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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的手,給予她一個安撫的溫暖的笑容,“你來時的穿戴,我已命人去仔細洗了快些烘乾。你家裡我也已命人去傳話了,說我要留你到黃昏前,下午一起做做針線活。你回家的時候,便與來時一般無二。眼下你好生歇息,等著喬宸給你開副藥服下,也免得回家之後生病。”

井之然聽了這些,才真正放下心來,卻明白整件事終究是自己太毛躁了,慚愧地低下了頭,“我娘以前總是要我學著嫂嫂、芳菲那般,遇到何事都沉穩些,此時才知是至理名言。都怪我,給大嫂添麻煩了。”

葉昔昭順勢勸道:“所以才說你還是年紀小,這次的教訓記在心頭,日後可不要再吃這種虧了。”

“嗯,我一定會的。”井之然保證之後又道,“煩勞嫂嫂幫我向三爺道聲謝,我真的是很感激他的救命之恩,卻不能報答,甚至於,不能與家人提及——若是提及,我娘會被氣暈過去的。”

葉昔昭笑著輕拍她的臉,笑道:“你日後謹言慎行就好。畢竟,你或是你家人出了什麼事,虞家的人也要跟著勞心勞力,懂得這道理麼?”

井之然坦誠地看住葉昔昭,“我懂了,今日之前總是傻傻的,現在卻是真的懂了。”

“我相信。”葉昔昭給予一個信任的笑容。有了這般不在意料之中卻算得慘痛的教訓,不論是怎樣的一位閨秀,日後都會收斂許多。之後便是歉然笑道,“要你為忻姐兒經曆了這樣大一番風波,我心裡實在是不安得很。”

“嫂嫂可彆這麼想,”井之然不好意思地道,“換個穩重的人,哪裡會出這等事……哎,不提了,再提我真就無地自容了。日後我真的會引以為戒的。”

葉昔昭也就轉移了話題,又吩咐丫鬟快些行事,為著讓井之然毫無異樣地回府做足了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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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之然回府之後,葉昔寒那邊命人來傳話了。

葉昔寒問過侯府管家之後,明白了兩名女子是出自許氏及其娘家之手。思量之下,他將兩名女子留下了,沒給名分,隻是放在書房做近身服侍他的丫鬟。

此舉既沒駁虞紹衡的麵子,也沒再如以往一般隨隨便便地納妾,還能隨時警醒許氏,處置得很是恰當。

至於葉昔寒與許氏有無爭吵,不是虞紹衡與葉昔昭會關心的,兩個人一如既往地度日。

葉昔昭原本以為,虞紹衡所說過的給許氏找些事做,不外乎是讓許氏日日防著那兩名女子媚惑葉昔寒,後來才知道,自己猜錯了。

對於如今作為一個權臣、一個玩轉權謀的男人來說,憑借小小手段懲戒一個人,已是他不屑為之的事。為了她葉昔昭去懲戒一個人的時候,在如今來說,手段也會出於身在朝堂的慣性——狠辣絕決。

他對於許氏的懲戒,是讓她娘家陷入水深火熱。

在之前,許氏敢於接觸想攀附永平侯府榮華的官員商賈女眷,敢於收下那些人的賄賂,自然是受了娘家人的影響。許家當初不過是孟氏為著與許夫人的交情而定下了婚事,許家門風到底如何,自然是沒有細細考量過的。

而自從虞紹筠母儀天下之後,秦安槐與左相羅元華及各自幕僚,都在處處尋找與虞紹衡有關的人的錯處,偏偏一些人不知收斂,反倒趁機謀取暴利——這些人,便是沒被秦、羅一黨盯上,虞紹衡這眼裡不揉沙子的人也不會輕饒。

自然,虞紹衡也不可能幫助敵對之人打壓自己的人脈,他會遵循權臣爭鬥偶爾會出現的一個規律——打擊對方之餘,自己也將一些人犧牲掉。隻是,他將這種犧牲掉一些人的情形,演變成了一個鏟除自己勢力隱患的過程。

