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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定會把今年的頭名狀元也請來一起為難莊煜。

那幾位先生一看足以被視為自己才學生涯中的汙點的睿郡王莊煜,臉上的神色可有意思極了,竟是個個咬牙,眼中卻透著暢快的笑意,仿佛他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莊煜後槽牙都麻了,他這會兒真的後悔了,從前去上書房讀書之時不用心也就罷了,他真不該想出那麼多惡作劇的法子來捉弄那些先生們,這才叫一報還一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呢。看那四位老先生的神色,竟是要把這一關守成銅牆鐵壁,任你睿郡王武功再高,不讓他們滿意了也休想前進半步。

莊煜在心中暗暗背誦著莊熾代筆的催妝詩,他發誓這輩子都沒有如此認真的背過詩書,果然從前他還是不用心,如今這六首催妝詩他都已經背的滾瓜爛熟了,為的就是應付六位翰林院掌院學士的刁難。

“五哥,你對的上六位先生的題,我便讓你進門,若對不上,哼哼……”無忌哼的意味深長,讓莊煜的頭皮頓時為之一麻。這算什麼,讓武將做詩文和讓秀才耍大刀有什麼區彆,有本事讓那六位院士舞槍弄棒的顯顯身手啊,莊煜心中忿忿的想著,可臉上還一點兒都不敢表現出來。今時不同往日,這六位,他可是一位都不能得罪。

“六位先生,莊煜這廂有禮了。”莊煜抱拳做了個羅圈兒揖,笑容非常的真誠。隻是那六位院士絲毫不為之所動,其中最年長的程陽明院士站出一步,看著莊煜手拈長髯微微一笑,笑的莊煜汗毛都豎了起來。

原來這位程陽明院士是莊煜的開蒙先生,也是被莊煜整的最慘的一位先生。莊煜五歲開蒙,他那時正淘氣,簡直可以用神憎鬼厭來形容。種種惡作劇都不帶重樣兒的,可把程老先生給整慘了。這些年了,程老院士就沒給過睿郡王莊煜一絲笑容,如今他竟然笑了,真的好恐怖啊!

“睿王爺,當初老夫奉聖上旨意為您開蒙,你的學識如此老夫自是清楚的,今日是王爺的好日子,老夫絕對不會為難王爺,王爺且放心吧。”程老院士慢慢悠悠的說了起來。

莊煜心中暗暗鬆了口氣,暗道:“程老先生真是好人,我小時候那般作弄於他,他都不生氣,唉,當年真是不應該啊。”

“這催妝詩麼,老夫這裡便不為難睿王爺了,您也不必%e4%ba%b2自做一首,隻將《詩經桃夭》一篇背頌一遍也就是了。”

莊煜一聽這話差點兒沒一頭栽倒在地上,這老頭兒好陰險啊,他必是猜到自己會請槍手做催妝詩,才會出這種損招兒。以莊煜的水平,他好歹知道詩經是什麼,可桃夭篇是什麼內容啊,是講摘桃子的詩麼,那些古人真是奇怪的緊,摘個桃子也得做首詩,無聊不無聊啊!以上,全是莊煜內心中幾欲暴走的小人在咆哮。

看到莊煜臉上的瞬間閃過驚愕憤怒焦急等等神色,程老院士心情無比暢快,隻拈須而笑,大有化外高人的風采。

“桃夭桃夭桃夭……”莊煜魔障一般的低低說了起來。就在莊煜急出一身汗的時候,忽然一道極細的聲音鑽入莊煜的耳,莊煜一聽這聲音自己熟啊,那不是大姐夫嚴謹安的聲音麼,等等,他在念什麼?

