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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注之外,季無忌從不由著性子胡鬨,沒有爹娘護持的孩子必須得更加堅強自製,唯有如此才能更好的生存下去。

“姐姐,也帶我去馮將軍家麼?”季無忌歪頭看著帖子上的字,連啃著桃子邊問了起來。

季無憂點點頭道:“你是要同姐姐一起去的。”

季無忌嗯了一聲,便再沒有問彆的。季無憂知道弟弟並不喜歡這樣的應酬,可是身為王府主人,不是他想不應酬就可以不應酬的,他們姐弟年紀再小,走出去也代表著整座忠勇郡王府,甚至還代表了隆興帝的識人用人之明。若無憂姐弟是扶不起來的阿鬥,特彆是季無忌,若他不能繼承父誌創出一份功業,那隆興帝便要在史書上留下個用人唯%e4%ba%b2賞罰無道的惡名。

無憂姐弟自然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所以她們姐弟雖然是郡主王爺之尊,其實常日裡也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行事,絕不可給人任何可以攻訐的理由。特彆是如今太後已然高調回宮,又在宮門外著意關注了無憂姐弟,所以無憂覺得這朝中宮內怕是又要多些變數,值此之機,她們姐弟唯有再加倍小心謹慎才是。

☆、第六十八章

太後回後,當晚便在慈安舉行家宴,見見許久未見的諸宮妃嬪和皇子公主們。

“皇上,哀家聽說你罰麗妃和順寧公主禁足,可是蚨有此事?”太後很不高興的皺起眉頭,語帶責備之意的問了起來。

隆興帝點點頭道:“回太後,果有此事,麗妃身負教養順寧之責,卻任由順寧不學好,身行惡行口出惡語,朕這才不得不略施薄懲,禁麗妃與順寧的足,目的在於讓她們靜心思過,不受外界所擾。免得將來失了我皇家的臉麵。”

太後看了隆興帝一眼,又狠狠瞪了皇後一眼,沉沉道:“皇後統管六宮,這也是你的意思?”

皇後微笑應道:“皇上乃天下共主,但凡是皇上的旨意,臣妾無不遵從。”

太後怒哼一聲喝道:“皇後掌管六宮,麗妃犯錯,皇後也少不得馭下失當之責,身為順寧嫡母,本當悉心教導於她,皇後不儘教導之職以至順寧受罰,難道皇後就沒有過錯?皇上,這一碗水可要端平。”

隆興帝和皇後都看出來了,太後這是非要把皇後拖下水,要麼,就解了麗妃和順寧公主的禁,要麼,就連皇後一起罰。

隆興帝繼位已經十餘年了,自不是當初剛剛繼位之時那般無助,處處都要受太後的控製,便是對皇後沒有多少感情,隆興帝也不會公然讓太後這樣表現出對宮務的控製,何況他與皇後是結發夫妻,又共過患難,夫妻感情比尋常帝後之間不知道要深多少,他自然不會讓皇後受牽連。

“太後您許是忘記了,兩年前順寧本就該搬進西四宮房,是您說如今宮中隻有順寧這一位公主,不忍心叫她一個人孤零零的住到西四宮房,特旨令麗妃教養順寧,不許任何人插手,就連臣妾偶然說順寧一句,您都不答應,長日如此,臣妾豈敢違了太後娘娘之意,橫加乾涉麗妃教養順寧公主。臣妾雖是順寧公主的嫡母,卻連見都很少見到順寧,更不必談悉心教導了。故而太後方才所言,臣妾不敢領罪。”皇後見隆興帝要開口為自己辯白,忙搶在頭裡回話,免得回頭太後給皇上扣上個專寵皇後的名頭。

太後被堵的一滯,她已經是六十開外的年紀,記性差了許多,她隻想著找皇後的麻煩,卻將兩年前自己下過的懿旨忘記了。

“不管如何,皇後是順寧嫡母,就當負起教養不力之責。”太後惱羞成怒,直接賴皮起來。

隆興帝皺眉沉聲道:“責罰皇後師出無名,朕怎可做無道之君,於史書上留下是非不分之惡名。”

太後氣急,拍著桌子叫道:“哀家不管,哀家要立刻見到嫣兒!”

