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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國色 紫青悠 4277 字 3個月前

可在平靜之外又多了某種飽滿踏實的東西。

某次吃飯之時程百依無意中看到齊子羲的鞋子有磨損,她就想著,要不就給她做一雙鞋子吧。

晚上趁著齊子羲睡著了之後她悄悄量了鞋子的尺碼,第二天她便讓蓮子教她針線,她對針線一事上一竅不通,所以她學得比誰都認真,蓮子見她有興致,便很認真的教導起來,不過幾天的功夫便做好了一隻鞋底子,程百依看著手中厚實的鞋底非常滿足,比前世她第一次完成組織上安排的任務還要滿足,想象著齊子羲穿著他的鞋走過每一個地方,她的心裡沒來由的歡喜。

其實齊子羲早已知曉了她為他做鞋的事,他很激動,他穿得鞋子都是燕國的繡娘做的,雖都出於彆人之手,可畢竟不一樣,程百依是他的妻子,那鞋中定然帶著她的某種美好寄托,而且她這樣的女人不是那種會輕易給人做鞋的,她大可以去外麵買一雙鞋送給他的,何必要她%e4%ba%b2自做呢,她能%e4%ba%b2自做鞋給他,說明她心裡是在乎他的。

齊子羲因為這個想法激動得好幾個晚上都睡不著,有幾次他甚至控製不住自己因為澎湃而躁動的身體試著更加%e4%ba%b2近她,可他發現她依然抗拒著,他隻得作罷,其實他完全可以耍耍無賴,稍微無恥一下,真要得到她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可他不想那麼做,他在意她,所以他希望在這種事情上她是自願的。

程百依因為給他做鞋手上紮了幾個血泡,他一方麵在心裡無恥的歡喜著,一方麵又為她心疼,晚上總是等她睡著後點了她的睡%e7%a9%b4悄悄給她抹藥。

程百依將鞋子做完的那天下起了很大的雪,推開窗戶隻見天地間白茫茫一片,窗前的紅梅臨風綻放,帶著一股冷香纏繞在鼻尖,偶爾落雪的聲音帶來一陣窸窣聲響,屋中剛%e8%88%94的炭劈劈啪啪燃燒著,這些聲音交彙在一起形成一種寂靜的洪流衝擊在她心間,卻帶起了一種心安的浪花。

望著桌上放著的鞋子,她想著,等下他來的時候就送給他吧。

吃過早飯,程百依等了許久也不見齊子羲來,早上王府的人說他有事出去了,可是都快到正午了,他也該回來了。

青月穿著一件藍底散花大襖子從外麵走進來,一邊彈著身上的雪一邊焦急道:“小姑,你可知我在守門那裡聽到了什麼。”

青月跟她一起生活了這麼久,雖然不能做到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都沉穩冷靜,可也不至於因為一點小事就大驚小怪,看青月那焦急的神情,她隱約猜到她接下來要說的事情非同凡響。

果然如她所料,隻聽得青月說道:“王爺哪裡是去外麵辦事情,分明是跟容家大小姐一起走了。”

程百依倒茶的手一抖,卻隻稍遲疑了一下便道:“你且細細說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青月冷哼一聲,“還能怎麼回事,定是容家那大小姐不甘心,上門來找王爺唄,我聽守門的說,容家大小姐從一大早就站在門口,說是見不到王爺就不走,小姑你想想今日下這麼大的雪,她一個大小姐又身嬌體貴的,又站在大雪中,她是矯情給誰看啊,我姑父也真是的,竟然還真就出去見她了,不僅見了她,還帶著她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這麼一半天還不回來。”

程百依握著黑底彩釉陶杯悠閒的抿了一口茶,那陶杯上印著兩朵並蒂蓮花,齊子羲曾告訴過她,這並蒂蓮花就如一對夫妻,相依相攜,同生同死。

程百依將陶杯拿到眼前端詳了一會兒,兀的神色一凝,起身便向外走去。

“小姑,小姑你要去哪兒?”

沒有回答,隻有她冷冽筆直的背影。

程百依騎著馬出了燕王府,齊子羲不讓容靜怡進府大概是因為她的關係,可是他究竟帶著她去了哪裡,他如今已經成%e4%ba%b2,和一個未婚姑娘在一起自然要避嫌,那麼他肯定不會去人多眼雜的地方。

對於燕王來說,什麼地方又安全又適合說話呢?

除了燕王府她隻想到一個地方,那就是東北方向立著代表燕國石碑的地方,那裡長期有燕王府的人把守,沒有燕王的準許,等閒人根本無法進入。

雖然隻是一塊石碑,可它所代表的意義非同小可,燕王回到長安之後祭天,祭郊,祭鬼神都要到這裡,所以那石碑周圍修了一堵圍牆圍起來,大門外麵常年有人把守。

她勒馬停下,守在外麵的人立刻攔上來質問道:“什麼人?!”

程百依解下腰牌扔給其中一個,待看清腰牌之後眾人紛紛跪下,正要行禮,程百依立刻打斷道:“不要出聲!”

