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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那時候看到大哥有難處都不聞不問?因為什麼?因為我大哥是您這個為難了他半輩子的嫡母所生。您就不能儘力讓他們兩兄弟和和氣氣的?”

連番的問話,讓孟氏一時茫然,無從回答。

葉昔昭又道:“現在還沒成婚,您就幫著我大嫂計較這些,如果日後我二哥娶妻之後,您也還是這樣明裡暗裡的計較,那他們兄弟妯娌之間可就熱鬨了,您可千萬彆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到最後,我大哥還是要跟我二哥齊心協力,相府的榮華才能綿延下去。您已不能再仗著大哥是嫡子就認為他日後一定會比二哥過得如意,彆忘了,他們兩個現在可是齊頭並進,而我大哥不學無術的時候,我二哥已經在邊關曆練了。”

孟氏臉色微微有些發白,緩緩轉身落座。

“我也明白,您是怕二哥所娶之人門第高的話,會鼎力扶持二哥。但是您彆忘了,彆人怎麼扶持,如今也不如相府、侯府的扶持。侯爺如今對大哥二哥是一樣的欣賞,而皇上用人也從來是不看誰的出身、年紀,破格提拔的官員比比皆是。娘,我二哥的仕途,不是區區一樁婚事就能阻擋的。我言儘於此。”葉昔昭說完這些話,緩步出門,回了侯府。

葉昔昭徑自去了太夫人房裡,進到院門,看到虞紹桓正在哄著忻姐兒玩兒。

他抱著忻姐兒,站在一棵花樹下,仰頭看著早開的香花。

丫鬟們齊齊向葉昔昭行禮時,一大一小齊齊轉頭,都掛著滿臉的笑。

忻姐兒看到葉昔昭就笑開來,不等人提醒就喚道:“娘%e4%ba%b2!”

滿腹的煩惱,因為這一生甜美的呼喚,霎時消散。葉昔昭笑著走向叔侄兩個,問道:“忻姐兒乖不乖?會叫三叔了沒有?”

忻姐兒掙紮著要下地,仿佛覺得她自己走過去也比母%e4%ba%b2走過來更快一樣。

虞紹桓便笑著跟在一旁,喚了葉昔昭一聲大嫂。

忻姐兒越是心急越是腳步不穩,走了幾步就險些摔倒。幸好虞紹桓是與虞紹衡一樣的眼疾手快,總能及時將她穩穩的扶住。

葉昔昭笑著到了忻姐兒麵前,蹲□去。

忻姐兒咯咯的笑著撲到母%e4%ba%b2懷裡,又連聲喚著:“娘%e4%ba%b2,娘%e4%ba%b2……”

葉昔昭抬手揉了揉忻姐兒的頭發,將她抱起來。

虞紹桓一麵看著忻姐兒,一麵對葉昔昭說道:“我今日午後無事,便過來與太夫人一起哄著忻姐兒。太夫人有客,見忻姐兒與我玩兒得高興,就自己去了花廳。”

葉昔昭笑著點一點頭,又問忻姐兒:“教了你好幾天叫二叔、三叔,你學會沒有?”

虞紹桓便笑起來,笑容的紋路漾開來,有了幾分當初那個大孩子的純粹,“會喚叔叔了。”

“是嗎?”葉昔昭聽了特彆高興,對忻姐兒道,“喚叔叔,喚給娘%e4%ba%b2聽。”

忻姐兒淘氣的笑著,不肯開口。

“忻姐兒最乖了,喚叔叔。”葉昔昭一再哄著。

忻姐兒看著虞紹桓,眨了眨大眼睛,喚了一聲“叔叔”,因為字音,小嘴兒嘟起來,煞是討喜。

葉昔昭與虞紹桓同時笑了起來。葉昔昭更是揉了揉忻姐兒的小臉兒,“現在由著你偷懶,日後再慢慢學會區分開二叔三叔。”

虞紹桓卻已經很知足,“這麼聰明,已經很不容易了。”之後便道辭,“忻姐兒交給大嫂了,我就回房了。”

