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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不是可以用一份牛肉乾來衡量的,我不可能跟你一起離開,更不會跟你在一起。”

白焰已經聽不清楚她究竟再說些什麼了,心口火辣辣的疼,他分不清是毒酒的作用抑或是其它的什麼情緒所致,但是很痛,超乎尋常地痛,比他前幾次死去時都還要痛,他的瞳孔因為劇烈的情緒起伏而重新變回了淡黃色,祈求地盯著她的雙眼,“小媛,一起離開,一起離開好不好?”雙手死死握著她冰涼的雙手,力氣卻越來越小。

蘇小媛很久沒有回聲。

“不必為了我而折騰自己化為人形,回到屬於你自己的世界,你能過得更好。”良久,她終於出聲,眼睜睜看著眼前人痛苦得蜷縮成一團,雙手開始長出利爪,緊接著是耳朵,尾巴,最終化作貓形,白光一閃,憑空消失在原地

強撐著的情緒終於忍不住,蘇小媛噗通一聲摔坐在地上,捧著臉低低嗚咽。

回不去了,她再也沒有辦法回去了。

……

時間已經接近淩晨,平日裡深夜寂靜無比的靈虛山上此時卻是張燈結彩,熱鬨無比;山上小妖小怪們東奔西跑張羅著,為了天亮的婚禮,她的婚禮。

已經陸陸續續有侍女開始進入內殿前來給她梳妝試喜服,蘇小媛收起了情緒,所有的一切進行得有序而喜慶,沒有任何的異樣。這些歡喜忙碌的蛇嘍羅們不知道,這座靈虛山上少了一隻貓精,也不知道,現在整片靈虛山上最厲害的妖精是一隻剛蹦出蛋殼一年不到的小蛇精,,更不知道,它們心中無限崇拜的蛇王大人,已經虛弱得不堪一擊。

唯一知道莫馭失去妖丹的金鱗蛇守在偏殿門口,聽著殿內侍女們在九公主的跟前嘰嘰喳喳道喜,默默難過地抹淚。

“金鱗蛇,你進來,我有話跟你說。”殿內突然傳來蘇小媛的聲音,金鱗蛇首先是替自家大王感到不值,但又不敢違抗命令,它憤憤地抹了抹淚,進入內殿,哭紅的眼睛死死盯著前方銅鏡前一身大紅嫁衣的嬌媚少女。

“你們先下去,”蘇小媛揮手摒退了侍女們,等到偏殿中隻剩下她與金鱗蛇兩人的時候,她才低聲開口,“我知道你怪我用了哥哥的妖丹,我找你來,就是想讓你幫個忙,我好將妖丹還給哥哥。”

金鱗蛇震驚地看著她,一時間沒有了話。

“隻是你也知道,我一旦逼出妖丹就是死路一條。”蘇小媛苦笑了笑,得到金鱗蛇鄙視地一哼,她也沒介意,繼續道,“你誤會了,我並不是怕死,隻是你也知道,如果我死了的話,哥哥也許會永遠內疚難以釋懷,他是你們尊貴的大王,想必你也不希望他永遠一蹶不振對不對?”

“所以,煩請配合我幫個忙,算我求你,金鱗蛇。” 蘇小媛突然起身就要下跪,嚇得金鱗蛇連忙伸出手扶住她,急忙道,“九公主言重了,隻要是能救大王的方法,屬下定當從命。”

“謝謝你。”蘇小媛緩緩起身,複又吩咐了幾句,便讓金鱗蛇依言去辦事了,她回到昏黃的銅鏡前,沒有再喚侍女,自己開始精心上妝描眉,最終看著鏡中隱約可見清麗容顏,止不住緩緩露出了笑意。

她想起了老是鍥而不舍提醒她‘妹妹你很醜,但是我絕對不會嫌棄你’的莫馭。

妖精的婚禮盛大卻簡單至極,沒有繁瑣的禮節,不需要拜天地拜高堂,恢弘的靈虛大殿內,處處洋溢著喜慶氣息,雖然對於漫天撒花瓣這種情節,蘇小媛向來認為是雷人小說中的狗血橋段,可是此刻經曆著這一切,在漫天馨香花瓣中,在侍女的攙扶下,將自己的手交到莫馭手中,還是讓她止不住微微展顏。

