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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將莊煜收為弟子,和對季無忌一樣的悉心教導栽培,莊煜又是個肯吃苦下功夫的,所以嚴信嘴上不說,心裡對這個徒弟卻是歡喜的緊。

莊煜站了起來,走到季無忌身邊說道:“無忌,今天先讓五哥替無憂和你出這口氣,等過了今日,你想怎麼收拾那個混帳東西五哥都由著你。”

嚴信雖沒說什麼,卻輕輕點了點頭,季無忌見師傅已經點頭了,便隻得悶悶的“嗯”了一聲,然後不忘叮囑道:“五哥,給那個混蛋留口氣。”

莊煜挑眉道:“這個自然。”

衛國公看看時間,叫住正在告退的莊煜,沉聲道:“觀禮過後再動手。”

師傅有命弟子敢不相從,莊煜忙應了一聲“是”,果然硬是壓下自己的性子留了下來。

衛國公這才說道:“你在這裡陪著無忌等候吉時,行禮之前兩人都不可出房一步。”

莊煜忙躬身應了,嚴信這才大步走了出去。

嚴信一走,季無忌便扯著莊煜叫道:“五哥,吉時還早,我們先去教訓那個混蛋。”

莊煜心裡也是這麼想的,但是師傅已經下了嚴令,他不敢不聽,因此隻拉住季無忌道:“無忌你彆著急,五哥已經有了主意,這會兒不是時候,等今兒晚上咱們倆人悄悄去收拾那個混蛋,管保你什麼氣都能出了。”

季無忌皺起小眉頭審視著莊煜,疑惑的問道:“晚上你不回宮?”

莊煜笑道:“不回,我來之前向父皇請了旨,說今晚留下來陪你,父皇已經允了。”

季無忌這才鬆開緊皺的眉頭,小大人似的點點頭道:“如此甚好。”

莊煜見季無忌一副人小鬼大的可愛樣子,忍不住揉了揉他的頭頂,真心疼愛的不行。

季無忌彆扭的一甩頭,甩開莊煜的手氣急敗壞的叫道:“彆摸我頭!”季無忌常常被各種長輩們摸頭,早就被摸煩了,所以平時再不許人輕易摸自己的頭。

莊煜好笑道:“你姐姐摸得我卻摸不得?”

季無忌“哼”了一聲,瞪了莊煜一眼道:“你能跟我姐姐一樣!”

莊煜被噎的說不出話來,自然他不可能和季無憂一樣,真要一樣他可不得哭死去。

已經十三歲的莊煜已經有了少年的小小心思,要不然他也不會越來越頻繁的往忠勇郡王府裡跑了。自拜師之後,他大可以光明正大的去衛國公府學功夫,何必還見天兒的往忠勇郡王府跑。

兄弟在房中笑鬨著,卻不知道他們兩個惦記著收拾的陳佑嘉已然被送到刑部大牢吃牢飯了。

原來嚴信早就知道自己兩個徒弟再不會安生的,便在出門之後立刻命王府家丁將被打斷了一條%e8%85%bf的陳佑嘉五花大綁,然後去向在正堂用茶的老淳%e4%ba%b2王爺回稟。淳%e4%ba%b2王爺聽畢勃然大怒,立刻命自己的%e4%ba%b2兵拿著自己的貼子將五花大綁的陳佑嘉送進了刑部大牢。

嚴信之所以要驚動淳%e4%ba%b2王爺,目的便是用淳%e4%ba%b2王爺的名頭壓下去,除過當今的隆興帝之外,便再沒有人能以勢壓人,將陳佑嘉自刑部大牢裡撈出去,就算是太後也不行。若是用他或者其他人的名義,隻怕刑部那邊是頂不住壓力的。嚴信很清楚當今太後就是陳老夫人以及逸陽伯府身後的靠山。兩年多以前之所以沒有往深裡追究季之慎夫妻被盜財產之事,就是因為太後從中做梗,才不得不讓無憂姐弟暫且忍下了那口惡氣。

