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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日後悉心教導昊哥兒、忻姐兒這些虞家的孩子。

葉昔昭想著,曾被衛先生教導的身邊的人,眼下也隻有芳菲是真的過得安樂,在宮裡的虞紹筠不能,日後要嫁入皇族的井之然前程還未可知。

她領著忻姐兒回到房裡,風嵐迎上來,道:“夫人,井家大小姐派了丫鬟來遞話,說是請夫人那日得空,就去與她說說話。”

葉昔昭道:“說晗姐兒的洗三禮過了,我就去帶忻姐兒過去。”

風嵐稱是而去。

孩子的洗三禮,是為著消災圖個吉利,近%e4%ba%b2好友攜禮過來,為孩子送上一份祝福。

晗姐兒的洗三禮,一眾女眷或是往銅盆裡放了小小的金銀錁子,或是放了金銀的首飾。宴席上,除去豐盛的飯菜,必不可少的是洗三麵。因著二夫人身子還需將養,眾人用罷飯便道辭離開了。

翌日,葉昔昭帶著忻姐兒去了定遠侯府,與井夫人說了會兒話,就去了井之然房裡。

自從不慎落水的事情之後,井之然便很少出門了,永平侯府更是能不去就不去。這一次,她要見葉昔昭,是為了打聽最近聽到的傳聞:

“皇上給我與唐大人賜婚之後,我聽說有人想要與井家結%e4%ba%b2。嫂嫂可曾聽說過這件事?”

葉昔昭沉%e5%90%9f片刻,沒有隱瞞,“倒是聽說了,卻不知真假。”這件事已有不少官員家眷聽到傳聞,可終究還是需要皇上給康王賜婚,皇上若是怎樣也不肯,傳言便隻是空%e7%a9%b4來風。

井之然輕輕蹙了蹙眉,“倘若事情成真,我隻盼著自己不要給家門惹出禍事。”之後便抿%e5%94%87微笑,轉去哄著忻姐兒。

這終究是井家的事,定遠侯夫婦必然已有打算,葉昔昭當然不會再說什麼。

同一時間,鐘離燁命人將虞紹筠請到了養心殿,與她商議康王與井之然的婚事。

虞紹筠對鐘離燁已是再了解不過,他若是情願或讚成的事,從來不會與誰商量,當即就會做決定,而通常與她商議的事,都是希望她能遂了他心願,和他站到一處去。由此,夫妻兩個也能齊心協力去說服太後改變心意。

在以往,她的確會順著他心意去行事,在如今,彆說本就對這件事無所謂,便是和他想法一致,也懶得理他。

她掛著微笑,聆聽他說起太後催著他給康王與井之然賜婚的事,之後淡然問道:“皇上覺得此事不妥?”

鐘離燁道:“我是來問問你的看法。”

虞紹筠做出沉思狀,片刻後給出個等同於沒有的看法:“臣妾覺得,太後做主的事,總不會出錯。”

鐘離燁似笑非笑,“母後聽了這話,定然欣慰有加。”

“太後不曾問過臣妾此事。”

鐘離燁追問:“若是問起呢?”

虞紹筠對答如流:“臣妾說辭不會因人而異。”

“你倒是孝順。”

虞紹筠嫣然一笑,“夫為妻綱。”

鐘離燁目光微凝,由衷笑了起來,“如此,日後關乎前朝官員諸事,我就不來詢問你的看法了。”

誰要你來詢問?誰又願意從你口中得知這些事?虞紹筠欠一欠身,“臣妾多謝皇上。”

“……”

虞紹筠仍舊笑盈盈看著他。

鐘離燁漸漸斂去的笑意又一點點回到%e5%94%87畔,他讓她到了自己麵前,和聲詢問:“你能不能告訴我,這是在跟我賭氣,還是要與我各過各的?”

