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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且退下。”

李嬤嬤退到一旁,也在暗暗的思量,收買宗令府的人顯然是行不通的,那便隻有派人去暗殺,隻是派人暗殺季陳氏和鄧李氏,會不會反而會露出馬腳,到目前為止那季陳氏的罪名不過就是暗害兒媳婦謀奪財產之類的,與慈安宮扯不上任何關係。

慈安宮中太後和李嬤嬤都在絞儘腦汁想著怎麼除掉知道太多內情的季陳氏。而身陷宗令府大牢中的季陳氏也在眼巴巴的盼著太後將她救出去。

季陳氏不知道什麼自那日過堂之後,已經過去快兩個月了,硬是沒有人再提她過堂,除了每天有牢子送一碗又黴又餿的稀粥和一個比石還粗硬的窩頭之外,季陳氏見不到任何人,聽不到任何動靜,得不到任何外界的消息,這讓季陳氏都快急瘋了。

倘若不能傳遞消息,季陳氏就沒有辦法讓太後來救自己,她相信隻要太後得到消息,就一定會保住她的性命,此時季陳氏已經不去再想繼續當誥命夫人了,她知道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此時的她隻想活命,隻要能活下去,要她做什麼她都願意。

就在季陳氏惶惶不可終日之時,終於有人來提她過堂了。鑽出牢門,走過狹長幽深的過道,季陳氏終於再次見到了太陽,這天剛巧是三月初三上巳節,去年此時季陳氏還是高高在上的誥命夫人,現在卻隻是個狼狽至極的糟老婆子。

季陳氏被帶到公堂之上,見坐在上麵的仍舊是刑部尚書馬誌明,季陳氏心中便慌亂起來,若然主審是淳%e4%ba%b2王爺,季陳氏還覺得自己隻要能熬的住刑就能蒙混過去,可是馬大人不一樣,他斷獄多年,什麼樣的罪犯沒有見過,季陳氏那點子小伎倆完全瞞不過馬大人的一雙利眼。

“犯婦季陳氏,因何謀害先靖國公,還不速速從實招來,也免得皮肉受苦。”馬大人一拍驚堂木大聲厲喝,驚的季陳氏如聞睛天霹靂一般,隻拚命搖頭瘋了一般的大叫道:“沒有,犯婦沒有毒死老國公爺。”

馬大人聞言冷笑道:“季陳氏,本官並不曾說老國公是如何被害的,你又如何會一口咬定沒有‘毒’死老國公爺呢。由此看來,你知道老國公爺是中毒而亡的,可當年連太醫都未曾驗出老國公爺中毒身亡,你卻如此清楚,看來這下毒之人就是你這毒婦。”

季陳氏立時呆住了,她被單獨關押了近兩個月,腦子被關的有些呆滯反應不過來,而馬大人的語速又偏快了些,季陳氏愣愣的看了馬大人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驚叫道:“犯婦不知道,犯婦什麼都不知道!”

馬大人冷冷一笑,他最享受這種貓捉老鼠之後儘情戲弄的感覺,因此他並不急著給季陳氏定罪,橫豎季陳氏身上的罪名多了去了,他要慢慢的一條一條全都審清楚。

“季陳氏,你藏於慈萱堂內小佛堂下密室之中的噬魂從何處得來?”馬大人語氣漸緩,象是要和季陳氏聊天一般的問了起來。隻是他說出的這個消息足以讓季陳氏徹底崩潰,她所有的秘密可都藏在那間密室之中。

“犯婦不知道什麼密室什麼噬魂!”季陳氏現在已經沒有彆的辦法了,隻有一個勁兒的否認抵賴,她反正什麼都不承認,也不在供狀上畫押,難道馬大人還能就這麼判她死罪不成。

“哦,你不知道,那本官隻有審問鄧李氏了,想必她是什麼都知道的。”馬大人淡淡一笑,狗咬狗什麼的,是他百看不不厭的戲碼。

鄧嬤嬤立刻被押上公堂,馬大人看著同樣狼狽不堪的鄧嬤嬤,搖頭歎道:“做奴仆的,一定得跟個好主子,鄧李氏,若你跟個好主子,又何至於落到今天的田地,可憐你也是有兒有女有孫子的人。”

