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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榮寵疼愛中有多少真心,那就隻有太後自己心裡才清楚了。

“今天是外命婦請安的日子,可有人過來給皇祖母請安,若是皇祖母忙著,本宮就等會兒。”陳國公主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

劉嬤嬤心裡一緊,忙躬身說道:“回公主的話,今兒有幾位夫人來請安,如今都走的差不多了,獨忠勇郡王府的老夫人還在陪太後娘娘說話。”

陳國公主一聽劉嬤嬤之言,心中就彆扭的不行,什麼忠勇郡王府的老夫人,她父皇壓根兒沒有加封那陳氏好不好,她現在還隻是老靖國公夫人。

“是麼,靖國公府在孝中,怎麼這大過年的還……怎麼都不懂得忌諱些,萬一衝撞了,看她可擔不擔的起!”

陳國公主到底年輕,又因剛才聽皇後說了那些事,因此臉上不由帶出些幌子,隻不高興的沉聲說了一句。

劉嬤嬤其實心裡也有看法,如今靖國公府還在熱孝之中,哪能巴巴兒進宮請安的,真不是知道忌諱。要不是太後一向喜歡陳老夫人,她剛才都想直接把陳老夫人攔在慈安宮外了。

劉嬤嬤雖然有想法,卻也不能象陳國公主那樣直接了當的說出來,隻能垂頭當沒聽見,在宮中不輕易表態才能活的長久,劉嬤嬤在宮中幾十年,自然是再清楚不過的。

陳國公主進了霜華殿,見太後高高在上,陳老夫人在下首斜簽坐著,不知道正說著什麼,見她進來便住了口,陳老夫人趕緊站起來,恭敬的低頭站好,等陳國公主向太後請了安,方才上前深見禮道:“臣妾拜見公主。”

陳國公主神色淡淡的抬手虛扶了一下,並不是很有誠意的說道:“老夫人免禮。”

陳老夫人這才直起身子,不想陳國公主立刻丟過來一句:“原以府上今年有事,不會在皇祖母這裡見到老夫了,沒成想還是遇上了。”

陳老夫人臉上的笑意微滯,忙又躬身低頭,不插不亢的說道:“給太後娘娘請安是天大的事,臣妾不敢有一絲怠慢。”

陳國公主淡淡笑了一下,壓根兒不理陳老夫人,直奔上首的皇太後,挨著她坐下來撒嬌道:“皇祖母,您有沒有想靈兒?”

皇太後隻當沒有看到陳國公主和陳老夫人的機鋒,樂嗬嗬的笑道:“當然想了,你這丫頭,都已經有孩子娘了還這麼撒嬌使氣的,全是哀家慣的你。”

陳國公主搓揉著太後不依的笑道:“人家哪有,靈兒的規矩是皇祖母%e4%ba%b2自教的,當然是最好的。”

皇太後雖然不喜歡皇帝皇後,可是真心喜歡莊靈這個長公主,隻順著莊靈的手搖晃道:“好好,靈兒是最好的,好靈兒,就彆再搓揉皇祖母了,皇祖母都要被你搖暈了。”

莊靈這才住了手,從袖中拿出一頂繡著鶴舞鬆間的出風毛墨綠雲錦暖帽放到皇太後的手中,笑嘻嘻的說道:“皇祖母,這是孫女%e4%ba%b2手做的,您看著可好?”

皇太後見是暖帽上鑲了%e9%b8%a1子大小的極品鴿血紅寶石,兩邊用金絲銀絲繡了起舞的仙鶴,配以青翠的勁鬆,鑲的純白風毛正如白雲一般將鬆鶴托起,意頭好,針腳細密,果然是莊靈的針線,便樂嗬嗬的笑道:“好好,靈兒做的自是最好的。”

莊靈立刻道:“那靈兒給皇祖母帶上?”

