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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昔昭想到鐘離燁,便陷入了掙紮,“沒的跑出去做什麼?可是……出去遊走一段時日,想來也是好事,否則,總這樣下去,也少不得會鑽了牛角尖。”這樣說著,心境就開朗了些,問道,“可曾說歸期?”

“起碼年節之後才回來。”虞紹衡漾出笑意,“說是要去拜訪幾位高僧——這一點,倒是與唐鴻笑不謀而合,區彆隻是佛家、道家。”

“那你說——”葉昔昭猜測道,“皇上有無可能出去找相助他的人?”話一出口便自行否定了,“他是要你的手下隨行,必然不會如此。”

虞紹衡開玩笑,“即便是真有這打算,由著他便是。他要反自己,誰能阻攔?”

葉昔昭忍不住笑出聲來。

翌日,天還未亮,沉星到了屏風外,恭聲稟道:“侯爺、夫人,奴婢打探到了些消息:惠嬪近日曾命心腹離宮前去抓過幾味草藥,原本都不是鮮見之物,可是搭配在一起便是毒物,人長時服用,有性命之憂。”

葉昔昭與虞紹衡不由看向對方——鐘離燁中毒之事,已有眉目,可是僅憑這些,還不具備說服力。

豈料,沉星又道:“蕭大人得知奴婢動向後,昨夜索性尋了惠嬪直言相問。”

葉昔昭心生笑意。這種事也隻有蕭旬做得出,便是不能通過察言觀色得出結論,也能敲山震虎,讓秦家緊張起來,人一緊張就容易出錯。

虞紹衡則吩咐道:“繼續說。”

沉星繼續道:“沒想到的是,惠嬪竟滿口承認,並且說……說如果侯爺想知道來龍去脈,便要見她一麵。這話讓蕭大人有些為難,吩咐奴婢來告知侯爺。”

其實這件事是遲早能夠查清楚的——已追尋到蛛絲馬跡,順藤摸瓜即可,不出幾日就能有個定論。但是——葉昔昭在想的是,皇上不知哪日就要微服出巡,那麼在他離宮之前,還是儘量將此事查清為好。捷徑擺在麵前,且說不定會有意外所得,為何不要反倒繼續浪費人力物力與時間呢?

由此,葉昔昭建議虞紹衡:“不如你見一見惠嬪——有為難之處麼?”

“難處倒是沒有。”虞紹衡隻是覺得莫名其妙。

“那你就儘快安排下去。驗證她言語真假,總要比一步步去查更省時省力。”葉昔昭說完,起身披衣下地,轉去洗漱。有他安排,她就不需再為這件事浪費精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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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正宮。

極輕微的腳步聲趨近時,虞紹筠便從夢中醒來。

她知道是鐘離燁。除了他,誰也不能不經人通稟便入寢殿。

她沒說話,隻是隔著羅帳看著他趨近。

他沒有穿平日裡的明黃衣飾,一身暗沉玄黑錦袍。

他意態隨意,在羅帳外頓了頓腳步,這才撩開簾帳,坐到床邊。

虞紹筠疑惑地看著他。

鐘離燁語聲柔和:“睡不著,過來看看你。”

閒出來的病。虞紹筠扯了扯嘴角,腹誹著。見他並無離開的意思,又想著他就要離宮了,便帶著些不情願地往裡挪了挪,“在這兒眠一眠吧?”

鐘離燁一頷首,寬衣後在她身側歇下。

虞紹筠和他拉開一點距離,闔了眼瞼。過了些時候,感覺到他的手落在她麵頰,指尖滑過她眉宇。

她微微蹙眉,抬了眼瞼看他。

鐘離燁側身撐肘凝視著她,“過兩日我就走了。”

虞紹筠稍稍意外,“這麼快?”

鐘離燁笑了笑,“照顧好自己,也照顧好我們的孩子。”

虞紹筠微微點頭,“何時回來?”

鐘離燁則是緩聲反問:“若我不再回來,會想我麼?”

“會經常想起你。”

“想與想起並不相同。”

虞紹筠輕輕地笑,“你還沒離開,我怎知會不會想你?”

鐘離燁語聲有著幾分誠摯,“我還沒離開,就開始想你了。”

“……”虞紹筠沉默片刻,“你可以不走。”

“不走還是會恨你。”

“……”

鐘離燁似是解釋,更似自言自語:“恨你怎麼這麼冷血,恨你大哥怎麼比我深謀遠慮,恨我怎麼走到了處於劣勢的光景。”

語聲中濃重的悵然、蕭瑟,讓虞紹筠心緒為之低落。

她側轉身,和他麵對麵,研讀著他目光,輕聲道:“偶爾我也會恨,恨你怎麼能忘掉諾言,恨你怎麼能疑心我與家族,恨你怎麼讓我落到了孤獨寂寥的境地。”

“隻是偶爾?”

“隻是偶爾。”虞紹筠笑得灑%e8%84%b1,“偶爾會回憶與你如膠似漆的時日,大多數時間,還是要照顧孩子,打理後宮,麵對身邊凶險。”

“我都不能傷到你,彆人更不能。”鐘離燁這話似恭維,又似自嘲,他指尖滑到了她%e5%94%87瓣,輕輕摩挲,隨即,雙?%e5%94%87落下去。

虞紹筠向後躲閃。仍如之前,不覺得自己還能接受與他肌膚相%e4%ba%b2。

鐘離燁扣住了她下顎,無意打消意願。

虞紹筠抬手掩住了他的嘴。

鐘離燁索性欺身壓住她,拂開她的手,目光多了點怒意。

虞紹筠也惱了。

兩人間的氣氛瞬時緊張起來。

隨即,虞紹筠語帶嘲諷:“皇上若是想要人陪,臣妾去傳人來服侍,淑妃還是惠嬪?”

