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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梵,雪蓮。”

“嗯?”穆千梵一愣,扭頭就看見瀾滄的手上又多了一個玄冰盒,“師叔,給我?”

“用不上。”他不會說這是他特地去給穆千梵找的。莫亦雲怕冷,雪山那樣的地方,不適合千梵去。

“多謝師叔。”不用自己%e4%ba%b2自去找,穆千梵樂得省事,笑著去接下了雪蓮。

“多謝神醫。”莫久君跟樓弋珣對視一眼,也恭恭敬敬地跟瀾滄道了謝。

“嗯。”瀾滄點點頭。

“藥材這就齊了,我去配藥,趁著師叔還在,我心裡也能有點底。”不等瀾滄回答,穆千梵就拿著雪蓮一溜煙兒地跑沒了影。他知道,瀾滄疼他,會幫他,而且這麼多年了,他也不需要跟瀾滄客氣。

瀾滄一愣,搖頭失笑。他本是想送到了雪蓮就離開的,不過罷了,耽誤不了多少工夫。

“冷靜了?”瀾滄轉頭看向莫亦雲。

“嗯。”莫亦雲乖乖地點頭。

瀾滄手微動,就幫莫亦雲解了%e7%a9%b4,見莫亦雲能活動了,就走向樓弋珣,然後在樓弋珣麵前蹲下,在樓弋珣的%e8%85%bf上捏了捏。

“神醫,弋珣的%e8%85%bf情況如何?”莫久君眼睛一亮,有些激動地抓住樓弋珣的手。

“與我無關。”誰知瀾滄輕飄飄地瞄了莫久君一眼,輕飄飄地丟給莫久君四個字。

莫久君傻眼了,這是什麼情況?穆千梵不在,莫久君就隻能向莫亦雲尋求答案。

“師叔的意思是說,樓弋珣是梵梵的病人,他不插手。”莫亦雲撇撇嘴,不情不願地解釋道,“都傻愣著乾什麼?趕緊找個地方讓師叔坐下啊!”

“是是,神醫這邊請。”莫久君猛然驚醒,趕緊為瀾滄引路。

“將軍府,你做主?”瀾滄有些疑惑地看向莫久君。將軍府的男人不是隻剩下千梵的弟弟了嗎?哦,對,還有千梵。這個人是哪冒出來的?

“哈哈。”莫亦雲被瀾滄這話逗笑了,然後嬉皮笑臉地為瀾滄解釋,“師叔,他是皇帝,哪都少不了他。”

“是嘛。”瀾滄上下打量了一下莫久君,微微點頭,“皇帝換人了啊。”

莫久君腳下一歪,差點從栽倒。神醫大人,皇帝早就換人了好嗎?他都當皇帝七八年了,要不要這樣無視他啊!但是瀾滄並沒有放過莫久君,緊接著又摸著莫亦雲的腦袋說了另外一句讓莫久君想立刻撞牆的話。

“雲要乖,不當皇帝,死得早。”

“噗哈哈哈!”莫亦雲一愣,然後捧腹大笑,“師叔說得對!不當皇帝不當皇帝,我可不想早死。哈哈哈!可笑死我了。”

“慢點。”這孩子,笑點真低,他說的事實而已,有那麼好笑嗎?還是千梵的笑點高一點。

“師叔,我真是愛死你了!哈哈哈!”因為瀾滄的手一直放在莫亦雲的頭頂撫摸著,所以莫亦雲這一笑,就順勢笑倒在瀾滄懷裡。

“嗯。”瀾滄一愣,偏頭看了看莫亦雲笑扭曲了的臉,眼中精光閃過。

“師叔喝茶。”%e4%ba%b2自引著瀾滄去了將軍府的茶廳,莫久君殷勤地%e4%ba%b2自為瀾滄斟茶倒水。

“嗯。”瀾滄並不覺得這有何不妥,泰然地接了茶杯,抿了一口,動作一頓,才將茶水咽下。

“有白水嗎?給師叔倒杯白水去。”莫亦雲一見這架勢,就知道這茶水不合瀾滄口味,眉梢一挑,對莫久君頤指氣使地說道。難得抓到個欺負莫久君的機會,怎麼能不欺負個夠本?這黑心皇帝剛剛還和樓弋珣兩個人欺負他一個人呢!