陳佑嘉之事不過是個小插曲,知道的人並不多。很快除服禮便如期舉行,太子和陳國公府分外在外堂和內院為季無忌和季無憂舉行了最正式的除服禮。

姐弟二人分彆換下孝服,換上簇新的顏色衣裳,然後在所有來賓的見證下焚香祭告,然後將兩身孝服置於火盆之是焚儘。至此無憂姐弟的守孝才算徹底結束,忠勇郡王府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到貴族的社交圈子中。

服了整整三年地孝,大家已經看慣了隻著白衣的季無憂,如今猛然一看換上顏色衣裳的季無憂,人們不禁眼前一亮,驚豔之感油然而生。

皇後雖然沒有出席忠勇郡王府的除服禮,可是無憂姐弟兩個的新衣裳卻是她%e4%ba%b2自準備的。那套讓所有前來觀禮的小姐們羨慕的眼睛都紅了的衣裳正是皇後自宮中賜下的。

季無憂秀發挽成臥雲髻,斜簪一套極為靈動的紫金日月星鑲彩鑽步搖,三串點鑽紫金隨波鏈下各綴一顆水滴形的南洋七彩寶珠,這正是麗妃的女兒順寧公主莊瑩想要而未能得到的那掛南洋七彩珠。

身上穿著的是一襲用流霞錦製成的宮裝衣裙,這流霞錦因其燦若雲霞而得名,從不同角度看過去,便有不同顏色的隱隱光華,又稱千色錦,便是存放數十年也如新織成一肌。流霞錦織造起來極為不易,需要技藝最為精湛的織工整整五年才能織出一匹,故而極為珍貴。每五年上貢一次,每次所貢最多不過五匹。每次上貢的流霞錦,太後處一匹,皇上皇後各一匹,淳%e4%ba%b2王府一匹,若還有剩餘,便藏入內庫以待皇上恩賞之用。

不是什麼人都能壓的住流霞錦所製的衣裳,這流霞錦實在太過高貴,高貴的讓人不敢直視。可季無憂卻能壓的住,她不隻能壓的住,還讓這套光彩奪目的衣裳僅僅隻成為她的陪襯。

南洋七彩寶珠的光華再盛,遮不住季無憂那燦若星子般的雙眸流動的光彩。流霞錦再如夢如幻,掩不去那遠山般的秀眉和天然含笑的嫩紅嬌%e5%94%87。

見了這樣的季無憂,幾乎每一個人都有同樣的一個念頭,大燕第一美人麗妃娘娘見了這萱華郡主,怕也得自慚形穢的掩麵而退。便是見慣了季無憂的陳國公主樂宜郡主等人,也都驚的半晌說不出話來。雖說是女大十八變,可是這變化也太大了些吧,都讓她們有些不敢認了。

季無憂見眾人看向自己的眼神中除了驚豔還是驚豔,潔淨如玉的臉上不由浮起了兩抹紅雲,方才梳妝已畢,她看到鏡中的自己也被嚇了一大跳,那般絕美的容顏真的是她季無憂麼?

季無憂自己都不知道,如今的她不是前世那個唯唯喏喏的季無憂,她的美不隻在於容顏,更多的則是一種獨立堅韌氣質的流露,正是那份自信的氣質才真正烘托出季無憂的美。

在堂上賓客之中,絕大多數人的都抱著祝賀的心態而來,因此看到這樣的季無憂,大家除了驚豔讚歎和些微嫉妒之外,並沒有其他的心思。而柳氏同季繡雲季弄雲姐妹的心思可就大不一樣了。

柳氏看著季無憂身上華貴的裝扮,便想起除了分家之後,二房硬生生被逼著給出的二十萬兩銀子,一想到這個,柳氏的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她深恨當初沒有把大房的庫房搬個底朝天,以至於讓季無憂還能穿戴這麼華貴的衣裳首飾。

季繡雲眼都不眨的盯著季無憂的衣裳首飾,眼中的羨慕嫉妒恨已經赤果果的流露出來了,若非季弄雲一直死死的拽住她,隻怕季繡雲此時已經衝上前將那套紫金日月星垂珠步搖撥下來戴到自己頭上了。隨著年紀的增長,季繡雲對於華服美飾的占有欲日益強烈,強烈到了季弄雲完全不敢在姐姐麵前穿用一點點鮮亮的首飾衣裳。否則季繡雲是一定要強橫動手搶走的。

