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1 / 1)

無大事。喬鎮長一拍桌子,決絕道:“我還不信真找不到人了,兩個孩子而已,難不成還能飛上天?張家媳婦,你也彆哭了,我這就組織人手,就是翻遍平安鎮,也要把兩個孩子給找出來!”

三人急急忙忙的走遠,屋中重又恢複寂靜,隻是再也沒有了開始的靜逸溫馨。

小西門握著老人枯燥乾癟的手,神情凝肅,黑瞿石般的眼眸中是誰也看不懂的深沉,這幾乎不是一個十歲的孩童該有的眼神。

這一夜,對於平安鎮的人來說是注定不平靜的,除了老弱婦孺,鎮子裡所有能動的男人都被喬鎮長組織了起來,人手一支火把將鎮裡鎮外翻了個遍,卻依舊沒有找到兩個孩子的半片衣角。

天蒙蒙亮的時候,所有人都頂著個黑眼眶,張嬸子更是哭啞了嗓子,整個人幾乎是靠自家男人半抱著,才不至於癱軟在地。

每個人的腳步都很沉重,一夜搜尋未果,有腦子的人都知道肯定是出事了,隻是不知那連個孩子是生是死。

喬鎮長一夜奔波,那張蒼老的臉更是疲倦不已,挺直的背脊竟微微有些彎曲。

回到鎮子後,他並未馬上回家,而是領了幾個人去了許家。許老婆子一下子倒了下來,家裡還有一個十歲大的孩子,而偏巧淩先生又不在,他實在是不放心,便讓鎮子上幾個年紀稍大的婦人照看一二。

此刻,許婆子已經醒了,隻是爬不起來,滿是褶子的老臉神情麻木,淚流不止,所有的生機似乎都被抽空了,讓人看了又是酸澀又是擔心。

麵色冰冷的孩子握著她的手站得筆直,靜默無聲。

喬鎮長歎了口氣說道:“你彆擔心,要好好保重身子,雖然沒有找到人,但這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兩個孩子肯定還活著。”

“老鎮長,難道就一點消息都沒有嗎?”一個婦人滿臉擔憂的說道。

“整個鎮子裡裡外外,連個老鼠洞都被我們翻遍了,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可我們卻沒有找到兩個孩子的絲毫蹤跡,最大的可能他們已經不在平安鎮了。”

“啊?!難道是給人販子拐走了?”

喬鎮長搖了搖頭,凝重的說道:“不僅是人販子,你們彆忘了還有保縣山的那幫土匪,他們的嫌疑更大。”

幾個婦人目瞪口呆,對所有平安鎮的人來說,保縣山盜匪的殺傷力絕對強大,畢竟七年前許家夫婦的慘案是鎮上所有人都揮之不去的噩夢。

“這、這不可能吧,他們不是隻搶過路的行人麼?怎麼又拐帶起孩子來了?”

喬鎮長冷哼一聲,雙目發紅,“那幫匪賊,七年前敢公然殺人,還有什麼是他們不敢做的?”

許婆子渾濁的眼中忽然有了些神采,她顫顫悠悠的說道:“土匪,保縣山土匪......”

喬鎮長彎腰,安撫道:“你彆擔心,我已經安排了人手,等天光大亮的時候,就去縣城告官,這次哪怕是費再多一些的銀子,也要將那個土匪窩給端了,給你兒子兒媳報仇!”

許老婆子拉著鎮長的手,啞聲說道:“孫兒,我不報仇,不要報仇......我要我的孫兒,我的孫兒......”

喬鎮長眼眶微濕,拍著她的手背道:“好好,我定會幫你找到孫兒,把他平安的帶回來,你放心,要好好的保重身體啊!”

