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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相知到相愛相守。這些記憶他都是知道的,十年前他剛剛重生的時候就已經得到了這具身體的記憶,隻是那時的他就像在看一本書,又或者是看了一出戲,他本人沒有任何觸動。

但這次不同!隨著那一夜一夜不曾間斷的夢境,他的心情也跟著夢中的“葉孤城”上下起伏,因為他的高興而高興,因為他的傷心而傷心,就好像屬於原來的“葉孤城”在他身上複活了一樣。

而更讓他害怕的是每次醒來之後的那種強烈的失落感!

理智告訴他不能沉淪那樣虛而不實的夢境,但內心的渴望又在不斷的驅使著他,兩種念頭死死的折磨著他,這段時間他身心俱疲,連府中的下人都察覺到了他糟糕的情況,從而給他點了安神香。

無論他如何選擇,人總不能一直不睡覺的,哪怕他再強大也一樣。於是,他睡覺的時間越來越多,夢境也越來越長,而他所受的影響也越來越深,這才導致了今天的失控!

隻是,再如何失控,也都是“葉孤城”殘留下來的感情而已,與他——無乾!

忽然,葉孤城睜眼,劍一般犀利的目光掃向一旁,“出來!”

隨著他的話音落地,一道勝雪的白衣從岩石之後走了出來,容顏冷峻,長身似劍,腰懸一柄形式奇古的長劍,行走之間悄然無聲。

“西門吹雪!”葉孤城一字一頓輕喊出聲。

西門吹雪環目四顧,掃過周圍淩亂的環境,然後一步一步走到葉孤城麵前,漆黑的眸中含著一絲笑意,“你在吃醋?!”

葉孤城一下子瞪大了雙眼,拂袖道:“荒謬!”

西門吹雪也不生氣,慢條斯理的問了一句,“剛剛在門外的是你?”

葉孤城沉默下來。沉默就是默認,他不屑撒謊!

西門吹雪展開雙臂,將眼前的男人擁入懷中,感覺到對方瞬間的僵硬,他輕輕的歎了口氣,“事到如今,你依舊不肯承認自己是喜歡我的嗎?”

“你還記得十年前我跟你說過的話麼?”葉孤城冷冷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西門吹雪微微一頓,身子後退一些,與他雙目對視。修長的手指輕撫著他的眉眼,他道:“你說,現在的葉孤城和以往的葉孤城已是兩人,屬於西門吹雪和葉孤城的情誼與你沒有半分乾係;你還說,你我二人解除婚約,以後即使相逢也是陌路!”

葉孤城抬起右臂抵在他的肩膀上,然後猛然用力將他推離自己一臂之外,“既然記得就該明白,喜歡什麼的簡直是荒謬!”

%e8%83%b8口泛起一股熟悉的疼痛,他的聲音卻依舊堅決,“那麼這裡的一切又作何解釋?彆說你隻是在練劍!”

葉孤城冷冷道:“身體以前殘留下來的情感而已!”

“嗬!殘存的情感而已,竟能延到十年後,真是奇特!”西門吹雪笑容譏諷,“彆再用此葉孤城非彼葉孤城的荒唐理由來搪塞我!葉孤城就是葉孤城,我還不至於連自己喜歡的人都認不出來!”

西門吹雪是一個冷靜冷酷的人,這樣略帶怨氣的言辭已經是他所能做到的極限,一切都隻不過是因情人十年前沒有任何理由就突然與自己分開,所導致的長年累月積累的痛苦的猛然爆發而已!

西門吹雪後退一步,眉宇間忽然湧現一股倦意,葉孤城一時間竟不敢與他對視。

他歎了口氣,他一向很少歎氣的,今天卻歎了很多聲,他轉身離開,隻留下一句淡淡的話語,“就算你非十年前的葉孤城,那你又真的清楚這是原本殘留的情感,而不是出自你本心?”

落葉飄飄,秋風瑟瑟。

唯留葉孤城一人靜靜的站在落日餘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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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葉孤城見到陸小鳳的時候,他正陪著花滿樓坐在一個簡陋的酒鋪裡喝酒。

花滿樓的心情不太好,任誰被自己喜歡的女人利用欺騙耍的團團轉,恐怕都不會感到開心。好在他是花滿樓,永遠不會沮喪絕望,永遠都對生命充滿希望的花滿樓。

所以,麵對上官飛燕的瞞騙利用甚至是帶著譏笑的侮辱,他都可以歎息一聲,然後釋然。真正讓他難受的是,上官飛燕的死亡。

花滿樓無疑是一個真正善良而溫柔的人,所以他才能對彆人的利用一笑置之,也會對一個傷害過自己的人的死亡感到悲哀。

“人生得意須儘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陸小鳳在唱歌,他用筷子敲著酒杯,反反覆覆的唱著,唱來唱去就隻有這兩句。

他唱一遍,花滿樓就喝一杯,終於忍不住道:“我並不是說你唱得不好,而是你能不能換兩句唱唱?”

陸小風道:“不能。”

花滿樓道:“為什麼?”

陸小風道:“因為我隻會唱這兩句。”

花滿樓笑了,他剛想開口說話,就感覺到了一股逼人的劍氣,一股和西門吹雪相似卻又明顯不同的劍氣。

“葉城主!”他舉杯,打了個招呼。

葉孤城走過來,徑自在他對麵坐下,手中長劍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然後問道:“你們去了青衣樓?”

陸小鳳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先倒了杯酒遞給他,卻被葉孤城抬手攔住了,他淡淡道:“我現在不宜飲酒。”

“為何?”

“因為我待會兒可能會殺人!殺人之前我從不飲酒!”

