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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武百官,他誰都不全信,他所信任的隻有兩個人,是與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兩位好友,太傅之子樓弋珣和眼前的這位年輕的將軍。

“謝皇上!”子桑舟帶著身後的屬下起身,起身的過程中,順便瞄了莫久君兩眼。

許久未見,子桑舟還以為莫久君會積勞過度,沒想到看起來還挺精神的,這他就放心了。

“愛卿為我睢寧國征戰四方,勞苦功高,朕代表睢寧國的百姓向你致謝。”莫久君笑容可掬地對子桑舟說道。

“皇上言重了,臣隻是做了分內之事,能為皇上分憂,乃臣之職責所在,不敢居功。”子桑舟抱拳,頭微垂。

聽了這話,莫久君的嘴角抽了抽。在外邊呆了幾年,阿舟怎麼也學會了這些場麵話?看他冷著一張臉嚴肅認真地說這些,莫名覺得好笑。

“愛卿不必自謙。”莫久君的語氣一變,多了些感慨和自責,“老將軍戰死沙場,你連後事都來不及為老將軍料理就請纓替父出戰,朕對你有愧啊。”

“皇上言重了,皇上替臣安葬家父,臣萬分感激。”

那是睢寧國被幾國圍攻的時候,原本隻是兩國之間的戰爭,可是誰都想要分一杯羹,於是就變成了一場大戰,那個時候久君剛登基,於是睢寧國便成為了眾矢之的,當年,睢寧國內凡是能用得上的將軍都被派到前線領兵作戰,所以老將軍一死,睢寧國的邊線就出現了空缺,若是沒人能補上,國必破,所以即使覺得自己能力尚且不足,子桑舟還是自動請纓,連他父%e4%ba%b2的遺體都來不及見上一見,就這樣永遠地錯過了。

“子桑將軍領兵有方,禦敵於國門之外,其謀略不輸其父,老將軍在天之靈定會感到欣慰的。得此父子二人鎮國,是我睢寧之幸。”太尉徐誠兩步上前,朗聲說道。

“太尉大人說得對,我睢寧得子桑父子庇佑,實屬大幸,乃是我睢寧黎民百姓之福!”莫久君瞄了一眼笑容可掬的徐誠,然後大笑兩聲。

“皇上英明!”

“子桑舟護國有功,朕封你為驃騎將軍,賜驃騎將軍府一座,良田四十傾。其餘人均論功行賞!”

“謝皇上賞賜。”子桑舟再次帶著屬下們跪謝隆恩。

“退朝吧。子桑將軍,你隨朕來禦書房。”

“是,皇上。”

“退——朝——”

“恭——送——皇——上——”

“阿舟,你可回來了。你回來了,我就放心了。”禦花園裡,莫久君與子桑舟在涼亭中相對而坐,麵前的石桌上一壺清酒。

“弋珣身邊的那個大夫是怎麼回事?”都是自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客套話自是不用多說,所以子桑舟直奔主題。

“你說穆千梵?已經見過了?”此時的莫久君絲毫沒有廟堂之上的威嚴,單手支著下巴,笑眯眯地看著子桑舟。在子桑舟和樓弋珣的麵前,他可以毫無顧忌。

“嗯,在荈茗樓前,弋珣遇刺。”子桑舟極其簡練地講述了事情的經過。

“弋珣又遇刺了?怎麼樣?有沒有受傷?”雖然近三年有穆千梵跟著樓弋珣,樓弋珣已經不會在刺殺中受傷了,但每次聽說樓弋珣遇刺,莫久君都會感到心驚。到底要到什麼時候,弋珣的身邊才能再也沒有危險?

“沒有。”子桑舟抿一口酒,搖頭。話題是不是偏移了?“那個人的底細你查過了嗎?”

“睢寧國第一商穆家大當家穆雲的兒子,隻有一個姐姐,還是同父異母的。他的母%e4%ba%b2是穆雲二十四年前帶回家的,也就是在穆千梵三歲的時候,說是一直養在外邊的女人,而穆千梵,就是這個小妾為他生的兒子。”

“那個女人查過了?”

