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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道:“你們遲早也是要死的,早死晚死都一樣。”

他歎了口氣,又道:“你是不是覺得我把自己關在籠子裡很滑稽?”

陸小鳳道:“的確很滑稽。”

霍休道:“等我走了時,你就不會覺得滑稽了,一個人若知道自己快要餓死的時候,無論什麼事他都不會覺得滑稽了。”

陸小鳳道:“我已經快要餓死?”

“等我走了後,這裡唯一能吃的東西,已隻有你和你的朋友們身上的肉,唯一能喝的,就是你們自己的血。”他拍著身下的地麵道:“這裡唯一的出路,就在我坐的這石台下麵,我可以向你保證,等我走了後,定不會忘記將這條路封死的。”

陸小風臉色變了變,他勉強笑道:“我好像並不是從這條路進來的。”

霍休道:“你進來的那扇門,隻能在外麵開,我也可以保證.絕不會有人替你們在外麵開門。”

他看著對麵幾人沉下來的臉,愉快的笑道:“放心,我會回來給你們收屍的。”

葉孤城一聲冷哼,他的手突然揮出,十幾枚銅錢夾裹著勁風向霍休打了過去。

霍休沒有動,也沒有閃避,隻等這些銅錢穿過鐵籠的柵欄,他才招了招手,這十二枚銅錢就突然全部落入了他的掌心,這老人手上功夫之妙,連葉孤城看見都不禁動容。

西門吹雪背脊挺直,慢慢的走到他麵前,霍休望了望他手中的劍,又抬頭看了看他那雙毫不掩飾殺氣的黑色眼眸,道:“你想砍斷這籠子?我勸你還是趕緊打消這個主意!”

“為什麼?”問話的是陸小鳳。

霍休道:“這鐵籠子是百煉精銅鑄的,淨重一千九百八十斤,就算有削鐵如泥的刀劍,也未必能削得斷,何況那種刀劍也隻有在神話傳說裡才能找得到。莊主的劍再鋒利,恐怕也是不行的。”

西門吹雪麵無表情,好像沒有聽到他的話,他也沒有拔劍,而是從懷中掏出一個巴掌大的圓筒,黑黝黝的一端筆直的對向籠子裡的霍休。

霍休麵色一抽,心中忽然湧上一層不好的預感,“這是什麼?”

“敖家的暴雨梨花針!可連續發射三次,每次百枚銀針,每根銀針上都塗有劇毒!”他冷冷的打量了一下鐵籠中的老人,道:“你這樣,很好!”

話音剛落,霍休的臉已經變了,變得扭曲。他用與他年齡極不相符的動作迅速按向石台,但他快,西門吹雪比他更快,無數銀芒飛出,幾乎都不用對準,大半銀針就已經射進了霍休的身體中。

本就蒼老的皮膚以肉眼能看清的速度變得灰敗腐爛,顯然他是絕對活不長了,轟隆隆,石台最終還是在他頻死前的動作下緩緩下沉,隻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洞%e7%a9%b4,淒慘的痛呼回蕩在山腹之中。

陸小鳳向下望了望,道:“要跳下去試試麼?”

西門吹雪轉身往外走,冷淡的聲音傳來,“你若不嫌臟的話,儘管跳!”

陸小鳳摸了摸鼻子,趕緊跟了上去,邊走邊道:“霍休那老頭說了,前麵的那道門是不能從裡麵開的,咱們要怎麼出去?”西門吹雪理所當然的沒有答他,陸小鳳也沒有在意,接著說道:“你那個暴雨梨花針是當初敖連昀殺死林三止的那個吧,阿瑉那小子舍得給你?哎呀呀,好偏心啊,他怎麼就沒給我呢,下次一定不請他喝酒了......”

西門吹雪忍無可忍,鐵青著臉喝了一聲“閉嘴!”拉著葉孤城走得更快了。

陸小鳳一下子垮了臉,撲到花滿樓懷裡找安慰去了。

當他們回到地麵的時候,小樓的門已經打開了,門外站著三個人,唐穆,霍天青,還有一個不認識的人。

唐穆充份發揮著自己追求者的關心,看著西門吹雪身上的傷口噓寒問暖,一臉疼惜。如果不是怕對方不喜的話,他早就已經摸上去了,隻是現在必須忍耐,過度的逾越絕對會讓他反感的,要一步一步慢慢來,他的耐心向來極好。

而等西門吹雪終於從唐穆的關心中%e8%84%b1開身時,葉孤城已經不見了,強烈的憤怒瞬間湧上心頭,然後就是無儘的疲倦。

這就是你的答案嗎?葉孤城?我們是不是真的回不去了?

第66章 接受

葉孤城之所以會離開是因為他收到了一個消息,一個流傳出來絕對會震驚天下的消息!

皇帝病危!

他並未懷疑消息的真實性,因為送來消息的是白雲城的暗樓。

暗樓是專門培養細作,刺探消息的地方,自白雲城建成之日就已經存在,十年之間更是被他擴大了一倍不止。如今不但在江湖上,就是皇宮大內,朝堂邊關也不乏暗樓之人,甚至有一些身居高位。畢竟他比彆人多了一個已知的十年,當初為了謀反對朝堂上的官員也是知之甚詳,既如此,他又怎麼可能不利用這些優勢。

他從十年前就已經開始布局,那些日後會成名的高手,會爬上高位的大官,會獲得功名的才子,會步步高升的將士......或名或利或在他們困難之時相助一二,使儘一切手段將他們收進暗樓,讓他們為白雲城為他獻上忠心。

既然已經重來一遍,那麼他當然不會允許自己重蹈覆轍!

