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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兒子,一定是兒子。”他一時高興,便將季無忌見喜之事忘到腦後,隻歡喜著自己要有嫡子了,而且再也不用日日歇在上房,又可以到西跨院風流快活。

季重慎樂了一陣子才問道:“可曾向母%e4%ba%b2報喜?”

柳氏輕輕搖頭低低道:“妾身想第一個告訴老爺。”

季重慎滿意的點了點頭,笑著說道:“做的對,回頭我%e4%ba%b2自去向母%e4%ba%b2道喜,你躺著彆動好好養胎,從今往後彆的都不要想,安心養胎把兒子生下來要緊。”

柳氏歡喜的糊塗了,也沒在意季重慎話中的玄機,隻點頭應了,閉上眼睛靠在季重慎的肩頭,想象著兒子的模樣,她卻不知道季重慎此時人在這裡,心早就飛到西跨院去了。

季重慎去慈萱堂向陳老夫人報喜之時,陳老夫人剛剛把鄧嬤嬤打發出去,命她去尋吳道婆報信。當初吳道婆曾經留過話,說是季無忌遇劫之時一定要立刻通知於她。

想到吳道婆道行越來越深,陳老夫人也越發的相信她了。她相信借吳道婆之力,必能製季無忌於死地。此時陳老夫人絕不去想季無忌還是她的承重孫,她一門心思想的就是如何讓她自己風風光光的活下去。

一心想著如何置季無忌於死地的陳老夫人在聽說二兒媳婦柳氏懷了身孕之後,並沒表現出太多的驚喜,隻是循例賞賜一番,叫柳氏好生養胎,便再沒有彆的了。這讓季重慎非常失望,他還以為母%e4%ba%b2高興之下會多賞賜些好東西,好歹能讓他手裡寬裕些。如今柳氏雖然是當家夫人,可是靖國公府的財權卻牢牢掌控在陳老夫人手中,季重慎手中並不寬裕,除了偷偷拿些東西出去當了換錢之外,季重慎就再沒彆的進項了。

鄧嬤嬤去報了信,吳道婆立刻收拾了幾樣法器跟鄧嬤嬤前往靖國公府。這一來一回天色也黑了下來,吳道婆便在夜幕遮掩之下悄悄進了慈萱堂的小佛堂。

陳老夫人聽說吳道婆已經到來,忙屏退眾人去了小佛堂。吳道婆一見她便問道:“老夫人可有季無忌的頭毛指甲等物?”

陳老夫人搖頭道:“已經分府三年,如何還能有這等東西。仙姑,不能用彆的替代麼?”

吳道婆一雙掃帚眉緊緊擰了起來,她想了片刻後方說道:“也不是一定不能替代,隻是這替代之物卻不好找,須得與季無忌有血%e4%ba%b2,八字還要相配,而且取替代之物那人還會受到反噬,甚至有血光之災。”

陳老夫人立刻想到了季無憂,她咬牙說道:“若論血%e4%ba%b2,隻有季無憂與他最%e4%ba%b2。”

豈料吳道婆堅決搖頭道:“不可不可,貧道說過,季無憂十五歲之前決不可有任何危險。老夫人另選他人。”

陳老夫人皺眉想了半天,低低道:“當今皇後,太子,大公主都是血%e4%ba%b2之人。”

吳道婆冷道:“皇家之人都有龍氣護體,也不可動。”

陳老夫人又道:“那就是季光慎和他兩個孩子。季光慎在漠南,他的頭發指甲不易得,那兩個小的倒在京城,想想法子還是能弄到的。”

吳道婆皺眉道:“你且去弄,回頭將那兩個孩子的八字寫下,貧道需得推演一番。”

陳老夫人立刻道:“老身這裡隻有如姐兒的八字,揚哥兒的沒有,仙姑請先推演如姐兒的,明日一早老身便去將他們的頭發指甲連同揚哥兒的八字一起拿回來。”

吳道婆看著陳老夫人,半晌之後冷聲道:“其實季重慎和他的兒子同季無忌的血緣更近些,不過是老夫人舍不得罷了。”

陳老夫人聞言立刻低聲叫道:“老身隻重慎這一個兒子,如何能讓他以身涉險,這絕對不行。”

吳道婆冷冷道:“那季延雲呢?”