葉昔昭點一點頭,“好。”繼而問鴛鴦是誰來找太夫人,鴛鴦說是主動上門來拜望的,若是熟人太夫人就讓人來房裡說話了,又讓葉昔昭隻管回房。

葉昔昭這才出了太夫人的院落。瞥見走在前麵的虞紹桓,見他已毫無方才的愉悅,透著幾許寥落。

想想葉昔朗,再想想虞紹桓,這兩個可能或已經被家族連累得不能有樁好姻緣的人。

“三爺!”葉昔昭略微揚聲,喚虞紹桓。

虞紹桓停下腳步,回眸問道:“大嫂還有事?”

“有幾句話與你說。”葉昔昭將忻姐兒交給%e4%b9%b3母哄著,之後到了虞紹桓麵前,一時間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了。

虞紹桓笑道:“大嫂有何吩咐,儘管說。”

葉昔昭笑了笑,邊往前走邊道:“我是覺得很對不起你,當初沒能給你找一門更好的婚事。”

虞紹桓卻道:“當初那樣的情形,關家是最合適不過的人家。”

葉昔昭歎息一聲,“是這麼回事,可……我終究還是滿心不安。”

虞紹桓笑道,“大嫂這麼說,反倒讓我無地自容了。我房裡的人總是給你平添煩擾,是我無能。”

葉昔昭抿%e5%94%87微笑,遲疑地問道:“如今過得如意麼?我與太夫人都很記掛你。”

“好多了,不必擔心。”

葉昔昭沉%e5%90%9f片刻,隱晦地道:“有什麼事,實在不如意的話,就與我們說,太夫人、侯爺還有我,都是自心底盼著你過得舒心。”

因著她神色的鄭重,虞紹桓遲疑片刻才應道:“我會的。”

兩人又閒聊幾句,這才各自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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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紹衡並不知道葉昔昭已經甩手走人了,還留在相府書房,聽葉舒玄言辭委婉地說著葉昔朗的婚事。

提起葉昔朗,葉舒玄神色間帶著些許尷尬,“是到了昔寒讓我心寒的那一段日子,我才自心底開始記掛隻身在外的昔朗,真的想過,嫡子實在不成器,日後便全力扶持昔朗,讓他成為頂門立戶之人。後來聽從你的建議,下了狠心懲戒,昔寒這才有了個人樣兒。眼下這情形再好不過,可我作為父%e4%ba%b2,始終對昔朗心懷愧疚。我如今是想,大事小事上,待昔朗好一些,如此慢慢儘釋前嫌,讓他原諒我,與昔寒齊心協力,隻是……”隻是內宅的人不願意成全,甚至覺得他這是異想天開。

虞紹衡理解葉舒玄這種心情,就如他理解自己的父%e4%ba%b2一樣。對於一個膝下環繞著嫡子庶子的男人來說,除了會費儘心思的為嫡子一生前程籌謀之餘,對庶子也有著一份切實的關切。

隻是,老侯爺的方式是立意對嫡子千錘百煉,所以才會讓他小小年紀便投身軍中,對於兩個庶子反倒是隻望著他們通過科舉謀得官職。老侯爺去世之後,他與太夫人也是秉承了老侯爺這份寄望,有了如今情形。

而相府不同,相府的事他一直很清楚,在與葉昔昭初成婚時,對葉舒玄心懷輕蔑,亦是因著葉昔朗的事。縱容著嫡子在京城遊手好閒,庶子卻是要隻身在外謀取前程,這叫什麼事?幸虧葉昔朗品行端正,若是心%e8%83%b8狹窄一些,相府極有可能鬨出兄弟不睦窩裡鬥的醜事。

虞紹衡思忖片刻,問道:“昔寒與昔朗如今怎樣?”

