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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便將她開了臉也抬做姨娘。這兩個姨娘並不得寵,在大房裡也就是個擺設,兩人俱無子女,若是她們不管不顧的鬨起來,寧嬤嬤和彩錦卻實也不太好辦。到底兩個李姨娘也是半個主子。

季無憂略想了想,沉聲道:“娘%e4%ba%b2身子重已經免了她們請安,若是她們不識趣亂來,隻管堵了嘴綁起來,祖母已經發了話,若有人敢亂說,直接打死不論。”

寧嬤嬤和彩錦明顯都鬆了口氣,兩人齊聲稱是。她們雖然也覺得大小姐忽然轉了性子很是奇怪,可是做為長房嫡長女,她該有這樣的氣勢才對,往後長房沒了老爺,可就得大小姐和大爺把長房頂起來了。

至於大夫人楊氏,她的性子實在綿軟柔和,若非因為她是皇後的嫡%e4%ba%b2小妹子,皇後又一早替妹妹相中了季之慎,皇上也樂得和季之慎做連襟,否則靖國公府怎麼也不會替嫡長子娶個嫡出小女兒為妻的。

就因為楊氏性子太軟,所以在出嫁之時皇後特地派了寧嬤嬤跟著楊氏進靖國公府,這些年楊氏過的平安,寧嬤嬤絕對功不可沒。是以寧嬤嬤打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讓楊氏撐起長房的天,這般重任也隻能擔在楊氏所生的一雙嫡兒女身上。如今季無忌還太小,一切隻能靠季無憂這個嫡長女了。

☆、第七章悲相依

安排好昊極院中之事,季無憂便帶著弟弟來到自己的樂宜院,一進正房季無憂就讓丫鬟們都退下去,看到姐姐這麼神秘,季無忌立時興奮起來,抓著姐姐的手叫道:“姐,你有好東西給無忌麼?”

季無憂心裡一陣酸楚,她拉起弟弟的手走到椅旁,將他抱到椅子上坐下,椅子高,季無忌的兩條小短%e8%85%bf兒就那麼在半空裡搖晃著,他還不知道他現在已然是沒了%e4%ba%b2爹的孩子,還玩的不亦樂乎。

“無忌,姐姐要告訴你一件事,你要答應姐姐,這件事絕對絕對不能告訴娘%e4%ba%b2,連一個字都不能說。”季無憂攏住弟弟的雙%e8%85%bf,極為嚴肅的說道。

季無忌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嘟起紅潤潤的小嘴兒,疑惑的看著季無憂問道:“姐,你要說什麼呀,怎麼連娘%e4%ba%b2都不能告?”

季無憂知道弟弟是個極聰明的人,彆看他才三歲,可懂的事兒卻不少,已經跟著自己學了好幾百個字。就是因為知道弟弟聰明,所以季無憂才有把握讓季無忌同自己一起隱瞞住父%e4%ba%b2去世的消息。

“無忌,我們的爹爹戰死沙場為國捐軀了。”季無憂終於向弟弟說出了這個消息。

季無忌原本忽閃忽閃的大眼睛猛的瞪圓了,他飛快的追問道:“是和曾祖父一樣麼?”

季無憂點了點頭,她從前給季無忌講過第一代靖國公的英勇故事,第一代靖國公是她們的曾祖父,大燕的開國功臣,為大燕朝立下累累汗馬功勞,最終戰死沙場,就是他開創了靖國公府的榮耀。是所的季氏子弟最崇敬的偶象。

季無忌愣了愣神,眼淚吧嗒吧嗒的落了下來,他猛的摟住季無憂的脖子放聲大哭道:“姐姐,無忌再也不到爹爹了。”

季無憂本就極為傷心,隻是一直強撐著,弟弟這麼一哭,她也撐不住了,緊緊抱著弟弟,姐弟二人哭做一團。

哭聲傳到門外,自春柳赤霄以下,一屋子的丫鬟嬤嬤都掩麵哭了起來。她們哭的不隻是主子爺,更多的是為自己前程的擔憂。季之慎為國捐軀,雖然被追封為郡王,可是到底季氏長房沒了頂梁柱,這片天已經塌了一半,也不知道往後會怎麼樣。那些心誌不堅定的奴仆,已經悄悄開始打算出路了。

哭了許久,季無忌已經有些喘不上氣,季無憂忙拍著弟弟的背,小聲說道:“無忌,在姐姐這裡可以哭,可是在娘%e4%ba%b2跟前,我們一滴眼淚也不能流,現在不能讓娘%e4%ba%b2知道爹爹陣亡的消息。”

季無忌不明白這是為何麼,眨著哭紅腫的雙眼問道:“為什麼不告訴娘%e4%ba%b2?”