陳老夫人沉默許久,方才緩緩說道:“若彆人的都不行,也就隻能用他的了。”

吳道婆這才沒有再說什麼,隻是讓陳老夫人將季維如和季延雲的八字寫下來,她好慢慢的批算。

次日一早,吳道婆便告訴陳老夫人,說是季維如的八字不合,她的頭發指甲沒有用。倒是季延雲的比較合適。

陳老夫人吃了一驚,忙說道:“老身這便去取揚哥兒的八字和頭發指甲,仙姑還是批過他的再看吧,或許他的比延哥兒更合適。”

吳道婆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沉聲道:“要快,如果今日子時之前不能擺陣做法,這法子便行不得了。”

陳老夫人一聽這話什麼心思都沒有了,連早飯都顧不上吃便命人傳了轎子立刻前往帽兒胡同去拿季維揚的八字和頭發指甲。

陳老夫人趕到帽兒胡同,卻見季府大門緊鎖,連個看門的下人都沒有。陳老夫人忙命管家四處打聽,卻因葉氏走的急,而看門的老蒼頭福伯忽然得到鄉下兒子生病的消息,也急急帶著小孫子回了鄉下,是以周圍的鄰居誰也不知道季府的消息。

鄧嬤嬤在一旁想了一會兒,對陳老夫人輕聲說道:“老夫人,您看三夫人會不會是去了王府,奴婢聽說三夫人同王府走的極近。小王爺出了事,三夫人按理說一定會去的。”

陳老夫人點點頭道:“你說的有理,快去郡王府。”

到了郡王府,葉氏得報忙出來迎接,陳老夫人看到葉氏方才鬆了口氣,急急問道:“揚哥兒可跟你過來了?”

葉氏一愣,季維揚自出生至近也有三年了,這可是陳老夫人頭一次問起他。葉氏不能不暗自警惕,她心中暗暗思量有了主意,悄悄捏了捏扶著自己的丫鬟海棠,然後淺笑說道:“回老夫人,原本揚哥兒是跟著妾身的,可是昨日嚴老夫人見了揚哥兒愛的不行,又因妾身這裡忙顧不過來,嚴老夫人便將揚哥兒帶去衛國公府了,說是替妾身照顧幾天,等小王爺大安之後再把揚哥兒送回來。”

葉氏的話一說完,海棠便悄悄鬆了手,趁陳老夫人不注意去了王府後院。季維揚根本沒有被嚴老夫人帶到衛國公府,一切都是葉氏編出來的,為的就是從根上斷絕陳老夫人打揚哥兒主意的可能。

聽完葉氏之言,陳老夫人臉色便難看了許多,她重重哼了一聲,責難道:“你既顧不過來,如何不把揚哥兒送回府中由老身替你照看著,難道老身這個祖母還比不得外四路之人。”

“陳老夫人還記得自己是做祖母的呀?”一聲誇張的驚呼響起,陳老夫人抬眼看去,隻見滿臉譏誚之色的穆國公夫人快步走了過來。

不等陳老夫人說話,穆國公夫人便飛快的說道:“身為祖母,陳老夫人自進王府大門到現在,可曾問過一聲無忌病情如何,無憂的身子又怎麼樣?”

穆國公夫人的聲音極大,讓那些被主子們打發來問候無憂姐弟的各府下人們聽了個真切,她們回去之後必要向各自的主子回稟,陳老夫人的名聲又要創下新低了。身為祖母,卻在孫兒生病的第三天才登門,上門之後連一聲問候之言都沒有,這事兒是個人都做不出來,所有聽到穆國公夫人之言的仆婦們立刻向陳老夫人投以鄙夷的目光。

陳老夫人尷尬極了,她瞪著穆國公夫人氣道:“樂宜郡主,你休要欺人太甚!”

