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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格,你覺得我們劇團的女高音唱的怎麼樣?”克裡斯汀坐在木地板上壓%e8%85%bf,偏著腦袋問梅格。

“……應該還不錯吧?”正維持下腰姿勢的梅格遲疑地回到,她對歌劇真的聽的不多,沒有比較就不知道女高音的水平。

克裡斯汀坐起來,小小的手支撐著下巴,露出羨慕渴望的神情,“我也想像她一樣站在舞台上,麵對著那麼多的觀眾放聲歌唱呢。”

梅格笑笑沒有接話。他們這個劇團並不算特彆出名,自然資金有限,根本無力從小培養主唱。往往都是直接引進知名的女高音。

所以這裡教音樂的老師很少且水平有限,克裡斯汀喜歡唱歌,平時也會偷聽女高音歌唱然後自學一點。可是演唱歌劇不僅要嗓音還需要演技,沒有係統的學習就想成為主唱,那真的隻能是孩童的夢想了。

沒有練習多久,克裡斯汀就要按照平時的作息習慣回寢室了,離開之前她看了一眼還在下腰的梅格,情不自禁地讚道,“你真努力。”

“謝謝。不過就算你誇我,”梅格調皮地眨眨眼,“今晚的夜宵也不能偷吃掉我的那份。”

“才不會呢。”克裡斯汀笑著回了她一個鬼臉。

等到對方走後,梅格一下子放鬆下來癱在地上,神情無奈地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梅格--也就是黎落這一次穿越的人物,很久沒有遇到的嬰穿。因為母%e4%ba%b2是劇團芭蕾舞團的老師,自己從小就被提溜到這裡開始學習芭蕾。

原本她還得意自己保留了之前的記憶,好歹上上次是年紀輕輕就入選俄羅斯三大舞團、備受器重老師們的芭蕾舞者,這次成為歌劇伴舞演員那就是小菜一碟的事。

然而,開始訓練後梅格瞬間無語凝噎。

藝術這種東西,天賦比勤奮更重要。

蘇姬是非常有天賦的芭蕾舞者,而梅格……黎落隻能嗬嗬了。

明明孩童的骨骼都比較軟,是最好的鍛煉時期,然而一個簡單的下腰,差點沒把梅格的腰給擰了。

梅格的身體是比較硬的那種,力氣也小。就算她再努力也不可能達到前世的高度。所以,聽著克裡斯汀的誇讚,她隻能苦笑,現在這般刻苦勤奮,源於她的危機意識,好歹要有一技之長能混口飯吃啊!

梅格今天比較在狀態,不知不覺就超過了平時的時間。

等到練習完回去的時候,已是夜深人靜,女生宿舍的主樓梯都已經鎖了。

她隻能從右邊少有人走的側樓梯上去。

這座樓梯年久失修木頭腐朽,一踏上去就發出吱呀的喑響,梅格正小心地踩在一樓的一格樓梯上,心裡想著這樓梯不會塌吧,下一秒她站著的那階樓梯木板一翹,梅格腳下一空,整個人猝不及防地一頭栽了下去。

階梯下麵竟然有暗門!

更坑爹的是,暗門下麵是一個滑梯似的甬道,梅格順著慣性一路滑下,好不容易看見儘頭的光亮,結果整個人一下失重,風聲呼嘯而過,“啪”地一聲直接掉進了冰冷的地下湖中。

更更坑爹的是,無論是現實還是這個身體,黎落遊泳這項技能的圖標從來都沒有點亮過!!

梅格毫無防備,一口水嗆了進去,身體本能地掙紮撲騰起來,反而嗆的更加厲害,也耗費了大量力氣。湖水漸漸帶走了體表的溫度,身體越來越沉重寒冷,梅格精疲力儘,眼前開始模糊,身體墜入更黑暗的湖底。

意識朦朧之際,她恍惚看到一個戴著麵具的、半邊臉英俊如同墮落天使路西華的少年氣勢洶洶地破開陰綠湖水,朝著她遙遙伸出手來……

“咳……”

喉嚨裡和肺都灼熱難受,梅格無力地睜開眼,模糊

地看到眼前有一個少年,他半邊臉英俊完美,另外半邊臉則是燒傷後的醜陋可怖。

見她醒來,陌生的少年直起身體刻意和她拉開距離,見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他悚然一驚,一把撿起地上的半張銀色麵具覆蓋在臉上,倏然起身,居高臨下俯視著梅格,聲音裡帶著一絲冰冷威脅之意,“快點給我離開這裡。”

梅格咳嗽著坐起來環顧四周,驚奇地發現劇院之下竟彆有洞天。

她躺在黑漆漆的地下湖邊,周圍燈火明亮,高大的蒼穹華宇、雕梁畫柱,無數精致的燭台將地下照的燈火通明。這裡簡直就是個未竣工的地下豪華宮殿。

她的喉嚨灼燒的非常難受,聲音沙啞地問,“這裡……是你修建的?”

