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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欣泰院中卻沒有什麼人在意。就連她的%e4%ba%b2姐姐季繡雲因著能將妹妹的份例菜占為己有,也隻假做不知道妹妹沒有回來。

如今欣泰院兩位小姐的份例菜隻有四色,因在孝中隻能偷偷摸摸放點兒葷腥,份量也不很多,偏季繡雲正長身子吃的多,四色菜本就有些不太夠,何況她還挑嘴,自然將兩個份例裡自己喜歡的都挑了吃完,隻給季弄雲留些不怎麼好吃的東西。

而柳氏則忙著處理蘇姨娘之事,這蘇姨娘死裡逃生掙了一條命,柳氏便不能讓她再死了。於是命人去請了個走方郎中,蒙了眼睛將之領進府,命他給蘇姨娘診了脈開了藥方子,然後仍舊蒙了眼睛將郎中送走,從始至終那位走方郎中都不知道自己是給一位住在靖國公府的姨娘瞧病。

至於季重慎,那更是不必說了,他壓根兒就沒回來,而是留在鄧嬤嬤家被鄧嬤嬤一家子殷勤服侍著,用了一頓美滋美味的晚飯。有佳人做陪,季重慎還很喝了幾杯小酒,乘著酒興他允下鄧嬤嬤一家,隻等一出孝期,他就立刻以貴妾之禮納香雪進門。這讓鄧嬤嬤喜出望外,要知道以鄧香雪的身份,便是做了普通的小妾都是抬舉了她,畢竟以奴婢之女的身份,香雪得從通房丫頭熬起來的。

靖國公府裡的紛紛擾擾無憂姐弟沒有心思了解,也不願意聽說些什麼,對於她們姐弟來說,關上門安心為父母守孝才是頭等大事。其他的都不足一提。她們現在不想對靖國公府一乾人等怎麼樣,隻希望她們不要來打擾自己的清靜日子。

隻是世間之事總會事與願違。莫約又過了二十多天,因為綿綿春雨而偶感風寒的陳老夫人病愈後便立刻命柳氏備下馬轎,隻帶上二孫女兒季弄雲往忠勇王府而去。

陳老夫人去忠勇王府這一日說來也巧,正是葉氏出了月子舉家搬回京城的這一天。與季光慎一家人同行的自然有身體已經養的差不多的寧嬤嬤。

因為無憂姐弟在守孝不便出門,是以季光慎搬家之時並沒有驚動她們姐弟,打算等安頓下來就帶著長女季維如和才滿月的季維揚去王府走動認門子。

寧嬤嬤跟著季光慎一家進城,她一心想快些見到一雙小主人,卻又不好意思開口請季光慎分出馬車專門送自己。如今三房的家底子不殷實,她和葉氏的嬤嬤丫鬟們擠了同一輛馬車。

讓寧嬤嬤沒有想到的是趙嬤嬤一早就知道三房搬進城的消息,早早兒就向季無憂請了假,特特坐了車迎到城門口來接寧嬤嬤。

季光慎一見趙嬤嬤來接寧嬤嬤,立刻一疊聲的說道:“哎呀都是我想的不周全,竟沒給寧嬤嬤單獨備輛車,還勞嬤嬤來接。”

趙嬤嬤笑道:“看三老爺這話兒說的,真真讓老奴無地自容了,老奴隻是想討個巧兒給郡主和小王爺一份驚喜,實實的想討賞呢。”季光慎並不是拘泥之人,他也知道趙嬤嬤是在說笑,同時也是在體諒自家的不容易,便笑著說道:“那就多謝嬤嬤替我省事兒了。嬤嬤回府後一定告訴無憂和無忌,說我們安頓好之後就家子出動去瞧他們。”

趙嬤嬤笑著應了,又到葉氏車前問了好,上車看了小哥兒一回,然後才將車子趕到後頭接了寧嬤嬤,讓季光慎一家人的車馬先過去,趙嬤嬤才讓王府家丁快些趕車回王府,寧嬤嬤已經等不及想見到兩位小主子的,這一彆離便是四月有餘,寧嬤嬤有一肚子的話要說。

