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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孤城是在一家上好的客棧找到的西方魔教之人,寒梅、孤鬆、枯竹三個老頭在看到他的瞬間,立刻戒備了起來。

這樣逼人的劍氣,絕對不是普通人!

寒梅上前一步,啞聲說道:“閣下何人?”

葉孤城冷冷道:“葉孤城!”

“白雲城主葉孤城?!”三人悚然動容。

葉孤城,南海群劍之首,一招天外飛仙輝煌燦爛,無人能破!日前更是被新帝封為一國帝師,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即使他們身在西域,長年隱居昆侖,也是聽過他的威名的,更是清楚對方絕對是個勁敵!

寒梅是個驕傲的人,能夠活到他們這般歲數,擁有這樣的修為,就算對麵站著的是天王老子也不至於讓他們墮了自身的氣勢,他道:“葉城主為何而來?”

葉孤城道:“貴教少教主玉天寶!”

寒梅眉心一皺,剛要開口,就被身旁的枯竹拉住了衣袖,他歎息一聲語氣沉痛的說道:“我教少教主已然遇害身亡,卻不知葉城主是來拜祭,抑或其他?”

葉孤城冷聲道:“隻為一睹少教主遺容。”

“放肆!”暴躁易怒的寒梅首先嗬斥:“神魔之子豈是旁人能夠隨意覬覦的?這是對已逝之人的不敬!”

“若我執意如此呢?!”葉孤城的右手已經搭上了劍柄。

此言一出,等於是徹底得罪了對方,寒梅三人成名已久,即使是在西方魔教也是說一不二的大人物,而葉孤城地位再高,劍法再強又怎樣,後生晚輩而已,竟在他們麵前大放厥詞!

連一向沉默的孤鬆也不禁冷喝一聲,道:“城主好大的口氣,就不知道有沒有這麼大的本事!”

話音未落,他已經動了,閃著寒芒的利劍直取對方的咽喉。

葉孤城拔劍,兩柄長劍相互撞擊,發出清脆的聲響,雪亮的白芒疾閃而過。

又是叮當一聲脆響,長劍應聲而斷,孤鬆的手上隻剩下半截斷劍,他的臉已經青了,難看至極!

孤鬆敗了,僅僅隻是一招而已,便被對方折了劍客視為生命的長劍,輸的極其慘烈!

寒梅、枯竹對視一眼,一左一右成夾擊之勢向葉孤城攻去。

葉孤城冷笑,整個人不退反進,袍袖鼓舞,持劍的右手一牽一引,向他刺來的兩炳長劍不知怎麼的竟向對方刺去。

枯竹的眼睛瞬間瞪大,一張老臉變得扭曲,他大吼一聲:“手!”

寒梅與他相處幾十年,彼此早有默契,聞言立刻向他揮出一掌。

嘭!雙掌相擊!寒梅與枯竹後退幾步,臉上冷汗簌簌落下。

“小心!”那是孤鬆驚駭之極的聲音,因為過度用力而微微有些變調。

不用他提醒,寒梅也感受到了,那是一股驚天的劍氣!一種冰寒刺骨的殺意!

可是他已經避不開了,銀白狹長的劍刃以一種優雅的姿勢刺入他的%e8%83%b8膛,在那裡捅出一個窟窿,溫熱的鮮血不要錢似的噴湧而出,他甚至能清楚的感覺到長劍穿過心臟時那種冰冰冷冷的溫度。

然後,他就閉上了雙眼,再也沒有醒來。

“啊啊啊!”孤鬆一聲怒吼,舉著斷劍就往葉孤城衝去,全然就是一種不要命的打法。

一記手刀落下,枯竹扛起昏過去的孤鬆跳窗而走,連地上寒梅的屍體都顧不得了。

屋中血腥味彌漫。

葉孤城並沒有追上去,他本來也不是為了殺人而來。

他是在客棧的後院找到的玉天寶的屍首,漆黑冰冷的棺木開啟的時候,一種隻有死人才有的特殊氣味撲麵而來。

葉孤城的眉頭皺的死死的,他有潔癖,而且非常嚴重,若是往常,他早就有多遠離多遠了,一具死了好幾天的屍體他看一眼都嫌臟。

可現在他不僅要看,還要認真的看,甚至要動手去摸,這無疑比砍他一刀還要讓他難受,可他卻又不得不做!

