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將懷裡的人放了下來，坐在床沿靜靜瞧了她一會兒，此刻這疏離淡然的神情與方才的狂熱慍怒截然不同。

累？玲瓏細細一想，不知想到了什麼，耳根子瞬間變得通紅。

房內安靜的可怕，隻餘淺緩的呼吸聲。

“待她醒來，告訴你家小姐……”裴二少的聲音一貫的好聽。

玲瓏：“……”什麼？

“我裴曄……迷途知返。”裴曄沒有轉過身，隻是微微低著頭，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頓了好一會兒，才繼而道，“……不過她若想著我喚她一聲大嫂，讓她彆做夢了，不可能。”

玲瓏：“……”所以說後半句話才是重點吧，裴二少。

話落，裴曄動作嫻熟的將榻上之人的衣服一扯，露出圓潤小巧的香肩。裴曄伸手慢慢覆在上頭這個猙獰的齒痕，麵色柔和的將俯身%e5%94%87覆了上去——絲毫沒有在意房內還有第三人。

玲瓏徹底傻掉了。她她她……是透明的嗎？

“疼……”雙眸緊閉的薑蕎低低呢喃了一聲。

裴曄抬起頭，目光複雜的看著這個睡夢中皺起眉頭的人，輕輕嗤了一聲，幽幽道：“……除了裝柔弱，你還會做什麼？”

裴曄終於走了。

玲瓏快步走到床榻之上，見自家小姐好好的一身衣裙都被撕破了，心頭一顫，目光慢慢上移，落在肩膀處那灘尚未乾涸的血跡以及加深的那個齒印——裴二少的傑作。

再往上，玲瓏愣住，蒼天！這被狗啃過似的%e5%94%87……

許是察覺到用詞不當，玲瓏一時傻住。

——這也是裴二少的傑作啊。

***

第十七章 融合

嫋嫋的霧氣氤氳，朦朧恍若仙境。四周一片白霧茫茫，沒有一個人影。須臾，薑蕎的眼前慢慢浮現一個窈窕婀娜的身姿，女子的纖腰不堪一握，玲瓏有致。

女子容色傾城，一顰一蹙媚骨天成，隨意便可流露出處一番風流之姿。青絲潑墨，長至及%e8%87%80，尾端呈現一個極為優美的弧度。冬雪般純白的衣裙著身，襯得原是麵若芙蓉的女子更是翩然若仙、飄逸出塵。

這樣的嬌妍姿色，堪堪入畫。

“你是……謝雲嬈？”薑蕎微楞，聲色沙啞。眼前的女子她再熟悉不過了。

女子含笑點頭，蓮步姍姍朝著薑蕎走來，眉眼處儘是溫婉的笑容。雖然這張臉她已是非常熟悉，可是心頭還是暗暗讚歎欽羨。

成為謝雲嬈已經一月有餘，薑蕎極為同情這個苦命的女子的——明明心裡有愛慕的男子，卻被另一個蛇精病的裴二少纏著，委實可憐啊。

謝雲嬈立於她的身前，一聲白衣無風自動，頗有幾分欲踏月歸去之感。距離甚近，薑蕎驚愕的發現，這謝雲嬈的身體近乎半透明。

伸手欲觸摸，哪知手掌卻直直的從謝雲嬈的身體裡穿了過去，薑蕎嚇了一大跳，連忙收回了手，一臉慘白的望著謝雲嬈，雙?%e5%94%87翕了翕，“你……”

“姑娘不必驚慌，這隻是一個夢。”謝雲嬈淺笑嫣然，柔聲安撫。

夢？薑蕎鬆了一口氣，而後卻是皺了皺眉。無緣無故的，這謝雲嬈為何出現在她的夢裡？

許是看出了薑蕎的疑惑，謝雲嬈再一次開口——

“其實今日與姑娘在夢中相會，是為了兩件事。一則是為了感謝姑娘。”謝雲嬈始終保持淡淡的笑容，“……謝謝你，沒有打掉我腹中的孩子。”

薑蕎聽言，莞爾一笑，“雖然我知道你喜歡的人是裴昭，但是這孩子畢竟是無辜的，我自然不是白白拿掉它……不過你放心，待與裴昭成%e4%ba%b2之日，你便可以回來了。裴昭會是個好丈夫，你不會再受任何人的欺負了。”

她相信裴昭絕對視她如珍寶，愛之惜之。

沒有意料之中的欣喜，謝雲嬈斂起笑意，緩緩道：“可是我……我喜歡的人，是裴曄表哥。”

啊？

薑蕎睜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聲色微顫道：“什……什麼？！”

良久，看著謝雲嬈這副嬌羞女兒態，薑蕎還是生生消化了這個消息，哭喪著臉勸道：“你彆想不開啊。”

裴昭比裴曄好太多了，這個溫婉似水的謝雲嬈，喜歡裴昭才是正常的吧。怎麼會喜歡裴曄呢？

謝雲嬈幽幽歎了一口氣，娓娓道來：“這就是我此行的第二件事——告訴你我心中愛慕之人是裴曄表哥。”

“……的確，我對裴昭表哥有好感，他是我自懂的男女之情以來，最想嫁的男子。我爹娘在世的時候，也曾多次提及，說等我長大了，便將我托付給裴昭表哥。這般溫潤如玉的男子，自然是丈夫的不二人選。”

“……那時我雖然羞赧，可是也曾想象過與裴昭表哥相敬如賓的畫麵。可是世事難料，我卻家道中落，不得已來到定州投奔姑媽。”說道此處，謝雲嬈神色傷感，楚楚可人，“我見到了我一直心心念念的裴昭表哥，他比我想象中的更為俊朗，也更加的體貼……”

