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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讓他的娘、妻子為著相府長遠考慮,怎麼就容不得我為侯門子嗣繁盛儘一份力?大同小異的事,他的%e4%ba%b2人做得,我就做不得?”

冬梅稱是,笑著打住話題,為許氏換了盞熱茶,心裡卻是忐忑不已。名門貴婦之間,總是會在談笑間勾心鬥角,她見慣了。可如果這兩個貴婦是姑嫂關係,卻還如此,鬨得厲害了,怕是會有一人自討苦吃。想想虞紹衡當初的霸道行徑,真有些擔心許氏會惹禍上身。

許氏卻又吩咐道:“你得了空回許府一趟,問問我要爹娘準備的人調·教得怎樣了。”

冬梅恭聲稱是,心裡卻更慌了。所謂準備的人,是許氏讓許家尋找的幾名女子,據說是花大價錢從外地買來的,容色出眾,琴棋書畫歌舞樣樣精通。

轉過天來,葉昔昭應邀到了相府。井夫人與井之然也收到了請柬,過來湊趣,葉昔昭一直與這對母女、芳菲、孟氏坐在一處說話,與外人不過寒暄幾句,客套卻透著疏離。

與此同時,二夫人坐在廳堂,看著柳夫人,滿臉無奈,眼神很是惱火。

柳夫人正在苦口婆心地道:“你如今身懷有孕,足不出戶,也難怪你不知外麵的事。自從皇後娘娘行了冊封禮之後,多少官員家眷都想著與侯爺攀上一絲半點的關係。既然如此,那自然該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平日裡與你大嫂很是%e4%ba%b2近,不妨打聽打聽她有沒有給侯爺納妾收通房的心思——倒也不是說她子嗣艱難,隻是侯府家大業大,子嗣越多越好,服侍侯爺的人自然也不妨多幾個。若是可能,我們柳家的近%e4%ba%b2,甚至於府裡樣貌出眾之人,你推薦給你大嫂怎樣?如此一來,我們柳家在侯府的地位就更穩固了——隻是指望著你與姑爺……姑爺上麵有侯爺,又是庶出,如今的官職已經做到頂了,想再升官,怕是難上加難,若是有個放心的人到了侯爺房裡才是最好不過……”

“娘!”二夫人蹙眉打斷了母%e4%ba%b2喋喋不休的話語,第一次,顯得很是強勢,“您這心思還是儘早打消,日後若是為著這件事來找我的話,大可不必。我有身孕,大嫂一直命人仔細服侍著,她待我不薄,我也不會平白給她添堵。”

柳夫人不由一愣,隨即才恨鐵不成鋼地道:“你啊!真是沒出息得很!自從進到侯府,便總以安分守己為由,過著與世無爭的日子,總這樣怎麼行呢?你彆忘了,你身後還有娘家,你便是不為自己,也該多謀取些好處,日後你兄弟姐妹才能過得更好……”

二夫人再次將話打斷:“我想讓自己與娘家過得更好,一如既往才是正道!”她語氣重了些,“當初遇到我庶姐那檔子事,您沒個主張,我更是六神無主,是誰幫我與您平了那件事?是我大嫂、皇後娘娘與侯爺!大嫂與侯爺若是對納妾的事不反感,何需幫我?好端端的,我怎麼能旁敲側擊地去介入大嫂房裡的事?尤其這種事,是書香門第該乾涉的?您現在怎麼會變成了這樣?哪個多嘴多%e8%88%8c地與您胡說了什麼?”

