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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煜抬頭一看,見是吳國公世子莊焰正從對麵快步走過來,看他走來的方向,應該是從慈宮裡出來的。莊煜知道太後常常召莊焰進宮,太後對莊焰可比對他們這些孫輩們好了不知多少倍。

“無憂,那是吳國公府的莊焰堂弟。”莊煜低聲在無憂耳畔說了一句,莊煜知道無憂從來沒有見過莊焰,所以才特特的告訴一聲。無憂輕輕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莊煜這才抬頭揚聲笑道:“是焰堂弟啊,有日子沒見了。”

說話間莊焰便已經走到了莊煜與無憂的麵前,他抱拳躬身行禮道:“莊焰給睿王兄睿王妃請安。”

莊煜抬手虛扶笑道:“焰堂弟請起。”無憂則微笑頜首致意,也許是懷孕的關係,無憂現在看上去比從前更多了許多溫柔的母性之美,這讓她比初為新婦之時又美了幾分。

莊焰站直身子,眼光飛快的從無憂身上掠過,他的眼神先是一亮閃過一抹驚豔之色,旋即便又黯淡下去,莊焰飛快調轉目光看著莊煜說道:“好久沒見睿王兄了,不知道王兄何時有時間,小弟請堂兄吃酒。”

莊煜低頭看看無憂,臉上滿是寵溺之色,無憂亦抬頭看著他,臉上漾起一雙梨渦。夫妻間的默契已經在這凝眸相視的一眼中儘展無疑。

“焰堂弟的美意我心領了,不過如今你王嫂正懷著身孕,我得陪伴在她身邊心裡才踏實。”莊煜大大方方的說了起來,完全不在意彆人聽了這話心裡會怎麼想。

莊焰暗暗吃驚,很快便想明白了,若他也有這麼一位傾國傾城的絕代佳人為伴,他必也舍不得拋下嬌妻一個人去飲酒作樂,看來京城的傳聞一點兒也沒錯,睿郡王莊煜果然是愛妻如命。

無憂聽到莊煜這般直白的表白,自是粉臉羞紅,兩靨的桃花暈簡直如淳酒一般醉人,任誰看到此時的無憂都不能不動心。莊煜本就對無憂傾心,自然眼中再無他人,而對麵站著的莊焰也失態的看直了眼睛。他忽然想起來太後與他的母%e4%ba%b2都曾說過要為他聘萱華郡主季無憂為妻,一時之間莊焰都不知道自己心裡是什麼滋味了,這麼美麗的女子,怎麼就與他失之交臂了,若是……她身站著的應該是自己啊!萱華郡主與他莊焰才配被稱為一雙璧人。

頭一次,莊焰心中生出了對莊煜的嫉妒之心,憑什麼一切好的全都被莊煜占去了,論才貌品行,莊焰覺得自己哪一點都不比莊煜差,甚至在容貌上,他還略勝莊煜一籌,隨著年歲的增長,莊煜如今外貌越來越顯的威猛剛毅,怎比的上他莊焰風流倜儻玉樹臨風。要知道就算吳國公府如今處境尷尬,莊焰還是被都中閒人們評為京城第一公子。平日裡出門總也會有膽大熱情的少女丟個手帕荷包什麼的,隻不過那些少女沒有一個與吳國公府門第相配罷了。

“焰堂弟?”莊煜與莊煜說了幾句話,可莊焰卻沒有一絲反應,莊煜便提高聲音叫了一句,他的聲音中有些微的惱意,那是因為莊煜發現莊焰的眼神在無憂身上停留的時間有些太久了。

“啊……睿王兄,你剛才說什麼?”莊焰被莊煜叫的回過神來,立刻紅著臉調轉視線,有些慌張的問了起來。

莊煜麵色雖然未變,身形卻輕輕一動將無憂大半個身子遮在身後,然後才淡笑道:“焰堂弟這是給皇祖母請完安準備出宮麼?”