幾位婦人也都捏著衣角,陪著掉眼淚,屋中的氣氛淒涼到了極點。

主臥雖然是淩霄和小西門兩個人的臥室,但這裡卻找不到絲毫淩霄生活的痕跡,屋裡的每一樣物品都是根據小西門的需要添置的。

昏黃的燭光下,蘸著墨的毛筆在雪白的宣紙上落下最後一個字,小西門擱下筆,拿起宣紙輕輕地吹了吹,然後折好放在信封中。

他將小小的布囊背在背上,白玉色的短劍係在腰間,呼的一聲吹熄了燭火走了出去。

此時天色已經大亮,金紅色的光暈在天際隱現,太陽就要升起來了,很快又是新的一天。

清風吹拂,威武的白狼嗖的一聲躥了過來,高傲的頭顱微微低下,撒嬌似的蹭著孩子嬌軟的帶著甜甜香味兒的身子。

小西門摸了摸它的白毛,走到許婆子的門前,將信封從門縫之中塞了進去。

小小的身子站得筆直,如一柄隱約有了些鋒芒的利劍,冰冷的小臉麵無表情,是誰也看不透的清淡高傲。

他最後深深的望了一眼緊閉的門扉,帶著白狼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第13章 結%e4%ba%b2

金燦燦的陽光傾灑而下,光滑如銅鏡的湖麵折射出粼粼的波光。

輕風乍起,吹得樹葉沙沙作響。

明媚的春光中,白衣似雪的身影縱起躍下,清亮的劍芒寒意森森,迅若閃電,雖然招式之間還未圓轉自如,但已有了大家風範。

一套完整的劍法舞下來,白淨的臉上已經浮了層薄薄的汗意,他收劍入鞘,琥珀色的眼眸清寒明亮。

“啪啪!”清脆的擊掌聲從身後傳來,他轉身望去,手執折扇的青年靜靜的站在屋簷下,%e5%94%87角含笑,麵色溫和。

葉孤城彎腰施了一禮,恭敬的道:“淩先生!”

“早就聽說奉道兄有一個天資出眾的兒子,於劍道一途更是世所罕見的絕頂天才,是白雲城的驕傲,今日一見果然傳言不誤。”淩霄輕敲著折扇,慢慢走來,目光中滿是讚歎之色。

葉孤城再怎麼少年老成,也隻是一個十二歲大的孩子,連少年都還稱不上,被人這麼一誇,頓時雙頰染暈,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先生妙讚了,聽父%e4%ba%b2說先生才是真正的武學宗師,連我父%e4%ba%b2都不是對手,不知先生可否指點一二?”

說到最後,他的臉上帶上些許的崇敬,清亮的眼眸中戰意深深,麵對眼前這個父%e4%ba%b2推崇不已的人,他整個人都興奮起來。

“好啊!”對他這個不自量力的舉動,淩霄並沒有絲毫遲疑,而是答應的非常爽快。

話音剛落,一股強大的氣勢從他身上猛然爆發出來,精致的園中鴉雀無聲,連剛剛的那些鳥啼蟲鳴都瞬間熄了聲響,仿佛有一張無形的網將整個世界都隔離在外。

而被這張網籠在最中間的葉孤城呼吸沉重,一張精致靈秀的小臉漲得通紅,此刻的他莫說拔劍了,就連動一下手指都是萬萬不能,如果不是他骨子裡的高傲在支撐著他,恐怕他現在已經軟倒在地上了。

忽然間,所有的威壓如出現時一般又瞬間退去,無聲無息。葉孤城汗濕重衣,重重的喘著氣,緊攥著劍柄的右手瞬間拔劍,但長劍還未出鞘,就見眼前白影一晃,手中的劍被人瞬間拍回,重又納入劍鞘。

檀木的紙扇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半弧,遙遙指向幽靜的湖水。平靜的湖麵像是被什麼東西攪動一般,翻滾湧動,然後冰涼的湖水由中間被人剖開,形成兩排水牆,露出並不是很深的湖底。

葉孤城震驚的看著眼前這不可思議的一幕,琥珀色的眼眸灼灼生輝,“這就是——劍氣?!這就是傳說中的劍氣!”

