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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特彆沮喪——說的好好的事情,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一想到忻姐兒特彆失望著急的小臉兒,就更加懊惱。

昊哥兒的哈巴狗找起來則容易些,畢竟是養了幾個月了,丫鬟喚著名字,哈巴狗放棄了追逐雪絨,吐著%e8%88%8c頭,神采奕奕地跑回到丫鬟麵前。

井之然迎麵遇到抱著哈巴狗的丫鬟,再看到就要到後花園了,便問道:“去了後花園?居然跑出去了這麼遠?”

“是啊。”丫鬟不安地回道,“它倒是找到了,那隻貓卻是沒見到,二夫人已經吩咐了不少人幫忙尋找了。”

換在自己家,井之然早就發火了,可這是在永平侯府,也隻得勉強勾出一抹笑,說聲知道了,徑自去了後花園。

三個人揚聲喚著雪絨,不時停下腳步聆聽,想聽到貓兒細弱的叫聲,卻是多時一無所獲,便吩咐兩名丫鬟去彆處尋找,這樣起碼能快一些找到。最終,她在後花園的垂釣池看到了貓兒,大喜之下,慌忙疾步過去。

垂釣池岸邊有兩把座椅,一把椅子旁邊放著漁具,似是誰之前在這裡垂釣。

貓兒就蜷縮在另一把座椅上,因為到了陌生的地方,對井之然這主人都開始心生戒備,見她趨近自己,便滿帶戒備地站起身來,又想跑的樣子。

“你就不能給我點兒臉麵麼?”井之然低聲抱怨著,“我顛顛兒地把你送來,是因為忻姐兒喜歡你,你卻被一隻狗嚇破了膽……唉,乖一點兒,跟我回去。”雖然滿心氣惱,她還是放緩了腳步,慢慢趨近貓兒,柔聲喚道,“雪絨,來,過來。”

貓兒細聲細氣地叫了一聲,戒備終於有所緩解。

“這就對了,來,跟我回去。”井之然漾出了笑容,走到座椅近前,探出去的雙手碰到貓兒的時候,腳步微移,卻冷不防地腳下一滑,人就向下跌倒,滾落到了池水之中。

秋末冬初的池水,冷意刺骨。

井之然徒勞地掙紮著,喊著“救命”,每一秒於她而言都如噩夢一般漫長。她漸漸失力,呼聲漸漸微弱,身形不受控製地向下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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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昔昭回到房裡,聽說了怎麼回事之後,忙吩咐夏荷:“多找些人去尋找,看到井大小姐之後,讓她回房裡來用茶,不必心急,怎麼都能找到的。”

夏荷稱是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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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之然意識模糊的時候在想的是:自己就這麼淹死在永平侯府了麼?為了一隻貓送上性命麼?這也太冤了。

恍惚中,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身形被人撈起,又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被帶到了岸上。那人將她平放在地上之後,雙手按在她%e8%83%b8腔,用力按壓。

喝到腹中的水在強力按壓之下,經由口中吐出。

她不可控製地咳嗽的時候,睜開眼來,男子英俊的容顏入目。

他眼中有著真切的焦慮、擔心,與她四目相視時,笑意緩緩蔓延開來。

“三、三爺……”井之然微聲喚道,之後,看到了三夫人的身影由遠及近。

三夫人神色分外平靜,對待這件事也分外冷靜,站到她近前,斂目看看井之然與虞紹桓,轉身吩咐身側丫鬟:“回房去取一套我的日常穿的衣服過來。”之後又對虞紹桓道,“煩勞三爺將井大小姐送到最近的小院兒去吧,被人看到的話,井大小姐便隻能為你妾室或是自儘而亡了。”

井之然這才想到了這件事可能引發的後果,本就寒冷至極的身子,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為人妾室?自儘而亡?那不就成了她爹娘一生的奇恥大辱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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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正房等候多時的葉昔昭,得到了三夫人房裡丫鬟的傳話:“井大小姐去了三夫人房裡。三夫人要請教井大小姐女紅的竅門,那隻貓也已找到了,稍後就會送來正房。”

葉昔昭還未搭話,芷蘭進門來通稟,許氏過來了。

葉昔昭不由看了一眼自鳴鐘,近正午了,許氏怎麼會在這種時候前來?

一直幫忙哄著忻姐兒的二夫人聞言告辭,“有些乏了,回房歇一歇好用飯了。”

葉昔昭送走二夫人,又打發了三夫人房裡的丫鬟,許氏已到了院中。

看到跟在許氏身後的兩名丫鬟,葉昔昭目光微凝。一個俏麗嫵媚,一個清雅婉約,都是端端的美人兒。

葉昔昭想到了葉昔寒身旁妾室環繞、嫣紅懷孕之後,自己將葉昔寒一通數落勸他顧念發妻的情形,再想想聽到的一些傳聞,看看眼前的情形,她看住許氏,笑得意味深長。

這時候,又有人通稟:虞紹衡回來了,正趕往正房。

葉昔昭頷首示意知道了,隨即笑盈盈將許氏讓到東次間,寒暄片刻後,打趣道:“大嫂這是踩著時辰過來的麼?在我房裡用飯的話,我命人去知會侯爺一聲,讓他不必回正房用飯了。”說完話,瞥了一直跟在許氏左右的兩名丫鬟一眼,將兩人眼中閃過的失望捕捉到眼底。

“用飯就不必了。”許氏笑道,“我也是先去的彆處,回程中臨時起意才來了侯府,與你說幾句話就走了,不必麻煩。”

葉昔昭眼神直接,言語亦是:“既然如此,大嫂長話短說,虛話客套話大可不必。”

許氏點一點頭,啜了口茶才笑道:“近來娘總是記掛著你的身子,很是擔心侯府不能枝繁葉茂,說若是那樣,相府與侯府結%e4%ba%b2也隻能是此生無憂,下一輩人卻不能得到侯府的照拂扶持。我聽娘說的次數多了,少不得想要幫你一把。娘如今不管庶務,一些事隻能由我代勞。”她淡淡轉頭分彆看過在身後的兩名丫鬟,笑得愈發愉悅,“我是想著,與其被人鑽了空子,倒不如娘家及早為你打算。不論用不用得到,你先將人留下,好歹給她們個通房的名目,如此,外人也就無話可說了。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葉昔昭抿%e5%94%87微笑,問道:“這兩個人倒是出挑得很,大嫂從何處尋來的?”