“可是……”柳夫人有些氣短心虛,用葉昔昭的身子說事,“可是你大嫂生了忻姐兒之後,到如今也快兩年了,還沒個動靜,剛回京時又是消瘦虛弱成了那個樣子……能不能再生我看都是個問題,你怎麼知道她根本沒動過這種心思?你又怎知侯爺心裡不急子嗣的事?他是重臣,比誰都明白膝下子嗣單薄帶來的隱患——如今在我看來,不過是念著你大嫂當初的好處,不好說出這心思罷了。”

二夫人越聽越氣,秀眉緊蹙了起來,“那也是侯爺的事,我是二爺房裡的人,隻需守著二爺安生度日即可。我是侯爺的弟妹,他成婚不久我就嫁入了侯府,還不知道他的品行?真要摻和這種事的話,才是會害了二爺與我,甚至於,連娘家都會因為我而被侯爺厭惡。”她端起茶盞,又不耐煩地放下,“我平日裡由二爺指點著,凡事都知道個輕重。這些事您與爹說過沒有?若是還不曾說過,便回去讓爹告訴您是對是錯吧。”之後,她提及了宋歆瑤,“第一位三夫人,落得個什麼下場,您沒聽說麼?她當初是安的什麼心,您也忘了麼?我若是落到那種地步,您就高興了麼?”

“……”柳夫人說不出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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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之前,太夫人與葉昔昭達成了默契,閒時隻與定遠侯井家、武安侯董家、定國公郭家和榮國公府這幾家侯府世交如常走動,不相乾的一概不見,平添煩擾的事也就得以避過去了。

井之然因為活潑討喜,很讓幾位夫人喜歡,她的婚事也就成了幾個人時常談論的話題。說起來,定遠侯與井夫人對井之然的寵溺,其實不輸於當初葉舒玄對葉昔昭的寵愛,便是因此,婚事反而更難有個定論——遠了不行,近在進城的門第低了也不行,門當戶對的人品或樣貌不好的還不行,來來回回這麼久,硬是找不出個方方麵麵都滿意的。

幾個人都理解定遠侯夫婦的這種愛女心切的心思,更有人因此想到了虞紹衡對忻姐兒的寵溺,笑著打趣葉昔昭:“你如今也彆隻顧著笑,等你們忻姐兒長大之後,婚事怕是比之然的更讓人頭疼——侯爺那麼疼忻姐兒,對忻姐兒的婚事怕是連一絲都不肯將就,隻比定遠侯更讓人頭疼。”

這推論引得太夫人與葉昔昭笑意更濃,自然是都承認的。

葉昔昭去定遠侯府的時候,總會帶上忻姐兒。

井之然是家中長女,很少接觸這樣小小的孩子,之前總是擔心自己沒個輕重惹得忻姐兒哭鬨,如今小人兒大了一些,她也就慢慢開始嘗試與忻姐兒%e4%ba%b2近。

這時候的忻姐兒性格愈發活潑愛笑,說話吐字清晰,與井之然很是投緣,依著葉昔昭的吩咐,喚井之然姑姑。井之然聽了總是心花怒放,求著井夫人給自己在房裡添置很多她覺得忻姐兒喜歡的玩具,到了冬日,甚至去尋了一隻會說話的鸚鵡、一隻三個多月大的貓兒養在院子裡。

井夫人跟這寶貝女兒是一點法子也沒有,況且女兒與葉昔昭生出真切的友情也是兩家人都樂得見到的,也就由著她去。

忻姐兒不喜歡那隻會說話的鳥,總是帶著一點好奇看一會兒就去找彆的樂子,對於井之然那隻小小的又特彆乖順的貓兒卻特彆喜歡,乖乖地任井之然抱著她,一看就看許久。偶爾在家也總是與葉昔昭念叨著:“看貓貓,看貓貓。”

葉昔昭知道女兒貓兒喜歡得緊,卻不知道尋了貓兒養在院中合不合適,問過太夫人,又問過虞紹衡,兩個人都告訴她忻姐兒真喜歡的話就找了性子溫順的來養。

她就又問井之然,是從何處尋來的性情這樣溫順的貓。

井之然聽了之後先是笑,“忻姐兒喜歡的話,嫂嫂就將這貓兒帶回府中,反正我也是為了哄忻姐兒高興才托人找來的。”隨即便是擔心,小嘴兒嘟了起來,“那以後嫂嫂是不是就不帶忻姐兒過來了?嫂嫂平日忙碌,我總是怕去了會耽誤你處理家事……”

“怎麼會呢?”葉昔昭笑道,“我有時間出來串門,自然也有時間在家等著你過去說話,你隻管前去。”

