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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說了有些事自己不可以知道,那便不必再問了,反正不論榮華富貴還是貧窮困苦,她總是和馬大人一起麵對就是了。

“老爺,您先歇著,我這就去為寶寶準備進宮請安的諸般事宜。”馬夫人笑著說道。

馬大人搖搖頭道:“不歇了,我就是回來告訴你這個消息的,還得馬上回刑部,案子還沒審完。”

馬夫人聽了這話,立刻停住腳步問道:“老爺晚上回來麼?”從前馬大人審案子經常幾天幾夜不回家,是以馬夫人才有此一問。

馬大人笑道:“說不準,不過多半不回來。”

馬夫人點點頭,忙說道:“老爺略等片刻,妾身去給您收拾些東西。”馬大人笑著點頭,每回他去刑部加班熬夜,馬夫人都會%e4%ba%b2自做些小菜給他帶上,馬夫人做的酸辣八寶最是提神醒腦開竅,而且還不傷胃,絕對是熬夜必備之佳品。

不過兩刻鐘,馬夫人提著兩隻半尺多高的黑瓷壇子送進房中,又開箱取出一件極厚實的灰黑蟒緞內襯猞猁皮的袍子,對馬大人笑道:“老爺,如今天氣冷,你們刑部尤其陰寒,您記得入夜就換上這件袍子,可彆受了寒氣。您最喜歡的梨花白和酸辣八寶都給您備上了,不過可彆喝的太多。”

馬大人笑道:“有勞夫人費心,為夫記住了。”

“爹爹爹爹……”隨著一陣極為嬌嫩軟糯的聲音傳來,一個用墜金鈴粉色緞帶束起雙鬟,吹彈可破的粉嫩小臉兒圓圓如蘋果一般,穿著粉紅出風毛緞麵小襖和果綠緞麵裙子的小姑娘便衝進房中,直撲向馬大人。

馬大人一見這小姑娘,臉上的神情立刻溫柔的能溺死個人,他蹲下來一把接住撲過來的小姑娘,將她高高抱起來,笑著說道:“寶寶聽說爹爹回來啦?”

這個小姑娘正是馬大人最小的女兒馬佳嬡,%e4%b9%b3名寶寶,是馬夫人三十七歲上才生出來的老女閨女兒,馬大人夫妻兩個把這個女兒直疼到了骨子裡去,就連上頭的幾個哥哥姐姐也都極為疼愛這個和自己年紀相差不小的小妹妹。整個尚書府裡馬佳媛是排頭一位的。

儘管被父母兄姐寵愛著,可馬佳媛絕對不嬌縱霸道,她的性子極好,長日裡都是笑嘻嘻的,小嘴也甜,不笑不開口,不帶敬稱不說話。任誰看到她都會覺得打從心眼裡高興。

“嗯,爹爹辦完公事啦,您累不累呀,寶寶給爹爹捶捶背。”馬佳媛甜甜笑著說了起來,這個小妞妞絕對是治愈係的,看到她那純真甜美的笑容,便是有再多的疲憊辛苦,此時也都煙消雲散了。

馬大人自然舍不得女兒辛苦,隻抱著女兒笑道:“寶寶,爹爹不累,爹爹回家和你娘%e4%ba%b2說幾句話就要回刑部的。”

“啊……爹爹還要去刑部啊,爹爹真的太辛苦了!娘,我們給爹爹做些好吃的吧,爹爹吃飽了才有力氣做事。”馬佳媛立刻忽扇著明淨的大眼睛向馬夫人叫了起來。

馬夫人走過來笑道:“這還用寶寶說麼,娘%e4%ba%b2都已經準備好了,寶寶下來吧,爹爹這就得去刑部了。我們讓爹爹早些去也好早些回來。”

馬佳媛乖巧的應了一聲,從馬大人身上滑下來,跑到桌旁吃力的抱起一隻黑瓷壇子,漲紅了小臉兒說道:“寶寶跟娘%e4%ba%b2一起送爹爹。”

馬大人可舍不得讓女兒拿這麼重的東西,忙將黑瓷壇子接了過來,笑著說道:“好,寶寶和娘%e4%ba%b2一起送爹爹。”