“臣妾該做的事,一樣也不會落下,至於彆的事,臣妾說與不說都是錯,既如此,不如不說。”這是事實,她和他站在一處,不會得到他絲毫感激,反而會惹得太後不悅,如此,便不如不聞不問。虞紹筠說完這些,依然恭敬有加,“皇上朝政繁忙,臣妾告退。”

**

過了幾日,皇上給康王與井之然賜婚,命兩人擇期成婚。康王與井家領旨謝恩。

葉昔昭聽到消息之後,請太夫人照看忻姐兒半日,又去了定遠侯府一趟,前去道賀。井夫人心情愉悅,井之然則還是忐忑不已。

午間,井之然執意留了葉昔昭在她房裡用飯。席間遣了下人,與葉昔昭嘀咕道:“都說康王還像個小孩子一樣,可終究是皇族中人。這說起來,我要真嫁入王府,太後娘娘就是我的婆婆,皇後娘娘就是我的嫂嫂……真是想想就不寒而栗。”

“要真嫁入王府?”葉昔昭將這幾個字咬得很重,眼中笑意深濃,“你該不會以為這件事還會有變數吧?”

“我……”井之然嘟了嘟嘴,道,“我是還覺得雲裡霧裡的。”

葉昔昭溫聲提醒道:“你也知道嫁的是什麼人了,就該一心想著日後該怎樣為人處事,到時候方寸大亂,苦的就隻有你自己了。”

“我明白。”井之然雖是這麼說,可此時的理智終究是不能戰勝忐忑,又嘀咕道,“皇上倒是看得起我,前後不過一個月的事,便已兩次給我賜婚,卻是哪一樁都讓我有驚無喜。前一個乾乾脆脆抵死不娶,這一個倒是一百個願意,門第也太高了些……”

事情被井之然這樣說來,便讓葉昔昭忍俊不禁了。她知道,井之然隻是跟自己發發婚事不由己的牢騷,也就含笑聆聽。抱怨完了,這女孩該做什麼就去做什麼了,真是自心底生出怨懟的話,就不會是這番情形了。

用罷飯,葉昔昭回到家中,先去了太夫人房裡,聽說祖孫兩個在午睡,便沒進內室,回了正房。

在路上便覺出了倦怠,連打了兩個嗬欠,轉而吩咐風嵐:“去請太醫過來一趟。”有喜的話,從這時候就該謹慎些了,沒有喜脈的話,還要繼續細心調理。

自從懷了忻姐兒到如今,兩年多了。這兩年多的歲月,半數日子在服藥,半數日子在服藥膳。時日今日,也不知這種日子到沒到儘頭。

想到這些,她不由無聲歎息。

虞紹衡在寢室的美人榻上看書,看到她進門,溫柔一笑。

葉昔昭走過去,摸了摸他臉頰,轉到床前。她最近每日都會午睡,丫鬟已經鋪好了床。她和衣躺下,喚他:“你過來,陪我說說話。”

虞紹衡放下書,轉而到了她身邊,倚著床頭,“去了定遠侯府?”

“嗯。”葉昔昭順勢問道,“依你看,康王的孩子氣和遊手好閒,是真的還是裝的?他執意與井家結%e4%ba%b2,為的是佳人還是權勢?”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太晚了,差點兒不好意思更新了,抱歉抱歉~l3l4

☆、122

“不論怎樣,他不會與我們為敵,而且於我們有利。”虞紹衡給出讓她心安的答案之後才問道,“怎麼這麼關心這件事?”

“我關心的是紹筠會不會因之平添煩擾。現在放心了。”葉昔昭透了口氣,又道,“我方才命人去請太醫了。”

“早些有個定論也好。”虞紹衡為此逸出微笑。

“陪我一會兒,等太醫走了你再出門。”

虞紹衡俯首%e5%90%bb了%e5%90%bb她%e5%94%87瓣,又握了她的手,“不論怎樣,我們相守才是最重要。”

“嗯。”葉昔昭輕輕點頭,依偎到他懷裡,“我不是忐忑不安,隻是需要你陪著我。畢竟,這是我們兩個的事。”

“沒錯。”