井之然這才笑了起來,思忖半晌,為了避免在家中遇到虞家三兄弟的可能性,便笑道:“那我得了空的日子,上午去找嫂嫂與忻姐兒。”一早,三兄弟或是上大早朝,或是忙於處理公務,怎麼也不會在家。她再沒心沒肺,也知道自己是及笄的人,一言一行都要避免落人話柄。

葉昔昭也明白,自心底笑道:“再好不過,午飯時也可與我一同用飯,你也嘗嘗我做的飯菜。”

“嗯!”井之然笑著,用力點一點頭,之後才道,“我問問下人,平日裡是怎麼照顧貓兒的,明日上午就將它給忻姐兒送過去,也告訴一下嫂嫂房裡的丫鬟——忻姐兒喜歡的,還是照顧得周到一些更好。”

“多謝。”

井之然隻是道:“不用跟我客氣,我從毅勇侯夫人鋪子裡添置了很多搭配什麼衣物都合適的首飾,不知道有多高興呢。”

這件事就這樣說定了。

第二日,井之然把貓兒放進小籠子裡,給忻姐兒送到了侯府正房。

夏荷迎上來,笑道:“夫人去了花廳,聽管事回事。估摸著過一會兒就回來了。”

井之然笑道:“沒事,忻姐兒在也一樣的。”

而此刻的忻姐兒正蹲在院子裡,對著幾個小碗,用手裡的小木棍敲敲打打,看到井之然拎著貓籠走進院中,小臉兒就笑成了一朵花,丟下手裡的東西,站起身來,用甜美的童音呼喚道:“姑姑,姑姑!貓貓!”

井之然聽得啼笑皆非,將貓籠放下,搶步到了忻姐兒麵前,把小人兒抱了起來,狠狠地%e4%ba%b2了一口,“你倒是分開說啊,不知道的還以為貓貓是我的彆名呢!”

聽到她這話的丫鬟紛紛笑了起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忻姐兒見大家都在笑,也隨之笑得更燦爛,之後小手指向貓籠,“看貓貓,要看貓貓。”

“好。”井之然笑意柔軟,抱著忻姐兒走到貓籠前,蹲□去,絲毫也不顧及裙擺沾上地上的微塵,“姑姑將貓貓送給你了,你高不高興?怎麼謝我?%e4%ba%b2%e4%ba%b2我好不好?”說著話,已將臉頰貼向忻姐兒。

忻姐兒的小手勾住井之然的脖子,隨即略帶敷衍地在她臉上蹭了蹭,便又扭頭看向貓兒。

井之然對此已經心滿意足了。越是小孩子,似乎對人越是挑剔,忻姐兒尤甚。若非特彆高興,是連這樣有些敷衍的舉動都不肯有的。她將貓籠拉到近前,去將籠子打開,煞有其事地警告貓兒:“不許亂跑,要乖乖的啊!”

貓兒帶著一些猶豫、膽怯走出籠子的時候,出了一樁意外——

昊哥兒養的哈巴狗忽然跑進院中,嚇得貓兒立刻警覺起來,之後,飛快地跑向抄手遊廊。

哈巴狗即刻追了上去。

貓兒與狗遊轉了幾個來回,衝向院門,奪路而逃。

“貓貓!”忻姐兒心急不已,小手指著跑掉的貓兒,隨時要哭出來的樣子。

這時候,二夫人帶著昊哥兒進到了正房。

井之然倉促地與二夫人見禮,隨即就安撫忻姐兒,“彆急,彆急,姑姑幫你追回來。等著啊。”之後就帶著隨行的丫鬟去尋找貓兒了。

昊哥兒則開始哭著喊著找自己的愛犬。

二夫人聽夏荷簡單地說完經過,知道自己房裡的哈巴狗無意中闖了禍,忙喚人去追回來,又走上前去,想方設法地轉移忻姐兒與昊哥兒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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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之然帶著兩名丫鬟,高聲喚著貓兒的名字“雪絨”,遊轉在侯府內宅,許久沒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