

第九十五章遺憾

說一千道一萬,做鑒定,到最後都要給一件給估價。

周夏對張瑞圖的作品之前的各種拍賣紀錄並沒有什麼印象,但那些東西,也隻能作為參考價格,到古玩市場上的話,最起碼,先打個七折再說。

就從張瑞圖這人的知名度,已經這件作品的尺寸,字數的多少來看,周夏估摸著,十多二十萬是跑不掉的。

關鍵,還得看購買的人是不是真心喜歡他的書法,真喜歡的話,往上溢價幾萬塊,也不是什麼稀罕事。

這篇草書的內容周夏倒是蠻喜歡的,但這草得連他都不認識的“奇逸”風格,卻不是他喜歡的那種類型。倘若周夏自己買的話,給個折中價,十五萬頂天。

至於徐耀輝看不看得上,肯出多少錢,那就另當彆論,周夏隻需要將他自己的鑒定結果傳達給他就行。

周夏也借著這難得的機會,對張瑞圖的書法特sè以及風格,進行一番總結,以後再遇到他的作品,也不至於束手無策。

要知道,像這樣一件真品,能遇到的機會其實並不多,如果價格談不攏,不買的話,以後恐怕就沒再遇到的機會,得好好把握才行。

好在周夏現在的記憶力比過去強了不少,看過的東西,就像是存入數據庫中,以後需要的時候,調出來做對比就好。做鑒定就是這樣,很大程度上就是在比拚,誰腦子裡的數據庫中存貨多。

然後。周夏才轉向另外一幅書法作品。

這也是一件草書。

和先前張瑞圖的草書一樣,這幅作品也讓周夏有些想拿豆腐一頭撞死的衝動。

乍一看,還真難辨認出來,到底寫的是什麼鬼東西。

“張瑞圖鬼畫桃符。這邢侗又搞什麼鬼?或者,真是自己欣賞水平太低的緣故,看來,以後得多欣賞欣賞各類名家的草書才好。”周夏在心底暗自吐槽。

不管怎樣,這鑒定總還是要做的。

周夏當前也就不去管他到底寫的什麼,先做紙墨的鑒定,出乎他的預料。這幅作品的紙墨表現,和先前那幅張瑞圖的桃huā源記。如出一轍,都是相當有時代氣息的老東西。

兩件真品?

這不科學呀!

難道王明正真是業界良心?

周夏頓時有了興致,他倒想看看,究竟是他眼力出了錯。還是王明正真的良心未泯,舍得拿真東西,而不是那些高仿品出來忽悠人。

草書雖然不太好辨認,但也得硬著頭皮去做鑒定呀!要是等下蘇曉茹問,師兄這上麵寫的什麼啊!回答不上來的話。那得多丟麵子不是?

周夏也就平心靜氣,認真研究。

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結合前後文,方才弄明白。邢侗這草書的內容是什麼。

“吾前東粗足作佳觀。吾為逸民之懷久矣,足下何以等複及此?似夢中語耶!無緣言麵。為歎,書何能悉。”

所幸周夏的古文造詣勉強還算過得去。要文言文不好的同學,還真認不出來。即便認出來了,這該如何斷句解釋,也是糊裡糊塗的。^_^思^_^兔^_^網^_^

周夏得以弄明白,還有一個原因,這幅書法所臨摹的內容,在書法界可是相當有名氣的。

邢侗就是臨摹王羲之的《逸民帖》,講王羲之由於友人來信勸他出仕,他的回複,說是相當逸民,不願入仕為官的態度。

這逸民帖的內容,翻譯過來大致就是“我上次東行,略見當時美好的山川景物。我想隱居當逸民的想法已經很久了,您怎麼又同樣提起(再次出仕)之事?簡直像夢話一般!沒有機緣見麵,甚為感歎,書信中何能儘表我的心意。”

王羲之的書法被世人所推崇,臨摹者不計其數,可以說,在書法上,絕大部分人,一輩子的時間都用了在臨摹上,隻有極少數人能跳出前人的局限,開創屬於自己的新格局。

周夏也深刻地意識到,他自己的一個弱點,在書畫書法作品方麵,還是基礎太差。

倘若讓一個從小練字的人,比如徐耀輝,或者就算他的女兒徐柳欣來,恐怕也能一眼就判斷出來,這幅作品的內容是什麼。為什麼呢,因為他們經常臨摹王羲之的字帖,對此的了解,肯定要比周夏強得多。

但周夏並不懊惱,因為他不能決定自己的出身,也不能改變過去的種種,將來的話,他可能還是沒有時間去練字。但這並不妨礙他用心來欣賞這樣的作品,他相信,隻要勤於思考,並不斷積累經驗,他終有成為真正鑒定大師的那天。

現在,抱怨無用,他所需要做的,就是用係統,先把這幅邢侗書法作品的真偽鑒定出來。

倘若是真的,就仔細研究,以後也看拿這樣的作品,作為鑒定邢侗書法的標準器。如果不是真的,那也可以大致猜測一下,究竟和真跡有什麼區彆。

當然,係統也不是萬能的,這會,係統仍舊隻給出了這幅作品的創作年代。

“該作品創作於公元1654年。”

得到係統這樣的鑒定結果後,周夏即便再愚笨,也能知道,這幅作品,並不是邢侗的真跡了。

公元1654年,大明朝已經滅亡十年。

而作為明代四大書法家之一的邢侗,早已作古四十多年,要這幅作品是他的真跡,那才真叫活見鬼了!

這樣的話,也可以很好地解釋,先前周夏做鑒定的時候,為什麼紙墨表現和之前張瑞圖的差不多。

這是清初的仿品,距今也有三百五十多年,自然會留下些歲月的滄海痕跡。

而在明末清初這段時間,以及在邢侗在世的那段時期,恐怕市麵就有不少他的仿品,好歹也是明代比較著名的書畫家,做他的仿品有利可圖。至於和他同時代的其他書畫家書法家,自然也少不了被人家造假,唐伯虎,文徵明,祝枝山,董其昌等等,隻要出名之後,他們的作品在當時就會有大量的仿品問世,這情形,和現在的藝術品市場,何其相似。

周夏就是在想,當代藝術品市場的亂象,其實也是有深厚的曆史文化傳統的。

那時候的仿品,主要集中在繁華的蘇州,一大批的書畫從業者們,采取作坊的形式,分工合作,線描、渲染、設sè、書款、題跋、刻印、裝裱、流水作業、各儘所長,製作出大量的名家仿品來。這樣的仿品,一般稱之為“蘇州片”很多仿品,流傳到現在,各大拍賣場上經常可見,連博物館中,都有不少這樣的作品。

除此之外,河南開封,也彙聚著一大批造假高手,他們大都偽造書法作品,稱之為“開封貨”。

周夏現在也弄不清楚,這究竟是蘇州片還是開封貨,但有一點他是確信無疑的,這幅邢侗的臨王羲之《逸民帖》,絕對是老仿品無誤。

畢竟也是有幾百年曆史的老東西,有一定的價值,但和真跡相比,不管是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