埃裡克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下小女孩。二樓廢棄樓梯那裡很久之前他就給自己留了個秘密出口,不料年久失修,樓梯鬆動,竟然掉下個女孩來。

倘若今天是那些醜惡的大人,埃裡克說不定就見死不救了。

因為倘若救了他們,被他們發現自己地下的秘密,他無法相信彆人會守口如瓶。

他一向認為,隻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然而偏偏掉下來差點被溺死的,是個六七歲的孩子,還是梅格。

從少年時期被吉莉夫人從馬戲團的地獄生活中解救出來帶回劇院之後,他在這個地下已經生活了五六年。

他是個天才的建築師、機關師、藝術大師,他把黑漆漆的地下修建成了他的富麗堂皇的王宮,他就是隱藏在巴黎歌劇院的魅影。

從梅格加入劇院開始芭蕾舞訓練,他就認識她--應該說,歌劇院的每一個人大到登台的歌者、小到清潔工,他都非常熟悉。

利用四通八達的暗道他可以自如行走在地上和地下的世界,無處不在的暗孔和回廊音效能夠讓他在自己的王國儘情欣賞鐘愛的歌劇。

因此,他知道這個有著一頭燦爛金發、長相可愛的女孩,為了成為優秀的芭蕾舞演員是多麼努力。才會在對方掉入冰冷刺骨的湖水奄奄一息之際,難得動了一絲惻隱之心入水相救。

還有……

他注視著麵前小小的女孩,她看到了他的長相卻沒有任何驚恐的表情,麵對他的驅趕,還好奇地打量周圍的環境,眼裡露出興致勃勃的光芒。

“哼”

麵對女孩的問題,他故意沉下臉用嘲諷的鼻息權作回答,一掀鬥篷扭頭欲走,卻感覺到下擺傳來一陣阻力。低頭一看,那個隻有他腰那麼高的孩子仰著頭笑盈盈地望著他,一排象牙白的牙齒露出來,眼裡閃著狡黠的光芒,“你害得我落水,又救了我一命,勉強算是抵平了。不過害得我受驚又怎麼算?這樣好了,我也不為難你,你的地下宮殿這麼大,以後邀請我常來玩我就原諒你。”

魅影麵無表情地盯著膽大包天的女孩,戴著銀色手套的有力大掌輕輕撫摸上女孩白嫩的臉頰,不動聲色地緩慢滑到她的脖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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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細很軟的脖子,隻要輕輕一捏,她就再無聲息。

然而女孩不躲不閃一直睨著他,微揚的%e5%94%87角似乎還帶著挑釁的笑意,像是在說,我知道你不會殺我。

半邊臉帶著銀色麵具的詭譎少年和甜甜微笑的女孩對視良久,像是打響一場無聲的戰役。片刻後魅影用少年的尚待青澀的嗓音輕聲問,“你不怕我?”

一顆早就冰冷沉寂的心臟突兀地躍動了下,他心中彌漫著難以言喻的滋味。

兩人的對話正常到他幾乎以為她真的不害怕他。

說話間,他一手緩緩從臉上摘下麵具,目不轉睛地盯著梅格的反應。梅格歪著腦袋注視著他,聳肩笑道,“隻是這種程度的話,還嚇不到我喲。”

魅影從那雙天藍色澄澈的眼睛裡的確沒有看到一絲畏懼,她的神情也是從容鎮定的。這樣不符合她稚嫩年輕的舉動和話語反倒讓魅影困惑了,“為什麼?”所有見過他那半邊醜陋可怖的臉的人,都是一臉驚恐,嘴裡高聲叫著魔鬼。為什麼一個小女孩能淡定地說出這種話?

梅格垮下臉,頗為憂愁地托腮,“一頭黑發把臉遮完口頭禪是‘我有多愛你就有多想騎死你’的女鬼、渾身漆黑眼仁慘白喜歡從人肚子裡鑽出來的厲鬼,還有各種長相奇形怪狀的生物非生物……(娜塔:阿嚏!黛婉:阿嚏!眾小:阿嚏!)”她抬頭盯著魅影,無奈歎氣,“你要見過這些東西,你就覺得自己是再正常不過的人類了。”

魅影:……她說的怎麼一點也聽不懂。

“……你從哪裡聽得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做的噩夢?”魅影皺起眉頭,竭力把自己藝術家的智商拉到孩童線下。

“……”某種程度上你真相了,大拇指。

梅格白了他一眼,“總之,我是連鬼都不怕的小孩,你隻要知道我更不怕你就是了……阿嚏!”

話沒說話,梅格狠狠打了一個噴嚏。夏季的深夜掉進地下活湖渾身濕透,又站在岸邊吹了陣冷風,她脆弱的小身板根本受不住。

魅影見女孩抱著胳膊眼睛濕漉漉的可憐模樣,正遲疑要不要把身上的天鵝絨鬥篷給對方披上,就見對方揉了揉凍得泛紅的鼻頭,毫不客氣地伸出手,埋怨道,“都是你,管挖也得管埋啊……不是,你挖了暗道也得記著按時保修啊,害得我失足落水,現在又感冒了。作為賠禮,把你的鬥篷給我吧。”

魅影:……她敢不敢再要些東西!

很多年以後,聊起初見時就被梅格厚臉皮地要走一件他最喜歡的鬥篷,魅影就用他那厚重磁性的嗓音即興發揮,唱一段高雅的歌劇來嘲笑她。

對此梅格的回應是陰測測的笑了。

“其實當我知道你是害得我午夜驚魂的罪魁禍首時,我真想把你踹湖裡去,讓你也好好品嘗下冷水的滋味。隻不過考慮到相差太多的武力值,隻能從彆的地方狠狠坑回來。”

魅影給你點支蠟#無知是福#

就這樣,才華橫溢又因醜陋麵貌而自卑、獨自居住在巴黎歌劇院的地下“幽靈”和練芭蕾的不怕鬼的小女孩相遇了。此後的十多年,他們大方地共享著地下王宮(是梅格死纏爛打好麼),陪伴彼此長大的摯友(梅格:魅影!我晚飯沒吃飽求法國大餐QAQ)、藝術之路上的知音(梅格:啊↑啊↓啊~!魅影默默堵堵耳朵)(魅影:我找到想要傾囊相授的徒弟了!梅格:彆勾引我家克裡斯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