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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診脈之時,石太醫還注意觀察吳王手。

吳王的手不象他的臉那麼臘黃,反而紅潤緊實的很,修剪打磨的極為光滑的指甲根部有著很清晰的小月牙兒,這說明吳王的健康狀況非常良好,絕對不可能有那樣的脈相。

隻是吳王到底做了什麼手腳才會造成這樣的絕脈之相呢?石院判很是想不明白。

“石大人,我父王的病情如何?”莊焰見石院判抬起手,便立刻緊張的追問。

“嗯,從脈相上看……世子,借一步說話如何?”石院判手拈胡須,以一個標準大夫的口氣說了起來。

莊焰忙點頭道:“好好,睿王堂兄,石大人這邊請。”

三人穿過內室中間的月洞門,走到臨窗的桌前,石院判方才說道:“王爺這病很是古怪,世子當早做準備。”

莊焰先是一愣,繼而麵上顯出悲傷之色,他低低道:“竟如此嚴重麼?”

石院判點點頭沉聲道:“從脈相上看,是絕脈。”

莊焰心中一陣慌亂,一時竟不知道說些什麼,他明明知道自己的父王是在裝病,隻是為何要裝的這麼凶險,若是睿王堂兄就這麼向皇上稟報,那……豈不是沒了回圜之地,父王便是不死都不行了。

月洞門內,躺在床上裝垂危病人的吳王自是聽到石院判的話,他心中不由一陣好笑,暗道:果然瑤仙這個法子是百試百靈的,連太醫院判都給蒙了過去。

吳王轉頭看向床內側帳幔之後,臉上露出了笑容,那唐側妃可沒有躲遠,就在床後的屏風後麵回避。

擋在唐側妃麵前的屏風是鏤雕花鳥圖案的,所以剛才唐側妃將外頭的情形看了個七七八八,她看到了年輕俊偉的睿郡王莊煜,不由一陣麵紅心跳,身子也軟了。

莊煜因為練武的緣故,身材比同齡人高大健壯許多,他往那兒一站,通身便自然流露出極為吸引女性的陽剛之氣。莊煜雖然沒有吳王生的那般俊美,可是卻比他年輕比他陽剛,對唐側妃這類人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唐側妃心念一動,便有了主意。

“石大人,您給父王開個方子吧,但凡有一線生機,我們都要試一試的。”莊焰到底反應過來了,忙向石院判請求起來。

石院判隻略有些為難的說道:“不知王爺先前吃了什麼藥,請世子將方子示於本官,也免得本官開出的方子與先方的藥相衝。”

莊焰被反將一軍,卻還不能不應下,隻得說道:“石大人請稍等,本世子這就去取藥方。”石院判微笑頜首,看著莊焰快步走了出去。他就不相信莊焰還真能拿出個對症的藥方子。

莊煜和石院判坐在桌旁等候,這時有兩個丫鬟前來敬茶,莊煜與石院判雖然事先做好了準備,可是卻也不打算吃用吳王府的東西。就算不會中毒,萬一鬨個肚子什麼的也不好受啊。

見莊煜不吃茶,在屏風後回避的唐側妃心中暗暗著急,要知道莊煜那盞茶可是加了料的,若是莊煜喝下那杯茶,唐側妃就甩把握把莊煜變成自己的裙下之臣。

讓唐側妃惱火的是莊煜連看都不看那盞茶,更不要說是喝上一口了。

其實在丫鬟上茶之時,石院判便已經注意到莊煜那盞茶的飄出的味道有些不對勁兒。所以便悄悄給了莊煜一個眼色,莊煜本就警惕著,又得了石院判的眼色,自然更是連碰都不會碰那盞茶了。

其實莊煜就算是喝了那盞茶也不會有什麼影響,因為莊煜早在上次選秀之後便服下了石院判煉製的清心丹,天下一切催情助性之藥對莊煜都不會產生任何的影響。自然這個是唐側妃完全不知道的。