好在現在並非夏天,天氣漸冷,所以已經死了幾天的屍體還沒有開始腐爛。

他憋著氣,幾乎是強忍著惡心才檢查完那具屍體。身高相仿,不胖不瘦,幾乎與唐穆差不多,他不能確定躺在棺材裡的這個人究竟是不是唐穆。

如果是的話,西門吹雪知道了會傷心吧!

不知怎麼的,他忽然想到了這點,而幾乎是在有了這個念頭的瞬間他又嘲笑自己,他什麼時候竟然成了癡情種子了?隻要喜歡的人開心就好麼?真是可笑至極!

再次翻了一遍棺材裡的屍體,他沉思片刻,突然想起司空摘星那匪夷所思的易容術來,於是,他伸手探向死人的鬢角。

薄薄的人皮麵具從屍體的臉上%e8%84%b1落,露出一張平凡到讓人過目即忘的容顏。

葉孤城輕輕的舒了口氣,然後,他目光一利,沉聲喝道:“誰!”

白色的身影縱身躍起,隻一眨眼,他已消失在原地。

蕭風瑟瑟,荒野之間空空蕩蕩,一片荒蕪。

他緊握長劍,轉身離開。

無論剛剛在暗中窺視的是誰,他現在都沒有耐心去弄明白,如今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洗一個熱水澡,將身上的那股難聞的味道衝洗乾淨!

第75章 我不殺他!

天氣晴朗,秋高氣爽,今天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唐穆一大早就搬出一張軟塌,然後帶著西門吹雪出來曬太陽。

自從他將西門吹雪軟禁起來後就一直沒有讓他出過門,這讓他原本就蒼白的麵色更加白的透明,就像遠山上的冰雪一般。

這讓他很擔心,生怕他早晚不見天日的會生起病來,便起了讓他吹吹風曬曬太陽的心思。

望著他在日光下微微泛紅的臉龐,他覺得這樣的主意果然再正確不過了,連日來一直陰霾的心情也稍稍好轉了一些。

他進屋,取來一張柔軟的毯子,輕輕的蓋在他身上,然後幫他捋了捋被風吹亂的發絲,柔聲道:“起風了,你現在的身子不比從前,要注意一些,不然生病了就不好了。”

西門吹雪依舊沉默,從他被帶到這個院子後就再也沒有說過話,那雙黑瞿石般漆黑的眼睛沒有憤怒,沒有仇恨,空瞑之極,明明是看著他的,黑色的瞳孔之中卻再也沒有了他的身影。

唐穆這才明白,原來真正的報複一個人,不是憎恨,不是打罵,更不是一劍殺了他,而是無視,徹徹底底的無視!在他眼中,你就和地上的一攤泥,路旁的一棵草,空中的一粒塵沒有半點區彆!這才是最狠的殺人不見血的報複!

明明是你不對的不是嗎?!是你對不起我在先!為什麼無視我,憑什麼無視我!㊣思㊣兔㊣網㊣

心中有一頭猛獸在拚命的叫囂著,眼中染上一抹血紅,可是所有的憤怒在看到他眉宇間那抹病氣,四肢間細長的銀白時,統統消失殆儘。

無論如何,你總算能乖乖在我身邊了,不會再騙我,不會再有事瞞我,也不能再去喜歡彆人了。

這樣想著,心中那隻咆哮的野獸再次被他關了起來,他身子前傾,柔柔的%e5%90%bb在他的額頭,溫言說道:“要是你喜歡的話,我以後每天都帶你出來曬太陽好不好?”