葉舒玄不自覺地現出笑容,透著欣慰,“你也該知道,他們兄弟兩個自從跟隨你出征回京,便是一派手足情深。如今時常秉燭長談。”

虞紹衡笑了笑,“那麼,有些話,嶽父還是與他們兄弟兩個把話說明白。昔朗是聰明人,便是不說也能看出你的好意。而昔寒如今正是上進的時候,興許不曾留意到這些是非。”語聲一頓,又半是打趣地道,“相爺能輔佐皇上治國,自然也能治家。不論何事,釜底抽薪才是上策。”

葉舒玄細細思量片刻,笑了笑,“我明白了。”之後讚一句,“老侯爺果然教子有方,是我不能及。”

虞紹衡又想了想其餘的問題,微微笑道:“至於其他,我要先問過昔昭,不好自作主張。畢竟,這是相府家事。”

將自己女兒看得這麼重,葉舒玄聽了自然是滿心愉悅,笑道:“放心,我明白。”◣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那麼,嶽父能否將私藏的好酒取出,與我喝上幾杯?”虞紹衡笑道,“還有些政務要與您商量。”

“好!”葉舒玄笑容爽朗,“去暖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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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虞紹衡自然沒有回府用飯,新換的貼身小廝佳年通稟了太夫人與葉昔昭。虞紹謙與虞紹桓也出門去應酬了,這日便隻有婆媳四個和兩個孩子一同用飯。

忻姐兒最近喜歡在用飯時湊趣,且喜歡吃些糊糊菜粥之類的東西。葉昔昭與太夫人先後命人去詢問過喬宸,喬宸說五穀雜糧最是養身,儘可由著忻姐兒的性子,給她吃些綿軟的食物,婆媳兩個這才放心。

晚飯時,忻姐兒是不肯讓葉昔昭抱著的,大抵是因為闔府也隻有她的娘%e4%ba%b2對她缺乏耐心,總是愛膩在太夫人懷裡。

此刻,忻姐兒乖乖坐在太夫人懷裡,享用著太夫人送到她嘴裡的一小勺一小勺的菜粥。

葉昔昭打趣道:“娘,您說忻姐兒是不是特彆體貼我?怎麼也不肯讓我受累。”

太夫人開懷而笑,“就屬你心寬,這麼想再好不過,若是怨我整日霸著忻姐兒來哄可就不好了。”

三夫人隨之笑道:“可不就是。看看昊哥兒,何時都要二嫂照看著。”又看向二夫人,“二嫂,是不是很羨慕大嫂落得清閒?”

二夫人忍俊不禁,“自然,這整日被孩子黏著也不是輕鬆的事。我看大嫂終日都是那麼清閒,私底下嫉妒了多少回。”

妯娌兩個的話,引得太夫人與葉昔昭都笑了起來。

太夫人笑眯眯地道:“昔昭算是嚴母。”又喚了二夫人的名字,“玉笙是慈母。”末了又看向三夫人,“四娘日後是慈母還是嚴母,我倒是還看不出。”

三夫人笑道:“我到了那時候的話,自然要學著大嫂做嚴母,落得清閒才好。”

幾個人又是一番笑。

用罷飯,兩個孩子在地上走來走去地玩耍,三夫人與兩個%e4%b9%b3母一起照看著,不時教忻姐兒喚她嬸嬸。這兩個字於忻姐兒而言有些繞口,便隻是眨著大眼睛,不吱聲。

太夫人道:“過幾日就學會了。隻是,你可要每日都教她。”

三夫人笑道:“母%e4%ba%b2放心,我是怎麼都要教會忻姐兒的。”

葉昔昭在太夫人身邊坐著,看著三夫人,略略心安。

服侍太夫人歇下的時候,太夫人道:“看著倒是有心洗心革麵了,隻望著她是實心實意要與紹桓過日子。”

“我也一樣。若是再出岔子……可就真是太對不起三弟了。”葉昔昭一麵給太夫人鋪床一麵道,“我是滿心盼著他們兩個和和美美的。”

太夫人卻道:“我們也不能把錯處全歸咎於自己,自然,也不能全怪她。那時我有心無力,而你遠在漠北,四娘沒個人提點著,便走到了一些岔路上。若是沒有那段起落,她不見得就比你二弟妹差,我看著也是個識相的人。畢竟,她娘家是明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