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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日的生活給折磨的變態了。

俗話說,乾一行要愛一行。黎落向來深以為然,每一次的角色扮演她都儘善儘美。這一次當然也要完美的cos才行。

這一刻開始,她就是貞子,握拳!

於是她彎曲著僵硬的手腳,匍匐在地上,朝著光圈緩慢而堅定地爬去。

是很久沒走過路腳軟站不穩,才不是為了故意嚇唬人呢!

乾瘦形同骷髏的慘白的手伸出去抓住白圈的邊沿,稍微一用力,貞子隻覺眼前一暗,整個身體就探了出去,再睜開眼時,她看到自己半個身體懸在電視機外,雙手撐在地上,她仰起頭,隔著矮小的茶幾,兩個十七八歲(?)的少年緊緊抱在一起,眼神驚恐地瞪著她,嘴巴大張,滿臉懼怕的表情滿的都要溢出來。

“……”

一般人見到鬼不是要恐懼淒厲地尖叫麼?

兩人一鬼大眼瞪小眼半晌,貞子左等右等,不見兩人尖叫,反而看他們抱在一起抖的跟篩糠似的就是不發聲,她隻得遺憾地舉起一隻手,友善地打招呼,僵硬的臉上扯出一個扭曲的笑容,“你們好,我是初次做鬼的貞子,請多指教。”

話音未落,兩人臉上恐懼的表情一凝,變得頗為奇特,穿著花襯衣一副大叔模樣的男人轉頭盯著另一個少年,嘴角抽了抽,忍不住吐槽,“喂時生,這個奇怪的家夥突然從電視機裡冒出來說著奇怪的話是怎麼回事?”

“……芹澤,你問我我怎麼知道!”被叫做時生的白襯衣少年有著俊秀的容貌,他緊緊盯著貞子,不著痕跡地從桌子上摸了把水果刀,聲音打著顫色厲內荏地喊著,“我管你是什麼東西,快點走開!”

“第一,我不是個東西……等等,你才不是東西呢!第二,彆人和你打招呼的時候,也要好好的回禮,要懂禮貌知道嗎?”貞子一動不動趴在地上瞪著兩人,“第三。”

時生&芹澤一頭霧水:“??”

貞子頓了頓,幽怨地續道,“能拉我一把嗎?你家電視機太小了,我被卡住了。”

“……”

“……”

片刻的寂靜後。

“噗”

“噗”

兩人嘴裡接二連三地發出仿佛輪胎漏氣的噗噗聲,笑得前俯後仰。芹澤更是笈拉著拖鞋跑到貞子身邊蹲下,笑著調侃,“居然會被電視機卡住,喂你真的是女鬼嗎?”

貞子幽幽地盯著他,一雙手冰涼而溫柔地掐上猝不及防的芹澤的脖子,陰測測地微笑,“大叔,再不把我拉出來,弄死你哦。”

“芹澤!”時生大驚失色,趕忙上前把芹澤給拉開。

“咳、咳咳!!”芹澤跌坐在地上,狼狽地咳嗽,臉上一點也沒有驚懼的神情,反而大大咧咧地抱怨著,“不要忽然動作,嚇我一跳啊。還有,我不是大叔,”他一本正經地道,“我才十八歲,還是個高中生而已。”

貞子瞅著對方解開領口紐扣露出鎖骨的花襯衫,寬大的黑色短褲,臉上掛著漫不經心的笑容,那副懶散的中年大叔模樣,慘不忍睹地閉了閉眼,“……大叔,你和你旁邊的美少年比一比,你哪裡像是十八歲了?洗洗睡了吧。”

時生揶揄地一肘擊了下芹澤,一臉得色,“你瞧,彆人都不信你才十八。”

芹澤故作憂桑地歎了口氣,“你們這些不懂的成熟男人魅力的家夥。對了,”他隨手把額發撥開,收斂了散漫的表情,盯著貞子的眼神竟然在一瞬間變得銳利起來,“你真的是女鬼?”

貞子舉起右手,一本正經地發誓,“如假包換,錯一賠十!”

“……”時生和芹澤對視一眼,同時在對方眼裡看到諸如“……這女鬼腦袋有問題”“非常讚同”“不過略微有點反差萌?”“+1”的感慨。

兩人交換了個默契的眼神,時生站到貞子另一邊,兩人一起拉住貞子的胳膊,試探地往外拉了拉,貞子咬牙忍著沒喊疼,但她依然紋絲不動地被卡著,兩個大男人對著一個至少外表看上去清秀柔弱的少女,也不敢下狠手不管不顧地往外扯,時生上前仔細地查看了下,“腰部以下被卡的很緊,力道小了根本扯不出來。”

“沒關係,我忍的痛,你們用力就是。”貞子深呼吸了口氣,勉力鎮定地回道--媽的腰都快扯斷了好麼!

人生第一次做鬼就出師不利,她可以哭嗎。

芹澤瞟了眼對方痛的青白的臉色(特大誤),徑直從廚房裡提回半桶剩下的菜油,時生來不及阻止,“喂芹澤你想做什麼!”

“嘩啦”

下一刻,半桶菜油全部澆在貞子腰上,霎時間,原本白色的長裙幾乎全部被油浸濕變成褐色,還滴滴答答地往下流著黏糊糊的菜油。

扔開空桶,芹澤盯著兩人目瞪口呆的表情,懶懶地回道,“潤滑。”

“你是叫做時生吧,時生少年,”貞子轉臉看向時生,額角隱隱跳動,“我能殺了芹澤嗎?”