帶著妻子女兒的關心,馬大人回到刑部,幾個刑部的書辦衙役一見那兩隻黑瓷壇子,便都擠眉弄眼的笑了起來。馬夫人做的酸辣八寶可是最受刑部上下歡迎的頭等小食,每次馬大人熬夜斷案之時,馬夫人都會給他準備滿滿一壇子,足夠刑部上下有頭臉的人每人都分到一些過過癮,因著這酸辣八寶,刑部上下的各位大小官員們,可都極為熱愛熬夜加班這一熱情奉獻的行為,雖然,沒有加班費可拿。

馬大人直接去了地牢,為了保密加保險,溫誠和馬豹等人是被關在地牢中的。除了馬大人之外,外頭看押的人進不去,裡頭看押的人出不來,一日三餐都由專人送到地牢大門內的平台上,等送飯的人走後裡麵的人才允許出來拿飯。種種措施直接杜絕了任何走漏消息的可能。

“人犯的情況如何?”馬大人沉沉問了一聲,一進入刑部,馬大人通身的氣質頓時為之一變,立刻從和藹可%e4%ba%b2的慈愛父%e4%ba%b2轉變為冷酷無情的黑麵煞神。

“回大人,除了那個黑胖子昏迷之外,其他人都還吊在架子上等候大人發落。”一個牢子跑上前來彎腰回稟。

馬大人冷冷一笑,沉沉道:“弟兄們可都用過飯了?”

眾牢子齊聲應道:“謝大人關心,小的們用過了。”

馬大人將手中的梨花白遞給一個牢子,大聲道:“給每個兄弟倒一杯,喝了酒好開工。”

眾牢子無不歡聲道謝,這地牢裡陰冷的很,不喝幾口烈酒可真擋不住這陰森森的寒意。

喝過了酒,馬大人穿上厚實的猞猁皮袍子,雙手抄起來放在袖筒中,眼神一掃馬豹,沉聲說道:“把那個麻子臉解下來問話。”

馬豹等人已經被吊了近二十個時辰,又受了鞭刑,而且還水米未儘,就算是鐵打的漢子也撐不住,鐵鏈一除下來馬豹便摔倒在地上,他不想受活罪,可是現在的他連自儘的力氣都沒有了。

“馬豹,你是這些人的頭兒,便就說說吧。”馬大人閒閒的說道。此時他的心情比早上好了許多,所以也有心思慢慢消遣馬豹等人了,審犯人和熬鷹是一個道理,熬的火候越足,審出來的東西就會越多。所以馬大人不著急,反正他已經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

馬豹此時連動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二十多個時辰水米未曾沾牙,馬豹就算是想說話都說不出來,他的雙?%e5%94%87已經裂出了血口子。馬大人揮揮手道:“給他喝口水。”

一個牢子端了一碗水送到馬豹%e5%94%87邊,馬豹立刻貪婪的大口大口喝水,直喝的嗆了嗓子,他都不肯停下來喘口氣。喝完水,馬豹這才算是有了點精神,他衝著馬大人說道:“大人,行刺之事是我一個人的主意,兄弟們是聽了我的話才去的,與彆人沒有關係。”

馬大人聽了這話不由笑了起來,那黑胖子都已經細細的招供了,招供之時馬豹也是聽到的,這會兒他竟然還想翻供,真當刑部是個可以兒戲的地方麼。

“來人,服侍馬軍爺好好舒服舒服。”馬大人淡淡說了一句,便拈了一小塊筍丁丟入口中,細細的一嚼,滋味果然美極了,夫人的手藝又見長了。

兩名牢子上前將馬豹放平綁在鐵床上,馬豹還以為自己也要受梳洗之刑,便想咬%e8%88%8c自儘,隻是他還沒來的及咬%e8%88%8c頭,便已經被經驗老道的牢子用鐵核桃堵了嘴,上下牙都不能碰到一起,馬豹還咬個鬼的%e8%88%8c頭。