皇太後笑著應了,莊靈為皇太後除下頭上戴著的鐵繡紅暗黃風毛鑲綠寶石的暖帽,將自己做的給皇太後戴上,旁邊有宮女捧過銅鏡,皇太後對鏡一照,滿意的臉上儘是笑容。一時之間祖孫兩個看上去彆提有多%e4%ba%b2熱了。

站在下首的陳老夫人心中暗暗叫苦,她今日進宮的一大目的可就是在太後麵前給陳國公主上眼藥,不想她都還沒說什麼,這陳國公主就來了,讓她非但什麼話都說不成,還得眼睜睜看著陳國公主將太後的注意力儘數奪走,這讓她心裡如何能不氣悶,因在熱孝之中,進一趟宮對陳老夫人來說是很不容易的。

☆、第三十章心齷齪

第三十章心齷齪

陳國公主一進霜華殿便纏著太後說東說西的,隻讓陳老夫人再沒了說話的機會,她又聽剛才太後吩咐禦膳房備膳,便起身來到階前跪安,太後隻淡淡笑著隨意賞了兩樣東西,便讓陳老夫人出宮去了。不複從前對陳老夫人的熱情。

雖然陳老夫人很得太後的看重,不過太後到底是有了年紀的人,對於忌諱衝撞之類的事情很是在意,就算她麵上不顯,心裡也會隔應,是以陳老夫人這回進宮討好拍馬算是拍到了馬%e8%85%bf上,完全沒有達成她想要的目的。

回到靖國公府,陳老夫人少不得指著其他的事情將柳氏狠狠訓了一通,方才出了心中的一口怨氣。柳氏被罵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完全不明白到底是怎麼了,隻能咬牙跪在婆婆麵前垂頭聽訓。

陳老夫人正訓著二兒媳婦,二兒子季重慎便急匆匆來到慈萱堂。因陳老夫人訓柳氏之時已經清了場,是以堂上隻有陳老夫人和柳氏二人,就連陳老夫人最得力的鄧嬤嬤都沒在跟前服侍。所以季重慎一進來便急急問道:“母%e4%ba%b2,可曾求得太後娘娘的懿旨,不叫咱們一家子分府而居?”

陳老夫人一聽這話臉色越發陰沉,隻重重哼了一聲忿忿道:“今日陳國公主在太後跟前,不便說話。”

季重慎急的跺腳道:“這怎生是好,出了正月憂姐兒她們就要回京城了,郡王府已經修好,眼下隻欠陳設未曾齊備,最多不過半個月就能住人了。”

陳老夫人皺眉道:“竟這麼快?”

季重慎不無怨妒之意的說道:“皇上派了大駙馬督造,憑衛國公和大哥的關係,他豈有不快的,兒子聽說大駙馬連年都不曾過的安生,所有的年酒全都推了,竟是日夜釘在郡王府督造。”

陳老夫人聽了這話氣的手直抖,咬牙道:“真真是再見不得我們家好,虧得當日老公爺那般提攜關照嚴信這個小人。”

季重慎急道:“母%e4%ba%b2,您看這可怎麼辦,總要快些想個法子,要不然等憂姐兒他們一回京,皇上就會下旨讓她們搬府了。母%e4%ba%b2您隻是憂姐兒忌哥兒的祖母,也沒有越過兒子讓她們來奉養您的道理啊!”

陳老夫人臉色更加陰沉,隻冷冷道:“知道了,為娘自有主意,你先下去吧。”

柳氏生怕自己被婆婆繼續罵,忙也站起來低眉順眼的說道:“兒媳這便服侍老爺回房。”

陳老夫人自有心事,也沒心思再拿柳氏出氣,隻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柳氏便趕緊跟著丈夫退了出去。

回到了二房的欣泰院中,柳氏方覺得自己有了底氣,隨季重慎走入上房之後,便拉長了臉抱怨起來:“母%e4%ba%b2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一回來便劈頭蓋臉的將我一通責罵,天可憐見的,我每日做小服底的服侍母%e4%ba%b2,不敢說功勞,總有幾份苦勞吧,竟隻落得這般田地,想想真是讓人灰心……”

