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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之皇子還沒有資格納汝女為妾?”

安國公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若六皇子莊烴被封為郡王,不,那怕是被封為國公,他也就咬牙認了,可是六皇子卻隻被郡公,低的不能再低了,可見這六皇子將來也就這樣了,不會再有什麼出息,安國公當然不願意讓女兒做他的側室,若沒有京華樓的那一出,便是許以正室之位,安國公也是不願意的。隻是這樣的話安國公萬萬不敢說出口。

“臣不敢,臣絕無此意。”安國公趕緊拚命磕頭,若是讓隆興帝就此記恨上,安國公知道自己再沒安生日子可過。

莊烴聽到安國公欲將嶽珊逐出安國公府,心中恨意頓生,這些日子所經曆的人情冷暖讓莊烴很快就明白了安國公的心思。不就是因為自己爵位低麼,若此時是讓嶽珊做莊煜的小妾,隻怕安國公會歡天喜地的磕頭謝恩。

嶽珊聽到一向最疼愛器重自己的父%e4%ba%b2竟然要將自己逐出家門,又急又氣又怕之下,隻悲淒淒叫了一聲:“爹爹……”便眼前一黑又暈倒了。

隆興帝隻是命人進來將嶽珊帶下去救醒,連傳太醫的旨意都沒有下,隻是傳個積年老嬤嬤過來照顧一二。安國公雖然說要將大女兒逐出家門,可嶽珊到底是他疼愛了十幾年的女兒,眼中流露出一抹心疼之色。

站在一旁的淳%e4%ba%b2王爺也是個愛女之人,便緩聲說道:“皇上,不如讓安國公先帶其女回家吧。”

隆興帝點了點頭,安國公趕緊跪下謝恩,隆興帝卻冷冷說道:“賜嶽氏一碗避子湯,用過方可出宮。”陸柄應了一聲趕緊去準備。從前隆興帝臨幸妃嬪之後,若不想讓被幸妃嬪有孕,便由陸柄%e4%ba%b2自看著她們喝下避子湯,這事陸柄做的再熟練不過了。

安國公帶著喝過避子湯的嶽珊出宮回府,淳%e4%ba%b2王爺見事情有了結果便也告辭出宮。莊烴還跪在禦書房的地上,隆興帝沒有叫起之前,他斷斷不敢起身。

此時禦書房中隻有隆興帝父子三人和陸柄,隆興帝沉默了很久方才沉聲說道:“陸柄,送敬肅郡公回東四宮房養病。”

莊烴大驚,慌忙拚命磕頭叫道:“父皇開恩饒命啊,兒臣知錯了……”

隆興帝冷喝道:“住嘴!朕何曾要殺你,還不與朕滾回東四宮房靜心思過,無朕旨意不得出宮半步。”

莊烴聽說隻是禁足,立刻鬆了一口氣,趕緊磕頭謝恩,然後跟著陸柄回了東四宮房,從此開始過“靜心養病”的日子。莊烴知道自己也不過就被禁足四個月,重陽節之前他便能出宮開府了,所以也沒有太過擔心。

莊烴與陸柄走後,一直站在旁邊沒有怎麼說話的莊煜來到隆興帝麵前雙膝跪下請罪,“父皇,兒臣有錯,請父皇責罰。”

隆興帝淡淡問道:“你有什麼錯?”

莊煜坦然說道:“回稟父皇,兒臣知道六皇弟算計兒臣,原本兒臣可以抽身離開不去理會他的算計。可是兒臣並沒有那樣做,而是將計就計,讓六皇弟自食惡果,兒臣如此行事,不止有失悌愛之心,更讓皇家損了體麵,請父皇責罰。”

隆興帝緩緩歎了口氣,低聲道:“煜兒起來吧。”

莊煜抬頭看向他的父皇,隻見隆興帝臉上儘現疲憊之色,看上去蒼老了許多。莊煜心中極為難受,趕緊磕頭道:“兒臣讓父皇失望了,請父皇重重責罰兒臣。”

隆興帝長歎一聲,走到莊煜麵前將他拉了起來,緩聲問道:“煜兒,把今日老六算計你之事仔細說與父皇。”

