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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前提,也不能忍受。

“你做得很好,麵麵俱到。”丟下這一句話,鐘離燁離開,背影透著冷漠。

麵麵俱到——妒婦與賢妻都麵麵俱到麼?

虞紹筠扯了扯嘴角,輕笑出聲,“你倒是看得起自己。”

她端起了那杯酒,手勢翻轉,琥珀色的酒液撒入炭火之中。

火苗蹭一下躥了上來,呼呼作響。

那瞬間耀目而溫暖的光火,映照著她幽深漆黑的眸子、冷若冰霜的容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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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節之前,葉昔昭思忖著新竹、夏荷的婚事。如今長安在侯府外過得風生水起,新竹、夏荷的夫婿也就不能太過平庸。

自去年冬日開始,她就開始給兩個人留心了。前世新竹嫁的那名小廝永鑫,如今已是府裡的二等管事。對於夏荷的婚事,則是少不得與太夫人商量,太夫人相信她能給夏荷找個好人家,也便撒手不管。她最終選定的是外院同為二等管事的楊闊。

對於這種事,葉昔昭的打算也隻能是此一時彼一時。雖說舍不得兩名丫鬟,可如果將兩個人分彆指給侯府之外的人,有了什麼事她也不能及時出手相助,遠不如近在眼前的更安穩。隻因為不舍,便耽誤了於她們而言最好的婚事,便是得不償失了。

初時給夏荷定下人選之後,葉昔昭先去請示太夫人。

楊闊是家生子,再沒有誰比太夫人更清楚他的底細以及父輩人品。聽葉昔昭說了,老人家就從心裡笑了,“好,這樁婚事再好不過。”

“娘也認可就好了。”葉昔昭長舒一口氣,之後又央求道,“日後我少不得讓夏荷到府中說說話,帶她來給娘請安——還有新竹,也是一樣,到時候您可不許訓我。”

太夫人哈哈地笑,“這鬼機靈!你這份念舊的性情,其實再好不過,我怎麼會說你什麼。”

葉昔昭就此完全放下心來,到了元宵節這一日,吩咐風嵐去給兩個人張羅,借著元宵節觀燈的由頭,讓新竹、夏荷分彆去會會永鑫、楊闊。兩個丫鬟若是認可這兩個人,再好不過,不認可的話,她就再幫她們悉心挑選。畢竟,姻緣這回事,不是誰都看著好就能證明真的有緣分。

太夫人聽說了,忍不住笑起來,“你這媒人倒是做得仁至義儘。”

葉昔昭笑道:“長安、芷蘭就是相識之後我才幫他們張羅的,夏荷、新竹也該先看看自己要嫁的人合不合眼緣。”

“也是這個理。”

新竹、夏荷分彆與永鑫、楊闊見麵之後,葉昔昭讓風嵐去探了幾次口風,兩個人都無異議,這才做主將%e4%ba%b2事定了下來。

在這件事之後,風嵐與正房其餘的二等丫鬟、小丫鬟當差愈發儘心竭力,是更加明白一個道理——隻要自己心無他念,夫人就不會虧待自己的。

年節期間,三夫人雙%e4%ba%b2的病情就已起色不少,她也就不需要再婆家娘家兩頭跑了,到年節過去,她雙%e4%ba%b2已無恙,自此安心留在侯府。

這一日,三夫人特地拿了%e4%ba%b2手給忻姐兒做的一套春裳,去了正房,落座後道:“我這次娘家出事,多虧了太夫人與大嫂不棄,更讓我時時兼顧娘家諸事,關府這才得以有驚無險。我心裡一直感激,卻也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禮物致謝。方才給太夫人送去了求來的一串開過光的念珠,這套給忻姐兒做的春裳,還望大嫂不要嫌棄。”

葉昔昭笑盈盈將衣物收下,誠聲致謝,又道:“一家人,本該如此。你好好兒的,也是三爺的福氣。”

