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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手足奪去性命。

這個中差彆,他覺得自己是比太多人都要看的清楚,且確認無誤。

到了今時今日,雖是滿心記掛鐘離燁身在何處,卻也隻能報以一聲歎息。他篤定蕭旬與虞紹衡的人品,所以能確定鐘離燁安然無恙。所以有些時候會想,讓他的皇兄也明白這一點。

被很多人記掛的鐘離燁此時已至涿郡。

在涿郡,他與一個從未想到再相逢的人不期而遇。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那啥戲菇涼們會感覺太文藝咩?是的話以後彌補,不是我肯定是沒意見的,嘎嘎

☆、137

是在一家客棧,鐘離燁帶著兩名侍衛一進門,就看到了身著布衣的唐鴻笑。

他不由腳步一滯,隨即便是輕輕一笑,徑自走過去。

兩名侍衛是虞紹衡得力的手下,一路上貼身跟隨,確保鐘離燁無恙。至於其他人手,都在暗中保護。此時見這情形,再想想唐鴻笑為虞家做過的事,便有心回避。

鐘離燁則指了指唐鴻笑附近一張桌子,“你們在那兒用飯,我與故人說說話。”

兩人稱是。

唐鴻笑自然也已看到了鐘離燁,起身拱手,略一思忖,笑道:“竟在途中遇到七爺,實屬意料之外。”

鐘離燁笑著頷首,“我亦如此。坐。”

跑堂的過來,鐘離燁隨意加了兩道素菜,要了一壺酒,又問唐鴻笑,“喝幾杯?”

唐鴻笑點一點頭,“也好。”

喝儘一杯酒,鐘離燁問道:“日後當真要雲遊天下?”

“當真。”唐鴻笑道,“我也算得讀過萬卷書,也算得在名利間活過,餘生打算行萬裡路。”

“你自然是真正讀過萬卷書的人。”鐘離燁對唐鴻笑曾經有過輕視,可隨著大典修成,再到放下一切離京,唐鴻笑從某一方麵來講,是讓他欽佩的。

唐鴻笑問道:“七爺身體已無恙?”

“是。”

唐鴻笑為彼此斟滿酒杯,“此番出門——”

鐘離燁想了想,“煩悶日子已久,出來開闊眼界,看看能否放下那些怨懟、不甘。”喝了一口酒,若有所思地看著唐鴻笑,“說起來,你也是我看不透的一個人——如何做到今時今日這地步的?”

唐鴻笑目光悠遠淡泊,“我與七爺不是一種人,不是一個活法。”

鐘離燁卻道:“那也與我說說。”

唐鴻笑喝了一口酒,道:“我算是薄情寡義之人,在意之人甚少,在首次離京被發落至漠北之前,甚至不知該怎樣對待在意之人。”

鐘離燁想,他又何嘗不是如此,之前許久明明知道在意誰記掛誰,還是不知怎樣讓她活得更好。

唐鴻笑繼續道:“後來,一番動蕩,我知道那個人曆儘波折。那時候我才明白,真正在意誰,有些時候不過是盼她安然無恙,甚至隻是盼她活著,僅此而已。”自嘲地笑了笑,又道,“後來我回到京城,也並非全然沒被名利引誘,可每到這時候,一想到她還在他鄉受儘苦難,便對一切興致索然。那時最終想做的,是能否有朝一日助她及其夫君%e8%84%b1險,重回京城。”

鐘離燁單指出一句:“助她及其夫君?”他當然明白,唐鴻笑在意之人是葉昔昭,甚至於到了如今,天下人都明白。

唐鴻笑點頭,“是。到最後,我隻是想讓她活得安穩如意。她若失了夫君,什麼人什麼事,怕是也不能讓她一展歡顏。”

“真正的性情中人。”鐘離燁與唐鴻笑碰杯,“可敬的性情中人。”

唐鴻笑微微一笑,“這也是因她夫君是可敬之人。”

“這話怎麼說?”鐘離燁對於虞紹衡,到如今也隻能做到褒貶各半。

“七爺既然出門遊走,就不需我說什麼了。七爺儘可用心看看。”

“倒也是。”鐘離燁想,日後儘管留心看看,虞紹衡在百姓心中是什麼樣,又是如何治理這天下。

在這嚴寒冬日,異鄉的客棧,放下一切的君臣二人,推杯換盞,相談甚歡。

**

臘月中旬,康王生辰這一日,葉昔昭與太夫人、虞紹衡前去王府賀壽。到了王府,三個人分彆去了外院內宅。

沉星、落月一直跟在葉昔昭與太夫人左右。

進到內宅,喬安笑著走到太夫人與葉昔昭麵前,低聲笑道:“太夫人、昔昭,今日你們可要跟我形影不離。”

太夫人笑著拍拍喬安的手,“那是自然,我也就罷了,你可要幫我照顧著昔昭。”

喬安俏皮地笑著說聲遵命。

井夫人與井之然相形而來,母女兩個神色愉悅,隻是眼中偶爾閃過不安。井夫人叮囑葉昔昭:“你走個過場即可,等太後過來的時候,到了不得已之時,你大可推說身子不妥當。”

葉昔昭感激地笑著點頭,“您放心,我會多加小心。”

井夫人神色一緩,又叮囑了太夫人幾句,這才與井之然去了彆處。母女兩個是真擔心太後會打葉昔昭與太夫人的主意——虞紹衡最是看重%e4%ba%b2人,誰動他的%e4%ba%b2人誰就會成為他的敵人,尤其眼下這局勢,惹得永平侯暴怒,整個京城怕是都無寧日。到時候,井家若是被遷怒可怎麼辦?