許氏笑了笑,“這你就不需管了,隻管放心,兩個都是乖巧得很,日後會儘心服侍你,為你分憂。”

葉昔昭笑意更濃,“百裡挑一的人,大嫂怎麼能割愛給我,還是將人留在相府,幫你分憂為好。”

許氏不由想到了以前葉昔寒做一個小妾又一個通房的日子,臉色一滯才又將笑臉掛上,“你大哥與我膝下已有濤哥兒,不需為子嗣之事煩擾,再說我意思你還沒明白麼?為著長遠,為著大局,你還是收下為好,省得日後讓太夫人與侯爺說我們相府的人不知深淺……”

語聲未落,虞紹衡輕咳一聲,走進門來。

許氏與葉昔昭起身行禮。

虞紹衡神色冷淡,顧自落座,看向許氏的目光很是鋒利,片刻後,卻是溫聲問道:“這兩個丫頭,是給我的?”

許氏遲疑片刻,點頭道:“是。我方才正與昔昭說呢……”

“我聽到了。”虞紹衡粗暴地打斷她的話,“人既然送來了,我就收下。”隨即卻是吩咐夏荷,“將這兩個人交給管家,命他送到相府大爺麵前。”

“是!”夏荷脆生生應著,又喚了小丫鬟和兩名婆子過來,將許氏帶來的兩個人拖了出去。

許氏臉色大變,失聲道:“侯爺……”

虞紹衡神色愈發冷峻,“你這日子太清閒卻不知足,我也該給你找些事做了。”隨即看向葉昔昭,語聲才有所緩和,“送客。命丫鬟擺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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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侯爺!”許氏在這時沒有氣惱慌亂,反倒神色一整,道,“我是一番好心,侯爺再清楚不過。眼下侯爺這般行事,是單單不認同我給你送人過來呢,還是根本不認同相府乾涉你子嗣之事?”

這話問得彆有深意。

葉昔昭將話接了過去,委婉警告道:“說話要有個分寸,你是在替整個相府問這話?”

許氏卻是無意領情,反問道:“有何不同?”

虞紹衡則在此時冷漠問道:“你的話於我而言,又有何不同?”

許氏轉頭看向虞紹衡。

虞紹衡意態已經放鬆許多,甚而顯得有些慵懶,眼中鋒芒卻更重了,“我的事,誰也彆想介入;彆人的事,我想介入,誰也不能阻止。”說著話,他站起身形,對葉昔昭道,“我去更衣。”

“我去服侍侯爺。”葉昔昭隨著他走向寢室的時候,吩咐芷蘭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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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夫人安排了幾名小丫鬟,服侍著井之然換下濕透的衣物,又命人去煮一大碗薑湯給井之然服下。

井之然裹著錦被瑟瑟發抖的時候,虞紹桓已經回到書房,換下了**的衣物。

三夫人款步進到門來,遣了下人,坐到太師椅上,指一指一旁的座椅,“三爺,我有話與你說。”

虞紹桓落座時,多看了她兩眼,發現她神色安寧,目光則透著堅定,似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不由先一步解釋道:“虞家與井家是世交,之然幾歲的時候,我與大哥二哥都抱過她的。四娘,之然如果在侯府出了意外,井家就是再大度,虞家就是再無辜,也少不得就此成為陌路。”

三夫人不由笑了,“這些事我自然曉得,也曉得你在什麼事情麵前,最先想到的都是整個虞家的得失。如果井之然不是定遠侯府的井之然,你才不會那麼擔心她的生死。”

虞紹桓不想承認這一點,是不想讓三夫人愈發堅信他看得最重的隻有家門,可事實又是沒辦法否決的。尤其之於這件事,他不承認的話,三夫人難免想到彆處去,由此也就笑了笑,不予置評。

三夫人若有所思地審視著虞紹桓,“其實,我是看到了一樁好姻緣。”

“你說什麼?”虞紹桓難掩震驚。

三夫人的笑容恬靜,這就使得氛圍無從僵滯起來,她也是有意要營造這樣適合談心的氛圍,語聲愈發溫緩:“爺,你本性善良,這是闔府皆知的事。隻是,兩度娶妻之後,讓你對女人沒了耐心,更無溫情。自然,這也是宋歆瑤以及以往的我自作自受——我們嫁給你,為的是侯府的榮華,而非你這個人,甚至於一度忘了夫為妻綱。我明白,再沒有比這種事更讓一個男人覺得屈辱——你拚儘全力讓前程更好,可身邊的女人卻不曾將之放在眼裡,換了我,也會如你一般,隻圖渾渾噩噩度日。”

隨著她的言語,虞紹桓的情緒不自主地有了起伏,忘了追究她先前的話。

三夫人研讀著他的目光,知道自己對他心緒的揣測都對了,這才放下心來,繼續道:“這許久了,我在儘力改錯,你也在儘力原諒,可如今情形還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