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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進王府,自然,她什麼時候想回家便可以回家,無憂不會約束於她,不過是葉氏多了個名份,讓陳老夫人不能隨隨便便就找她的麻煩罷了。

消息傳到靖國公府,陳老夫人又狠狠的發了一通脾氣,叫來如今僅存一個在她跟前服侍的兒媳婦柳氏,批頭蓋臉的罵了一通,罵的柳氏都快冤死了,這事與她連半文錢的關係都沒有,她也正嫉妒葉氏嫉妒的不行。

不管陳老夫人如何的憤怒,柳氏如何的心氣難平,都不會有任何的改變,如今她們非但動不了季無憂這位禦封的萱華郡主,甚至連季光慎葉氏都動不了了。

不覺半月已過,這日季無憂接到宮中旨意,說是太後明日抵京,著內外命婦明日辰時至永華門外迎候太後鳳駕。

季無憂深知太後與陳老夫人及逸陽伯府的淵源,太後這一回來,自己必然要麵對些刁難苛責,不過季無憂並不害怕,如今的她不是前世那個怯懦無用的她,便對是上太後,隻要占穩一個“理”字,太後也不能將她怎麼樣。

次日一大早,季無憂早早按品大妝,穿上正一品的郡主服,於辰時之前一刻到達永華門,在此等候太後的儀仗。

與季無憂不同,陳老夫人足足提前了半個時辰到永華門迎駕,因陳老夫人是從一品,她的位置在季無憂後頭,故而季無憂越過陳老夫人走到自己位置之時,陳老夫人便發難了。

“郡主如何此時才來?你是皇上禦封的郡主,卻也是老身的孫女兒,到底沒有個穩重之人教導就是不行,老身做為祖母,說不得要提點提點規矩了。”陳老夫人話裡有話的說了起來。

無憂秀眉微挑,抬眼看著陳老夫人,淺淺微笑道:“祖母這話萱華不懂,旨意上說明辰時之前到永華門迎駕,萱華於辰時前一刻到達,卻有何不可?”

陳老夫人沉著臉道:“自當更早到達才能表達對太後娘娘的尊重,你這孩子越發沒有規矩,如今連頂撞長輩都學會了。”

季無憂揚眉淺笑,依舊淡定自若的說道:“萱華受教了,下次再有這等事情,萱華必定提前兩三個時辰前來迎候,想必那樣才會讓祖母認為是足夠尊重。”

陳老夫人被堵的說不出話來,隻氣咻咻的瞪著季無憂,季無憂卻微微皺眉輕聲道:“祖母可是因為來的太早以至於沒有休息好?若然因為沒有休息好而在迎駕之時沒有精神可就不好了,現在還有半刻鐘,祖母可是需要去休息一會兒?”

此時其他的外命婦們都圍了上來,她們和無憂到達的時間相差無幾,本來隻要在辰時之前到達就行了,太後的鳳駕少說也得在辰正之後才能進城。

等無憂說完,一位身著從一品誥命服的夫人開口了,“郡主所言極是,老身瞧陳老夫人的神色果然不太好,可是來的太早沒歇息好之故?”這位說話的夫人是昭武將軍夫人,比陳老夫人略小些,在做姑娘之時與陳老夫人有過些過節,所以她雖然與季無憂不熟,卻也不礙著她過來說幾句風涼話踩陳老夫人一腳。

季無憂見有人說話,便不再說什麼了,隻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安安靜靜的等待著皇後娘娘率一眾宮妃出來共迎太後鳳駕。

少傾,宮門大開,皇後娘娘率一眾宮妃緩走走出宮門,自然這些宮妃之中不會有被禁足的麗妃娘娘和順寧公主,她們的禁足令是皇上%e4%ba%b2自下的,若無皇上特旨,麗妃和順寧公主便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出宮半步。