鄧嬤嬤臉色大變,她一輩子當奴才,最擅長的就是聽話聽音兒,馬大人的言外之意鄧嬤嬤立刻聽明白了,若是她不老實招供,她的兒孫可就要攤上大事兒。鄧嬤嬤的孫子鄧華一落生就被除了奴籍,從小當公子哥兒一般的養著,如今已經考中了秀才,正準備參加今年科舉考試,鄧華在讀書上頭很有天份,中舉對他來說是十拿九穩的事情,倘若因為自己而讓鄧華失去科考的資格,讓他從雲端上跌入爛泥塘之中,鄧嬤嬤越想越怕,不由向馬大人拚命磕頭道:“大人,奴婢什麼都招,求大人高抬貴手啊。”

馬大人淡笑道:“那就招吧,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也算你帶罪立功了。”

鄧嬤嬤一聽到“帶罪立功”這四個字,眼睛立刻亮了,趕緊又重重磕了好幾個頭,急切的說道:“請大人問話,但凡奴婢知道的,奴婢一定全部從實招供。”

“先老國公爺是怎麼過世的?”馬大人淡淡問道。

季陳氏瘋狂大叫道:“李菊花,你敢誣陷主子,我要殺了你!”李菊花是鄧嬤嬤的閨名,季陳氏若不是氣急了,斷不會叫出這個名字。其中有警告之意便不相乾的外人都能聽的出來。

馬大人一拍驚堂木,喝道:“大膽犯婦,竟敢咆哮公堂,來人,上拶子。”

兩個府兵拿著拶子上前夾住季陳氏的十指,向兩旁用力一扯,拶子便將季陳氏的十指夾的變了形,季陳氏“啊……”的慘叫一聲便昏死過去。兩名府兵停下來向馬大人躬身道:“大人,人犯暈刑,可否潑醒再夾?”

馬大人擺擺手道:“不必,爾等一旁站下。”他的目的就是要季陳氏暈刑,免得影響鄧李氏招供。

“鄧李氏,還不從實招來。”馬大人沉沉說了一句,被拶子嚇的臉色慘白的鄧嬤嬤便趕緊說了起來。

“回稟大人,十二年前老夫人在老國公的茶水中下了噬魂,老國公被毒害而亡。”鄧嬤嬤趕緊如實招供。

“季陳氏因何要毒死老國公爺?”馬大人沉聲問道。

鄧嬤嬤略略猶豫了一下,眼光飄向昏倒在地上的季陳氏,看到她那被除去拶子之後腫的嚇人的十指,鄧嬤嬤立刻什麼心思都不敢再有了,趕緊說道:“回大人,老國公爺發現了老夫人的秘密,老夫人才對老國公爺下了毒手。”

馬大人知道戲肉來了,揮手命兩班府兵退下,事涉過世之人的陰私,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老國公爺發現了季陳氏什麼秘密?”馬大人假裝不經心的問了起來。

此時,與公堂隻有一牆之隔的穿堂之中,淳%e4%ba%b2王爺和莊煜還有無憂姐弟都坐著聽審,聽到鄧嬤嬤馬上就要說出季陳氏的秘密,無憂姐弟緊張的緊緊攥起拳頭,手心裡儘是冷汗。

莊煜坐在無憂的身邊,他輕輕覆上無憂的拳頭,無憂轉頭看看莊煜,因緊張而顯的蒼白的臉上飛起兩抹紅暈,這莊煜如今越來越大膽了,旁邊還有人呢,他都這麼不管不顧的。

莊煜向無憂笑笑,輕聲道:“彆這麼緊張。”

無憂臉兒更紅,趕緊甩開莊煜的手,淳%e4%ba%b2王爺的眼角餘光已經看到了這一幕,不由嗬嗬笑了起來。莊煜和無憂都是淳%e4%ba%b2王爺很喜歡的晚輩,他們兩人又有婚約,便是牽個小手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他淳%e4%ba%b2王爺可不是那些酸文假醋的道學之人。