“查過了。”事關樓弋珣的安危,他怎麼可能馬虎?“青樓女子,跟穆雲在青樓相識,私定終身,懷孕之後就被穆雲從青樓裡接了出來,安置在穆雲名下的一棟私宅裡,在被穆雲接回家之前,穆家沒有人知道她的存在。”

“一點漏洞都沒有?”子桑舟握著酒杯,沉思。

“沒有。”莫久君有些遺憾地搖頭。他也希望能查出點問題來,這樣他就有威脅穆千梵的手段了。握不住對方的把柄,要他如何安心將人安置在弋珣身邊?

“據我所知,穆雲雖然長袖善舞,但卻是個腦筋死板的人,這樣的人,會背叛他的夫人?”

“商人嘛,應酬多,再怎麼正經,穆雲也是個男人,男人嘛,嗬。”

“我還是覺得不妥。”子桑舟放下茶杯,腦海中來來回回的,都是穆千梵那張勾魂的笑臉。

“我也一直覺得不妥。”莫久君嘿嘿一笑,“這不就等著你回來了嘛,交給彆人我哪放心啊。”

“什麼意思?”子桑舟挑眉看著笑容奸詐的莫久君。

“不是剛賜了你將軍府嗎?讓弋珣也搬過去住吧。”

第5章 訪太傅府

“不是剛賜了你將軍府嗎?讓弋珣也搬過去住吧。”莫久君眨眨眼,有些討好地看著子桑舟。

自從請來穆千梵為弋珣醫治之後,他就派了暗衛去太傅府盯著,生怕穆千梵做出不利於弋珣的事情。雖然已經徹查過穆千梵的底細,但就如同阿舟所想,那些可以查到的資料,都是可以更改的,越是找不出差錯來,就越讓人覺得有問題,所以他寢食難安啊。

“換一個人,睢寧國醫者眾多,非他不可嗎?”子桑舟不明白莫久君為什麼非要給自己找這個麻煩。

“還就真是非他不可。”莫久君有些無奈地撇撇嘴,“睢寧國醫者眾多,我為弋珣請來看病的還少嗎?每一個都跟我說沒有辦法。再說,都是些不知底細的人,請來哪一個放在弋珣身邊不都是一樣的?”

“可他是江湖中人。”這是最麻煩的一點。

江湖的紛爭不比朝廷裡少,而且聽說那個人還是西域怪醫的徒弟,身上怎麼可能不沾染點恩怨?弋珣本就身在朝廷,如今還沒怎麼樣就三天兩頭地被暗殺一次,若是再因為一個大夫被牽扯進江湖,那就是最糟糕的狀況。

“幾國之內,醫術最高明的就屬神醫和怪醫,哪個不是江湖中人?”莫久君搖頭輕笑。

“那就請他們來。”好歹醫術有保證。

“你去?”莫久君挑眉,戲謔地衝著子桑舟作了個揖,“我這個做皇帝的是請不動,還請將軍出手相助。”

子桑舟抿嘴。神醫和怪醫的名號他是聽說過,可是連人在哪他都不知道,怎麼去請?就真的隻能用那個人了嗎?又想起穆千梵的笑臉,子桑舟蹙眉。

“我知道了,將軍府什麼時候能入住?”

“馬上!”

“早有預謀?”才賞賜的府邸,竟然馬上就能住了?這不是早有預謀是什麼?