季重慎心裡本就有些煩悶,一路之上隻是想心事也沒說話,在路上之時柳氏還安分,並沒有一句抱怨,不成想一回到自己的房中便抱怨個不停,季重慎心中著惱,隻大喝一聲:“好了,母%e4%ba%b2是長輩,說你幾句算什麼,這都受不住你還有什麼用!還不與我住口。”△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說罷,季重慎一把推開正給自己解腰帶的柳氏,怒哼一聲大步走出房門,柳氏追到門口一看,隻見季重慎出門直往東走,不由氣的臉都變了形,死死的扯著手中的湖藍絲帕,好好一方絲帕被她“哧啦”一聲撕作兩半,縱是如此也難解柳氏心中之氣,立在門口不知罵了多少聲“賤貨”“臊蹄子”之類的話。

欣泰院東跨院住著給季重慎生下庶長子季延雲的蘇姨娘,這位蘇姨娘顏色極好,為人又小意溫柔極得季重慎的喜愛,卻也不乏聰明能乾,要不然也不能在柳氏的重重算計之下還平安的生下季重慎目前唯一的一個兒子。縱然是庶子,卻也穩穩的占著長子之位,這不得不讓柳氏每每恨的幾欲發狂。

卻說蘇姨娘見季重慎來了,便笑意盈盈的迎上前來,隻字不問季重慎為何一臉怒色,隻一疊聲的張羅著茶水點心,又溫柔的服侍季重慎換了家常的衣裳,隻說些季延雲的趣事逗他開心。

果然季重慎最吃蘇姨娘這一套,不大一會兒工夫便將在柳氏跟前生的氣全都拋開,隻和蘇姨姨娘兩人逗弄兒子,三口人%e4%ba%b2%e4%ba%b2熱熱的,瞧上去倒象是正經的一家人。

逗了一會兒子,季重慎忽然長長歎了口氣,沮喪的說道:“阿柔,我對不住你們母子啊!”

蘇姨娘立刻用手掩住季重慎的口,不許他往下說,自己則輕輕柔柔的低聲道:“能服侍老爺生下延雲,已經是阿柔天大的福份,老爺您快彆這麼說,隻要老爺您好,阿柔就好。”

蘇姨娘越這麼說,季重慎就越覺得對不起她,隻緊緊抓住蘇姨娘的手道:“阿柔,你好生養著延雲,有朝一日我必讓將你扶正,讓你做正室夫人,我必要為你掙一份極風光的誥命,絕不止從五品,就是做王妃你都當得。”

蘇姨娘忙惶恐道:“妾隻求服侍的老爺舒服滿意,其他的並不敢多想,妾將來如何全在老爺,老爺要妾是什麼妾就是什麼。”

季重慎聽著蘇姨娘小意兒溫存的話,心中越發舒坦受用,命**將兩歲的季延雲抱走,打發了房中服侍的丫鬟們,季重慎抱著蘇姨娘便滾入床榻之內,也不顧在孝中要為%e4%ba%b2哥哥服齊衰一年的禮製,扯落蘇姨娘的衣裳與之**起來。聽得在房門當差的小丫鬟們麵紅耳赤心跳加速,個個都低著頭羞的不敢看人,隻在心中暗自羨慕蘇姨娘的得寵,同時對於得寵姨娘的生活也更多了幾分向往。

東跨院的動靜自然避不過柳氏的耳報神,她聽得季重慎進了東跨院不過一個時辰便傳了水,恨的眼睛都充了血,恨不得立刻衝進東跨院把蘇姨娘打成個爛豬頭。還是宋嬤嬤聽到東跨院傳水的動靜便忙忙來到上房在柳氏耳邊低語一番,才讓柳氏壓住恨意,從牙縫裡擠出一句:“好,我聽嬤嬤的,且等著吧!”

☆、第三十一章議歸程(上)

“近日風沙不絕,小姑姑還是緩些時日再動身吧。”一個膚色微黑兩頰暗紅的中年婦人斜簽著坐在季無憂的下首,陪著笑容勸說。同樣的話,她已經說過四五次了。

這婦人是季氏族長的大兒媳婦季大奶奶,如今的季氏族長與季無憂同輩,所以這婦人雖然已經快四十了,也不得不實實在在的稱季無憂一聲小姑姑。

季無憂微微蹙眉,自她送靈返鄉以來,何曾有一日斷過風沙,她從前也聽父%e4%ba%b2說過西北一年中足要刮七八個月的風沙,總以這個為借口挽留自己,族裡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