莊煜支楞著耳朵用心聽了起來,片刻之後,他用極慢的速度%e5%90%9f了起來:“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於歸,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於歸,宜其家人。”

在場之人,除了莊煜與刻意躲到後麵的嚴謹安之外,其他人都震驚的說不出話來,真真可用眼珠子掉了一地來形容。最驚愕的自然是程陽明老先生,他死都不相信睿郡王莊煜還有這個本事。

背完《桃夭》,莊煜看到眾人低低抽氣的行為,不由得意向無忌挑眉一笑。無忌自然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嚴謹安逼聲成線密語傳音,莊煜能聽得到,無忌自然也能聽到的。隻不過他不會說破,一來說破大姐夫嚴謹安和五哥莊煜的麵子都過不去,二來,無忌隻是想為難為難莊煜,可沒想真的不把姐姐嫁給他。所以無忌隻是瞪了莊煜一眼,並沒有揭破此中的奧秘。

程陽明老先生在震驚過後,臉上竟然浮起了淡淡的笑容,他滿意的點點頭道:“睿王爺果然進益了,老夫這一關睿王爺過了。”說完,他便走到一旁,將正中的位置讓了出來。

第二位站出來的是文華殿大學士關正,他教過莊煜兩年,主要教的是書法,莊煜雖然不愛讀書,可練書法還是挺認真的,也沒有太過惡整關大學士,是以關正上前笑道:“睿王爺今日迎%e4%ba%b2,可題催妝詩一首送入王府,若郡主看了滿意,老夫這一關便也算是過了。”

莊煜喜出望外,立刻說道:“快拿筆墨紙硯來。”

萬大管家立刻呈上文房四寶,莊煜提筆蘸墨唰唰的寫了起來,那催妝詩是他死記硬背背熟了的,自然寫的很快。

看到莊煜筆走龍蛇,在場之人無不喝了一聲好,睿郡王這筆字虯勁有力直透紙背,端地是一手好字。關大學士看到莊煜如今的字寫的越發出色,隱有自成一體之勢,心中自是極為寬慰,臉上的笑容也更濃了。

待看罷催妝詩,雖然大家都知道憑睿郡王的水平他根本寫不出來,這必是請了槍手,不過今兒是睿郡王的好日子,大家也不能太過為難他了,因此都齊聲喝彩道:“好詩,好詩。”

關大學士將催妝詩遞給無忌,笑著說道:“季王爺,還請送到裡麵供郡主過目。”無忌將催妝詩接過來,命人立刻送到香雪居請無憂品讀。

無憂正靜坐在房中等著莊煜前來迎娶,不想新郎倌兒沒等來,倒等來一首催妝詩,詩雲:“喜氣擁門闌,光動綺羅香陌,行至紫薇花下,悟身非凡客。不須朱粉損天真,嫌怕太紅白,留取黛眉淺處,畫章台春色。”

無憂亦是大吃一驚,不由%e8%84%b1口而出說道:“五哥也會做詩?”說完無憂才驚覺失言,忙緊緊閉上嘴巴,隻是話已經出口,倒讓一屋子人都悶笑不止。

戴佩蓉笑道:“新娘子,且先不說睿王爺會不會做詩,你隻說這詩做的入不入你的心啊,若是不滿意,咱們就打回頭命他重做,多咱滿意了多咱讓他進門。”

無憂麵上飛起紅雲,隻輕輕點頭用極低的聲音羞澀的說道“滿意。”

戴佩蓉卻不放過無憂,隻扳著她的肩頭笑問道:“咦,新娘子你說的是什麼,我們怎麼什麼都沒有聽見啊?”

無憂又羞惱的拍了戴佩蓉一下,嗔道:“當日我可沒這般鬨你。”

戴佩蓉隻笑道:“我可沒讓你不鬨,是你自己不鬨的,可不賴我呢,彆扯開話題,快說滿意不滿意吧,這新郎倌兒可在外頭望眼欲穿的盼著呢。”

無憂白了戴佩蓉一眼,在她耳邊大聲說了一句“滿意,這總行了吧!”

戴佩蓉大笑著向外麵喊道:“新娘子說了,她很滿意,讓外頭攔門的彆太為難新郎倌兒了……”

無憂急的扯著戴佩蓉的袖子叫道:“你亂說什麼呀,我可沒那麼說!”