所以,在附和皇上懲戒貪官的旨意的同時,他與葉舒玄再三權衡之下,將地方目標鎖定於羅元華二弟、秦安槐姻%e4%ba%b2及幾名幕僚身上。

在自己勢力這方麵,虞紹衡對葉昔昭直言不諱:他最先想犧牲掉的是三夫人的娘家,於公對皇上有個很過得去的交待,於私,能讓三夫人從此之後再無貪念,與虞紹桓一心一意的過日子。他其實也是疑心很重的人,並不能因為三夫人不足一年的轉念就能全然信任,也就無從將之視為一家人,更無從寬仁。

但是令虞紹衡與葉舒玄都沒想到的是,許家竟一再挑戰他們的極限,一再收授賄賂。而許氏要將兩名女子送到虞紹衡房裡的事,更是踩到了他永平侯的極限。既是如此,何需手下留情,隻需讓相府撇清關係即可。

葉昔昭完全沒想到,虞紹衡在第一次不遺餘力地利用了關家之後,在如今也曾動過這心思。再想到最終被他、父%e4%ba%b2作為犧牲掉的棄子的許家,最是擔心一點:“總歸是姻%e4%ba%b2,能確保不會影響到相府與侯府麼?”

虞紹衡解釋道:“如果秦安槐、羅元華的近%e4%ba%b2、幕僚沒有把柄在我手中的話,我與嶽父自然不會這麼做。勢均力敵之下,到時都是一個情形,誰也彆想置身事外。如此的話,皇上也隻能是懲戒一下被彈劾之人,警告我們幾個。說到底,幾個人有罪,卻罪不至死,不會牽連到姻%e4%ba%b2。”語聲在這之後變得更加溫和,“權臣毫無瑕疵、姻%e4%ba%b2黨羽毫無錯處的話,反倒會讓皇上愈發忌憚。”

葉昔昭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信息,沒再說什麼。

冬日裡,她請過幾次太醫院院使前來侯府,近春節的時候,開始每日服藥。

虞紹衡與太夫人以為是她身子不妥當,俱是關切詢問,她連忙笑著安撫母子兩個,說是太醫院院使手裡有個養身的好方子,又與平日服用的藥膳無衝突,便讓她服用一段時日。

虞紹衡與太夫人這才放下心來。

也就是在這段日子裡,許家出事,被查抄家產,許氏父%e4%ba%b2更是被下獄審問。自然,與他一同經曆這些的,還有羅元華二弟、秦安槐姻%e4%ba%b2幕僚。

而三夫人的娘家,虞紹衡篤定無人彈劾懲戒的這一家,竟還是在這期間出事了——

三夫人的雙%e4%ba%b2明顯是心虛所致,成了驚弓之鳥,日日擔驚受怕的光陰久了,雙雙病倒在床。

三夫人慌了,維持了這麼久的平靜淡泊、安之若素蕩然無存。

作者有話要說:新年快樂哦!

另外說下芳菲或是井之然這種女孩——她們都是通過太夫人或是侯府世交的關係才出現在女主身邊的,人品出身有一定保證,對她們的設定不會是給男主或哪個男配,她們的作用之一是推進一個家族或一些夫妻的感情。

話說看完上章留言之後,我真是汗顏啊汗顏,不知道菇涼們怎麼會想那麼多,一定是我哪裡出了錯,回去找找問題在哪兒……

☆、113

相府。

許氏房裡的丫鬟冬梅跪在東次間的地上,低聲回稟著孟氏詢問之事。

孟氏越聽臉色越差,從震怒、失望最終變成了無言的沮喪。

沉默許久之後,孟氏吩咐堯媽媽:“吩咐內宅下人,知會管家,許家一案塵埃落定之前,不得允許正房中人離開內宅,更不可幫大少夫人傳遞信件等物到府外。哪一個違命,直接交給管家發落。”