“無忌,不是不告訴娘%e4%ba%b2,而是要等娘%e4%ba%b2平安生下小弟弟之後才能告訴她,若是娘%e4%ba%b2現在知道了,以娘%e4%ba%b2的身體,隻怕我們……”季無憂死死咬著嘴%e5%94%87,不想將那幾個字說出來。

可是季無忌不明白,猶自追問道:“娘%e4%ba%b2知道了會怎麼樣?”

季無憂怕自己不說的嚴重些弟弟會守不住,在娘%e4%ba%b2跟前露了痕跡,她隻得咬牙低聲道:“若是娘%e4%ba%b2此時知道,她會帶著弟弟一起陪爹爹去了,我們姐弟再也不到娘%e4%ba%b2。”

季無忌聽明白了,小小的心中充滿了悲傷,他撲到季無憂懷中哭著說道:“姐,無忌不說,無忌一個字都不說。”

季無憂緊緊抱著弟弟,姐弟二人相擁悲哭,此時他們還可以任由淚水肆意流淌,出了樂宜院,他們便不能隻顧著自己悲傷了。

姐弟二人在房中獨處了許多,季無憂對弟弟說了許多許多話,直說的嗓子都啞了,可憐姐弟二人突遭父喪,季無憂不得不逼著弟弟快些長大,若還得從前一樣隻是個懵懂孩童,季無忌又怎能逃的未及過十四歲生日便已夭亡的命運。

“回大小姐,大夫人,老夫人派鄧嬤嬤和珍珠姐姐來接您和大少爺。”門外春柳的聲音打斷了季無憂的話。她深吸一口氣,向弟弟點點頭,才用略顯沙啞低沉的聲音說道:“知道了,進來服侍吧。”

春柳春草和赤霄寒霜一起進來服侍,季無憂見寒霜手裡拿著一套深青素服,不免暗暗點頭。這寒霜平日裡話不多,卻是個極有心的,難為她這麼快就把這套季無忌隻在半年前去楊府為大舅母吊孝穿過一次的素服找了出來。如今靈柩尚未入府,靈堂正在緊急布置之中,她們姐弟也不好就披麻帶孝,隻得先換上素服,回頭進了靈堂再穿孝衣。

姐弟二人換好衣裳出了正房,隻見慈萱堂裡頭一等得力有臉麵的鄧嬤嬤站在階下,大丫鬟珍珠站在她的後麵。

鄧嬤嬤一見大小姐大少爺出來,便上前一步躬身道:“請大小姐大少爺安,老夫人擔心大小姐大少爺,特命老奴前來接大小姐大少爺過去。”說著,鄧嬤嬤便伸出雙手想抱季無忌。

季無憂心知皇上未封祖母隻封了自己一家人,祖母心裡很是不痛快,所以最知道祖母心思的鄧嬤嬤隻叫她們大小姐大少爺,卻絕口不提郡主王爺。此時季無憂不想與鄧嬤嬤計較這個,隻淡淡點了點頭,牽起弟弟的小手道:“無忌,我們走吧。”

從此刻開始,她絕不會讓任何可能讓弟弟有危險的人接近弟弟一步,鄧嬤嬤,這個祖母的第一心腹之人,季無憂豈能不提防著。

鄧嬤嬤見自己伸出的雙手落了空,老臉不免有些過不去。她是老夫人的心腹不假,可是她也有自己的心思,季無忌如今已經被封為郡王,若是讓她的小孫子跟著季無忌,那可不是一般的有體麵,那樣她在府中的地位定會更進一步,就因著這點想法,鄧嬤嬤才想與季無忌套套近乎,在她看來小孩子是很好哄的。不想大小姐竟嚴防死守若此。