趙嬤嬤歡歡喜喜的來接寧嬤嬤,卻沒有想到王府外還有人在盯梢。那盯梢之人正是季重慎奉母命派出來的心腹。

因為季光慎在,季重慎的心腹之人怕自己被認出來,故而沒敢挨的太近,隻能遠遠瞧著。他們瞧見趙嬤嬤在後頭仆婦的馬車上接了一個人,至於這人是誰他們並沒有瞧真切。會不會是寧嬤嬤呢,他們完全沒有把握。

想著最近這段日子他們主子的脾氣可不太好,那兩個心腹生怕又報錯了消息再招來一通臭罵,兩人小聲商議一回,決定跟下去再看看,暫時不回去報告。

王府馬車的腳程可不慢,很快就到了王府東角門,趙嬤嬤扶著雖然病愈可身子還有些虛弱的寧嬤嬤下了車,那兩個跟蹤之人這才看清楚真的是寧嬤嬤,兩個一對眼色,一個留下繼續蹲守,另一個則撒丫子往靖國公府飛跑,好立刻把寧嬤嬤還活著,並且已經被接進忠勇郡王府的消息報上去。

至於說這兩人為啥不按著季重慎先前的吩咐上前搶人,那還用問麼,他們兩個就算長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在郡王府門上鬨事,那絕對是壽星公上吊活膩了!怪隻怪他們沒在城門口瞧清楚寧嬤嬤,錯過了唯一有可能的機會。

趙嬤嬤引著寧嬤嬤進王府之時,陳老夫人也已經到了忠勇郡王府大門外。看著那氣派非常的五間髹金朱漆大門,再看看門上那皇上手書的青地泥金赦造忠勇郡王府七個大字,陳老夫人紅果果的羨慕嫉妒恨,她隻恨自己住不進這象征著富貴權勢的郡王府。

季弄雲從車簾的縫隙中看到氣派非凡的王府大門,心中也是充滿了羨慕嫉妒恨,也更加確定了緊緊巴著季無憂以達到自己的目的的念頭。

跟車來的王府管家上前叫門,王府門子一見是靖國公府陳老夫人車轎,便飛也似的跑進去回稟。

季無憂聽到祖母忽然前來,先是愣了一下,繼而%e5%94%87角勾起一絲冷笑,果然分了家她還是不肯放過自己姐弟啊,既然來了那自己就接招好了。橫豎陳老夫人不能在王府裡還欺到自己的頭上來。

“嗯,知道了,下去開東側門相迎。”季無憂吩咐了一句,便再沒說其他的。

能做門子的人都個頂個的機靈,一聽丫鬟傳的話,這應對陳老夫人的分寸門子已經能拿捏住了。雖然按儀製王府三重儀門除非迎接極尊貴之人之外不得輕易開啟,可陳老夫人是郡主和小王爺的祖母,便是開一開也不會讓人說什麼,如今郡主既然那樣吩咐下來,這裡頭必是有道道的。門子跑回去叫人一路打開三重東側門,此時無憂姐弟也已經按品級穿戴起來迎到了第三重東側門前。

陳老夫人坐在車中並不知道開的是什麼門,可跟車的丫鬟嬤嬤管家下人們看的清楚,他們見王府隻是開了東側門,臉上不免掛了相,露出些憤憤之意。

跟車的一個嬤嬤快步走到車前向內低低說道:“回老夫人,王府隻開了東側門。”

陳老夫人一聽這話頓時覺得%e8%83%b8口仿佛被人硬壓上一塊大石頭,直悶的喘不過氣來,臉色也變了。

季弄雲見祖母神色不對,忙用手順著陳老夫人的背,小聲說道:“祖母,聽說凡是王府大門非遇皇上王爺等人%e4%ba%b2臨才能開啟,這是真的麼?”