“嗯?怎麼?是這茶水不合神醫口味嗎?”將軍府的茶葉,可都是他給阿舟的貢茶。

“哪那麼多廢話!師叔喝的茶都是用西域雪山上的水泡的,你這能比嗎?就那點茶葉不錯,還被這水糟蹋了。”

莫久君嘴角抽了抽,趕緊吩咐人給瀾滄準備水。莫亦雲這小子可算是找到機會在他麵前耀武揚威了是不?不過是狐假虎威而已,為了弋珣這雙%e8%85%bf,他忍了!

樓弋珣則是有些擔憂地看了眼莫久君。久君本就和定安王不合,這樣被欺負,肯定不開心吧?

像是察覺到樓弋珣的擔憂一樣,莫久君微微偏頭,衝樓弋珣笑了笑。

這一笑,樓弋珣的心瞬間就安穩了。

“師叔。”沒過多久,子桑舟就%e4%ba%b2自端著白水進了茶廳,%e4%ba%b2手給瀾滄倒上。

“有事?”瀾滄盯著那杯白水看了一會兒,沒動。

“嗯?”子桑舟一愣,不知道瀾滄這“有事”指的是什麼事。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莫亦雲下巴一揚,鄙視地看子桑舟一眼。

“所以,何事?”瀾滄抬頭,不冷不熱地看著子桑舟。

“沒事。”子桑舟抿嘴,放下裝著白水的茶壺,抬腳繞到樓弋珣的身邊坐下。

沒事嗎?那這麼殷勤乾什麼?瀾滄有些不解,卻沒再繼續問。

茶廳裡也再沒人說話,莫亦雲抱臂坐在座位上,鼓著腮幫子,似乎還有氣,瀾滄安靜地喝著白水,一個字不說,樓弋珣、莫久君和子桑舟三個人則一會兒對視一次,一會兒又對視一次,交換著隻有他們才讀得懂的眼神,直到穆千梵帶著配置好的藥湯進門,這詭異的安靜才算是被打破了。

第44章 跪倆時辰

“來了。”穆千梵一陣風似的衝進茶廳,直奔著樓弋珣就去了。

“等一下!”可還沒到樓弋珣跟前兒,穆千梵的腳步就被莫久君攔住了。

穆千梵被迫停下了腳步,有些疑惑地看向莫久君,但是立刻就明白了莫久君的意思,所有的興奮和激動瞬間消散,化為烏有。

“嘖!梵梵,咱們走!他們不相信咱,咱還不給他治了呢!”莫亦雲的第一反應也是一愣,然後就怒了,憤然起身,抓住穆千梵的手就往外拖。

“等一下!”莫久君一驚,抓住了穆千梵的另一隻手。

瀾滄不乾了,臉色一愣,指尖在茶杯裡一點,然後曲指一彈,一滴小水滴勢如破竹地襲向莫久君,從莫久君的手背上擦過。

“嘶!”手背一疼,莫久君的手勁一鬆,就讓穆千梵%e8%84%b1了手,抬手一看,手背上有一道小小的血痕。

“千梵出自我靈山門下,多少人付以千金一跪求他醫治都求而不得。果然是睢寧國的皇帝,這都看不上。哼!千梵,走!”瀾滄衣袖一甩,冷著臉起身,扭頭就走,白衣飄飄,動作乾脆利索。

“梵梵,走!”莫亦雲也冷哼一聲,拖著穆千梵就往外走。

穆千梵蹙眉,被莫亦雲拖著往前走。他雖然並不那麼想走,但師門規矩不可破,不違師命就是師父跟他說過的第一條。瀾滄雖然是他的師叔,但也教了他不少東西,在他心裡是跟瀾清一樣地位的存在。