隆興帝一步不讓,隻說道:“太後若想見順寧,可%e4%ba%b2去西四宮房,可一年之期未到,朕絕不提前解禁。否則朕便是朝令昔改之君,長此以往朕之旨意還能算金口玉言麼。”

太後見隆興帝前所未有的強硬,心中又驚又怒。隨著隆興帝的皇位日益穩固,他也越來越強硬了,這若是往前倒幾年,隆興帝再再不敢用這樣的口氣同她說話。太後不由暗生悔意,她隻恨沒在先帝駕崩之時做些手腳暗中篡改遺詔,讓隆興帝順利的繼承大位,當初不論扶持哪一位皇子都比扶持隆興帝強,其他皇子們得位不正,自不敢對她不敬,她就能做一個手握實權的太上皇太後,而不是象現在這樣隻不過有個太後的虛名,手中一點實權也無。

見帝後二人鐵了心不放麗妃和順寧公主,皇後也毫不服軟,堅持自己沒有錯,太後氣的恨不能扇皇後幾記耳光出出惡氣。隻是皇後規規矩矩的坐下太後的右下首,中間隔著老遠,太後便想打都打不著。何況太後心裡也清楚,若真的打了皇後,就等於把什麼臉麵都撕破了,在還沒有做好準備的現在,這是絕對不行的。

太後壓下心中的怒意,緩了語氣說道:“既然皇上皇後心意已決,哀家便不說什麼了。”

隆興帝和皇後相視一眼,兩人都覺得奇怪,太後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好說話了?她不可能沒有後手。

果然太後又說道:“哀家回宮之時聽到逸陽伯府的嘉哥兒被枷號示眾,這是怎麼一檔子事,嘉哥兒哀家是見過的,是個好孩子,彆不是鬨了什麼誤會吧?”

隆興帝心道:“哦,原來是在這裡等著朕。”他笑笑道:“母後有所不知,陳佑嘉犯了大燕律,險些兒汙了許多位閨閣女子的清名,朕念他年紀尚小才施以小懲大誡,好叫他從此學好走正道。”

太後皺眉道:“嘉哥兒才十三,還小,不過就是想混進內院裡玩玩,到底是個孩子,皇上也太嚴厲了些,依哀家之意,這枷也枷了,也差不多了,就把他放回去罷,想來被枷了這些日子,嘉哥兒也得到教訓了。”

隆興帝輕輕點頭道:“既然太後說情,那便饒他一回,陸柄,回頭去刑部傳朕口喻,命他們將陳佑嘉放了。”

太後自覺找回些麵子,臉色也好了一些,慈安宮的氣氛這才有了些和緩的意思。太後壓根兒不知道刑部的手段層出不窮,馬尚書體會皇上未曾言明之意,已經做足了手腳,以陳佑嘉的情況,他根本撐不住枷號示眾三個月,被枷號至今,已經到極限了,再多枷上三五日,陳佑嘉就得變成活死人。

陸柄到刑部傳了皇上口喻,馬尚書便命衙役前往逸陽伯府傳信,叫他們申時前往刑部大牢外接人。孫氏忙打點起馬車前往,在刑部大牢外等了一個多時辰,才見一輛囚車緩緩從十字街口方向駛來,衙役上前問明是逸陽伯府之人,才將囚車打開,去了陳佑嘉身上的特製木包鐵大枷,陳佑嘉立刻癱倒在囚車之中,逸陽伯府的管家忙上前將陳佑嘉抱起送上馬車,孫氏一見兒子的慘狀,便撲上去心肝兒肉的大哭起來。

衙役們被哭的心煩,沒好氣的發了一通火,將逸陽伯府之人全都趕離了刑部大牢的門前。\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逸陽伯府的馬車走後,一個衙役不屑的“呸”了一聲,冷冷道:“就這麼個玩意兒還當是寶貝,就算是治好了病也不過是個廢物。”