莊焰還沒有徹底回神,隻隨意點頭道:“是啊。”

莊煜立刻說道:“我們夫妻要去給父皇母後請安,就不耽誤焰堂弟了,焰堂弟請。”

莊焰話已經出口,再想反悔已經不能了,隻得笑著退到路旁,恭敬的說道:“哪裡能讓王兄王嫂給小弟讓路,王兄王嫂先請。”

莊煜也不客氣,立刻扶著無憂的手臂從莊焰麵前走過,向懿坤宮走去。

莊焰看著他們一行人的背影,心中很不是個滋味,隻輕歎一聲落寞的往宮門方向走去。一種恨不相逢未嫁時的失落惆悵湧上莊焰的心頭。

莊煜與無憂來到懿坤宮,不等無憂開始行禮,帝後二人便異口同聲的說道:“無憂,你是雙身子,快不要行禮了。”莊煜一聽父皇母後這話說的,隻免了無憂一個人的禮,他便跪下來梆梆梆的磕起頭來。這一磕便磕了九個,隆興帝笑道:“煜兒怎麼磕這許多個頭?”

莊煜跪直身子說道:“回父皇,兒子替媳婦和未出世的孩子給父皇母後磕頭。”

皇後嗔笑道:“你這孩子都要當爹了還沒個正形,快快起來吧,扶無憂坐下說話。”

莊煜扶著無憂在椅上坐穩,還體貼的在無憂腰後塞了個軟墊,好讓無憂做的更舒服一些,雖然無憂如今還沒顯懷,卻也常常會覺得腰酸背痛的,莊煜對此一直記在心裡,時刻不忘讓無憂舒服一些。

隆興帝與皇後看到這一幕,不免對視著笑了起來,想不到他們那一向粗手粗腳的兒子也有如此仔細的時候。

“無憂,不是讓你在府中好生將養麼,怎麼今兒還進宮了?”皇後關切的問了起來。

無憂笑著柔聲回道:“回母後,兒媳胎相已穩,程老先生囑咐兒媳每日都要走動走動,不必整日悶在房中,兒媳想著既然可以走動,那便進宮來給父皇母後請安,讓父皇母後看看兒媳的情況的確非常好,也免得讓父皇母後惦記。”

皇後早在無憂進門的時候便已經仔細觀察過無憂的氣色了,果然無憂的氣色極好,甚至比她剛嫁給莊煜那會兒還好,小臉兒粉嘟嘟的好看的不行,這讓皇後非常滿意。她起身離座走到無憂的麵前,無憂忙要站起來,皇後卻按住無憂的肩膀笑道:“好孩子彆起來,從宮門口走到這裡可不近呢,快坐著歇息,如今也不敢給你吃冰碗子,給你準備了蒸酥酪,已經放涼了,要不要吃一些?”

無憂如今胃口很好,比常人餓的快,皇後是知道這一點的,才如此問了起來。

無憂不好意思的低頭笑道:“謝母後關心,這一路走過來,兒媳還真有些餓了。”

皇後忙命小丫鬟去傳孟雪,那蒸酥酪是孟雪%e4%ba%b2自做的,不要說暫時離開,孟雪甚至連眼皮子都沒眨一下的盯著。就連那些鮮牛奶都是皇後的心腹擠好密封起來用冰塊兒鎮著送進宮來的,一路之上除了皇後最最可靠的心腹之外,其他人連碰一碰放冰塊兒的雙層銀盒都不能夠。

孟雪送上蒸酥酪,依著宮中的規矩由試毒太監試了毒,才將之送到無憂的手上,無憂剛才一路走來出了一身的汗,正想吃口清涼爽口的吃食,這碗蒸酥酪又是蒸好之後又井水湃著的,溫度正控製在涼爽與冰爽之間,無憂隻嘗了一小口,便立刻喜歡上這種清清爽爽的感覺,不覺竟將一小碗蒸酥酪吃了個一乾二淨,莊煜見無憂吃的開心,心中極為高興,立刻問道:“孟雪,這蒸酥酪你是怎麼做的,快把方子寫下來,我好命王府的廚子照著做。”

孟雪笑道:“那兒有什麼方子,王爺隻命廚下蒸好酥酪放涼 之後再用井水湃上一刻鐘就行了。”莊煜果然認真的記了下來,準備一回王府便吩咐下去。無憂見莊煜如此鄭重其事,不由羞的臉都紅了。