無忌也看到了,立刻不客氣的衝著莊煜哼了一聲,搬起自己的椅子硬是塞到莊煜和無憂的座椅之間,然後還示威性的瞪了莊煜一眼。雖然無憂已經承認了莊煜是自己未來的姐夫,可是看到他對自己姐姐動手動腳,無忌心裡還是很惱火。至於為什麼惱火,無忌自己也不清楚。

無憂臉上發燙,低聲輕斥道:“彆鬨了,仔細聽審。”莊煜無忌都乖乖兒的應了一聲,惹的淳%e4%ba%b2王爺又嗬嗬笑了起來。

公堂之上的馬大人隻聽到身後傳來淳%e4%ba%b2王爺的笑聲,還以為是淳%e4%ba%b2王爺對他如此審案很是滿意,馬大人心中難免有些小小的得意,能得淳%e4%ba%b2王爺的青眼可是很不容易呢。

鄧嬤嬤可不知道無憂姐弟就坐在後麵的穿堂之中,還在打她的小算盤。隻的鄧嬤嬤說道:“大人,奴婢將說之事會涉及萱華郡主和忠勇郡王,求大人請郡主和小王爺前來旁聽。”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網_提_供_線_上_閱_讀_

馬大人如何能看不透嬤嬤的小心思,隻冷聲道:“大膽賤婢,事到如今還想投機取巧,你既不肯如實招供,便與你的主子一起受刑吧。”

鄧嬤嬤嚇的魂飛天外,從她被帶進公堂到現在,馬大人對她一直都挺和氣的,要不然鄧嬤嬤也不敢要求讓無憂無忌姐弟聽審,如今馬大人陡然變臉,鄧嬤嬤趕緊拚命磕頭,連聲叫道:“大人饒命啊,奴婢什麼都招。”

馬大人冷哼一聲,沉沉道:“講!”

“是,回稟大人,那個人並不是真正的老國公夫人,老國公夫人早在三十五年前生下國公爺之後,就被她害死了。”鄧嬤嬤牙一咬心一橫,這季陳氏最大的秘密抖了出來。

馬大人並沒有表現出來一絲一毫的驚訝,事實上昨日整理證據之時已經發現了端倪,隻是還沒有確鑿的證據罷了,如今鄧嬤嬤說了出來,便是有了確鑿的人證,至於物證,應該也快拿到手了。慈萱堂的院子現在已經被全部深挖了三尺有餘,還在繼續往下挖之中。

“此人到底是何身份,難道當初就沒有人發現她是假冒的不成?”馬大人問出了坐在穿堂裡的四個人共同的疑問。這四年來,無憂暗中查探了許多,可是關於季陳氏的身份,她卻一點點蛛絲馬跡都沒有查出來。

“她……她是老國公夫人的庶妹。”鄧嬤嬤丟出一個足以炸翻所有人的勁暴大消息。

這回連馬大人都有些個穩不住了,這消息實在是太過驚人。因為先老國公夫人是慶陽伯府的嫡出大小姐,也是唯一的一位小姐,慶陽伯府中根本就沒有庶出的小姐。

“鄧李氏,你可有證據,休得信口開河!”馬大人一拍驚堂木喝問起來。

鄧嬤嬤趕緊磕頭道:“大人,奴婢所言句句屬實,她是先老伯爺的外室所生的女兒,隻比老國公夫人小兩個月。慶陽伯府中沒有人知道這個消息。還有,老伯爺的外室就是老伯爺夫人的庶妹,所以她與老國公夫人的容貌有八成相似。”

馬大人雙眉緊鎖,鄧嬤嬤的話那叫一個亂啊,他都沒能立刻理清楚這裡頭的人物關係。

穿堂之中的淳%e4%ba%b2王爺還有莊煜和無忌都傻了眼,這到底是種什麼樣的人物關係,他們怎麼想不明白呢。三人齊齊看向無憂,指望無憂給為他們解釋解釋。

無憂想了想,輕聲對無忌說道:“曾外祖父娶了身為嫡女的曾外祖母,生下的嫡女便是我們的%e4%ba%b2祖母,可是曾外祖父又在外頭偷偷娶了曾外祖母的庶出妹妹,也就是曾外祖母父%e4%ba%b2的妾室生出來的女兒,這個外室也生了一個女兒,就是假冒我們%e4%ba%b2祖母的那個女人。”

無憂說的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