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頁(1 / 1)

馬車趕的飛奔起來,不到兩刻鐘便回到了忠勇郡王府。

寧嬤嬤一回府就去找無憂,將那放送濕帕子的點心匣子交給她道:“郡主,老夫人一定要我吃茶,隻怕這茶裡有什麼問題,我沒敢吃,悄悄倒了些在帕子上。”

無憂點頭道:“好,我這就命人把帕子送到石副院判府上請他查驗。”

那條浸著茶水的帕子立刻被送到了石副院判的府上。不到一個時辰,石副院判便匆匆趕到了忠勇郡王府。他一見到無憂便火急火燎的問道:“請問郡主,這帕子由何處得來?”

無憂笑道:“石大人何不先告訴我這帕子上有沒有毒呢?”

石副院判急道:“郡主,這帕子上有毒,這毒是下官師門秘傳之毒,外人絕對不會知曉,請郡主告訴下官這毒是從何處發現的?郡主,下官師門早年慘遭滅門,下官追查凶手已經追查了整整三十五年,求郡主成全下官吧。”說著,石副院判向無憂雙膝跪倒,神情相當急切。

無憂忙道:“石大人快快請起,我告訴你也就是了。此毒出自靖國公府,今日我們王府的人去靖國公府,老夫人便用這加了料了茶水招待,幸虧我們王府的人機警,將茶水悄悄倒在手帕上,我們原也不清楚到底有沒有毒,這才想請石大人查驗。石大人,可否告訴我們這是什麼毒,毒性如何?”

石副院判低聲道:“此毒名為噬魂,服下之人會在一個月後無疾而終。除非開膛驗屍,否則絕對沒有人能驗出死都的真正死因。幸虧府上之人沒有喝下此茶,否則便隻有死路一條,噬魂之毒毒就毒在此藥無解。”

無憂驚出了一身冷汗,一疊聲叫道:“快去請寧嬤嬤來。”

少時寧嬤嬤趕到,無憂急切的問道:“嬤嬤,那茶你果然一口沒喝吧?”

寧嬤嬤笑道:“郡主放心,老奴真的一口都沒有喝,隻是做了做樣子,連%e5%94%87都沒沾著。”

無憂這才踏實了許多,連聲道:“這就好這就好。”

寧嬤嬤忙問道:“郡主,那茶水果然有毒?”

無憂點了點頭,寧嬤嬤並沒有覺得意外,隻是搖了搖頭,陳老夫人要往死裡作,她一門心思自尋死路,誰也救不了她。

石副院判皺眉看著寧嬤嬤,他想不通為什麼陳老夫人會用極為珍貴的噬魂來對付這樣一個老婦人。噬魂的配方已經被他的師公毀了,當今世上絕對不會有人能配出來。當日被搶走的隻是六粒配好的小藥丸。

石副院判心裡想著,口中不由說了出來,無憂聽後淡淡道:“石大人有所不知,我這位嬤嬤是極要緊的人證。她的平安會讓有些人寢食難安,故而必欲除之而後快。”

一趟北巡,讓莊煜無憂無忌和石副院判的關係密切了許多,靖國公府的事情也不是什麼天大的秘密,已經在京城住了六年的石副院判自然也聽說了許多,否則無憂也不會對他說出那樣的話。

石副院判點了點頭,向無憂跪下行禮道:“下官多謝郡主。”

無憂笑道:“石大人快快請起,這也是巧合之事,您不必如此。”

石副院判隻搖頭道:“郡主,下官追查滅門仇人,已經整整三十五年了,自從八年前下官順著線索追查到京城之後,就再沒了消息,如今又有了頭緒,下官一定要謝郡主大恩。”

無憂知道石副院判的性子,若不讓他磕完頭,他必不肯起身,隻得受了禮,命人將石副院判扶了起來。

石副院判一起來便拿出一個白瓷小瓶,對無憂鄭重的說道:“郡主,這是下官配製的解毒丹,除了牽機,噬魂,絕情三種毒不能解之外,可解一切之毒,下官窮三十年之力才配成六粒,有三粒秘貢宮中,剩餘三粒都在此瓶中,請郡主一定收下。”