時生捂住臉,哀嚎,“芹澤!你乾嘛要用菜油!!”

“都說了是潤滑嘛--”

話音未落,時生一把揪住了芹澤的領子,俊臉扭曲,衝他氣惱地大吼,“你不知道這半桶油我早計劃好了,剩下的半個月剛剛夠用嗎!!要潤滑你去廁所兌洗衣粉啊魂淡!!”

貞子:……收回前言,她現在好想弄死這兩個人!

“快點把我扯出來啊。”全身黏糊糊的彌漫著濃鬱的菜油味,貞子覺得自己現在是一盤菜。她忿忿地抱怨,“我的腰不超過兩尺吧,你家電視機到底有多小?”比一台14寸的筆記本電腦大不了多少吧?

“更正,是‘芹澤’家,不是你們家。還有你,”鬱悶中的時生火力全開,“你自己胖從電視機出不來,不要怪人家電機小啊。話說,你還不知道芹澤家唯一值錢的就是這台電視吧!弄壞了會找你算賬的。”

“……時生,我知道我是個窮鬼,你彆提醒我了。”

“隻是順口而已。對了芹澤,這盤錄像帶到底是誰給你的?”

“是xxx啦,鬼鬼祟祟的塞給我說是特彆好玩的東西……我還以為是蒼井老師新出的j□j呢,特意叫了你來看,結果居然是鬼片,還真的有個女鬼到我家。”

“……我是被你逼著看的好麼?”

“得了少年,這麼純情做什麼。”

聽著兩人鬥嘴,被涼在一邊的貞子森森地感覺到一股油然而生的淒涼。而那兩個家夥就站在她麵前,把話題越扯越遠,眼看著已經發展到明天上學該怎麼玩,是打牌還是燒烤、還是玩人體保齡球後,貞子終於忍無可忍,徹底爆發了,“我說你們兩個先把我從電視機裡扯出來,之後愛怎麼攪基都給我慢慢攪去!”

“誰跟他攪基了!”仿佛被踩到了尾巴,兩人頓時炸毛差點沒跳起來,異口同聲地指著對方不忿地大喊。

“……誰還在鬥嘴不幫我,誰就攪基。”貞子簡直被兩個粗神經的家夥折磨的沒了脾氣。

“好啦,我是在等菜油浸入縫隙裡,好充分潤滑,”芹澤漫不經心地在短褲上蹭了蹭手心的汗,抬眼示意時生,“我數123,我們一起用力。”

“一、二”

芹澤大喊著口號,剛喊道“三”的時候兩人一齊使勁,誰知經過潤滑後的阻力比他們想象的要小多了,兩人一把把貞子從電視機裡給扯了出來,結果用力過猛,三人都狠狠地摔了個跟頭。

“痛痛痛!”

芹澤坐在地板上揉著%e5%b1%81%e8%82%a1,抽著氣叫嚷著,時生痛苦地捂著撞到牆壁的腦袋,貞子扶著茶幾搖搖晃晃地爬起來,“多謝……不打擾你們攪基了,我走了。”

“等等!”①思①兔①網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芹澤忽然叫住貞子,貞子疑惑地轉身,隻見芹澤趿著拖鞋,啪嗒啪嗒地從狹小的客廳走了出去,片刻後手上抱著兩件衣服出來,隨手扔給貞子,“換身衣服吧。”

拿著兩件半舊不新但很乾淨的黑色校服,再瞧瞧自己渾身的油汙,被染成褐色的裙子緊緊貼在身上,曲線畢露。

貞子頓時滿心感動,“芹澤……”

“你是個好人”

後半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後背就被人用雙手推著推出了門外,身後的人語氣急切,“慢走不送,撒喲拉拉。”

“砰”

大門在背後決絕地關上,還被人利落地上了兩道鎖。貞子嘴角一抽,可惡!

把寬大的校服籠罩在身上,貞子沿著低矮的樓道走了下去,這裡好像是某個貧民窟一般,房屋破舊,樓道隨處散落著垃圾,看樣子很久沒人打掃過了。地板腐朽,人踩在地板上便會發出吱呀吱呀的喑啞聲響。

貞子走到外麵,入目全部是一排低矮的房子。現在大約是下午三點過,春風日麗,陽光明媚。貞子站在陰影處,盯著外麵的燦爛陽光,由衷地感到--

害怕。

你沒看錯,不是“在陰暗的井底待太久咋見到溫暖的陽光好激動”而是“馬丹心裡好想撲出去但是本能地厭惡光亮這是腫麼回事”。

直到此刻,貞子才對自己現在的身份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她是一隻冤鬼,而鬼怪這種東西,本能地多少都會厭惡光明。

她試探地把手伸出去,金色的陽光灑在慘白的皮膚上,並沒有感覺到一絲的溫暖,反而是灼熱的快要燒起來似的,渾身的氣力像是在被人快速地抽取。

不行。她趕緊縮回手,蹲在地上瞅著金燦燦的陽光,內心鬱悶的不可言表。

好不容易可以離開那口悶死鬼的枯井,為毛還不能讓她見光!

迫不得已,貞子隻好灰溜溜地返回名叫芹澤的男生的家。

“咚咚咚”

“房東你就算再來一百次,我也還是那句話,現在沒錢,下下下個月一起給!”

才敲了幾下門,裡麵便傳來芹澤不爽的喊話。

所以那貨到底拖欠房租多久了!

貞子嘴角一抽,加大了力度繼續敲門。“咚咚咚”

拖拉著鞋子的啪嗒啪嗒聲由遠及近,“彆敲了!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大門猛地被人毫不客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