握住她的大手冰冷而粗糙,寬厚卻傳遞不出絲毫熱量,大紅蓋頭的遮掩下,即使看不見他的表情,她也能想象出他此刻張揚溢滿笑容的模樣。

婚禮是金鱗蛇在主持,蘇小媛並不知道妖精成%e4%ba%b2是怎樣的光景,更不清楚程序,她能做的,隻是將手放心地交到另一隻大手中,在他的引領下,進行一項項在她看來很神奇的程序。

最後的神聖祭祀時,無聲的肅穆中,她被莫馭牽著走向高台,頭上遮住她光線的蓋頭被掀開,她看見了他眸中顯而易見的驚豔;莫馭掌心突然憑空結出火印,兩人雙手交握間,火印相傳,共同點燃高台聖壇上的同墓碑火種。

“禮成!”金鱗蛇激動的聲音,群妖歡呼,慶典盛宴開始。

“哥哥?”蘇小媛不動聲色地靠近莫馭幾步,讓他能輕靠著她稍作休息,剛剛啟動聖火使得他內息紊亂,此刻他明明已經是汗如雨下,卻仍然還要強自裝作若無其事。

為了不讓前來觀禮的群妖發現令他們心有忌憚的蛇王身體虛弱的事實,禮成之後,兩人沒有留在大殿觀賞接下來的表演,齊齊攜手消失在了大殿,眾妖精沒有發現異樣,隻當是蛇王大人寂寞太久,如今終於娶得美嬌娘便迫不及待了。

事實上,離開喧囂的大殿,最終卻回到西山偏殿的兩人遠沒有眾多妖精們想象中的曖昧。

“噗!”剛剛的強行運氣啟動聖火,使得莫馭本就幾乎不剩一絲修為的身體徹底麵臨崩潰,兩人剛抵達偏殿,他身形一晃,大口碧血噴出,濺落在兩人大紅色的喜服上,潑墨一般,極其不和諧的顏色。

“先服藥,哥哥。”蘇小媛扶著他進殿坐下,取來雪蓮熬製的藥水,緩緩喂他喝下,心知不能再拖延了,再拖延時間的話,即便是最終她將妖丹還給了他,他也會元氣大傷,落下病根,或許再修煉千百年也難以大成。

他是威風煞煞的蛇王,絕對不能因為她而失去大成的機會,永遠屈居一方做個山大王。

看著桌上金鱗蛇事先準備好的美酒,蘇小媛眼神閃了閃,下意識地看了眼莫馭的表情,對方卻隻是靜靜地看著她不轉眼,在她同樣看向他的時候,他碧綠的瞳孔輕輕一縮,抬手摸了摸她的黑發,替她輕柔地取下頭上沉重的發飾。

蘇小媛一頓,他很少有這樣安靜而心細的時候,這讓她有種莫名的不安,不敢將眼神移到酒杯上,擔心被他看出異樣。也許是身體確實虛弱使得他少了平時的銳利,又或許還有什麼彆的原因,莫馭見她遲遲呆愣,突然傾身在她頰邊落下輕輕地一%e5%90%bb,“該喝交杯酒了,小媛。”

蘇小媛搭在酒杯上的手幾不可見地微微一顫,羽睫輕垂,小聲哼了聲算是答應,取過被子將酒注滿。

酒壺上有機關。

這種從前隻在宮鬥戲中看到過的劣質下毒手段,就是蘇小媛今日讓金鱗蛇提前準備的東西。

倒好酒,她將含有劇毒的那一杯遞給他,自己拿起無毒的那一杯,聲音輕柔,“喝過交杯酒,咱們就是夫妻了。”

內殿昏暗柔曼的光線下,襯得少女細膩的肌膚若雪般曼妙,腮邊點點嬌紅輕暈,恰似含苞的花蕾。莫馭一時有些失神,執起酒杯,與她雙臂交挽,他碧綠的瞳孔中是蘇小媛看不懂的釋懷與複雜,突然開口,“我們換個交杯的方式吧。”交挽的手臂中,他的手以一種奇特的角度,將手中的酒杯遞置她的%e5%94%87邊,“喝下這一杯,咱們就是夫妻了,妹妹。”

蘇小媛震驚瞪大的眼盯著他含笑的碧眸,“哥哥?”啟%e5%94%87間,他已經將杯中的酒喂入了她的口中,蘇小媛僵硬地吞下,不複桃花釀的美味,加有專門對付蛇族的硝石的清酒,即便再美,如今也變了味道。