“哪個都不行,我隻要你。”

“你要的太多了。”虞紹筠猛力拿開他扣著自己下顎的手,神色暴躁起來,“你要皇位更穩拉攏權臣,就要多少女子不論情願與否成為你的女人;你要天下,就要多少忠臣良將為你出生入死;你要高枕無憂,就要日日疑心忌憚重臣和你身邊的女人;你要我,可你給過我什麼?讓我收斂性情低眉順目,要我日日心驚膽戰,要我夜夜擔心家人、孩子會遭人毒手,除了一個風光的名頭,你能給我的也隻有這些而已!”

鐘離燁身形微滯,隨即竟是怒意消散,笑開來,“你在抱怨,這麼久以來,都在怪我。”

虞紹筠沒好氣地瞪住他。

“我承認,我是再壞再無情不過的夫君,可是之前,不曾有人道出這些讓我改變。”

“誰又沒活膩,為何尋死說這些?”虞紹筠推了他一把,“若非到今時,我也不會說。下去!”

鐘離燁卻再度俯首索%e5%90%bb,“我說了,我要你。”

“你給我滾!”虞紹筠彆開臉,低聲斥道,“你不是早就說了?夫妻情分已經被你我%e4%ba%b2手斬斷了。”

“我食言是多正常的事。”鐘離燁笑得像個市井間的地痞,隨即再度扣住她下顎,雙?%e5%94%87牢牢地按了上去。

物是人非,他豈會不知。正宮一切都未變,身下女子容顏、氣息也如往昔,變的是局勢,是人心。

他今時已不想再揣摩人心,隻想緩解心中相思。

他今時已不得不承認,對她的情意,遠比想象中更重。

虞紹筠如今對他卻是滿心抵觸,真的已習慣和他有名無實,真的想就這樣各自過活,再不拉近哪怕一點點距離。

他卻不讓她如願。

他吮咬著她%e5%94%87瓣,%e8%88%8c尖攻城略地。

她咬他,他就讓她咬。⊙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她抓他、打他,他就讓她肆意為之。

他隻是不讓她離開自己臂彎,不讓她阻止自己扯落她寢衣的手勢,不讓她阻止索取她美好的意願。

因著她百般抵觸掙紮,他漸漸地被激出了些許火氣,執拗行事。

黯淡晨光中,因著氣氛中的對峙,偌大宮殿變成了牢籠,帝後則成了掙紮期間的牢籠。

虞紹筠以為他已由滿帶危險氣息的猛虎變成了毫無殺傷力的病貓,卻不料,便是這病貓,在如今與她這般近距離的對抗之中,仍然能占據上風——

寢衣被扯裂,發出悅耳卻悲涼的聲響,落在床下;她用來遮身的錦被,被他丟到了床尾。

%e5%94%87齒間的血腥氣越來越重,四肢的力道越來越微弱,頭腦中的清醒一點點遠離了她。

鐘離燁呼吸有點急促,語聲低啞:“當初賴著我,不肯讓我上朝的紹筠去了何處?”

當初為了她延遲上朝時辰的鐘離燁又去了何處?

想到這些,虞紹筠心頭有著些許刺痛感,再對上他視線,看到他眼中是滿滿的殤痛。

他又俯首索%e5%90%bb。

虞紹筠飛快地抬手阻攔,卻在同時以迎合之姿打開身形,“你……彆%e4%ba%b2我。”

“為何?”

為何?也許是覺得,%e4%ba%b2%e5%90%bb是情投意合之人才會做的事;也許是覺得,%e4%ba%b2%e5%90%bb時的溫暖美好感受,他在那時%e8%88%8c尖的輕顫、呼吸偶爾的凝滯,是出自於一點真心的。至於彆的……不過是男人的慾望使然。

總有些美好的回憶,是願意保留不願被破壞的。而他能讓她保留下來不被破壞的東西,終究是太少、太少。

這些無從訴諸的理由,他卻似明白,凝眸看著她,語聲沒來由地有些黯然:“我動過的女人不少,%e5%90%bb過的隻有兩個人,你是其一。”

虞紹筠的眼神滿帶質疑。

“第一個,是十幾歲時一個貼身宮女,對這回事好奇。她是我第一個女人。”

虞紹筠情緒平靜下來,對他的黯然甚是不解,“那她現在何處?我識得麼?”

鐘離燁語聲似是歎息,“被母後處死了,說她不安分。”他的笑容特彆苦澀,“以往很多時候,我其實並無選擇誰到我身邊的權利。到你那時候,才可自己做主。”

原來他也有身不由己的時候。

“一輩子能記住的,也隻有你與她。你是我時時會想起的女人,不願意想起都不行。而她則是因我而喪命,甚至已忘了她容貌和名字,也不能忘記那件事。”

虞紹筠沉默下來。

他問道:“你生涯中有沒有發生過這種事?”

虞紹筠闔了眼瞼,不答,心頭卻是酸楚不已。有,怎麼會沒有。甚至是與她清清白白的一個人,平白因她丟了性命。說起來,她與他都不是什麼好貨色,都是害人害己的東西。

鐘離燁輕輕吮咬她%e5%94%87瓣,語聲因之有些模糊:“最喜歡這感覺,這時候總會想起當初那個不經人事的麗妃,那時我的皇後還是個小女孩,輕易就會臉紅氣喘籲籲。”

“……”是分彆在即的原因麼?他再不閃爍其詞,他言語很是坦誠直白。

“迄今也是這麼認為,若說女人,有你這尤物就足夠。”他雙?%e5%94%87滑到她耳際,語聲變得無力,“我真想過,一生隻守著你,可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