另一個衙役笑道:“也不能這麼說,若真能治好,進宮做太監都不用淨身了,多省事兒。”

孫氏可不知道自己兒子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一路急行回到逸陽伯府,早就請好的大夫趕緊上前來給陳佑嘉治病,陳佑嘉身上的味道簡直難聞到了極點,大夫屏著氣息好歹診了脈,便離開老遠說道:“公子並無要緊的傷病,快些清洗了也好上藥。”

孫氏命丫鬟服侍兒子盥洗,嬌紅玉奴兩個丫鬟是陳佑嘉的貼身丫鬟,已經和陳佑嘉有了首尾,兩人都認定了將來是要給陳佑嘉做姨娘的,是以不顧陳佑嘉又臟又臭,挽袖上陣給陳佑嘉清洗起來。

連換了三次水,才把陳佑嘉洗的看出些本來的皮色兒,嬌紅手下不老實,洗著洗著便往陳佑嘉身前探去,一抓之事,那地方入手冰涼,仍嬌紅怎麼擺弄都沒有一絲絲的動靜,嬌紅大驚,忙叫玉奴上手,兩個丫鬟為著自己的將來套弄了許久,都沒有一點點動靜。而陳佑嘉在進大牢之前絕不是這樣的,不要說套弄,隻略一撩撥他就會如狼似虎的撲倒兩個丫鬟。而現在,陳佑嘉整個人就象塊石頭一樣,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反應,若非眼珠子間或一輪,簡直都要讓人懷疑他是個死人了。

兩個丫鬟大驚失色,立時什麼心思都沒了,趕緊把陳佑嘉洗乾淨扶他出來。起身之時,玉奴發現陳佑嘉的後麵竟沒有一絲完整的皮膚,淡紅色的血水從破爛的皮肉裡外滲,看上去極為惡心。

嬌紅玉奴這兩個已經破了身子的丫鬟怎麼還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們害怕極了,忙胡亂給陳佑嘉套上乾淨中衣,到前頭回了話之後便退到無人之處急急的商量起來。商量過後兩人立刻悄悄回房收拾了細軟,趁著沒有人注意逃出了逸陽伯府。免得被落個被人滅口的下場。

大夫重新仔細檢查了陳佑嘉的身體,開了許多內服外敷的藥,其實大夫已經診出陳佑嘉在牢中被摧殘太過,被那些犯人玩成了天閹,隻是這話他絕對不會說出來,免得逸陽伯府與他這個草頭百姓大夫為難。陳佑嘉之事如今京城之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若不是看在逸陽伯府出雙倍診金的份上,這位大夫也是不肯來的。

陳佑嘉的情形除了刑部之人還有嬌紅玉奴兩個丫鬟並那位大夫之外並無其他人知曉,逸陽伯夫妻當然不知道,他們還指望著給兒子治好傷,等著陳老夫人做主把萱華郡主嫁進逸陽伯府,好日日折磨季無憂以出這口惡氣。

沒錯,陳老夫人在陳佑嘉出事之後,確是言之鑿鑿保證一定會讓萱華郡主嫁給陳佑嘉,否則逸陽伯夫妻也不能硬生生忍下這口惡氣,還想儘了一切辦法帶話給陳佑嘉,叫他死死咬住,絕不可供出陳老夫人。陳佑嘉心中恨極了季無憂,這才不論受什麼樣的酷刑羞辱,都咬死不吐口,絕不提陳老夫人一字一句。

季無憂並不知道陳老夫人私下裡給了逸陽伯府那樣的承諾,因為陳老夫人不想留下什麼人證,所以在向逸陽伯夫妻許諾之時,身邊一個服侍之人都不留,就連季重慎夫妻都不知道這件事,故而靖國公府中的密探們也無從得到消息。

日子過的飛快,不覺已經進了臘月,這是王府出孝後的頭一個新年,自當熱熱鬨鬨的慶祝,所以剛進了臘月,季無憂便無比的忙碌起來。

各處莊子上的租子剛進臘月便由莊頭們送進王府。自從忠勇郡王府開府之後,季無憂便將原本的三成租子減為兩成,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