莊煜點點頭,便認真的說了起來,他素來是實話實說之人,隻用了一刻鐘便將經過敘述了一遍。

隆興帝聽到被請到京華樓的不隻是淳%e4%ba%b2王爺和安國公,還有無憂無忌姐弟之時,臉上立刻現了怒意。

莊烴的用心何其歹毒,不隻想讓莊煜身敗名裂,還要讓他眾判%e4%ba%b2離。隆興帝知道%e4%ba%b2眼目睹與聽彆人轉述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感受。聽旁人轉述之時,無憂無忌或許還能維持一份理智的心態,可是若他們%e4%ba%b2眼看到莊煜與彆的女子行苟且之事,必然會讓情感戰勝理智,莊煜再沒有和無憂在一起的可能。隆興帝知道莊煜到底有多在意無憂,若無憂絕然離開,隻怕莊煜就此便被毀了。

“煜兒,你的做法雖然不妥,可朕也不能就說你做錯了,為將之人,懂得因勢利導將計就計,這樣很好。隻是……這樣到底會傷了皇家的臉麵。此事你於理無錯於情有失,倒叫朕不好處置了。”隆興帝有些艱難的說道。

莊煜立刻磕下道:“父皇,兒臣知道此事兒臣處理的不好,隻是若再有一次,兒臣依舊會如此處理。”

隆興帝皺眉道:“為何?”

“回父皇,兒臣自開府之後,這才短短十數日,便屢次被人算計,兒臣知道那些人算計的其實並非兒臣本身,而兒臣的郡王爵位,若兒臣不出重手處置,隻怕日後再沒有片刻安寧。今日之事,不論怎麼遮掩都會有些痕跡,想來已經足夠給那些存心算計兒臣之人一個警告。”莊煜坦然說出自己的想法。

隆興帝看著風華正茂的兒子,心中湧起驕傲欣賞之意。莊煜不論相貌和性情都很象隆興帝年輕的時候,看著莊煜,隆興帝就象是看到了年輕的自己。人,總會對過去的自己多幾分寬容。

“你這孩子還是這般直心直性不管不顧的,惹下麻煩便丟給朕來處理。虧你還說的理直氣狀。”隆興帝笑罵了一句。雖然從理智上說莊煜的做法並不是最正確的,可是從情感上來說,隆興帝也傾向於這樣的處置方式。莊烴既然有害人之心,便應該去承受害人不成反害己的惡果。

莊煜忙低頭道:“父皇,您責罰兒臣吧。”

隆興帝搖搖頭道:“罷了,你好好當差為父皇分憂也就是了。在兵部乾的怎麼樣?”

莊煜忙將這一次武舉科考的事情細細說一遍,隆興帝聽說此番武舉科考,中舉之人沒有一個是勳貴子弟,不由點頭微笑起來。那些勳貴子弟早就沒了祖上之風,自然受不了那種艱苦,況且中武舉之人,最高也隻能去軍中做八品武官,而那些勳貴子弟承襲祖蔭,怎麼也能混個七品六品的虛職,與留在京中逍遙快活相比,去軍中受苦當然不會成為勳貴子弟們的選擇。

大燕舊勳貴們都是以軍功起家,祖上都立下過從龍之功,他們在軍中都有一定的影響力。隆興帝並不能一下子將之徹底撥除,隻有采取摻砂子的辦法,開武舉科考,讓中舉之人到軍中從最低級的軍官做起,如此堅持數十年,便能將那些舊勳貴在軍中的影響力全部清除,將大燕的軍隊全部徹底的控製在皇帝的手中。

可歎那些勳貴之家為眼前的富貴安寧所蒙蔽,完全沒有意識到家族危機已經迫在眉睫。他們還躺在祖宗的功勞簿上花天酒地,卻不知道隆興帝已經在暗暗磨礪鋼刀,隻等時機一到便會架到他們的脖子上。

也不是沒有人意識到隆興帝的用意,隻是在絕大多數勳貴們都醉生夢死之時,意識到的極少數勳貴除了嚴格要求自家子弟之外,也管不了其他人了。就得象穆國公馮至忠,他將兒孫都送入軍中,從最低級的軍官甚至是從普通士後做起,如今穆國公府的子弟之中已經有三名中級軍官和五六名低級軍官,有這些人撐著,穆國公府便不會走向衰亡。