理所當然的沒有回答,唐穆沒有發脾氣,而是繼續說道:“你餓不餓?早上看你吃得不多,現在一定餓了,我去給你拿些點心吧,我知道你喜歡,小時候就那樣,長大了一點都沒有變。”頓了頓,他又道:“要不我%e4%ba%b2自給你做一些吧,就跟萬梅山莊那次一樣,我記得你很喜歡啊......”

然後,他替他掖了掖毯子,輕輕的說了一句“等我!”就閃身離開了。

秋風漸起,吹起墨黑的發絲,西門吹雪半倚在軟榻上,一動不動,如果不是%e8%83%b8口微微的起伏,還有偶爾眨上一眨的眼睛的話,幾乎讓人以為這隻是一具大理石刻成的雕像。

緋姬進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情景。

她聽說過很多萬梅山莊莊主的傳聞,據說他性情冷僻孤傲,永遠一身白衣,腰懸一柄形式奇古的烏鞘長劍;他劍術高絕,噬劍如命,一手劍術在江湖上讓無數人敬慕畏懼;他嫉惡如仇,每年都會出門四次,齋戒沐浴,焚香三日,隻為給一個陌生人報仇;西門吹雪吹的是血不是雪,他是年輕一代人人追逐的目標!

但除了小時候,她也隻見過他兩次,一次是剛剛住進這座莊園的時候,唐穆溫柔的抱著昏睡的人下馬車,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樣就像是對待這世上最珍貴的珍寶,還有一次就是現在了。

白衣冷漠的男人靜靜坐著,冰姿雪貌,整個人在暖洋洋的日光下仿佛隨時都會融化一般。

緋姬眼神複雜,她當然看到了對方手足之間的銀鏈,她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唐穆會這樣對他,這對一個男人,尤其是一個性情無比驕傲的男人來說,絕對是個侮辱!

西門吹雪自然是看到了進來的女人,他知道她是誰,女人柔媚的麵容依稀間還殘存著小時候的影子,但他並沒有相認的打算,也沒有開口打招呼的欲望,就好像他真的變成了一尊雕像。

緋姬慢慢地走過來,站在他的正對麵,黑色的影子投在他的身上,她道:“他去廚房給你做吃的了,我是趁機偷偷進來的,一般情況下,他不允許任何人進入這間院子。”

西門吹雪依舊沉默,緋姬也並不介意,繼續說道:“我不能久留,有話也就直說了,西門莊主可想離開?”

西門吹雪終於有了動靜,漆黑的眼珠輕輕轉動,直直的射在緋姬身上,空氣凝滯,她竟然被一個無法反抗的人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開口,磁性的聲音因為長時間不曾說話而有些微微的嘶啞,“為什麼?”

他雖然問的簡單,但緋姬卻清楚他的意思,秀雅的眉宇間透出一絲憂傷,她道:“因為再這樣下去的話,他會毀了你,也會毀了自己。”她微微俯下`身子,嫵媚的雙眸中有厭惡,有憐憫,有同情,還有深刻的嫉妒,“你怎樣與我無關,但他不能出事,絕對不能!”

西門吹雪並不遲鈍,對於這樣鮮明直白的感情還不至於看不出來,他微微垂眸,晃動著手上的鎖鏈,道:“你要怎麼放我離開?”

緋姬道:“我自有我的辦法,隻不過‘藏浮香’的解藥可能會困難一些。”

西門吹雪沉默片刻,忽然道:“我要一根銀針。”

緋姬不明白他的用意,卻也點頭答應了,畢竟都想辦法幫他逃跑了,何況是區區一枚銀針。

唐穆隨時都會回來,她無法久留,離開之前卻沉聲說了一句,“我答應幫你離開,但你也必須答應我一件事,自由之後,不能報複公子。”

西門吹雪並沒有立刻答應。

緋姬急了,“公子雖然囚禁你,卻沒有真正的傷害到你,他、他隻是喜歡你而已,可惜用錯了方法,還請莊主不要與他計較。”頓了頓,她又道:“若是莊主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