莫約過了兩刻鐘後莊焰才匆忙趕回來,莊煜和石院判心裡都清楚原本沒有什麼藥方子,莊焰這是出去現找人寫的。隻是不說破,石院判接過方子看了一回,那是個治療心悸的方子,而吳王的表麵症狀與心悸完全沒有一丁點兒的關係。他隻點了點頭,提筆寫下一個補益損耗的養身方子。這方子病人可以吃,沒病之人也可以吃,可算得上太平方子。

寫好之後將方子交給莊焰,石院判低聲道:“且給王爺補補身子,也隻能儘人事聽天命了。”莊焰接過方子,不好說是也不好說不是,隻能胡亂點了點頭,拿著方子出去命人抓藥煎藥了。

看診已畢,莊煜便又走進月洞門,對躺在床上繼續裝病的吳王說道:“吳王叔,您安心養病。”

唐側妃見莊煜隻身一人來到床前,不由心中暗喜,她立刻向隔著屏風和帳幔就得莊煜的麵部吹了一口氣。一個和針尖差不多大小的黑點穿過帳幔向莊煜的鼻端飄過去。

那用肉眼幾乎都看不太清楚的黑點隻飄到距離莊煜鼻端三寸之處便再也不能接近莊煜了。唐側妃大驚,立刻催動本命蠱驅趕那隻連心蠱逼近莊煜,可是那連心蠱卻直直落下去,正落在吳王的身上。唐側妃又是一驚,立刻咬牙狠心催動本命蠱將那隻連心蠱逼出吳王身體。如此一來唐側妃便受了反噬,她死死咬牙才將一聲悶哼逼了回去,原本紅潤的臉上立刻變的極為慘白。她以這種非正常的辦法副蠱,會讓她的本命蠱受傷,若沒有三五個月的調養,唐側妃就沒有辦法再對任何人下蠱了。

莊煜聽到屏風後有一個顯得急促的呼吸之聲,他想必是剛才莊焰讓人傳話請之回避的唐側妃,便也沒有多在意,隻說了幾句讓吳五養病的話便離開了。

莊煜和石院判一走出引仙閣,吳王便騰的坐了起來。好端端的要扮成重病之人躺在床上,這個滋味可也不好受。

“愛妃快出來吧,人都走了。”吳王一坐起來便叫唐側妃,那屏風之後空間狹窄,吳王可舍不得他的美人兒多受委屈。

唐側妃緩步走出來,吳王抬眼一看不由大驚失色,緊張的叫道:“愛妃你是怎麼了,臉色竟如此難看?”

唐側妃搖搖頭道:“許是我身上的要來了,腹中有些疼痛,王爺,我要回去了。”

吳王忙道:“好好,本王送你回去。”

唐側妃向吳王拋了個有些虛弱的媚眼兒,低嗔道:“王爺您還在裝病呢,也不怕被人瞧見識破了?”

吳王一想也是,便嗬嗬笑道:“愛妃說的極是,那愛妃慢些走,若不舒服就傳大夫。”

唐側妃嗔道:“知道了,王爺歇著吧,我先走了。”說罷,唐側妃腰身輕搖,如風擺楊柳一般的走了出去。惹得吳王低聲調笑了一句:“真是個小妖精,身子不舒服也不忘勾引本王。”

唐側妃走的很快,幾乎是緊追著莊煜和石院判走出了引仙閣。

“前麵可是睿郡王爺和石太醫?且請留步!”唐側妃見莊煜等人走的很快,她走的慢怕是追不上,便揚聲叫了起來。

莊煜和石院判都聽到一個甜美的蜀中口音的女子聲音在身後響起,兩人都停下腳步,石院判見莊煜要轉身,立刻搶在頭裡轉身揚聲道:“正是我們,不知這位夫人因何叫王爺與本官?”●思●兔●在●線●閱●讀●

石院判相貌平平,自然不被唐側妃放在眼中,她隻走向莊煜,嬌聲說道:“聽說睿王殿下帶著太醫帶給王爺治病,不知我們王爺病情如何?”說話間唐側妃便走到了近前。

莊煜立刻後退幾步與唐側妃拉開距離,方才皺眉沉聲喝問道:“你是何人,豈敢擅自打聽王爺的病情?”

