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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很想回京與妻兒團聚,隻是既以身許國,肩上擔著國家安危的重擔,季光慎便不能將家放在國之前。

一路之上,吳王與吳王妃朝昔相對,沒有了唐側妃,吳王的理智又回來了許多,他們夫妻從起初的相對無言到漸漸開始說話,等過了鬼方之後,吳王妃告訴吳王,前陣子的確有十幾二十萬西北兵到達鬼方。吳王在慶幸之餘對吳王妃的感覺便又回來了。此刻他才感覺到吳王妃的獨立堅強是何等的可貴與有用。

等將要達京城之時,吳王和吳王妃的關係明顯%e4%ba%b2近了許多,隨著他們夫妻關係的改善,吳王開始假裝吃石院判的藥有效,身體漸漸“好”了起來,到達京城之時,吳王都已經能躺在床上與人說話了,臉上瞧著也有了些血色。

石院判開的藥吳王自然是一口都沒吃的,全都倒在恭桶之中,這是石院判和莊煜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他們隻是沒有說破,隻要將吳王順利的帶回京城便可功德圓滿,一些小細節的問題隻假裝不知道就是了。

吳王還沒到京城,太後便已經得到了消息,她日日扳著手指頭的算日子,算計著吳王還有一日便能抵京之時,太後便命人請來隆興帝,急切的問道:“皇帝,吳王就要到京城了,你派了什麼人前去迎接。”太後並沒有指望著隆興帝會%e4%ba%b2迎吳王,隻是希望隆興帝怎麼也得派太子迎接吳王,好給吳王做臉。

隆興帝笑道:“朕已經命禮部尚書會同太常寺正卿迎接吳王一行。”

太後的笑容立刻僵在臉上,憤憤道:“皇帝,吳王可是你的兄弟,怎麼能隻派禮部尚書與太常寺正卿迎接,應當派太子%e4%ba%b2迎才是正理。”

隆興帝眉頭微微一皺旋即鬆開,很平靜的說道:“太後,吳王並無大功於國,不當受太子%e4%ba%b2迎之禮。”太子是什麼人,那可是國之儲君,吳王隻是蕃王,又不是隆興帝的%e4%ba%b2兄弟,隻是堂弟,他見到太子也是要見禮的,故而根本沒有資格讓太子出城相迎。

太後氣的臉色發青,憤憤叫道:“皇帝,你連這點臉麵都不肯給吳王麼?”

隆興帝看向太後,正色道:“太後,國家體製有定,請太後不要乾涉。”

太後身子一凜,瞪著隆興帝喝道:“皇帝,你在指責哀家乾政麼?”

隆興帝絲毫不懼太後的怒視,隻沉穩的說道:“太後難道不是在乾涉朕的決定?”

太後氣的直抹眼淚,哭著說道:“皇帝你如今真是翅膀硬了,想當初若沒有哀家……”

隆興帝立刻截住太後的話,沉聲喝道:“當初朕奉先皇遺詔於靈前繼位,太後難道忘記了?”

太後語塞,隻能憤怒的直喘粗氣,半晌方才平息,她一念不成又生一念,立刻叫道:“皇帝沒有手足之情,哀家還要顧念著嬸侄之情,哀家要出宮%e4%ba%b2迎吳王。”

隆興帝皺眉看著太後,冷冷問道:“太後果然如此決定麼?”

太後梗著脖子叫道:“你不讓太子%e4%ba%b2迎,哀家便出宮%e4%ba%b2迎!”