“的確，裴昭是一個體貼入微的謙謙君子。”薑蕎附和，完全讚成。

謝雲嬈羽睫微顫，稍有溼潤之感，“可是，裴昭表哥就像自己的兄長，我對他有好感，完全是%e4%ba%b2情，所以……”

“所以你就想不開喜歡裴曄了？！”薑蕎提高了聲音，一臉“你真是瘋了才會喜歡裴曄”的表情。

謝雲嬈一臉緋紅的望著她，聲音低低卻字字清晰道：“你誤會他了，裴曄表哥他……他很好。”

很好？

薑蕎一臉難以置信：“……”你說的那個人真的是裴曄嗎？！

“裴曄表哥雖然不善言辭，可是我都明白的。”謝雲嬈雙頰粉紅，宛若三月桃花，櫻%e5%94%87微揚，呈現一個極為美妙的弧度。

“姑娘，許是你不大了解裴曄表哥，不過無礙，我今日與你相見，便會將我所有的記憶都與你融合，到時候，你便會明白。”謝雲嬈音若流珠，而後朝著薑蕎走來，半透明的身體一步步靠近……

身體沒有知覺，可是薑蕎看著她慢慢融進自己的身體裡，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

薑蕎是被玲瓏喚醒的。

睜開眸子的時候，玲瓏正為拿著溫熱的帕子給自己擦臉。薑蕎拖著疲憊的身子慢慢起來，完全是一副嬌弱無力的模樣。

“嘶——”擦到雙?%e5%94%87的時候，薑蕎憋屈的嚷嚷了一聲，火辣辣的疼痛感讓她水眸中的眼淚幾乎奪眶而出。

“裴二少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斷斷不能強著來，瞧瞧，最後吃虧的還是小姐你自個兒吧。”這二人的相處方式她最清楚不過了，這裴二少從來都是吃軟不吃硬的，若自家小姐可憐巴巴的流眼淚，這裴二少還能這般粗魯嗎？

裴曄。

一想到這個名字，薑蕎就忍不住咬牙切齒。

昨夜差點真的霸王硬上弓了，後來她實在害怕，竟忍不住嚶嚶哭了起來。許是這裴曄見自己哭了才沒有繼續，不過她真的是嚇慘了，在裴曄的懷裡哭了許久，最後還哭累了昏睡了過去。

想想真是丟人。

“待會兒出去得戴個麵紗，這會兒可是遮不住了。”玲瓏又道。裴二少咬的太凶殘了。

?思?兔?在?線?閱?讀?

薑蕎點了點頭，如今隻能這樣了。起身坐在妝奩之前，薑蕎看著鏡中的自己，一陣茫然。纖手覆上自己的臉，雖然已經習慣了這張臉，可是她畢竟不是謝雲嬈。

還有……昨夜那個夢。

靜靜閉上眼睛，腦海中屬於謝雲嬈的記憶猶如水泄一般湧來。裴曄的臉、裴曄的笑容、裴曄的%e4%ba%b2%e5%90%bb、還有……薑蕎耳根子刷的一下紅了。

起初她到這謝雲嬈身體之時，擁有的隻是一月以前的記憶，而且並不齊全，而如今，這謝雲嬈所有的記憶她都融彙了，清清楚楚。

緊攥的雙手白皙纖長，指端有些冰冷。薑蕎猛然睜開眼睛，身體裡有一個聲音不斷不斷的告訴她——謝雲嬈喜歡的是裴曄。

而她如今，便是謝雲嬈。

所以，她喜歡的人——是裴曄。

薑蕎忽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第十八章 吃醋

可是昨夜她已經徹底惹怒了他。

她剛將那玉簪摔在了地上，這裴曄就像發了瘋似的%e5%90%bb她，不對，應該是啃她。而後還將她的裙子都扯下了一大截，雙%e8%85%bf%e8%a3%b8、露在冰涼的夜風中，那刺骨的寒冷和身前男子的炙熱身軀終於讓她害怕了。

反抗有什麼用，她根本就不是這裴曄的對手。

前一世她從未碰到過像裴曄這般危險的人，這樣霸道而又莫測的男子就像蟄伏的野獸，隨時都可以將她撕碎吞噬、連渣都不留。

後來還是逼不得已示弱，在他的懷裡哭著求他不要、饒過自己。許是實在太害怕，竟生生哭累了倒在他的懷裡。想來是這裴曄還是心軟了，將她送了回來。

“咦？小姐，那簪子怎麼不見了？”

玉簪？薑蕎微楞。昨夜她真是被裴曄氣慘了，誰讓他掐自己脖子來的。可是一想到這簪子是裴曄送的，她便不想要了，卻不料更加惹怒了這裴二少，差點被霸王硬上弓了。

此刻她已經完完全全融合了謝雲嬈的記憶，自然明白這玉簪是裴曄贈予謝雲嬈十六歲生辰禮物。謝雲嬈一直未戴，並不是因為不喜歡，而是怕碰壞了。

可是她昨兒個卻把那簪子摔碎了。薑蕎懊惱不已。

“大概是丟了吧。”薑蕎淡淡道。

玲瓏是個聰慧的女子，心想著許是昨夜和裴二少出去的時候弄丟的。起初見自家小姐衣衫不整，且這裴二少還偏偏說了一句“她隻是累著了”，這才讓她想到那檔子事兒去了。不過後來仔細一瞧，除了這雙?%e5%94%87和手腕，其他地方都沒有痕跡，想來並未做什麼。

如今小姐懷著孩子，可是馬虎不得的。

玲瓏沒有再作聲。

***

用過早膳，便要回裴府了。

待薑蕎出來的時候，謝馥芸和裴姝已上了馬車。薑蕎前去問安，而後上了後麵的馬車。車內甚為寬敞，此刻這裴曄和杜翩翩不知怎的，尚未出來。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