說罷也不等這些人回答,徑直入了門去。

這圍牆圍著的地方其實並不大,代表燕國的石碑被石雕贔屭馱在背上,那贔屭瞪著大眼,探著腦袋望著東北方,此刻齊子羲和容靜怡就站在那贔屭一側。

紛揚的大雪中,萬籟俱寂,本來應該出現在她的房間收下她花了許久時間,磨了好幾個血泡才做好的鞋的丈夫,如今卻站在一望無際的白雪中,漫天雪花下,與彆的女子抱在一起。

說不清楚看到這個畫麵的程百依是種什麼感覺,她不受控製的一步步向他二人走去,踏雪的響動終於吸引了兩人的注目,他們紛紛側過頭來。

她挽上了婦人發髻,頭上隻戴了幾隻簡單的發釵,因為剛剛走得匆忙,她忘了披上大氅,身上隻穿了一件不算厚實的長袍,白色的長袍上麵,朵朵紅梅綻放,就如一滴滴新鮮的血液濺在她的衣服上,映著這蒼茫雪白,這紅梅著實紅得妖嬈而詭異。

飄揚如飛絮的白雪中,她的每一步都走得穩健踏實,她身形瘦小,卻如一把立在冬日白雪中的利劍,隨時都有著切割人的危險,她麵無表情,眼中卻揉進了一場狂風,那狂風席卷在人身上,帶著一種要將人撕成碎片的狠戾。

齊子羲凝眉,這樣的程百依讓他感到害怕,他下意識將容靜怡護在身後,如果她一氣之下殺了容靜怡後果將不堪設想。

其實從一開始程百依就沒有想過要殺人,可是當她看到齊子羲護著容靜怡的動作,那眼中的風暴仿佛揉進了一種無形的力量,狂風暴雨頃刻間來臨。

她嘴角慢慢上揚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抖出袖中隨身攜帶的彎刀,毫不猶豫拔出刀來,她靜靜望著齊子羲嘲弄道:“怎的,怕我殺了她?”

作者有話要說:傲傲傲,我們女主要發帆了……收藏君:都來收藏我吧,收藏我吧!!

第四十五章 夫君太可怕(六)

齊子羲閉了閉眼,他一時間不知道從何說起,“百依,你先冷靜一下,事情並不是你看到的那個樣子。”

她前世每一日都風裡來雨裡去,生活繃緊成一根弦,永遠沒有放鬆的時候,“如果任務完不成了就沒有飯吃。”“如果這個人殺不掉死的就是你。”腦海中一直盤旋著這樣的話,所以她不能懈怠,她要吃飯,她要生存,她被一根根無形的鞭子抽打著,她隻能不留餘力的向前,她彆無選擇。

從未有人給她暖過床,他是第一個,她並不是一個沒有理智的人,可是她受不了彆人給的一點點溫暖。

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她覺得他們是同類,同樣過著刀口%e8%88%94血的日子,他身上有著她熟悉的味道,後來他逼得她無路可退,她第一次在人前敗下陣來,心裡雖然恨他,可是潛意識裡卻是佩服他的,再後來他一點一滴將他的溫暖融到她身上,他會為她暖床,為她係帶,會在她手凍得像一塊鐵的時候將它們放在%e8%83%b8膛上,並笑得一臉天真看向她問她:“百依,是不是很暖和。”

他那有些呆有些傻的笑容總是讓她無非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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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來不會背叛任何人所以她容不得有一點背叛,既然他的溫暖也可以給彆人,對於她來說,這一切就變得毫無意義。

原來一向冷靜聰慧的她也有犯傻的時候,在她的世界裡隻有為了生存不斷進行的殺伐,可是她竟然會為了一個男人用拿刀拿槍的手拿起了針線。

她看著躲在他身後臉色蒼白,眼帶淚痕的容靜怡,臉上的嘲弄意味更甚,雪花落在臉上,冰涼的,有一種刺痛感,她緊握手中的彎刀,跳將起來,用腳背襲向齊子羲的麵頰,齊子羲急忙伸手抵擋,卻也被這力道衝擊得倒退幾步,而程百依便借著跳落之勢向容靜怡襲去。

容靜怡早已嚇得花容失色跌倒在雪地裡,眼睜睜看著程百依手中的彎刀越來越近,她竟然緊張得連呼叫也忘了。

在同一時間,隻聽得穩住腳步的齊子羲大叫一句,“百依慢著!”

她以一個漂亮的鶻落之勢落在容靜怡身邊,在最後關頭她及時收起刺向她的動作,就著那刀尖跟容靜怡的麵頰不到一厘米的距離之勢,她盯著她看了良久隨即說道:“罷了,殺了一個手無縛%e9%b8%a1之力的人我也沒有什麼成就感。”

她站起身來,收刀入鞘,動作乾淨利落,也不再多看他們二人一眼,轉身離去。

齊子羲急忙緊跟上去,容靜怡見狀,就如一個溺水之人一般緊緊抓住他的手腕,淒涼的聲音道:“殿下務必要救我。”

齊子羲卻推開她的手,後退兩步道:“抱歉,你的忙我幫不了。”

程百依的腳步很快,齊子羲追出來的時候她已經騎馬跑遠,齊子羲吩咐了外麵守著的人將容靜怡送回容府之後便也解下馬車上的一匹馬隨著她的身影而去。

程百依回到燕王府,隻覺得內心氣血難平,蓮子和青月見到她這番神色也暗自奇怪,要知道一般來說,程百依是難得將喜怒形於色的。

“小姐可是遇到什麼事了?”蓮子問道。

程百依不答,徑直走到桌邊拿起那雙鞋子扔進炭盆中,青月和蓮子這下也明白過來,原來是跟王爺鬨彆扭了。

蓮子急忙過來作勢要將鞋子撿起來,程百依怒吼一聲:“不許撿!”

這一聲倒是將蓮子嚇了一跳,她有些委屈的看著她,不解道:“這鞋子可是小姐你花了無數心血才做出來的,就這樣燒了多可惜。”

程百依深吸一口氣,語氣也稍微緩和一些,“燒了便燒了吧,沒用的東西,留著也沒有什麼用處。”

就在這時,隻見得一個身影迅疾跑進來將那鞋子從炭盆中拿出來,再將那鞋上的火苗拍滅,蓮子和青月見了來人,立刻俯身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