穆國公夫人卻冷聲道:“本宮欺人太甚?難道本宮所言不是事實?事實如何是個有眼睛有耳朵的都能看到聽到,也不必本宮多說什麼。”

陳老夫人氣的直哆嗦,穆國公夫人卻不理會,隻喝道:“來人,小王爺生病,郡王府沒工夫招待客人,速速請陳老夫人出府。”

萬三行立刻大聲稱是,大步走到陳老夫人麵前,板著臉冷冷道:“老夫人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陳老夫人一雙眼睛直直盯著葉氏,憤憤叫道:“好你個葉氏,竟然如此不敬婆母,老身要告你不孝!”

葉氏歎了口氣,走上前淡然說道:“婆母大人要告妾身不孝,妾身不敢說什麼,隻是今日之事見證之人眾多,婆母告之前一定要想清楚,我大燕律對於誣告之人,素來都要判重罪的。”

穆國公夫人將手搭在葉氏的肩上,用眼神威脅陳老夫人,沉聲說道:“若陳老夫人一定要告,本宮必定為季夫人做證,決不叫你受無妄之災。”

萬三行再次站到陳老夫人麵前,黑沉著臉冷冷道:“老夫人請!”

陳老夫人見情勢比人強,不得不恨恨轉身走出忠勇郡王府,心中將葉氏和穆國公夫人恨了個賊死。她拿不到季維揚的頭發指甲,便是得了他的八字也沒有用。何況葉氏防的緊,她連八字都不曾拿到。時間已近午時,陳老夫人卻沒有絲毫辦法接近季維揚,她隻有舍棄養在慈萱堂小半年,很是乖巧聽話的季延雲。

回到靖國公府,陳老夫人命人將季延雲帶到上房,%e4%ba%b2自給季延雲剪了並不長的指甲,又從他的頸後剪下一小撮頭發,季延雲始終都極為乖巧聽話,祖母讓做什麼就做什麼,連一個字都不會多問。陳老夫人將指甲和頭發小心的用帕子包起來,然後緊緊的抱住季延雲,口中喃喃念叨著,季延雲也不知道祖母念叨的是什麼,隻是抓著陳老夫人的手仰臉笑著說:“祖母,延哥兒很乖很聽話哦!”

陳老夫人眼神一閃,低聲問道:“延哥兒可想吃點什麼?”

季延雲眨著眼睛看著比平日更加和藹的祖母,小聲問道:“祖母,延哥兒想吃菱粉糕,喝果子露。”

陳老夫人立刻道:“好,就給延哥兒吃菱粉糕喝果子露,祖母還叫人給延哥兒蒸酥酪好不好?”

季延雲歡喜的直拍手,陳老夫人又抱了他一會兒,終是放開了手,讓丫鬟服侍季延雲去吃些點心糕餅,若然吳道婆的法術應驗,這說不定就是季延雲在世上的最後一餐。

將身邊服侍之人都打發了,陳老夫人將包著季延雲頭發指甲的帕子塞到袖中,匆匆去了小佛堂。

吳道婆接過帕子問了一句:“這是誰的頭發指甲?”

陳老夫人沉聲道:“延哥兒的。”

吳道婆點了點頭,沒有再問什麼,她掐指算了算時辰,便對陳老夫人說道:“老夫人回去吧,貧道做法需得六個時辰,明日午時之後再過來。”

陳老夫人點頭應了,往外走了幾步之後又折返回來問道:“仙姑,可否確保萬無一失?”

吳道婆道:“貧道隻有五成把握,另五成,便要看季無忌的命數了。若然老夫人能取來季無忌的頭發指甲,貧道便能有七成把握。”

陳老夫人默然不語,隻靜靜的走出小佛堂。隻是五五之數,她卻要陪上唯一養在跟前的孫子,陳老夫人就算是鐵石心腸之人,也多少有些舍不得。她隻能這樣安慰自己,反正柳氏已經有了身孕,若生下個兒子,便可以做嫡長子,如此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