隆興帝見兒子對無憂如此上心,也都笑了起來,難道無憂進宮一趟,帝後二人自然是要留他們一起用午膳的。現在時候尚早,莊煜與無憂若是進宮而不去給太後請安,這未免有些說不過去,畢竟現在太後已經清醒了,而且睿郡王夫妻進宮的消息也不是什麼秘密,現在必是滿宮皆知了。

“煜兒,你去給慈安宮一趟,代無憂給太後娘娘請安。”隆興帝開口說了起來。自從太後醒來之後,她雖然沒有做什麼事情,可隆興帝卻從來都沒有放鬆過對太後的戒備,如今無憂懷著身孕,隆興帝當然不會讓自己的孫子冒險,隻打發莊煜走上一趟也就行了。隻要莊煜去慈安宮請了安,便沒有人再能說什麼閒話。

莊煜站起來應了一聲,無憂想想也站了起來,對隆興帝說道:“父皇,兒媳沒有那麼嬌弱,也一起去給太後請安吧。”隆興帝的關愛之心無憂自然是明白的,也正是因為她心裡明白,所以才更不能讓隆興帝難做,做為孫子媳婦,進宮卻不給皇太後請安,禦史們必會揪著不放上折子彈劾,到時隆興帝與莊煜都會為難的。

皇後想了想,對隆興帝笑道:“皇上,不如由妾身帶著他們小兩口去慈安宮給太後請安?”↑思↑兔↑網↑

隆興帝皺眉想了想方才點頭道:“也好。”

皇後帶著莊煜無憂往慈安宮而去,因為怕無憂累著,皇後索性傳了軟轎與無憂各乘一頂,隻叫莊煜步行,一行人不多會兒便到了慈安宮。

太後聽說皇後帶著睿郡王夫妻前來請安,臉上不由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她就知道自己還是宮中最尊貴的存在,高貴如皇後又如何?還不是得老老實實的來給自己請安。

“傳她們進來。”太後威嚴的說了一句,擺足了皇太後的架勢。少傾,皇後帶著莊煜無憂走了進來,皇後福身,莊煜與無憂在她的身後緩緩跪下,母子三人齊聲說道:“兒媳(孫兒孫媳婦)給太後請安。”

太後拖長聲音“唔……”了一聲,才慢吞吞的說道:“都起來吧。”

皇後站直身子,莊煜先扶無憂站起來然後才跟著站了起來,太後在上頭看的一清二楚,心中便很有些不快,隻不陰不陽的說道:“老五的媳婦果然嬌貴的很呐!”

皇後淡笑道:“母後說笑了,她小人兒家家的頭一回坐胎,再怎麼小心也不為過的。”

太後臉色微沉,淡淡說道:“皇後不說哀家倒忘記了,老五的媳婦也有喜了,日子仿佛與柳嬪差不多吧。”

皇後心中再清楚不過太後說這話的用意,隻不過她與隆興帝相濡以沫數十年,已經將彼此視做對方的一部分,太後說這種挑撥的酸話完全不會對皇後造成任何的影響,不過就是個給隆興帝解悶的玩意兒有了身孕,這有什麼了不得的呢。

“母後果然有了春秋記性不如從前了,柳嬪比煜兒媳婦早有孕半個月。”皇後淡笑著說了一聲,暗暗刺了太後一回,果然女人再老都怕彆人說自己老,太後聽了這話臉色立刻沉了下來,隻是皇後這句話挑不出什麼毛病來,所以太後隻能乾生悶氣。

莊煜與無憂和太後都不熟,來請安不過是走走過場全了麵子情罷了,是以在請完安之後,小夫妻兩人便靜靜的站在一旁,等太後與皇後打完機鋒他們便可以告退了。

可是太後顯然沒準備放過莊煜和無憂,隻聽她話風一轉問道:“老五媳婦,你如今有了身孕不能服侍老五,可曾為老五張羅納側妃之事?”

無憂被太後問的一愣,自與莊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