淩霄沒有回答,隻是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檀木的折扇啪的一聲打開,高聳的水牆嘩啦啦倒下,重又彙聚一處,在金色的陽光之下波光粼粼。

“劍氣,由氣禦劍,落葉飛花,皆可傷人。”葉孤城低聲喃喃:“我原以為這隻是江湖之上的傳說,沒想到這世上當真有人能夠將劍法練到這樣絕頂的境界。”說到後來,他已經是雙目發光,瑩白的小臉上是麵對自家父%e4%ba%b2都沒有的深切崇拜。

淩霄唰的一下抬起折扇,薄薄的紙張擋住了他%e5%94%87邊的訕笑,望著那雙滿是崇拜的眼睛,他總有一種欺騙小孩子的愧疚感。

其實他施展的哪是什麼劍氣,對於劍術一道,他理論知識知道一大堆,各種各樣的秘籍孤本他了解的比世上任何人都要多,而這些都是為了教徒弟刻意去找的。論到真正的劍法,他自己卻是半點不會的,剛剛所謂的劍氣不過是他仙術之下的障礙法而已。當初這招可是連他父%e4%ba%b2都騙過的,何況是他這個做兒子的,哪怕他日後會是鼎鼎大名的劍仙也不成。

但愧疚歸愧疚,小孩還是要拐的,他眨了眨眼,儘量笑得溫柔%e4%ba%b2切,“你現在還小,以你的天資隻要勤加練習,刻苦鑽研,日後的成就定然不下於我。”

→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葉孤城眼眸一亮,“先生是說,我以後也能變得這麼厲害!”

“這是自然!”淩霄毫不猶豫的點頭道:“你天資出眾,性情堅毅,於劍道之上更有一種天生的領悟能力,這樣的資質,普天之下我也就見過你和我徒兒兩個。”

“你徒弟?”

淩霄笑道:“我徒弟也是練劍的,這世上如果還有什麼人能夠練出——劍氣的話,非你和他莫屬!”

葉孤城一臉興奮,“真想見見他!”

“你是想和他比試比試吧!”淩霄一點一點的收起折扇說道:“我答應你,有機會的話一定帶他來見見你。”

葉孤城高興的點了點頭,望著手中的利劍,他突然想起了小阿雪,那個他夢裡的孩子,如果他出現在現實中的話,那麼他肯定會是能夠練出劍氣的人之一。

那個孩子對劍術的癡迷和執著,以及領悟能力,他從來都不懷疑。

已經有好多天沒有夢到他了呢,自己有點想他了,如果他真是現實當中的人,而不是虛假的夢幻,該有多好!那他會是這個世上離自己最近,最懂自己的人,因為他們是那樣的相似!

這世上再不會有比他們更加契合的人!

淩霄慢慢悠悠的往回走去,手上拎著的折扇一路敲擊著回廊上的欄杆,發出咚咚的聲響。

忽然,他心下一動,似有所覺,雪白的衣袖晃動,他輕輕地吹出一口仙氣。

眼前白霧升騰,波光流動,一麵光滑的水鏡凝聚在半空中。

鏡子中,山風凜凜,高大的巨狼快速的奔跑在山林間,小小的孩子微微彎腰,緊緊地趴伏在它背上。巨大的尾巴,雪白的衣角,如墨的發絲,直直的甩在身後,飄蕩在風中。

淩霄略一皺眉,水鏡破開,消散在空氣中。他伸手,掐指一算,瞬息之間已經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沒想到兩天不在,竟發生了這樣的事。”他低喃了一句,衣袖一揮剛要離開,卻在下一刻驟然停住。

微揚的%e5%94%87角勾起一個邪氣的弧度,他徹底打消了立馬回去的主意,一個絕妙的計劃在腦海中慢慢成形。

大廳之中,寂靜無聲。

淩霄托著下巴,一臉欣賞的看著掛在牆上的一幅傲雪寒梅圖。

皚皚白雪,落落紅梅,錚錚傲骨,掛著的畫卷雖然並非出自名家之手,畫風也不算最好,但卻彆有一股清冷幽寒的味道。

“怎麼?還沒想好麼?”淩霄負著雙手,慢慢悠悠的轉過身來。

威嚴冷然的男子端正的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