戴佩蓉回頭笑道:“是,你嘴上沒話,可心裡說了,我啊,最會聽新娘子的心裡話了。”這話惹笑了一屋子的人,葉氏將手搭在無憂的肩膀上,笑著說道:“越鬨越喜,今兒鬨的越熱鬨,往後你們的小日子就越紅火呢。”

服葉氏這句話,戴佩蓉越發大說大笑的鬨了起來。不過她鬨的很有分寸,並不會讓人覺得討厭,隻是讓無憂害羞罷了。

在王府大門外迎%e4%ba%b2的眾人聽到裡頭傳出的話,便笑鬨著歡呼起來。關大學士則在歡呼聲中退到一旁,讓其他的人出來為難莊煜。

接下的兩位先生也是教過莊煜的,不過那時莊煜已經以學武為主了,每日隻去上書房兩個時辰,雖然他也還是淘氣,不過到底長大了些,也收斂了一些,那些惡作劇不會讓先生們太過難堪。因此兩位先生隻是略略為難了莊煜一下,在莊煜又背出兩首催妝詩之後,便也痛快的讓開了。//思//兔//在//線//閱//讀//

還剩下兩位先生,這兩位便是兩屆狀元公,學問才情都是極好的,難得的是都很年輕,一位今年三十歲,他中狀元的時候二十四歲,在當時是大燕曆史上最年輕的一位狀元公。另一位便是打破前任紀錄的狀元公方鏡唐,他考中狀元之時正值雙十年華,可算得少年得誌春風得意,這位方狀元公眼界還極高,他發誓要尋一個才貌雙全家世出眾的小姐為妻,故而拖到現在已經二十三歲了尚未娶%e4%ba%b2,在大燕男子之中絕對是個異類。大燕男兒除非是孝守正趕上了,否則二十歲以前一定會成%e4%ba%b2,若不成%e4%ba%b2就會被人笑話。

三十歲的前任狀元公並沒有為難莊煜,隻是題了上聯讓莊煜對下聯,而那下聯的內容也早就有人秘密告訴了莊煜,因此這一關不過是走過場而已。

可到了最後一位現任狀元公,他便有些個咄咄逼人的意思了。隻聽他說道:“素聞睿王爺智計過人,方才下官見睿王爺連闖五關,的確是極為難得,下官並不敢為難王爺,隻畫得畫作一幅,此畫蘊藏一個迷,若王爺解開畫中之迷,這關王爺便過了。”

方鏡唐此言一出,連無忌都有些個意外。事先他是與諸位先生們說好的,難一難莊煜也就算了,總不能真誤了吉時。當時眾人都答應的好好的。除了這方鏡唐,其他人也都做到了。獨獨這方鏡唐突然出什麼妖蛾子。無忌心中不免有些生氣。

莊煜心中也是一驚,猜迷這種最費腦子的事情他最不擅長了,這可怎麼辦,眼看著吉時可就快到了,他是可以硬闖,相信無忌也不會認真阻攔,隻是如此一來,自己豈不會背上一個草包之名,他怎麼能讓無憂被人恥笑說她嫁了個草包丈夫呢。他該怎麼辦?

就在方鏡唐略帶得意的展開他的畫作之時,莊熾擠到莊煜的身邊,低低道:“五哥,我陪你一起觀畫。”

莊煜聽到這一句,心裡立刻踏實了,他是不擅長猜畫迷,可他有個無書不讀的弟弟啊,有莊熾的支持他還用怕什麼呢。

☆、第一百八十三章拜堂成禮

既進了忠勇郡王府,就不會再有人為難莊煜了,他順利的來到香雪居迎娶他的新娘。

蒙著大紅喜帕的無憂拜彆義父義母三叔三嬸等%e4%ba%b2眷,由喜娘扶到香雪居的正門口,無忌早就在此等候著,他強笑道:“姐姐上來,無忌送你出門。”

無憂心裡一緊,剛才拜彆之時她沒有落淚,可是聽到無忌這句話,無憂便有些忍不住眼淚了。喜娘見新娘子不動彈,忙笑著催道:“郡主,吉時將近,請上王爺背您出閣吧。”

無憂從喜帕底下能看到無忌背朝自己半蹲著,儘管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