堯媽媽恭聲稱是,轉身撩起門簾要出門的時候,滿臉淚痕的許氏闖進門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堯媽媽連忙給房裡兩名大丫鬟使了個眼色,這才出門而去。

許氏進到門裡,到了大炕前便跪了下去。

一名丫鬟手疾眼快,在她雙膝著地時,將軟墊塞在了她%e8%85%bf下,隨即又與另一名丫鬟及時攔下她要磕頭的舉動,勸道:“少夫人先將話說明白才是,進門來便下跪磕頭,也不怕夫人受驚。”

許氏這才泣道:“娘,您救救許家,救救我啊。我是相府長媳,卻成了罪臣之女,這是怎麼回事?我想去外院求見……”

孟氏卻打斷了她的話,沉聲喝斥道:“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

許氏聞言一驚,抬頭望向孟氏。孟氏從不曾像太夫人對待葉昔昭那般%e4%ba%b2昵,可也從來沒這樣喝斥過她。凝眸細看之下,竟發現孟氏在這一兩日間,蒼老了幾歲之多。

孟氏吩咐道:“先去洗把臉,有個體統了再來與我說話。”

許氏隨著丫鬟去淨臉時,才留意到了垂首站在角落的冬梅。她房裡的大丫鬟,是為何來到這裡的?該不會是……她對冬梅投去森冷的視線,臉色卻是越發驚疑不定。

許氏淨臉之後,回到東次間,站到孟氏麵前。

孟氏示意許氏到近前站定,冷冷道:“你不來找我,我也要去找你,將一些帳算個清楚明白。彆與我說許家的事,我一個內宅婦人,管不了那麼多。眼下你隻管好生聽著!”

許氏飛快抬眼,看到此刻的孟氏似是有著雷霆之怒,隻是強壓在心頭。這樣的婆婆,讓她覺得陌生,讓她十分恐懼。她連話也不敢答,隻是連連輕輕點頭。

孟氏緩聲道:“你爹收受賄賂,你居然也沒閒著,嗯?相府內宅居然出了貪圖小利之人,著實叫我大開眼界。”

許氏飛快地看了冬梅一眼,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如此一來,許家是彆想再獲得相府的幫助了。孟氏不論怎樣,也是與葉舒玄過了半輩子的人,為人有可取之處,也有糊塗之處,但夫婦二人有著一點相同之處——性情清高,甚是厭惡貪圖錢財之人。

冬梅一直垂首而立,不敢去看許氏。她隻是個下人,許氏娘家又落到了這等地步,孟氏更是不由分說就用她娘、老子、兄妹的安危要挾她,要她據實稟明許氏在近段日子渾水摸魚的種種行徑——這分明是已經得知許氏行徑,要她進一步證明而已。彆說本就曉得許氏種種行徑不妥,便是認可,在這樣的前提下,也隻能背棄舊主保家人不被殃及。

孟氏重重歎息一聲,“自你進門之後,念著你對昔寒有著幾分真心,相府便一直對你不薄。相爺、昔昭,還有我,都是滿心盼著你們夫妻兩個和和美美。你無約束昔寒的本事,我們就幫你約束他。那時你連一個小妾都鬥不過,妾室居然在你之前有了喜脈,我們也沒說什麼,幫著你把那些個人打發出府。我們是想著,憑你這份對昔寒的忍讓遷就,憑你能夠將內宅打理得井井有條,也就夠了。我不奢望你什麼,甚至不少事都在為你計較。可你,是怎麼報答我的?”

末一句,孟氏語調很是緩慢,語氣很是陰沉,使得室內氣氛變得分外壓抑。

孟氏一麵繼續說著,一麵逸出苦笑,“你從蜀地回來,因著嫡長孫,我便將府中事全部交給了你,也是覺著你不是不惜福的人——昔寒的也就是你與濤哥兒的,你不會不知輕重。是我糊塗,太糊塗——”她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