時辰還早,皇後看到季無憂便含笑招手,慈愛的喚道:“憂兒過來。”無憂含笑走到皇後麵前,行過禮之後皇後輕輕捋順無憂頭冠上的米珠流蘇,%e4%ba%b2呢的笑道:“你上回送進宮的冰梅露很好,姨媽喝過之後覺得心裡清爽許多。難為你仔細,特特為姨媽準備著,姨媽可是喝順了口,回頭必打發人去王府要的。”

季無憂笑道:“姨媽吃著好就行,無憂讓弟弟問了太醫,太醫說姨媽要多進些飲食身子才會更健康,這冰梅露最是開胃消膩,太醫說姨媽可以吃,無憂才敢送進宮中的。姨媽愛吃,那無憂便多做些,這東西得趁新鮮吃,若是存了幾日便沒了風味。”

皇後點點頭,給了無憂一個心昭不宣的笑容。她三年前大病一場,以太醫的本事早就該治好了,何至於纏綿三年都不能痊愈,皇後心中也有猜疑,便命常嬤嬤將喝剩的湯藥底子悄悄交於無憂,讓無憂帶出宮請民間醫術高明的大夫檢查,這一查還真查出了問題。原來皇後娘娘所服的湯藥裡被下了極少量的蔓陀羅花粉,這種花粉無色無味入水即化,根本無法檢驗出來,若非剛巧那名大夫對蔓陀羅花粉天生過敏,一嘗藥汁便起了滿身的紅疹子,否則這蔓陀羅花粉再不能被查出來。

蔓陀羅花粉並沒有什麼毒性,隻是會讓服食之人疲憊乏力沒有精神,皇後便是這種症狀。於是太醫院便不停的給皇後開各種滋補湯藥,有道是是藥三分毒,明明沒有病卻連喝了三年的補藥,皇後身子能好起來才怪,天長日久的喝下去,皇後隻會有一個下場,那便是虛不受補無疾而終。

查清之後,無憂特特去宮中回了話,皇後聽罷卻不許無憂張揚,隻是命無憂按那位大夫所說在王府秘密熬製專解各種藥毒的甘草飲,再以冰梅露的名義送入宮中每日服用,果然隻喝了三四日,皇後便覺得精神好多了。

皇後今日在眾命婦麵前說出此事,一來讓無憂不被猜忌,二來,也有敲山震虎之意。皇後這些年來穩居中宮,絕不是沒有手段心機之人。

陳老夫人見眾人都圍上去奉承皇後誇讚季無憂,而她剛剛挑起的事兒則如泥牛入海再沒一絲痕跡,陳老夫人心中恨意更深,越發打定了主意要在太後單獨召見之時好好說道說道。

又過了大半個時辰,隆興帝從前頭派人傳話,說是太後鳳駕已經進城,就快到正清門了。皇後立刻傳喻諸內外命婦,命眾人按品級分左右兩列站好,恭迎太後鳳駕。

卻說隆興帝在德清門外率所有的皇子%e4%ba%b2王大臣躬迎在太後,在隆興帝左側是以太子首的皇子王公們,右側則是文武大臣。太子左邊站著他三歲的嫡子莊晟,右邊則號稱已經是七歲的大人,實則是六歲小孩兒的忠勇郡王季無忌。

看著季無忌跟在太子身邊站在了一眾皇子之前,眾文武大臣無不側目,這皇上太子對季無忌這個六歲的小郡王也太過恩遇了。怎麼可以讓他站在其他皇子之前。

季無忌自己也不想站在這裡,可是他剛一下轎,便被未滿三歲的小莊晟給纏住了,小莊晟自從一年前被太子帶著見了一回季無忌,便認死理的纏上季無忌這個小表叔,隻要一看到季無忌,小莊晟就會立刻變身八爪魚粘住季無忌,要小無忌陪他玩兒。每次不玩到累的睡著,就彆想把他從小無忌身邊帶走。這不剛才莊晟才一看到小表叔,便張開手猛撲季無忌,死死揪住小無忌不放手,誰敢上來勸他鬆手,小莊晟便來一招我哭給你看。如此一來便是隆興帝都沒有辦法,莊晟還不到三歲,同他說理是完全說不通的,是以便成了現在這樣,太子左手牽著兒子,右手領著小無忌,倒似是帶著兩個兒子一般。