季弄雲對季無憂這個占儘風光的堂姐其實也是羨慕嫉妒恨,隻不過她比季繡雲隱藏的更深,從表麵上看完全看不出她的妒恨之意,人們能看到的隻是一個堂妹對堂姐的孺慕。@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行罷除服禮,所有的賓客都按著身份入席。陳老夫人身上到底有著老靖國公夫人的誥封,是以便和陳國公主,衛國公夫人樂宜郡主等人坐了首席,季無憂自是在首席相陪。

柳氏的敕命如今僅得六品,原本她是從五品的誥命,可是因為季重慎去年的考績僅為中下,所以被降了一級,發往工部任正六品水部主事,所以柳氏如今連誥命夫人都做不成了,隻能做個受敕封的六品安人。所以她隻能敬陪末座,誰讓今日來王府道賀的女賓除了柳氏之外,最小的也是五品誥命夫人呢。

柳氏孤孤單單的獨坐未座,心中自是又羞又憤,卻又一點兒辦法都沒有,隻能不住的拿眼睛看坐在上首的婆婆陳老夫人,哪怕是陳老夫人這會兒命她過去服侍,柳氏也心甘情願,那樣總也好過獨個兒坐在這裡被人用異樣的眼光看過來看過去。

隻是陳老夫人仿佛沒有看到兒媳婦求救的眼神,此時的她也正尷尬著。開席之後,陳老夫人立刻以主人的姿態端起酒杯剛要開口,便聽陳國公主笑著說道:“無憂,你是主人家,今兒又是你的好日子,眾位夫人小姐都是為向你道賀而來,你說幾句吧。”

如此赤果果落陳老夫人麵子的行為卻沒有一個人覺得不妥,大家全都笑著看向季無憂,沒有一個人分給陳老夫人哪怕一絲絲的關注。

季無憂坦然站起,端著手中的酒盞,但見神彩飛揚的她脆生生的說道:“無憂先謝過諸位夫人小姐前來致賀,多承夫人小姐們的美意,無憂無以為謝先乾為敬。”說罷,季無憂用袖遮麵微微仰頭將杯中之酒儘數飲下,然後手腕一翻亮杯展示,端地好生乾脆爽利,讓人瞧了隻覺得痛快。

眾人忙都飲下這第一杯酒,然後帶著些期待的看著季無憂。

季無憂端著酒盞,聲音略沉了沉,隻說道:“方才有宵小之徒想混入內宅,雖然被攔在二門以外,可到底是無憂治府不嚴,無憂在這裡向諸位夫人小姐陪罪。”說罷又喝乾了杯中之酒。

陳佑嘉男扮女裝企圖闖入後宅之事已經在諸位夫人小姐之間傳遍了,不過那隻是在私下裡議論,沒有誰會找彆扭的公開說。畢竟這事好說不好聽。

所以當大家聽到季無憂將這事提到明麵上之時,不免暗覺吃驚。可是轉念一想,這豈不正是萱華郡主光風霽月之處麼,這事說開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畢竟那陳佑嘉還沒混入二門便已經被揪了出來,對於在場閨閣小姐的名節並沒有一絲一毫的損害。而且這事兒說開之後,就再不會有人揪著這事做文章,卻能為以後省卻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想通了這一節,眾位夫人看向季無憂的眼神便更加熱烈了,這般通透聰慧的姑娘,又有那樣的身家背景,誰不想把她娶回去做媳婦呢。

隻有陳老夫人此時不隻是尷尬,已經是暗恨了。她此時最不能聽的就是陳佑嘉男扮女裝闖門之事,偏季無憂還一個勁的拿這事戳她的心窩子,仿佛生怕這事被淡忘了。

席間沒有人理會陳老夫人的怨念,大家都看著季無憂,等她說第三句話。

季無憂連喝兩杯酒,雖然是沒有什麼度數的果子酒,可喝的急了也會上頭,她穩了穩心神,眼中含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