聽了孫女兒的話,陳老夫人這才緩過一口氣來,她似是解答孫女的問話,又似是在安慰自己,隻說道:“是啊,王府大門豈得輕晚開啟,就是你大姐姐和無忌弟弟平日進出也隻走東側門的。”

話雖如此說,可陳老夫人心裡還是覺得擰巴著,這氣怎麼也沒法子徹底捋順了。

因此在靖國公府的車子被抬起王府第一重東側門,套上油黑發亮的兩匹健馬直往裡走,直到第三重東側門後,陳老夫人牽著季弄雲的手下了馬車,看著上前迎接的無憂姐弟,臉上的笑容便多了一絲不痛快。

無憂姐弟沒有行大禮,隻以常禮相見,畢竟此時她們已經是開府立戶的王府主人,便是季無憂的品級也比陳老夫人高半級,更不要說季無忌被封為超品忠勇郡王,品級自不是陳老夫人能比的。而且她們姐弟出迎之時為表示鄭重,都特意換上了銀白貢緞品服,頭上也戴了禦賜的素銀頭冠。有品服在身,便是陳老夫人再有心,也不敢讓無憂姐弟向自己大禮參拜。

一旁的季弄雲本隻想以家禮相拜,可她見堂姐堂弟都著品服,便立刻在院中跪下,恭恭敬敬的口稱:“小女弄雲拜見郡主大姐姐小王爺弟弟。”

季無憂見季弄雲表現的這般乖巧,不免在心中冷道:“季弄雲,若是前世之我,必被你這般表現騙了去,可惜我已是兩世為人,你那些包藏險惡用心的虛情假意又如何能騙的了我。”

淡淡說了一句:“弄雲堂妹請起。”季無憂並沒有表現也季弄雲想象中的%e4%ba%b2近。季弄雲垂頭,半掩半露的顯出一絲受傷的眼神,悄沒聲兒的站了起來。

季無憂再不會理會季弄雲的做作之態,隻向陳老夫人微微躬身說道:“不知祖母光臨鄙王府,我姐弟不曾遠迎,還望祖母不要見怪,祖母裡麵請。”

季無憂邊說邊拉著弟弟的手讓出身後的路,好巧不巧的避過了陳老夫人剛剛要伸出拉季無忌的手。?思?兔?網?

陳老夫人眼中閃過一絲尷尬,旋即消失無蹤,她正要打個哈哈,卻見春竹飛快跑到季無憂身邊低低耳語了一句,季無憂的眼睛陡然亮起,驚喜的叫道:“真的麼?”

☆、第五十八章

看到郡主臉上那無法隱藏的驚喜,春竹搖晃著小腦袋得意的說道:“真的真的,嬤嬤已經到了,奴婢剛剛已經見著了呢。”

季無憂臉上歡喜之色更濃,依著她的心意,真想立刻去見寧嬤嬤,隻是季無憂沒有忘記此時自己身邊還有個祖母陳老夫人,在自己沒有了解全部事實之前,她還不能讓祖母知道寧嬤嬤平安無事。

“嗯,知道了,去告訴徐嬤嬤先好生安置著,晚些時候本郡主再見她。”季無憂斂去喜意,淡淡的吩咐起來。

春竹很是機靈,見郡主換了神色,驚覺自己挑了個最不合適的時機來稟報此事,忙垂躬身垂首應了一聲,低眉順眼的退了下去,就如她飛快跑來一般迅速,轉眼就走的無影無蹤。

寧嬤嬤之事是陳老夫人的一塊心病,如今見季無憂主仆神色不對,又聽了那半含半露的幾句話,她心中疑惑大增,隻擺起祖母的架子問道:“憂姐兒,有什麼事?”

季無憂淡淡一笑,隻半真半假的說道:“也沒有什麼要緊的,不過是府中走失了一位嬤嬤,如今才找回來。”

陳老夫人心中一驚,立刻追問道:“走失的是何人?怎麼好端端的還會走失呢?”

季無憂隻是淡淡一笑,輕瞄淡寫的說道:“是位從宮裡出來的嬤嬤,前些日子因為辦差之故不小心走失了,好在如今已經找回來了。祖母,您今兒過來是來看無憂和弟弟的還是?”

陳老夫人心中未平之氣又鼓脹了一些,可見得一分家倒把這個大孫女兒的脾氣給分出來,自己不過是問了兩句,她的話裡便已經帶了軟刺,軟軟的紮過來,這滋味卻也不好受。

雖然處置寧嬤嬤之事是瞞著季弄雲姐妹的,可是季弄雲不是季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