太後駕到,隆興帝率眾人上前相迎,太後抬頭掃視兒孫並文武大臣,一眼便看到太子身邊跟著兩個小家夥,小的那個太後自然知道那是曾孫子莊晟,可大的那個是誰?太後著實沒有印象。

“皇上,那個孩子是?”太後細看了看小無忌的服色,心中大約知道了,隻是一個郡王竟然敢站在太子身邊,這還了得,是以太後聲音發沉,不悅的故意問了起來。

隆興帝在眾臣麵前自是要給太後麵子的,便笑著回道:“母後有所這知,這便是任安的孩兒,日前才出了孝,因著守孝之故,母後並不曾見過他。”說罷隆興帝回頭道:“無忌,快來給太後請安。”

小無忌不能用力掙%e8%84%b1小莊晟的一雙小胖手,隻能拖著他走上前來跪下,口稱:“臣季無忌恭請太後娘娘聖安。”

小胖子莊晟也被帶著跪下來,這孩子是太子嫡子,在宮中極得寵愛,從來不知道什麼叫“怕”,他雖是跪著,卻仰頭看著太後,奶聲奶氣的叫道:“晟兒給太後曾祖母請安,曾祖母,晟兒和小叔叔能起來麼了?”:-)思:-)兔:-)在:-)線:-)閱:-)讀:-)

對上唯一的曾孫兒,太後的臉子怎麼都擺不下去,隻得笑著說道:“起來起來,果然是個整齊孩子,難怪皇上這麼喜歡。”

隆興帝隻是笑了笑,並沒有否認太後之言,本來他就是很喜歡季無忌,已經在把小無忌當成未來的大將軍王培養了。便是讓眾臣都知道也沒有關係,隆興帝自信會把小無忌培養成絕對忠誠的鐵杆大將軍王。這位堅定的自信來自於隆興帝對季之慎的絕對信心,他堅信季任安的孩子都是最好最出色的孩子。

太後見罷文武百官們,複又登上鑾駕由文武百官護送的了一射之地,文武百官止步,由皇上陪太後繼續前往永華門。皇後正率內外命婦在此候駕。

太後下轎,眾命婦跪迎,太後緩緩叫了起,看著站起來的皇後,太後心中微驚,皇後的氣色比她想象之中要好太多了,這怎麼可能?

太後到底是太後,但見她不動聲色的笑道:“果然哀家此去祈福是有效的,皇後的氣色好多了。”太後一句話便將皇後氣色漸好的功勞歸到了自己的身上,說她大言不慚貪人之功還真是沒錯。皇後的身子好起來何曾與她有一絲一毫的關係。

逢場作戲誰人不會,皇後也淺淺躬身笑道:“多謝母後誠心祝禱才讓臣妾身子好起來。母後連日趕路辛苦,快請進宮歇息,待養足了精神也好為我等弘揚佛法,讓我們也受些佛祖庇佑。”

皇後這話讓人挑不出錯來,可是聽上去卻不那麼順耳,太後總覺得皇後意有所指,卻又說不出皇後指的是什麼,便笑嗬嗬的說道:“日久不見,皇後越發會說話了。”

皇後亦虛與委蛇的笑道:“臣妾會什麼,還是跟母後您學了點子皮毛。”

太後笑了笑,眼光在季無憂身上兜了一圈兒,淡淡問道:“這位就是萱華郡主吧?”

季無憂上前跪下行禮,太後笑容可%e4%ba%b2的喚道:“起來吧,多齊整的孩子,怪可憐見兒的,小小年紀就沒了爹娘。”

季無憂站了起來,很平靜的任太後打量,絲毫沒有因太後提及她亡故的父母而有一絲的情緒波動。

太後見季無憂沒有任何情緒上的波動,心中不由一緊,若是季無憂表現出來任何激動氣憤甚至是難過的情緒,都會讓太後安心很多,隻有這樣的淡定沉著,才會讓太後心裡隱隱不安,不知為什麼,太後總有種這個小姑娘會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