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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護士默不作聲地點點頭,豎起手中的針頭向她走近。

銀色針頭反射出一抹錚亮的光芒,照亮了女護士齊劉海下的陰鬱眼睛。

阿璃一驚,反應迅速地伸手就去抓櫃子上的水瓶想砸人。女護士發現了她的舉動,一步上前一手死死按住阿璃的唯一能動彈的左手,一針朝著她的脖子就紮了下去。

藥劑滲入血管,阿璃眼前立刻開始模糊,最後的意識是兩個血淋漓的大字--

“臥槽!”

大威從警察局錄完口供回來,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負責這個案子的茶屋警官看見後他很吃驚,畢竟當時在療養院時,無論他威逼利誘,大威死活都不肯說一個字。所以現在茶屋問的很詳細,大威也乖乖按照阿璃的指令,把他所知道的關於連環爆炸案嫌疑犯的情報都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出乎意料的,此次嫌疑犯竟然是兩個少女。

染著黃發打扮朋克的是水澤尤裡亞,從小混社會的不良少女,打架鬥毆是常事,有次在打架時用匕首捅死了人,幾年前才從少管所給放出來;

還有一人名叫綠川紀子,沒有前科,但從小到大,她身邊的人死了不少。父母被人殺害,%e8%88%8c頭被殘忍割下;中學的老師被人虐殺。

這兩起案子到現在都找不到凶手,綠川紀子最初也被認為是嫌疑犯,不過因為證據不足加上還是個孩子,警方很快打消了對她的懷疑。

她性格古怪,以前還在精神病院住過一段時間;但腦子十分聰明,高中時期曾在國外大學留學,現在依靠父母留下的巨額財產為生。

在電腦上看完綠川紀子的檔案和心理診斷,茶屋皺著眉頭瞧著照片上長長的劉海眼神陰鬱的少女,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大威,“喂,你不覺得,這家夥跟你很像嗎。同樣沒有感情,同樣聰明……喂喂,你就這樣走了?!”

茶屋話沒說完,大威就毫不客氣站起身直接走人,看都沒看他一眼,顯然一完成阿璃的吩咐,他就要即刻回去。

“……算了,”茶屋撓撓腦袋,“回去替我轉告阿璃,謝啦。要不是她讓你過來錄口供,你肯定一個字都不吐露吧。”

回應他的是輕輕的關門聲。

茶屋無奈地轉回目光,叼著煙喃喃自語,“高智商變態嫌疑犯,現在就算知道是誰做的,找不到人更麻煩。唉,這案子越來越棘手了。”

大威一身灰色西服,步履從容地走到離愛宕市市立醫院不遠處的十字路口,站在人流熙來攘往的喧鬨的街頭,靜靜地等待綠燈的亮起。

其實現在就算兩邊並沒有汽車通過,但隻要綠燈不亮,他就會一直等在這裡。大威的腦子裡,沒有“闖紅燈”這種概念。

一群烏鴉聒噪著撲扇翅膀飛過,大威抬起頭,從這裡可以看到醫院的住院大樓五樓以上,而阿璃住的病房位於第六樓。

“轟!”

巨大的爆炸聲如同白日驚雷一般炸開,震碎的玻璃四處飛濺,路上行人驚慌尖叫,紛紛奔逃著躲避。

六樓每個病房接二連三地爆炸,紅色熱浪穿透病房窗戶滾滾襲來,煙塵四起。

大威淡漠的表情有一刹凝固,眼睛微微睜大,緊接著一低頭迅疾地衝到十字路口中央,那裡堵塞了多輛因剛才爆炸而停下的汽車,他手撐在汽車引擎蓋上,翻身越過多輛汽車,矯健的身影眨眼間便消失在醫院大門入口處。

刺眼的燈光驟然亮起,阿璃低低地呻/%e5%90%9f,不適地睜開眼睛。

冷靜地環顧四周,這裡似乎是醫院的一間設備室,而她被人綁縛在椅子上,綁的還頗有創意。

她本就右手骨折打著石膏掛在脖子上,那人乾脆把她左手綁在右手上,%e8%85%bf的話,反正她一隻左%e8%85%bf不能動,右%e8%85%bf就用醫用綁縛帶捆在病床上。

更讓阿璃心中一涼的是,她的身上還綁著數量眾多的炸彈。

“醒了嗎,阿璃?”低沉陰柔的嗓音傳來,阿璃抬頭,看到幾步遠的椅子上,坐著一個黑發及腰的陰沉少女,正朝著她冷笑,“初次見麵,你還不知道我是誰吧。”

平心而論,她和阿璃長得其實很像,都是秀氣小巧的類型。不同的是,兩人就像一光一影,身上彌漫的光明與黑暗的氣息不容人錯辨。

“我知道啊,”阿璃回以對方燦然一笑,一字一頓,鄙夷地吐出三個字,“神、經、病!”

要是現在可以動彈,她絕壁會對少女用力豎起中指,fuck you!