隨後,秦安槐與羅元華的夫人先後過來了。她們與葉昔昭、太夫人自然是麵和心不合,敷衍地打個招呼,便去與彆人說話了。

開席之前,太後駕臨康王府。

眾多女眷拜見後,太後掛著和藹的笑,轉去暖閣宴息處,喚了葉昔昭與喬安到麵前說話。

葉昔昭與喬安畢恭畢敬地行禮。

太後讓兩人落座,和聲道:“皇上悄無聲息地離宮,哀家心焦不已。你們兩個對此可知情?”

葉昔昭回道:“臣妾著實不知。”

喬安附和地點一點頭。

太後落寞地歎息一聲:“你們如今也都是為人|母的人了,哀家心裡是個什麼滋味,你們該是再清楚不過。如今你們不妨與哀家說說,若是如今換了你們,該如何行事?”

葉昔昭與喬安齊齊起身,默契地道:“臣妾愚昧,委實無良策。”

喬安嘴裡說著場麵話,心裡卻道:你也不想想你那兒子是怎麼走到今時今日的,換了誰能有法子?再說了,你就沒責任麼?

太後與兩個人說了半晌的話,得到的回應是從頭到尾如出一轍,久而久之,她懶得打太極了,直言警告道:“你們都是命婦,理當為哀家分憂。若總是這般不上心,哀家該如何對待你們呢?尤其你,葉昔昭,”她語氣變得冷冽,“哀家自認對你對永平侯不薄,如今你們這般為人行事,於心無愧麼?”

彆說問心無愧,就算是問心有愧,她也必須與虞紹衡站在同一位置上。葉昔昭在心裡歎息一聲,恭聲道:“太後娘娘與皇上對侯爺、臣妾的眷顧,臣妾不敢忘,侯爺亦如此,幾年來儘心竭力輔佐皇上安邦定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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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聽了直蹙眉。虞紹衡安邦定國是真,可儘心竭力輔佐皇上之說,就讓她冷然發笑了。把皇上輔佐得下落不明的臣子,她還真沒聽說過。

由此,太後漠然起身,舉步向外,“哀家好話歹話說儘了,什麼心思你們也該明白,若是執迷不悟,哀家也沒辦法。”

葉昔昭與喬安四目相對,俱是無奈。

太後又坐了片刻,便回宮去了。

葉昔昭與喬安卻感覺出了王府前後的不同——氣氛莫名變得壓抑起來。王府內外,太後近來想必已逐步安插了人手,隻等時機到來。

葉昔昭擔心太夫人被殃及,輕聲道:“娘,我們回去吧。”

“好。”太夫人笑道,“我每日哄著那幾個孩子,許久沒出門,今日離開這些時候,竟是牽腸掛肚的。我們快些回去吧。”

“嗯。”

喬安也點頭稱好,與婆媳兩個一同辭彆。

到了垂花門外,喬安道:“雖說跟車的都是出類拔萃的人,我還是跟你們一同走,正好也去侯府看看忻姐兒。”

葉昔昭與太夫人自然不會拂了喬安好意,笑著說好。

回往虞府的路上,葉昔昭心裡總是不踏實,感覺就像是總有人在背後盯著自己一樣。後來,沉星的通稟驗證了她的預感。

沉星說:“離開王府之後,就有人暗中跟隨。”想想回府所經道路,又道,“奴婢猜想著,他們恐怕會在路段偏僻之處下手。”

隨即,喬安從自己的馬車轉到葉昔昭車上,商量道:“我們還是想個權宜之計,畢竟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有多少人,太夫人又上了年歲,儘量不要硬碰硬才是。”

葉昔昭頷首,苦笑,“看太後那個樣子,分明是下了決心要拿我們做文章。”說到這裡,念及瑜哥兒,忙問道,“瑜哥兒你可安排好了?我們府中,二爺三爺都在,孩子不會有事。”

“瑜哥兒也沒事。”喬安笑容明快,“你忘了,我娘也是身懷絕技,今日她沒來,在家照看瑜哥兒呢。另外,我爹、蕭旬也都加派了人手,隻管放心。”

“孩子無恙就好。”葉昔昭放下心來,“那麼我們儘管想個法子,不被太後抓住話柄才是。”

太後尋到的人手,要麼是宮中的心腹,要麼就是秦安槐的手下,如果正麵衝突的話,太後在事後顛倒黑白說她們無禮在先也不是不可能的。雖說也不足為懼,但是喬安與葉昔昭都覺得,儘量還是彆給各自夫君惹出是非,最重要的是,太夫人也在,不讓老人家提心吊膽才最好。

心念數轉,葉昔昭笑道:“其實我們大可繞幾個圈子,專往人多之處走。若是能在鬨市找個歇腳之處就好了,我們暫避一時,再命人去府中傳話,等侯爺來接我們回去。這樣一來,估摸著誰也不敢與兩位侯爺起衝突。”隨即便是犯難,“可是,我娘家還有侯府的彆院都不再鬨市。”

喬安目光一轉,欣然笑道:“你沒有這種地方,我有啊。天香樓附近,就有我一處新買下的宅院。宅院附近有我一間鋪子,從鋪子後門出去,能直接到宅院。”

“那就去知會太夫人,她同意的話就這麼辦,好不好?”

“嗯!”

沉星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