隆興帝突然笑了,他淡淡說道:“好,朕如太後所願,這便命史官如實記上一筆。”

太後的臉色立刻變的鐵青,她很清楚隆興帝之言的意思,若是史官在史書上記下太後%e4%ba%b2迎蕃王之事,她這輩子的名聲體麵就全都完了。

“你……你狠!滾……”太後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用手直直的指著隆興帝,眼神狠戾的似是要將隆興帝活吞了一般。

隆興帝微微躬了躬身,便轉身大步走了出去。太後的反常讓隆興帝越發想徹底查清她與吳王之間到底有著什麼樣的關係。

隆興帝走後,太後氣一陣子哭一陣子,李嬤嬤見狀隻得跪下低聲勸道:“太後娘娘不要悲傷,王爺到了京城一定會立刻來給您請安的。不過晚兩個時辰而已,若是讓王爺知道您這麼難過,王爺心裡也不會好受的。”

“素青,哀家的心裡好苦啊!”太後悲淒淒叫了一聲,哭的更加厲害了。

李嬤嬤心中直歎氣,吳王的大事還沒有成,太後便如此沉不住氣,這絕對會讓隆興帝疑心大起,當年之事雖然隱密,可隆興帝若鐵了心去查,真難保不被他查出什麼蛛絲馬跡,隻想想那假季陳氏之案,就該明白隆興帝的手段有多麼厲害了,怎麼太後娘娘還隻將隆興帝看成當初那個為了順利繼位而處處退讓的皇子呢。

李嬤嬤不是沒有勸過,隻是她不明白太後是怎麼了,竟是死活聽不進去,略勸的深了太後便大發雷霆,幾次下來李嬤嬤就不敢再勸了,她隻能眼看著太後在宮中雖然地位沒變,可是卻日益被架空,如今宮中誰還知道太後,大家都唯皇後之命是從了。想到這些,李嬤嬤不禁暗暗長歎一回,做下人的,真難啊!

吳王並不知道太後為了迎接自己的小事與隆興帝發生的爭執,他一進入京郊的官道,心情便異常興奮起來,十三年了,他終於又回到了京城,回到這生他養他的地方,在京城之中,有他最%e4%ba%b2最%e4%ba%b2的%e4%ba%b2人。

吳王妃是知道些內情的,她看到吳王的神情很是激動,不得不小聲勸說道:“王爺,您的心情妾身明白,隻是到底要藏著些,莫要給太後娘娘招來禍患。”

吳王先是一愣,繼而神情索然的點了點頭,原本已經息了大半的造反之心又漸漸冒出頭來,為了太後,他也得拚儘全力登上那個萬人之上的寶座。

吳王妃瞧著吳王的眼神有些不對勁,心裡咯噔一下,忙打岔說道:“王爺,您曾稱病不能進京,隻怕皇上心裡會不痛快,咱們是不是想想到時候如何圓過去才能平息皇上的疑心?”

吳王沒好氣的沉聲道:“有什麼好想的,本王不是吃了石院判的藥才漸漸好起來的麼,皇上連太醫院判都派了出來,本王若再不好起來豈不是活打了太醫院的金字招牌?”

吳王妃忙笑道:“王爺說的極是,是妾身多慮了。”其實她隻是想岔開吳王的思路罷了。

透過車窗上的霞影紗,吳王已經能看到那一帶青灰的京城城牆,他立刻抓住窗欞向外張望,指著城牆的方向叫道:“阿楓,看,就到京城了,我們終於回來了!”

吳王妃並不是土生土長的京城人氏,對於京城她並沒有吳王這麼深的感情,不過為了讓吳王心裡痛快,吳王妃還是笑著說道:“是啊,整整十三年了,我們總算又回到京城啦!王爺,您還記不記得盛和齋?”

吳王回想起來當年的情景,不由笑嗬嗬的說道:“本王怎麼能忘記,當初你懷焰兒之時,吐的昏天黑地,隻有吃了盛和齋的梅子才略好些,本王三更半夜%e4%ba%b2自去盛和齋給你買梅子,還把盛掌櫃嚇的不輕。”

吳王妃想起當年之事,臉上浮起幸福的笑容,懷莊焰的那十個月,是她此生之中最幸福的十個月,也正是那十個月的幸福,才讓吳王妃有力量支撐自己度過在蜀中那段極不如意的日子。

說話間車隊便到了京城西門之下,禮部尚書與太常寺正卿已經在此恭候多時了。

因為吳王還在裝病之中,隻是假裝病情輕了許多,因此他隻是挑開簾子向禮部尚書孔大人和太常寺正卿程大人微微頜首以示感謝,然後便放下車簾,與孔程兩位大人寒暄之事便都交給了世子莊焰。