陸小鳳一驚,“你要殺誰?”

“青衣樓人!”葉孤城道:“我此次之所以來中原,是因為白雲城的銀子被人劫了!”

“是青衣樓?!”花滿樓慢慢的摩挲著手中的杯子。

葉孤城頷首。

陸小鳳苦笑:“會不會有什麼誤會?”

冷冷的視線落在他的身上,陸小鳳習慣性的摸向自己的胡子,指尖觸及光滑一片,然後他才意識到自己的胡子已經被人刮了,到現在還沒長回來,他無奈道:“青衣樓主是我的朋友。”兩邊都是他的朋友,所以他寧願這隻是一個誤會。

葉孤城沉默片刻,忽然問道:“你們查到了什麼?”

陸小鳳明白他是故意岔開話題,一是不想讓自己為難,二也是不想他插手這件事!

他歎了口氣,將一天以來發生的事情簡略的說了一遍。

原來他和花滿樓從霍休那裡得知,金鵬王朝的皇室成員都是有六根腳趾頭的,但當他們去見金鵬王的時候,卻發現他的%e8%85%bf已經被人砍了,金鵬王的真假再也無法證明。而後,陸小鳳又和愛撒謊的小女孩上官雪兒,在院子裡發現了上官丹鳳的屍體。原來真正的丹鳳公主早就死了,現在的那個是由上官飛燕假扮的,一切都是她和幕後之人設計的一個陰謀。上官飛燕被他們找到後,很快就被幕後操縱者殺人滅口了,然後一切線索都斷了。

當然,這隻是表麵,實際上就是因為上官飛燕的死,讓陸小鳳隱隱猜到了誰是凶手。

花滿樓忽然說道:“如果是你想錯了怎麼辦?或許不是他呢?”

“絕對不是他!”相對於花滿樓的遲疑,葉孤城說的斬釘截鐵。

麵對二人驚訝的神情,他並沒有再解釋,而是提劍起身離開。

“如何?”花滿樓問道。

陸小鳳道:“他說不是霍天青,那便不是吧!白雲城主的話是絕對可信的!”

他仰頭,將剩餘的酒一口氣喝乾,然後拉起花滿樓就走。

“怎麼?”

“去找西門!”陸小鳳道:“霍休那老頭厲害的很,青衣樓又是他的地盤,葉孤城一個人去我不放心,怎麼著也得給他找個幫手!”

第64章 死局

小樓靜靜的佇立在後山樹林之中,周圍一片安靜,可就是太安靜了,反而透著股反常。

恐怕誰也不會想到,江湖上最神秘最詭異的青衣樓就是這座看上去平平常常,和普通人家的房子沒有兩樣的小樓。

當西門吹雪他們趕到的時候,小樓的門是打開的,門後沒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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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鳳跨前一步走在最前麵,他已經來過一次了,對於要走的路很是熟悉。

石台下沉之後,他們又來到那間六角形的石屋中,隻是石桌上放著的酒卻被人打翻了,白底藍邊的瓷碗碎了一地。

陸小鳳皺眉,“但願葉孤城能打破他殺人之前不喝酒的習慣!”

西門吹雪道:“毒?!”

陸小鳳像是想到了什麼,驚訝道:“你沒事?”他和花滿樓是服過解藥的,所以沒事,但初次來這的西門吹雪卻依舊麵無表情,沒有絲毫異樣,這顯然不正常。

西門吹雪冷哼一聲,“如果隻是毒的話,對我和葉孤城來說都無效。”

百毒不侵麼?沒想到兩個冰山還有這麼一個技能,陸小鳳默默點了個讚!

這時,石壁忽然開始移動,露出了一道暗門,後有幾十級石階,直通地底。原先裝滿珠寶和兵器的山腹已經空了。

山腹的中間,有個小小的石台,鋪著張陳舊的草席,霍休赤著足,穿著件已洗得發白的藍布衣裳、正在盤膝坐在草席上溫酒。好香的酒。

先開口的不是霍休,也不是陸小鳳,而是花滿樓,他道:“西門呢?”

陸小鳳一驚,果然剛剛還走在他們身後的西門吹雪已經不見了蹤影。

“莫急!”霍休慢慢的倒了杯酒,慢慢的喝了下去,這才道:“如果他運氣好的話,應該能留下一具全屍的,畢竟我這小樓中還是有幾個比較溫和的機關的。”

陸小鳳沉默片刻,忽然說道:“我們來打一個賭怎麼樣?”

“什麼賭?”霍休好奇。

“就賭西門能不能從你這全是機關的小樓中全身而退!”

“你自然是賭他會的。”霍休道:“拿什麼做彩頭?”

陸小鳳笑了,“你知道的,我是一個酒鬼。”

霍休笑,“所以?”

陸小鳳道:“所以彩頭當然是你麵前的這壺酒。”

霍休大笑:“無需如此,你若不怕臟了你的衣服,還是可以坐下來喝一杯的。”

陸小鳳道:“我怕!”

霍休皺眉,“你怕?”

陸小鳳道:“我怕的倒不是弄臟這身衣服。我怕我會像霍天青一樣,喝下這杯酒,就要等著彆人來收這局殘棋了”

霍休看著他,目光變得像柄出鞘的刀,“那你還要拿這個做彩頭?”

陸小鳳笑,“隻要我贏了,自然就不怕了。”

霍休冷冷道:“你就相信自己一定能贏?”

“這世上總有一些東西是注定的。比如做了壞事會得到報應,做了好事會得到讚美。比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比如一切陰謀算計總有拆穿的一天,比如邪不勝正。”

良久良久,霍休再次大笑起來,笑得背都彎了,他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