三夫人稱是。這麼久了,虞紹桓都是每日必到關府,對她父母噓寒問暖,便是隻出於為人·夫君的責任,他也已做到了極限——更何況,沒有誰比她更明白她值不值得他如此相待。

除去這些事,葉昔昭如今最享受的是女兒對自己的依賴,每日儘可能地騰出時間,用來陪伴忻姐兒。

虞紹衡過了元宵節之後,便開始如常上大早朝,卻已不甚忙碌,午間、晚間總是能及時回府用飯。

這日黃昏,回正房時,聽風嵐說葉昔昭正在東次間哄著忻姐兒,他不由隨之微笑,緩步過去。

葉昔昭歪在大炕上,在教忻姐兒怎樣將七巧板拚湊成原樣。

小小的忻姐兒穿著一襲鵝黃色繡雲紋的小襖棉裙,雙肘與雙膝著地,一雙小手托著下巴,認真地看著葉昔昭擺弄七巧板的一雙手,似是一隻神色專注、憨態可掬的小鴨子。

葉昔昭將拚好的七巧板放在忻姐兒麵前,“學會沒有?”

“沒有。”忻姐兒很誠實地答完,沮喪地鼓了小腮幫。

“沒事,慢慢就學會了。”如今的葉昔昭對女兒的耐心無限,“等你長大些就會了,以後不準為這等事鬨脾氣。”

“嗯!”忻姐兒乖巧地點一點頭。

葉昔昭語聲愈發溫柔:“娘%e4%ba%b2講故事給你聽,好麼?”

忻姐兒甜甜應聲:“好!”

虞紹衡眉目愈發舒展,緩步退至外間,不打擾她們。

在往年,過了正月十六,便是過了最繁忙的時候,在今年卻是不同。

二夫人已是大腹便便,醫婆、穩婆、%e4%b9%b3母都要提前找下。

虞紹筠也在此時想到了這件事,是入宮前就知道葉昔昭與二夫人關係%e4%ba%b2近,對這件事必然不會馬虎,再加上與虞紹謙的兄妹情分,便%e4%ba%b2自選了兩名醫婆、兩名穩婆讓人送到了侯府。

葉昔昭特地去了趟宮裡,以謝恩為名與虞紹筠說了半晌的話。

至於%e4%b9%b3母,便不是葉昔昭與虞紹筠能夠幫忙挑選的了,隻是從**局選了幾個樣貌秀麗的,讓二夫人自己斟酌著挑選。

二夫人對此滿腹感激,太夫人對此也是滿腹欣慰。

到了正月末,先是忻姐兒兩周歲的生辰,之後是蕭旬之子瑜哥兒的滿月,二十九便是虞紹衡的生辰。

忻姐兒的生辰,這一次虞紹衡與太夫人依著葉昔昭的心思,隻請了%e4%ba%b2朋好友來府中。

蕭旬與喬安那邊,葉昔昭不便經常過去走動,卻是經常命人將一些精巧有趣的玩具送到蕭府。知道喬安產後身子有些虛弱,又命人將府中存著的珍貴難尋的藥材、補品送去,這樣就不需蕭旬再命人去搜尋了。

到了瑜哥兒滿月這一日,葉昔昭去了蕭府,因著滿堂形形色色的賓客,更有不少人借著這機會讓人引薦,試圖和侯府攀交情。她麵上溫和應對,心裡卻是啼笑皆非,是由此想到了喬安閒時要經常應付這些人,真不知是怎麼耐著性子做到的。

喬安抽空將葉昔昭請到房裡說話。終究是自幼習武之人,將養了這一個月之後,臉色白裡透紅,已經恢複如常。

葉昔昭安心地笑著,轉而將瑜哥兒抱起來,細細地打量。因著府裡處處洋溢著喜悅喧鬨的氛圍,瑜哥兒便是貪睡也被擾得睡不成,烏黑透亮的眸子轉來轉去,煞是討喜。她柔聲道:“真好看,眉宇和他爹爹一樣,鼻子和嘴隨了你。”

喬安則是道:“整日裡就是吃了睡睡了吃,一點兒不舒坦就嚎啕大哭——怎麼和忻姐兒一點兒都不一樣?”

“孩子怎麼會一個樣呢?”葉昔昭失笑,“哭也耗力氣,瑜哥兒這是急著長大呢。”

喬安隨之笑起來,“你倒是會寬慰我。”

“本就如此。”葉昔昭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忻姐兒剛出生時瘦瘦小小的,哪兒動輒就哭的力氣?”之後又問道,“侯爺喜歡得不得了吧?”