對於象穆國公府這樣上進又知道進退的,隆興帝自然會另眼相看,況且穆國公娶了淳%e4%ba%b2王爺唯一的女兒,他也算是皇%e4%ba%b2,隆興帝雖然不會太重用於他,卻也是放心的。^思^兔^在^線^閱^讀^

莊煜見他的父皇陷入沉思之中,也沒敢打斷他的思緒,隻靜靜的站在一旁等候。隆興帝忽然開口道:“煜兒,你願不願意去鬼方?”

鬼方?莊煜想了一下便點頭說道:“兒臣願往。”

隆興帝沉聲道:“鬼方郡扼西南門戶,該地終年彌漫瘴鬁之氣,從來駐於鬼方之軍的拆損是最高的,太平之時也有三成之多,煜兒你不怕?”

莊煜沉穩的說道:“父皇,兒臣怕,但是兒臣還是願意去鬼方。”

隆興帝奇道:“這是為何?”

莊煜深吸一口氣,平靜的說道,“兒臣曾聽大哥說過天大下勢,如今四夷臣服,十年之內邊境上應該不會有大的戰事,可是國內卻沒有那麼安寧,自父皇登基以來吳王叔便就任蜀中,如今已經有十三年了,聽大哥說吳王叔是個極有能為之人,他又獨掌蜀中多年,難保不會有生出什麼不該有的心思。鬼方是出蜀必經之要衝,若扼住此地,吳王叔便飛不出蜀中十方大山,他縱有天大的野心也成不了事。所以鎮守鬼方之人必須是父皇極為信任,絕對不會背叛之人。兒臣雖然沒多大的本事,可對父皇的忠心卻是天日可鑒的,有兒臣守住鬼方,父皇必能安枕無憂。”

隆興帝看向莊煜,欣慰的輕歎道:“煜兒真是長大了,你正說中了父皇的心思。當初父皇繼位之時,不得不封吳王於蜀中,這些年來不詔吳王進京,父皇就是不想讓他有機會與朝中之人勾結,可是朕聽說吳王在蜀中減賦開礦,將蜀中治的如鐵桶一般,這讓父皇不得不擔心啊。”

莊煜立刻跪下道:“父皇,兒臣願去鎮守鬼方,扼出出蜀要道,將吳王困死在蜀中。”

隆興帝笑笑道:“煜兒起來說話,這些來年朕一直沒有放鬆對鬼方的關注,如今鬼方的鎮守將軍正是當年你嶽父麾下最得力的愛將王守仁,他鎮守鬼方已經整整七年,真是難為他了。朕聽說他染了重病,打算派人去接他回京治病,煜兒,過幾日朕會調季光慎前往鬼方暫時接替王守仁,你季光慎一起去鬼方將王守仁接回京城,也好向他多學學如何鎮守鬼方,等你學的差不多了再去鬼方接替季光慎鎮守鬼方。十年之內,朕必削吳王王爵,煜兒,你應該知道怎麼做了。”

莊煜激動的臉色漲紅,立刻大聲應道:“兒臣明白,兒臣謹遵父皇旨意。”

隆興帝拍拍莊煜的肩膀笑道:“煜兒,去鬼方之事先不要告訴你母後,朕會慢慢告訴她的。她素來疼你,必不舍得你去鬼方那種地方。”莊煜自是沒有不答應的。他學武的初衷便是做橫刀立馬的大將軍,如今馬上就能得償心願,莊煜心中的興奮可想而知。

隆興帝看到兒子興奮的滿臉通紅,心情也好了許多,隻笑道:“行了,你先回去吧,把京華樓之事細細告訴無憂。”

莊煜疑惑的看著隆興帝,他原想隻是簡單說一說的,怎麼他的父皇卻命他細細的說,那豈不是要把莊烴和嶽珊的不堪之事也得細細的講給無憂聽?

看到莊煜一臉傻乎乎不明白的樣子,隆興帝淡笑道:“煜兒,該表的功是一定要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