拽去馬豹的鞋襪,兩名牢子隨意的坐在馬豹的%e8%85%bf邊,一人手持一根羽毛,就這麼悠閒的搔起了馬豹的腳心。馬豹的身子立刻劇烈抖動起來,他的嘴巴被堵住,明明癢的受不了想放聲大笑,卻偏偏笑不出來。隻憋的馬豹身子亂顫鼻子眼淚直流,這滋味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

足足讓馬豹癢了兩刻鐘,馬豹的身體已經痙攣了,馬大人才揮揮手道:“停。”

兩個牢子住手,一個牢子走到馬豹腦袋的旁邊,冷聲喝問道:“你招是不招,若肯從實招來,就使勁眨眨眼睛。”

馬豹幾乎要把眼睛擠爆了,那牢子才向馬大人回稟道:“稟大人,人犯願招。”

馬大人淡淡道:“那就讓他招吧。”

鐵核桃一取出來,馬豹便如瘋了一般的哈哈大笑,剛才可憋死他了。若不笑出來,他的%e8%83%b8膛幾乎都要憋爆了。笑了一陣子,馬豹又嗚嗚哭了起來。這些都是受了癢刑之後的正常反應,馬豹也不是頭一個,所以馬大人並沒有在意,隻耐心的等待著。

馬豹哭笑完之後,才向馬大人說道:“是溫二爺指使我們襲擊萱華郡主的車子,溫二爺要我們拔萱華郡主的頭發取她的鮮血,還再三叮囑不許重傷那個郡主,溫二爺曾幫過我們的大忙,所以我們就替二爺辦了此事。”

馬大人淡淡問了一句:“就這些?”╩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馬豹忙又說道:“不不,我們也不算是幫忙,二爺給了我們銀子的。”

“給了多少銀子?”馬大人沉聲問道。

馬豹趕緊說道:“二爺給了兩千兩銀子。”

“兩千兩銀子買你們行刺郡主?還有其他的麼?”馬大人冷聲喝問。

馬豹忙道:“沒……沒有了。”

馬大人俯視著馬豹,沉聲道:“正月初一酉時頂子胡同之事,難道你忘記了?據本官所知,趙四也是你們的兄弟,隻不過他不是與你們一起當逃兵的,趙四本就是京城的閒漢。”

馬豹大驚,他萬沒想到堂上這位大人連趙四都知道,難道說他們所做的事全都被人看在眼中,若果真如此,那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反正說不說的這位大人都知道,若說了,興許還能給家人留條活路。馬豹知道自己是絕對沒有活路的,隻希望家人能逃過一劫。

“大人,小人什麼都招,初一下午,溫二爺找到小人,叫小人去召集一幫乞丐埋伏在頂子胡同附近圍攻萱華郡主的車駕。因二爺特意吩咐過去招集乞丐之人必須死,所以小人就派了趙四,趙四原不是小人一夥的,他是後來才加入的,小人並不相信他。”說到這裡馬豹略停了一下,想偷偷觀察堂上那位大人的神色,卻因為逆光之故什麼都看不清楚。

馬大人冷哼一聲,沉沉道:“繼續說。”

馬豹隻得繼續說道:“趙四召集了乞丐去了頂子胡同之後,小人便帶著兩個兄弟暗中跟蹤,後來乞丐們被睿郡王喝退,小人立刻上前將趙四刺死,將屍體拋到東城廢棄的城隍廟。”

“爾等第一次襲擊郡主車駕的目的何在?”馬大人沉聲問道。

馬豹忙說道:“溫二爺吩咐小人綁架郡主。”

“那麼第二次行刺郡主,你等明明有機會將郡主擄走,如何卻沒有綁架於她?”這個問題讓馬大人怎麼想都想不通。

馬豹也不明白溫誠為何如此吩咐,隻搖搖頭道:“拔頭發和取鮮血都是溫二爺的吩咐,第二次,溫二爺並沒有吩咐小人綁架郡主。”

“那拔下的頭發和鮮血又在何處?”馬大人突然厲然喝問。

馬豹身子一顫,想也不想便說道:“刀子拿了頭發和鮮血立刻送給了溫二爺。”

“又是溫二爺。”馬大人喃喃自語了一句。看來想審清這個案子,關鍵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