**

忻姐兒午睡醒來之後,鬨著要去找虞紹衡與葉昔昭。太夫人見天氣不錯,便%e4%ba%b2自領著忻姐兒去往正房,權當由孫女陪著自己散散心。

進到正房院中,恰好看到太醫進了廳堂,太夫人以為是葉昔昭身子不妥當,忙將風嵐喚到近前,詢問這是怎麼回事。

風嵐低聲道:“太夫人放心,夫人隻是要太醫來把把脈……夫人近來總是有些倦怠。”

太夫人聽了,雙眼一亮,繼而就示意不必驚動房內夫妻二人,轉而帶著忻姐兒去了廂房,讓%e4%b9%b3母先哄忻姐兒一會兒。轉到廳堂門外時,便聽到了太醫的高聲道賀:

“恭喜侯爺!夫人是喜脈!”

虞紹衡語聲平靜:“多謝。”

這一次,太夫人做不到喜怒不形於色,聞言%e5%94%87畔勾出笑的紋路,眼角卻已微濕,之後便急著去看葉昔昭。?思?兔?在?線?閱?讀?

鴛鴦連忙緊走兩步,在前麵打了簾子,通稟道:“侯爺,太夫人過來了。”

虞紹衡與太醫就在廳堂說話。

太醫上前見禮,太夫人隻是敷衍地點一點頭,徑自去往寢室。

方才太醫的話,葉昔昭聽得清清楚楚,亦聽到了鴛鴦的通稟聲,此刻正要下地。

“彆動,彆動,好生躺著。”太夫人上前攔下了葉昔昭,連聲叮囑時,才意識到自己語聲已有些哽咽。

“娘……”葉昔昭看到老人家眼角已有淚光,一時間百感交集,紅了眼眶。

“好孩子。”太夫人拿過大迎枕,給葉昔昭墊在背後,落座後,撫了撫葉昔昭眉宇,“這是天大的好事,不哭,高高興興的。”

“嗯!”葉昔昭用力點頭,心頭酸楚卻更重了,轉而拿了帕子,給太夫人拭淚。

太夫人漾出了慈愛的笑容,轉頭吩咐鴛鴦,“快命人去相府,給%e4%ba%b2家報喜。”

“是!”鴛鴦笑著轉身出門。

太夫人握住葉昔昭的手,“我就說你是個有福的,定能心想事成。”

“娘與侯爺處處照拂,我才能有今日。”葉昔昭再明白不過,若不是太夫人與虞紹衡一點負擔也不給她,讓她心境開朗,她想有今日恐怕是難上加難。

“你值得。”太夫人情緒平複下來,笑眯眯問道,“隻是覺得乏?沒有什麼想吃的?”

葉昔昭抿%e5%94%87微笑,“可能是時日還短,隻是容易乏。”說著話,想到懷著忻姐兒初時的光景,“有忻姐兒的時候,也是這樣。”

“那是孩子懂事,不折騰你。”太夫人思忖片刻,又道,“日後我每日帶著忻姐兒,讓你三弟妹幫你分擔些內宅的事情,頭三個月最要緊,你可不能再每日勞累了。”說到這裡,不由戳了戳葉昔昭眉心,“今日還跑去看井家道賀了?早就該讓太醫來把脈。日後去哪裡都要先知會我,我說行你才能出門。”

“好好好。”葉昔昭搖了搖太夫人的手,“日後我什麼都聽您的。”

“這就對了。”太夫人滿意的笑著,站起身來,“我先回房,跟你三弟妹說說這件事。你彆動,安心躺著。”

葉昔昭笑著說聲好。

虞紹衡送走了太醫,又與太夫人說了一會兒話,才回到寢室,坐在床畔。

葉昔昭掛著舒心的笑,投入到他懷裡,輕喚他名字。

這樣的一刻,虞紹衡在前幾日想象過,覺得她也好,他也好,都會陷入狂喜之中。

事實卻非如此。

她到此時,唯有平靜淡然;他到此時,唯有滿腹辛酸。

這幾年,著實苦了她。

靜靜相擁片刻,葉昔昭和他拉開距離,“不早了,你去兵部吧。我也有些乏了,想睡一覺。”

“我多陪你一會兒。”

“不用,晚間早些回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