無憂忙道:“這不行,石大人,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石副院判肅容道:“郡主,下官之所以留下三粒解毒丹,為的就是酬謝告知來門凶手線索之人。如今下官從郡主處得了消息,這解毒丹自當奉上。”

“可我並沒有為你找出滅你師門的凶手,這禮,我受之有愧。”無憂堅決說道。

石副院判笑道:“郡主若執意不收,下官便隻有將之毀去了。”

無憂皺眉看著石副院判,沒奈何的歎了口氣,這石副院判的性子確實也夠古怪的,花了三十年心血配製的靈藥,他竟然說要毀去。這三粒解毒丹若真的被毀了,無憂心裡更加過意不去,她隻得點頭道:“好,那我先收下。”

石副院判的臉上這才有了些笑意,向無憂拱手做揖道:“下官告退。”無憂趕緊命萬管家將石副院判送出王府。

看著那裝著三粒解毒丹的墨玉小瓶,無憂沒奈何的笑了笑,將之%e4%ba%b2自收藏了起來。她隻希望這解毒丹永遠都不會派上用場。

過了三日,柳氏發動了,宋嬤嬤趕緊到王府報信,寧嬤嬤再次再著四個婆子,由萬管家率王府侍衛護送著去了靖國公府。

果然為柳氏接生的穩婆有問題,按說柳氏這也不是頭一胎,她都生過兩個孩子了,再生起來應該會很快,柳氏掙紮了兩個多時辰都沒有把孩子生下來。寧嬤嬤立刻命跟自己前來的婆子上前替下那個穩婆,那個穩婆還叫囔著不肯離開床邊,寧嬤嬤冷道:“你若不離開,不論大人孩子哪一個出了問題,你必得填命。”

那穩婆心中大驚,她是想賺銀子,可也不能拿命去換,沒了命,有再多的銀子也沒有用,穩婆立刻將位置讓了出來。換上寧嬤嬤帶來的婆子之後,不過半個時辰,柳氏就生下一個極為瘦弱,哭聲象小貓兒一般的男嬰。

先前接生的那個穩婆這會子卻機靈起來,她立刻搶著把小嬰兒洗好抱起來,飛快的抱出產房,高聲叫道:“恭喜老夫人老爺,夫人生了位小公子。”

在外頭等著的陳老夫人大喜,一疊聲的叫道:“賞,快賞,府中每人賞一個月的月錢。”季重慎聽說柳氏生了個兒子,臉上也露出了笑容,他終於有嫡子了。

鄧嬤嬤心中暗恨,趁人不注意狠狠剜了那穩婆一眼,可那穩婆卻隻假裝沒有看見,笑嘻嘻的將大紅繈褓送到陳老夫人的懷中,從丫鬟手中接過了報喜的賞銀。

產房之中,寧嬤嬤看著正欲裝暈的柳氏,沉聲道:“二奶奶不是想背信食言吧?”

柳氏緊緊抿著沒有血色的雙?%e5%94%87,半晌方才低聲道:“你們都出去。”

宋嬤嬤趕緊上前求道:“寧姐姐,好歹讓我們奶奶換洗了再說吧。”

寧嬤嬤冷冷看著宋嬤嬤,直看的她低下頭,帶著人灰溜溜的避到了旁邊的耳房之中。

柳氏見狀隻能低聲說了起來,寧嬤嬤立刻拿過一件乾淨的中衣,醮了血水飛快的記錄著柳氏的每一句話。說完之後,寧嬤嬤將那血書給柳氏看了一遍,冷聲道:“二奶奶按個手印吧,免得日後說不清楚。”

柳氏如何肯按,事實上她看到寧嬤嬤記錄的時候便已經後悔了,隻是此時她腦子象是上了鏽,想編幾句假話蒙混過關都不能夠,硬是被寧嬤嬤逼著說出了她所知道的真相。

寧嬤嬤見柳氏不想按手印,隻冷笑道:“二奶奶看來是想到大牢裡坐月子了。”