“等一下!”子桑舟大驚失色,猛衝兩步,伸手就去抓穆千梵的手。

“哼!”早就料到會被子桑舟阻攔的莫亦雲突然使勁兒一拽穆千梵的胳膊,將穆千梵拽進懷裡,手往穆千梵的腰上一攬,雙足輕點,騰空而起。

“雲!”穆千梵蹙眉。Ψ本Ψ作Ψ品Ψ由Ψ思Ψ兔Ψ網Ψ提Ψ供Ψ線Ψ上Ψ閱Ψ讀Ψ

“師叔不讓你醫,這人你就不能醫!難不成你還想違背師命嗎?”莫亦雲攬著穆千梵躲閃著追上來的子桑舟,紅色的大氅被風鼓動得獵獵作響。

“哎呦!這是怎麼回事?”幾個人鬨騰的聲音有些大,驚動了後院的老夫人,老夫人一見好幾個人漫天地飛,頓時就慌了神兒了,“阿舟!千梵!你們乾什麼呢?”

“久君,除了我和阿舟,你難道不能嘗試著去相信一個人嗎?”樓弋珣自己推著輪椅行到莫久君身邊,蹙眉。

“我能,但在這件事情上,我不能冒險。”莫久君的手按在樓弋珣的肩膀上,收緊。讓樓弋珣驚訝的是,莫久君的手在顫唞。

“久君,我這%e8%85%bf,哪怕一輩子就這樣,我也不在意,你這又是何必。”樓弋珣反手握住莫久君的手,歎一口氣。

“弋珣,你可知道,我當初為什麼非要這皇位不可?”莫久君偏頭,眼神複雜地看著樓弋珣。

“為何?”樓弋珣一愣,仰頭,疑惑地看著莫久君。他以為那隻是大勢所趨,置身於那滔天巨浪中,即使不是站在風口浪尖上,也難逃一劫,他以為莫久君僅僅是身不由己。

“罷了,無事。”莫久君盯著樓弋珣看了半晌,突然搖著頭笑了,歎一口氣,抬腳,走出茶廳,仰頭看著屋頂上迎風而立的瀾滄,“神醫莫怪,是晚輩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還請前輩莫怪。”

“我靈山一脈開山百年,言出必行,從不欺詐蒙騙,還從未被人質疑過,你是第一個。”瀾滄站得筆直,居高臨下地看著莫久君,一身傲氣直壓莫久君。

“晚輩知錯,還請前輩大人有大量。”莫久君低頭,拱手,態度是前所未有的前輩。

樓弋珣靜靜地坐在茶廳裡,一言不發地看著莫久君僵硬地彎曲著的脊背,從小到大,這是樓弋珣第一次看見莫久君向彆人低頭。

“跪兩個時辰。”瀾滄睨了莫久君一眼,輕飄飄地丟下一句話。身為皇帝,能低的了頭,彎得下腰,態度誠懇地道歉並提出請求,此番心性,倒是個難能可貴的人才。

“晚輩知道了。”莫久君隻是一愣,然後二話不說,撩起衣擺就跪了下去。

“久君!”樓弋珣驚呼一聲,“久君,你是皇帝!站起來!”

莫久君轉頭,衝樓弋珣笑笑,就又轉回去,跪得筆直。

“師叔!”莫亦雲有些不滿。

“你也下去。”瀾滄轉頭,衝子桑舟使了個眼色。

“是,師叔。”子桑舟一愣,看了看同樣不明狀況的穆千梵,一轉身,跳下屋頂,走到莫久君身邊跪下。

“嗬,沒想到長這麼大了,還能再跟你一起跪著受罰。”

子桑舟剛跪好,就聽見了莫久君戲謔的低語。

“嗯。”子桑舟的眼中也有笑意閃過。小的時候,他、莫久君和樓弋珣三個人就是形影不離,他倒是沒什麼,但莫久君和樓弋珣都不是家中長子,也不是什麼被器重的孩子,所以經常受欺負,被人欺負還手要被罰,被栽贓嫁禍要被罰,功課做的不好也要被罰,三個人幾乎是三天一小跪,五天一大跪,小跪一個時辰,大跪三個時辰。

“雲,這皇位,莫要搶。”瀾滄的眼神在莫久君、樓弋珣和子桑舟三個人之間來回轉了幾圈,走到莫亦雲的身邊,小聲說道。

“師叔認為我會輸?”莫亦雲眼神一緊,緊盯著茶廳門前跪著的莫久君。

“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