才從大威那裡聽說了連環爆炸案兩個嫌疑犯的事情,沒想到轉眼就要和真人打交道。阿璃深切覺得自己又要被大宇宙的惡意糊一臉了。

綠川紀子的臉沉了下來,眼神陰毒地瞪著阿璃。急促的高跟鞋腳步傳來,阿璃隻覺得臉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身不由己地側過頭去。

“你以為你是誰,有資格對我的女神說這種話!?”黃發高個的水澤尤裡亞居高臨下指著阿璃,氣急敗壞地叫罵。

綠川不耐地皺眉,“閉嘴,你很吵。”

話音未落,水澤便乖乖地閉上嘴,敬畏而愛慕地注視著綠川,不敢再輕舉妄動。

阿璃慢慢回過被打偏的腦袋,%e8%88%94了%e8%88%94%e5%94%87角流出的血跡,冷冷掃了一眼對方,便完全忽視這人如同空氣般。

隻是一個回合,她已了解水澤和綠川兩人誰是主誰是仆,自然懶得費工夫理會跳梁小醜。

她盯著綠川紀子,“你想做什麼。”

綠川幾步邁到阿璃麵前,俯瞰著她,滿臉扭曲妒恨之色,“都是你這個家夥,你的存在阻攔了大威成為我的同伴。明明我和他才是天生一對啊……”

阿璃麵不改色,隻是被束縛住的手用力收緊了下。

“所以,如果在他麵前殺死你的話,就能讓他徹底從你的束縛中解%e8%84%b1吧!”綠川低低地笑了起來,臉上的表情詭異而瘋狂,她一手指向櫃子上的多台電腦,“為了迎接這盛大的一幕,我可是讓整棟醫院大樓都燃放煙火為他慶祝啊。”

阿璃注視著電腦上,正不斷按照預定路線傳輸到大樓各處的炸彈,心裡一緊。

對於普通人尚且有一勸的可能性,可是麵前這兩個無藥可救的瘋子,就算她曾經是心理學博士,也不是靠著一張嘴就能說服兩人的。

懊惱地掃了一眼無法動彈的手腳,該死,偏偏是傷還沒好就被綁架。要是她能活動自如的話,就不會這麼輕易地被抓住,讓自己和大威麵臨險境。

阿璃緩緩吐出一口氣,竭力冷靜下來。大威應該會很快回來,她不需要惹怒兩人,隻要儘量拖延時間就好。

她看著綠川,放軟了口氣,眼神中帶著微微的憐憫,“一個人很辛苦吧。”

這沒頭沒腦的話讓水澤茫然,“你什麼意思?”

綠川沉著臉,一言不發。

*思*兔*在*線*閱*讀*

阿璃繼續道,“天才總是不被人理解。”這個還是她從大威對嫌疑犯的分析中得知的。而綠川反社會人格傾向根本原因就是自詡為天才,孤芳自賞。

“大人總是自以為是地要求你這個那個,他們根本不懂你卻到處指手畫腳。你沒有感情,更不用說同情心什麼的了,對你來說,殺死一個人和一隻兔子並沒有差彆。不,或者說,殺死一個人滿手鮮血反而讓你身心愉快。”

隨著她的述說,水澤麵色微變,驚慌地瞅瞅阿璃又瞅瞅綠川,似乎難以理解為何阿璃能準確說中綠川的性格。

綠川盯著阿璃,眼神沉沉深不見底。

“殺人是讓你唯一感到愉悅的事情,於是手刃父母、老師,然後以讀書的名義逃到國外去。對了,在那裡,你也應該殺了不少人吧。”阿璃臉上露出一抹愉悅的微笑,她本是明媚的長相,但這一刻竟然讓人覺得和綠川的臉合二為一,有著陰冷瘮人的感覺。

“回國後,偶然遇到水澤,”阿璃掃了一眼旁邊不知所措的水澤,“也許那個時候她正在被人追殺,或者陷入困境,你及時出手救了她一把。她對你感恩戴德,奉你為救贖了她的女神,而你正好缺一個對你忠心耿耿的蠢貨。於是一拍即合,用連環爆炸案來展示你們的才華,讓世人矚目。”

阿璃意猶未儘地住口,凝視著綠川展顏一笑,“我說的對嗎,紀子。”

一連串的爆炸聲震耳欲聾,仿佛永不停歇。而這個房間裡,卻安靜的可怕。

綠川和阿璃對視彼此,一人表情陰冷,一人笑靨如花。脾氣火爆的水澤最先沉不住氣,

質問阿璃,“喂,你這家夥為什麼對我們的事情知道的這麼清楚!?”

水澤的發問完全是阿璃意料之中,或者說,這就是她給對方設下的套。

“我知道,因為我理解。我的短期失憶症徹底好了,所以我清楚知道,自己本該是怎樣的人。”她餘光都不帶掃一下水澤,隻盯住綠川微微一笑,語氣斬釘截鐵,“紀子,我和你是同一類人。”

“水澤這個隻會聽命行事、完全不理解你的天才般想法的女人很礙事吧,”阿璃循循善誘,笑容帶著睥睨眾生的傲然輕視,“我和大威,我們理解你,我們完全可以成為同伴,主宰這個世界,成為新世界的神。”

cos個精神病多大點事兒。想當年犯罪心理裡麵,她精分三個人格自娛自樂殺人殺的嗨的時候,你們這兩個%e4%b9%b3臭味乾的小姑娘還沒出生呢。

水澤一愣,回過神阿璃是在挑撥離間,頓時憤怒地衝了過去高高揚起巴掌,怒罵道,“你這個賤人、你彆想分開我和女神!”

“住手。”

就在水澤即將扇到阿璃臉上時,一直默不作聲的綠川忽然抬手抓住了水澤的手腕,把她向後推去,冷淡命令,“我叫你住手。”

“紀子!”綠川踉蹌著倒退一步,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絕望的淚水奪眶而出,傷心欲絕,“你是不是聽了她話不想要我了?”

她連滾帶爬地撲過去緊緊抱住綠川的%e8%85%bf,哀求哭泣,“求求你、彆拋棄我!我會很聽話的!”

阿璃冷眼旁觀,心跳緊張地加快--她成功了嗎?

然而,當綠川佇立半晌,然後緩緩抬手撫摸哀嚎的水澤頭頂,並且一束陰冷的目光朝阿璃射來時,阿璃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