珍珠見鄧嬤嬤被閃了一回,心中不免偷笑,隻飛快的說了一句:“嬤嬤我們快跟上吧。”便轉身跟上季無憂她們走了。

鄧嬤嬤小聲哼了一回,才忙忙的追了上去。打量她不知道珍珠的意思,珍珠這個死蹄子仗著自己的娘是國公爺的奶嬤嬤,從來沒把她放在眼裡,日後必要給她些點厲害,才能讓她知道誰才是國公府奴仆中的頭一份。

☆、第八章暗相爭∞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季無憂牽著弟弟的手走進慈萱堂,慈萱堂此時已經儘披素白,服侍的下人也都換下平時穿顏色衣服,身著青白素服腰紮孝帶,人人麵帶悲淒之色,個個眼圈兒都是紅的。季無憂看著這些此時神色悲傷的人們,心中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前世在父母雙亡之後,這些慈萱堂的下人們仗著老夫人的勢,可沒少讓她們姐弟吃暗虧。

一眾丫鬟嬤嬤見季無憂姐弟到來,個個掩去真實心思上前行禮,季無憂神色悲傷清冷,隻淡淡叫起,一句話也不多說。眼光直直看向麵前已經換了素白夾紗門簾的慈萱堂正房門口。

珍珠很是伶俐,見大小姐的目光落到門簾上,便緊走幾步趕上前,搶先打起門簾子,躬請季無憂姐弟入內。鄧嬤嬤見狀不免狠狠瞪了打門簾子的小丫頭一眼,要知道這個小丫鬟墜子可是她娘家的侄孫女兒,全是看著她的老臉,墜子才能被分到慈萱堂打簾子,這可是個又輕省又露臉的活計,不想墜子隻顧看大小姐季無憂,竟當著那麼多人誤了差事,還叫珍珠撿了個現在的便宜。

珍珠和鄧嬤嬤暗地裡的官司季無憂沒心思理會,她隻拉著弟弟的手轉過迎麵的顧繡一筆福字陰沉木大插屏,便看到了她們的祖母陳氏。

此時陳氏早已經換上素服,滿頭的金玉釵環儘去,隻用寥寥幾件素白銀飾簪起花白的頭發,原本不太顯眼的白發仿佛傾刻間全都長了出來,怎麼藏也藏不住,斑斑的雙鬢讓人一看便忍不住心酸。

看著一下子蒼老許多的祖母,季無憂心中酸楚難當,父%e4%ba%b2戰死沙場,祖母白發人送黑發人,那份傷痛絕不比自己少。一時之間季無憂將前世父%e4%ba%b2死後祖母對自己姐弟的諸般算計暫時放下,牽著弟弟的手來到祖母麵前,叫了一聲:“祖母……”姐弟二人的眼淚便滾了下來。

陳氏張開雙手攬住季無憂和季無忌,悲痛的叫了一聲:“我可憐的兒啊……”便與她們哭成一團。慈萱堂內服侍的丫鬟嬤嬤都低頭掩麵哭了起來,一時慈萱堂內外哭成一片,便是鐵石心腸的人聽了,也不能不為之動容。

季無忌到底年紀小,剛才又在樂宜院中狠哭了一回,這會兒再哭,他便有些禁不住了,小小的身子在陳氏懷中直打顫,臉上也青白起來,陳氏摟著孫兒,自然感覺到這種顫唞,她忙抹了淚,緊張的盯著季無忌,用手拍著季無忌的背,急切的說道:“好孩子不哭了,快拿熱水來給忌哥兒喝一口……”

一旁服侍的鄧嬤嬤忙去倒水,可她年紀大了%e8%85%bf腳不比小丫鬟利落,又讓珊瑚占了先,珊瑚搶先端了一杯溫熱的水送到陳氏手中,陳氏慢慢喂季無忌喝下去,才讓季無忌緩過一口氣。

季無憂見弟弟哭的都要撅過去了,心中自責不已,忙說道:“祖母,讓弟弟先去歇歇吧,明天……他就……”陳氏紅著眼睛點頭道:“你說的很是,琥珀,服侍大少爺歇息。”

琥珀忙走上前來,豈料季無忌死死抓住季無憂的手,抽噎著哭道:“無忌隻要姐姐……”

陳氏長長歎了口氣,拍拍大孫女兒的手道:“憂姐兒,帶著弟弟到祖母房中歇著,回頭還有好些事情要安排,你不在這裡不行。”

見季無憂似是想帶弟弟回去,陳氏自不會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