唐側妃嬌聲道:“我是王爺的側妃。”

莊煜冷哼一聲,毫不客氣的斥道:“不守婦道,簡直豈有此理,石大人,我們走。”唐側妃名義上是側妃,實際上她並沒有被誥封,所以見到莊煜她隻能遠遠跪下回避,而不是象現在這樣追上來大喇喇的說話。做小妾的主動與外男說話,這不是不守婦道又是什麼呢。莊煜斥責唐側妃,完全是有理有據,便是吳王也沒辦法挑出什麼刺來。

唐側妃被莊煜斥責的麵紅耳赤,眼淚直在眼睛裡打轉轉,那委屈可憐的模樣兒最能打動一般男人之心。不過莊煜可不是一般的男人,在他眼中,除了未婚妻季無憂是他心心念念一刻不忘的姑娘,除此之外,其他的女人都不是女人。唐側妃那怕不是吳王的側妃,還是個待字閨中的姑娘,莊煜也不會多看她一眼。

石院判自是唯莊煜馬首是瞻,兩人再不理會唐側妃,隻飛快的走了。唐側妃恨恨的看著莊煜和石院判走遠的方向,被激起了更強烈的占有欲,她一定要讓莊煜成為她的裙下之臣。唯有如此才能一雪今日之恥。

唐側妃叫住莊煜之時,正被莊焰在暗處看了個正著,他看到莊煜毫不留情的斥責唐側妃,心中彆提多痛快了,自唐側妃進府之後,今日是莊焰最暢快的一天。他立刻從另一條路繞道去找莊煜他們。

唐側妃恨的眼睛都紅了,隻憤憤回了她自己的五仙居。唐側妃自然是不會放棄的,她接下來必還會有所行動。

而莊焰追上莊煜和石院判,隻假做不知唐側妃之事,對莊煜說道:“睿王兄,母妃已經設下宴席為您和石太醫接風,請隨小弟前往鳳華軒用宴。”

莊煜笑著應了一聲好,不論吃與不吃,這表麵功夫是一定要做足的。莊焰見莊煜很是爽快,心中也很高興。便陪莊煜和石院判往鳳華軒而去。

因為有石院判這個外男,所以吳王妃命人設了珠簾隔斷,自己隻坐在簾內相陪,命莊焰在外間%e4%ba%b2自與莊煜和石院判把盞。莊煜與石院判再三堅持,莊焰才坐了下來陪著一起用宴。

石院判暗中驗過每一道菜品和酒水,發現這些菜和酒水包括器具都完全沒有問題。便暗中向莊煜示意,莊煜這才略略吃了一些。

吳王妃在簾中見莊煜對自己設下的酒宴並不防備,心中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按說她應該高興的,可是吳王妃心中卻有些淡淡的憂慮,莊煜這孩子怎麼可以這麼沒有戒心呢,自己設宴自然不會下毒害他,倘若是彆人設的酒宴他也如此不設防,豈不是要被生生算計死了?

雖然吳王妃知道吳王要造反,可她始終沒打算要害莊煜,甚至吳王妃還想在吳王造反成功之後將莊煜悄悄救走放他一條生路。所以看到莊煜不設防,吳王妃才會如此擔憂。

莊焰心裡也挺矛盾的,在剛剛見到莊煜的時候,他就覺得自己喜歡這位堂兄,可是立場不同,他和莊煜注定是敵人。再有惺惺相惜之心,莊焰也隻能放棄。他是吳王的兒子,隻這個身份就注定了他與莊煜的勢不兩立。

所以看到莊煜完全不設防,莊焰在矛盾過後不禁有些後悔,若是早知道莊煜如此沒有戒心,他便在這些菜裡做些手腳了,下些個藥效發作間隔時間長的毒藥,控製住莊煜這個隆興帝極寵愛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