“我也沒辦法,情況緊急。”莫久君莫可奈何地攤攤手。

“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去接他。”

“我跟你一起去。”莫久君跟著子桑舟一起站了起來。

“你很閒?”子桑舟的腳步頓住,疑惑地看著莫久君。

“跟你走這一趟的時間還是有的。”重點是,他想去看看弋珣。⑥思⑥兔⑥文⑥檔⑥共⑥享⑥與⑥線⑥上⑥閱⑥讀⑥

另一邊,看完熱鬨的樓弋珣和穆千梵回了太傅府就開始了每日的例行藥浴。本來這藥浴是隻泡%e8%85%bf就可以的,但是樓弋珣行動不便,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穆千梵就乾脆讓他全身都泡著了,反正那藥浴是有毒驅毒,無毒的話泡著倒是也無害。

“五少爺、穆公子,子桑將軍來了。”守在藥房門外的小童輕輕敲了敲門。

“嗯?”正在看書的穆千梵放下書,桃花眼一轉,就大概猜到子桑舟為什麼會來了,右手執書,左手滑到腰間,撫摸著腰間的那塊方形墨玉,穆千梵微微勾起嘴角,然後看向樓弋珣,“要讓他們進來嗎?”

“嗯。”木桶是有蓋子的,隻露出了樓弋珣的一顆腦袋。

穆千梵放下書,不疾不徐地走到門邊,拉開門,就看見子桑舟有些詫異的臉,子桑舟的身後還跟著另外一個人,戴了個鬥笠,看不見臉。

“兩位請進。”

出乎莫久君的意料,穆千梵竟然一句多餘的話都沒說就讓他們進去了。

“這是在乾什麼?”一進門就看見被困在木桶裡的樓弋珣,似乎還能看到有霧氣從桶蓋的縫隙中擠出,子桑舟蹙眉,一扭頭就向穆千梵放眼刀。

穆千梵隻扯了扯嘴角,就晃晃悠悠地回到之前的位置,坐下,繼續看那本還沒看完的書。距離藥浴結束還有一段時間,足夠他看完這本書的。

“做藥浴,能驅毒。你們怎麼來了?陛下很閒嗎?”

“真沒勁,怎麼你們一個兩個的都能認出我來?”摘下鬥笠,莫久君撇撇嘴,瞄了一眼安靜地坐在不遠處的穆千梵。弋珣跟他認識二十多年了,能認出他是自然的,可是這穆千梵總共沒見過他幾次,不看臉怎麼就能輕易認出來呢?

“除非陛下把身上的骨頭都敲掉了重新安置一下,不然就是您化成了灰,我也能認出來。”他可是怪醫的徒弟,若是連這點能耐都沒有,師父就該敲斷他的骨頭了。穆千梵修長的手指在書頁上一撚,翻過一頁。

“這藥浴還要等一會兒,你們兩個是找個地方坐一下,還是出去喝杯茶?”果然,久君又被氣到了。樓弋珣笑笑,想要轉移話題。

“就呆在這吧。”子桑舟四下看了看,然後找了個地方,跟莫久君一起坐下,“%e8%85%bf怎麼樣了?好一點沒有?”治了三年,若是沒什麼起色,那人留著也沒用。

“毒素未清,斷筋未接,急什麼?”樓弋珣笑了笑。

“也就是說,沒有效果?”子桑舟的語氣驟然變冷。

“你們要是覺得我不可靠,可以把我換掉,天下間,除了我,就隻有我師父和師叔治得了弋珣的%e8%85%bf。我會因為顧慮到穆家而接了這聖旨,就是不知道我師父和師叔有沒有什麼需要顧慮的。”穆千梵冷笑一聲,手上的書又翻過一頁。

“那就……”

“阿舟!”樓弋珣低喝一聲,瞪了子桑舟一眼,“千梵你彆介意,阿舟有些認生。”

子桑舟瞪眼。什麼認生啊!說的跟他還是個小孩子一樣。

“不介意不介意。”終於看完了手上的書,穆千梵不雅地抻了個懶腰,隨手將書撇到一邊,然後抓起一塊折疊整齊的布,丟給一直沒出聲的莫久君。

“乾什麼?”淩空抓住那塊布,莫久君有些疑惑。

“抱弋珣出來,弋珣最近有點重了,抱著累人。”有些俏皮地衝樓弋珣擠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