莊焰在蜀中之時便常常做這樣的事情,自然是得心應手,他雖然長在蜀中,可因為是吳王妃%e4%ba%b2自教養的,學說話之時又是跟在吳王身邊的,所以莊焰說得一口極流利純正的官話,聽上去倒象是在京城長大的一般。

莊焰的容貌集合了吳王與吳王妃雙方的優點,雖然略顯陰柔,卻不掩其俊逸%e8%84%b1俗的風采。讓從沒見過莊焰的孔程兩位大人不約而同在心中叫了一聲好。又見莊焰行為大方得體,語言不卑不譏,這讓兩位大人對莊焰的感觀更加好了。

莊煜自過了鬼方之後便棄車騎馬,他一催跨下駿馬來到孔程二位大人麵前,孔程兩位大人忙過來見禮,莊煜甩鐙離鞍跳下馬,笑著伸手相扶道:“孔大人程大人快快請起,許久不見,兩位大人可好?”-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網-_-!友-_-!整-_-!理-_-!上-_-!傳-_-!

太常寺正卿程大人與莊煜更熟稔些,他便笑著說道:“托王爺的福,下官好著呢,下官隻盼著早些吃到王爺的喜酒。”

但凡消息靈通些的,都知道睿郡王莊煜最大的心願便是早些成%e4%ba%b2,把萱華郡主迎娶回府。所以程大人說這話是莊煜最愛聽的。

莊煜哈哈笑道:“好說好說,待本王大婚之時,程大人不吃醉了便不許回府。”

莊煜話音剛落,便聽到一聲憤憤的“哼……”莊煜不怒反喜,立刻抬頭看去,隻見不遠處有一人一馬,那人,正是忠勇郡王季無忌,馬,自然是無忌最心愛的閃電!

“無忌……”莊煜已經有三個月沒見到無忌了,一見到他自然喜不自勝,隻撥足向無忌飛跑過去,無忌剛才雖然“哼”了莊煜一聲,可他也想莊煜想的緊,隻飛身跳下馬向莊煜撲去,大叫道:“五哥……”

莊煜一把抱起無忌,將他掄起來轉了幾個圈兒,大笑道:“無忌,你又長高了,也重了,真好!”

無忌掙開莊煜的手,歪頭看著莊煜,皺眉說道:“五哥你瘦了!”

莊煜笑道:“沒有你和五哥搶東西吃,五哥吃飯都不香了,自然會瘦。無忌,你是一個人來的?”莊煜到底沒忍住,急急問了起來。

無忌轉頭看向斜後方不遠處的山坡上,莊煜趕緊看過去,隻見那山坡上站著一個身著粉綠春衫,正向他搖動手中帕子的少女。

隔的再遠莊煜都能認出那是他日夜思念的無憂,莊煜心潮激蕩,立刻要向山坡奔去,卻被無忌拉住道:“五哥,你看到姐姐來接你就行了,姐姐說你得先進宮給姨丈姨媽請安。”

莊煜隻得站住,向無憂用力揮手,然後將雙手攏於口邊,高聲叫道:“等我……”

無憂顯然是聽到了莊煜的喊叫,莊煜看到她好象是點了點頭。

莊煜的動靜驚動了吳王夫妻和他們的三個兒子,世子莊焰因為與莊煜的關係比在蜀中之時%e4%ba%b2近了許多,便走過來問道:“堂兄,那是誰?”

無忌立刻用審視的目光看向莊焰,並用身子擋住了莊焰的視線,其實無憂站在遠處的山坡上,便是無忌不擋著,以莊焰的目力,他也隻能看到一個有些模糊的粉綠身影,其他的什麼都看不清楚。

莊焰看向擋住自己視線的無忌,轉頭問莊煜道:“堂兄,這位是?”因為無忌隻穿了一身素日裡練功時穿用的湖藍勁裝,腰間束了一條銀帶,所以莊焰並不能從他的衣著上判斷出無忌的身份。

莊煜笑道:“無忌,這是吳王世子莊焰,焰堂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