喬安眼波變得柔和許多,“是啊。他喜歡小孩子,對忻姐兒不就一直喜歡得不得了。”說著話笑意更濃,“平日裡說過幾次,說瑜哥兒早兩年出生就好了,這樣他也能盼著我們兩家的孩子有一樁好姻緣——他是太閒了,總是想些沒頭沒腦的事。”之後又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實有時候我也會這麼想,忻姐兒長大了,出落得怕是比你還要好看,哪個人不希望有個那樣的兒媳婦?”

葉昔昭打趣道:“你們倒是想得遠,剛滿月的孩子,就開始給他謀劃終身大事了。”

“你自然是不怕,不過你與侯爺過些年可就有的煩了,提%e4%ba%b2的人少不得要踏破侯府門檻。”

兩女子說了一陣子話,才又回轉花廳。用罷飯,喬安見那些無孔不入的巴結人的女眷仍然圍繞在葉昔昭近前,索性偷空告訴葉昔昭:“得了空我們再好好說話,今日你先回去,彆和她們浪費%e5%94%87%e8%88%8c了。”-思-兔-在-線-閱-讀-

葉昔昭也就順勢道辭,行至垂花門外,遇到了蕭旬。

蕭旬笑問道:“你命管家買寶馬做什麼?”

“自然是有用處。”葉昔昭看著顯得格外神清氣爽的蕭旬,笑著反問,“居然還有閒心理會府外的事?”

“那是自然。”蕭旬道,“你要的寶馬,我也看中了。”

“那怎麼行?”葉昔昭挑眉,“你一個大男人,不知道君子不奪人所愛麼?”

蕭旬忍著笑,逗她,“你一個小女子,買下寶馬也不是暴殄天物麼?”

葉昔昭氣道:“你管得太寬了。”

蕭旬這才笑道:“逗你呢,已經命人從中說合,幫你府中的管家將寶馬買下了。”

葉昔昭釋然一笑,“這還差不多。”

她命管家尋找、買下的寶馬,是送給虞紹衡的。他喜歡寶馬名劍美酒,是無人不知的事,侯府馬廄裡麵養著一群當世名馬,命專人精心照料馴養著。近一年來,他將所有時間都放在了家人、政務上麵,沒再為自己的喜好付諸哪怕一點精力。她聽管家說起了京城一名雅士養著一匹追風寶馬,連忙拿出梯己銀兩讓管家去看看原主能否割愛。因著虞紹衡的名頭,事情自然就好辦許多,眼下又加上蕭旬幫襯,便如願以償。

由此,第二日,管家請虞紹衡去馬廄相看,說了由來。

虞紹衡覺得,自己這日子過的,真是再好沒有了。回房見到葉昔昭,卻是故意板了臉,“誰教你這麼亂花錢的?”

葉昔昭豈會看不出他這話是出自真心還是假意,笑道:“你不喜歡的話,我就轉送給彆人好了,二爺、三爺,或是大哥、二哥都可。”

“想也彆想。”虞紹衡笑開來,當著忻姐兒的麵也沒忍住,將葉昔昭擁到懷裡,狠狠地%e5%90%bb了%e5%90%bb她臉頰。

忻姐兒卻顛顛兒地走到他身邊,拽了拽他衣擺。

“怎麼了?”虞紹衡彎腰問道。

忻姐兒抬手,手指戳了戳自己的小臉兒,“爹爹,要%e4%ba%b2%e4%ba%b2。”

虞紹衡逸出清朗的笑聲,將女兒抱起來,%e5%90%bb了%e5%90%bb她的小臉兒。

葉昔昭在一旁看著,也是笑不可支。

太夫人聽說葉昔昭贈寶馬的事情後,欣慰不已,對鴛鴦慨歎道:“我這長子是真的開始享福了。”

鴛鴦笑道:“侯爺的福氣,也就是您的福氣啊。”

“這還用你說?”太夫人笑道,“那孩子與我也是一如母女,再貼心不過。對妯娌也是處處照顧,一家人都是和和美美的。”

鴛鴦笑著點頭,“是呢。等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