隻這一句話,柳氏便驚的飛快在中衣上按下了血手印。她所說的全是關於當初陳老夫人怎麼謀害楊氏之事,對於她自己做的手腳,柳氏可是一個字都沒有提起。柳氏心裡其實是非常希望忠勇郡王府一舉扳倒陳老夫人,隻有這樣她才能真正的當家做主。那怕是隻做個平頭百姓家的當家娘子,總也好過做陳老夫人的傀儡,陳老夫人活著一日,柳氏便隻是個拿鑰匙的大丫鬟,當家不掌權。

“嬤嬤,求您讓我坐個安生月子。”柳氏蓋完手印之後,虛弱無力的哀求起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寧嬤嬤想了想,淡淡點了點頭。便是要告,也要出了正月才好行事。等出了正月,柳氏便也出了月子。

收好血書,寧嬤嬤淨了手,帶著四個婆子走出產房,陳老夫人認定寧嬤嬤已經喝下加入噬魂的毒茶,此時看她便如看死人一般,倒沒再生事,讓寧嬤嬤一行人順利的離開了靖國公府。若陳老夫人知道寧嬤嬤懷中揣著一份要她性命的血書,隻怕會立刻殺了寧嬤嬤燒了血書,以保她的平安無事。

回到忠勇郡王府,寧嬤嬤將血書交給無憂,無憂看罷臉色慘白渾身直顫,哭倒在寧嬤嬤的懷中。寧嬤嬤也是老淚縱橫,一老一小哭的不可開交。

無忌打從外頭經過,聽到陣陣哭聲,急忙衝進來高聲叫道:“姐姐你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無憂知道無忌是個火爆性子,立刻抓起那幅血書藏於身後,胡亂擦了眼淚慌亂的搖頭道:“沒事,沒有人欺負我。”

無忌自小練武,比一般人耳聰目明多了,他一眼便看到了無憂藏到身後的血書,立刻衝上前將血書搶到手中,跳開幾步便展開看了起來。

無憂急了,拍著桌子厲喝道:“季無忌,把血書放下。”

無忌嚇了一跳,瞪大眼睛看著無憂,委屈的說道:“姐姐,我為什麼不能看?”

無憂忙上前搶過血書,無忌不敢跟她搶,隻撅著嘴氣道:“姐姐!”

無憂將血書疊起來放到一個木匣子裡鎖起來,然後才對無忌說道:“無忌,不是不給你看,而是現在不能給你看,姐姐答應你,過了正月十五就讓你看行麼?”

無忌執拗的搖頭道:“不行,姐姐,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為什麼現在不能看?”

無憂歎道:“無忌,你不相信姐姐麼?”

無忌急道:“姐姐,我沒有不相信你,隻是為什麼現在不能看?”

饒是無憂平日聰慧過人,此刻也想不出什麼好的理由來說服無忌,倒是寧嬤嬤慣會哄小孩子,便對無忌笑道:“小王爺有所不知,這是一封訴冤的血書,老奴那故人的冤情太慘,郡主和老奴看了也為她傷心難過,這才落了淚。隻是皇上已經封了筆,直到元宵節後才開筆,與其讓您看了先生一個月的氣,倒不如等過了正月十五再看,到時候小王爺正好打抱不平不是。”

無忌臉色這才好了些,原來她的姐姐是被彆人的冤情所感而哭,並不是被人欺負了。無忌不由腹誹道:“果然女人就是愛哭。”

聽完寧嬤嬤現編的說辭,見無忌臉色略好了些,無憂才暗暗鬆了口氣,趕緊點頭道:“就是就是,無忌,你性子急,這會兒讓你看了,你這個年可就再不能過的安心了。也不在乎多等一個月對不對?”

無忌卻還是有些不高興,輕哼一聲撅著嘴扭過頭去,一臉的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