所有的一切都擬定好了,利用月圓之夜的決戰轉移大部分人的視線,讓易容後的南王世子代替皇帝,這一次他有完全的把握不會讓陸小鳳查出絲毫端疑,從而破壞了他的計劃。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陸小鳳再次發現了他和南王府的謀劃,他也還有第二個方案,大不了撇開南王府直接謀反就是,以白雲城如今的實力,也不是沒有一拚之力,隻不過損失慘重了些而已。

當然,不到萬不得已,他是絕對不會選這條路的。

可是,他沒想到皇帝會病危,而根據接到的消息來看,駕崩之日就在近期了。

這並沒有讓他感到絲毫喜悅,反而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恐慌!

是的,是恐慌!

這是記憶中的那輩子完全沒有發生過的事,曆史已經改變,超出了他的掌控之外,足以引起他的不安。

這不是以前的世界!自重生以來,他從未如此清晰的意識到這一點!

一路快馬加鞭,他沒有回白雲城,而是去了南王府,畢竟彼此還是盟友的關係,這樣重大的事情讓他不得不%e4%ba%b2自跑一趟。

讓他意外的是,在半路上,他遇到了一個人,一個不是太熟卻也並不陌生的人。

麵貌俊朗的青年看上去並不是很大,隻有二十六七的樣子,鬢邊卻已染上霜白。但他的笑容卻很燦爛,灑%e8%84%b1不羈,沒有任何陰霾一樣。即使隻是坐在破舊的酒鋪,端著一個缺了口的瓷碗,舉手投足間也透著股豪邁。

看到葉孤城,他也很是驚訝,起身舉著酒碗,朗聲說道:“相逢不如偶遇,城主可來喝上一杯?”

葉孤城翻身下馬,坐在他的對麵,他並沒有喝酒,而是叫了一碗清水,然後慢慢的喝了起來。

敖連瑉笑了笑,“看來城主與西門一樣都是不喜歡喝酒的。”他說著,又故意往對方身後望了望,然後道:“怎麼?西門沒和你一起麼?”

端著茶碗的手微微一頓,葉孤城胃間泛起一絲苦味,他承認自己不辭而彆是故意的,不僅是因為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他,更是因為那噓寒問暖的一幕太過刺眼。

這樣的感情究竟是很久以前殘留下來的?還是出自自己本心?西門吹雪的話又在耳邊回響,他知道自己動搖了,特彆是經曆過青衣樓的險死還生之後,可是他的理智卻又死死的壓製住這一份動搖!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敖連瑉歎了口氣,小聲的嘀咕了一句,“都這麼長時間了,原來他還沒有搞定啊!”

犀利的眼眸驟然射向他,葉孤城周身寒氣隱隱,冷然道:“你知道?”雖然是問句,卻透著肯定。

敖連瑉打了個寒顫,乾笑道:“其實,其實也沒多少,哈哈哈......”

乾巴巴的笑聲在對方冷冷的視線下越來越低,逐漸消失無蹤,他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道:“好吧,其實知道的也不算少,從阿寒口中聽過一點,又從莊中下人那裡打聽了一些,再加上我自己的猜測,大概也就摸到了七七八八吧。”

葉孤城收回視線,慢慢的喝完了水,將瓷碗穩穩當當的放回桌上,他才起身,是時候該走了。

“城主!”敖連瑉的神色難得的正經起來,“或許是在下交淺言深了,但我還是想說一句,珍惜眼前,莫要如我一般等失去了才來後悔!”

葉孤城心下一動,珍惜眼前嗎?!一雙清冽的黑色眼眸清晰的浮現在腦中。那雙眼睛總是孤傲的,在看向旁人的時候冷漠譏屑,不含任何感情,但獨獨對他卻是完全不同,柔軟的,含笑的,情意綿綿的......與上輩子的他一點都不同。

是不是他太過固執?即使已經成為了十八歲的葉孤城,也依舊將自己固定在紫禁之巔後的葉孤城的模子裡,那個葉孤城是西門吹雪的對手,那個葉孤城是西門吹雪的知己,那個葉孤城是絕對不可能與西門吹雪相愛的!這樣想著,便也這麼做著,一次又一次的將對方推離,無視自己那顆漸漸跳動起來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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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鎮還是那個平安鎮,安靜偏僻,民風淳樸,鎮上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的安逸平靜。

一白一藍兩道身影靜靜的走在街道上,出色的容貌和風姿引得路過的鎮民回頭多看了兩眼。好奇心重的人已經紛紛交頭接耳的討論二人的來曆了,隻是西門吹雪背上背著的長劍和滿身的寒氣讓他們把聲音壓到了最低。

唐穆低笑:“剛剛走過去的那個是鎮西鐵匠鋪的李四,咱們小時候可沒有少在他那裡搗亂,可他已經認不出我們了。”

西門吹雪淡淡道:“你現在的模樣連婆婆都未必能認得出來。”

唐穆的臉上露出一抹難過,低著頭不說話了。

西門吹雪皺了皺眉,也沉默了下來。

小院還是那個小院,白牆黑瓦,漆黑的大門用一把鏽跡斑斑的鐵鎖鎖著,簷下的燈籠殘敗破舊,隻剩下幾根光禿禿的木條維持著大致的形狀。

西門吹雪和唐穆輕輕一躍,跳牆而入,沒有驚動任何人。

院中一片蕭條,畢竟已經十多年沒人住過了,唯有院子裡的那棵桂樹長相喜人,瞧著竟比以前更高大了。此刻正是金秋,滿樹鵝黃,分外玲瓏,輕風一吹,芬芳四溢,十裡飄香。

唐穆推門而入,昏暗的屋中擺設依舊,隻是積了厚厚的一層灰塵,毫無人氣。

抬手取出那支插在牆上的大風車,輕輕一吹,煙塵彌漫,彩色的葉子吱吱呀呀的轉動了起來。

看著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