她精心準備了一切,以為該是頗費一番周折的,卻沒想到會發展成這樣,難道連上天也覺得她該離開?徹徹底底地離開。▽思▽兔▽在▽線▽閱▽讀▽

就著她的手臂飲下杯中不含硝石的那杯酒,莫馭移近她一點點,伸手將她輕輕攬進懷裡,頓了頓,他湊近%e5%90%bb了%e5%90%bb她泛紅的眼睛,“這樣才是真的禮成了。”他碧綠的瞳孔中水光流動,聲音溫柔而平靜,“我這次沒再讓你為難了吧,小媛?你不必再為難該用怎樣的借口騙我喂你喝下毒酒了。”

蘇小媛伏在他懷中的身體一僵,通紅的眼睛死死盯著他始終帶著淺笑的雙瞳。

“你忘記了一點,金鱗蛇隻聽我的話,事無巨細,都會向我稟報。”他定定地看了她好一會兒,見得她眼眶通紅,最終不得不妥協,“如果一定要我%e4%ba%b2手殺死你才能讓你少一點內疚,多一點開心,那我成全你,儘管我並不相信金鱗蛇口中你會再一次重生的謊言。”

他微微靠近,冰涼的額頭輕抵著她的額頭,隱隱現出蛇鱗的大手與她十指緊扣,另一隻手緩緩擦掉她%e5%94%87角逐漸沁出的血漬,薄%e5%94%87輕貼上她柔軟的%e5%94%87瓣,小聲呢喃,“這一次,我沒辦法再救你,但我可以陪你一起死,我的小妻子。”

蘇小媛心一顫,眼睜睜看著他取過剩下的半壺酒,駕輕就熟地啟動暗扣,倒出裡麵泛著青意的毒酒……

“不要!”重重拍開他的手,硝石的藥性上來,蘇小媛%e8%83%b8口一陣刺骨的巨疼,喉間腥甜被強行咽下,她死死握著他的手,脂粉也掩蓋不了她此刻與他一樣蒼白的臉色,她輕貼在他的懷中,聲音溫柔而堅定,“哥哥,我有一個秘密,一直沒能告訴你,關於我為什麼執意要被你%e4%ba%b2手殺死的原因。

蘇小媛艱難地喘了一口氣,“哥哥一向自認咱們血統尊貴,想必你也知道,咱們烏蛇一族,是最接近上古神脈的一族。”

“你當初一定很奇怪,咱們一窩兄弟姐妹中,為什麼偏偏我的蛋是金色的?菩薩托夢跟我說了,這是因為我最具仙緣的緣故,隻是我命中注定要有此一劫,必須在至%e4%ba%b2之人手上經曆死劫才能大道終成。”

“而我至%e4%ba%b2的人隻有你,哥哥,”她臉貼著他的臉,緩緩笑開,“你並沒有害我,你其實是幫了我,哥哥,我就要成仙了。”

“你騙人,你最會扯謊,你又在說胡話騙人了!”莫馭突然大吼出聲,他重重拽著她的肩膀,碧綠的瞳孔豎立,妖紅隱現,死死盯著她的眼睛。

他突然開始後悔,後悔%e4%ba%b2手喂她喝下毒酒,此刻看著她在自己懷中氣息漸漸弱下去,幾乎能瞬間要了他的命。

蘇小媛沒有力氣反駁他的斥責,她隻是被他輕擁著安靜了一會兒,一隻手輕輕撫上他冰涼的俊臉,笑得從容,“我答應過不再騙你,便不會再說謊,你若不信,今後就好好修煉,待到你也成仙的那一日,前往菩薩跟前接受度化的時候,咱們血脈相連,會感應到彼此也不一定。

“我既注定要死一次才能成仙,再留著你的妖丹也隻是白白浪費你千年修為而已,答應我,收回妖丹後好好修煉,我們一定能再見的,哥哥。”她出其不意地%e5%90%bb上他的%e5%94%87瓣,緩緩運氣,將妖丹逼出體內,直到儘數被他身體重新吸收,她才緩緩鬆了一口氣,自己的身體卻開始逐漸虛化,變得越來越透明。

“小媛!”剛恢複體力的莫馭失控出聲,眼睜睜感受著懷中身體的變化,她的笑靨逐漸在眼前淡去,他擁著她的手無論在怎麼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