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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太夫人。太夫人笑道:“你隻管去。這次就把忻姐兒留在家裡吧?她下午睡覺也沒個準時候,省得路上鬨脾氣。”

葉昔昭欣然應下。

她在途中的時候,葉舒玄與孟氏正在劍拔弩張地爭吵。

葉舒玄冷眼看著孟氏:“先前還當你幡然醒悟,由著我安排昔朗的婚事。眼下又是怎麼回事?怎麼我說什麼你都不同意?”

孟氏沉著臉,亦是語氣不善:“你還好意思問?你張口閉口說的那些個大家閨秀,我要將人娶進來得花多少銀兩?要擺多大的排場?偏偏這些事也是要大兒媳張羅的,她看著能不生氣麼?昔寒也是一樣,他不論怎樣也記得自己娶妻是什麼情形吧?和昔朗一比,他麵子上過得去麼?”

“婦人之見!”葉舒玄斥道,“他那時是個什麼情形你不知道麼?他娶妻本就倉促,是你看著他日日酗酒,你一手張羅的。那時你怎麼跟我說的?把這大兒媳誇成了一朵花兒,如今呢?我若是知道娶進來的大兒媳如今竟乾涉昔朗的婚事,誰會同意?!你是這個樣子,兒媳也是這個樣子!”

“她主持中饋,難道這些事還能瞞得住她?”孟氏聲音高了一些,語氣也更衝,“說來說去,你現在不就是怎麼看昔朗怎麼好,一門心思要給他大操大辦婚事麼?”

“你還真就說對了!”葉舒玄道,“我就是怎麼看怎麼滿意,他比起昔寒,不知強了多少倍!你的兒子小小年紀出去打拚的話,怕是會一生潦倒,他也不過是這兩年才有了出息!”

孟氏險些被氣得落下淚來。

葉舒玄也知道,說這種話不亞於給了她一悶棍,歎息一聲,語重心長地道:“前些年你做過什麼事,讓我幾乎對昔朗百般厭棄,如今也就不提了。昔朗有出息,到如今沒被耽擱了前途就好。可你也要替我想想,我隻有兩個兒子。一度驕縱長子,對次子不聞不問,如今醒悟了,怎麼還能夠對次子的婚事也是百般敷衍?再者說,他如今有官職在身,娶妻也關乎著整個相府——你說的那些人我不同意,隻是因為門第門風不佳麼?你知道有哪些是根本不能結%e4%ba%b2的?我有我的考慮,你為何一定要堅持己見?”

孟氏說不出話,是因為葉舒玄這番話的開頭讓她無言以對。

葉舒玄語氣略略加重:“昔朗的婚事,你一直是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總有你的計較,可你也不能欺人太甚!昔朗不是小孩子了,他心裡什麼不明白?身居四品的官員會看不清你心裡都在想什麼?他的生身母%e4%ba%b2,這些年你不曾多照顧一分;他自己,也沒沾過相府的光;他日後的妻子,你和長媳是不是也打算要踩在腳下?他欠過你什麼?他能忍你一時,還能忍你一世麼?你彆忘了,終究是你做得不對在先。真正明理大度的主母,為嫡子籌謀是正理,卻也不該這般委屈庶子。傳出去的話,怕是會被人笑掉大牙!”

孟氏冷笑,“說起來,都是我的錯了?如今會指責我,早些年你怎麼不管我?你就一點責任都沒有?昔寒一度不成器,你就一點責任都沒有?”

“我當然我錯,我知錯之後一直在儘心竭力地管教他。我如今要你一碗水端平也還是在改錯!”葉舒玄看住孟氏,亦是冷笑一聲,“你為何就不能看看永平侯府太夫人?她膝下也有兩個庶子,自從老侯爺去世之後,一直悉心照料,如今都已成才。侯府太夫人若與你一樣,那兩個庶子怕是早就屍骨無存了!”

“你!”孟氏被氣極了,“我在你眼裡就是這種人?!我分明就是一無是處!”

葉舒玄眉梢輕挑,“你有忌憚昔朗的功夫,不如教導昔寒繼續發憤圖強。”說完這句卻是一擺手,否決了自己的話,“還是算了,你若是會教導他,他也不至於荒廢了那麼多年。眼下你還是過些清淨日子為好,不論怎樣,明麵上還能落得個賢名。”

孟氏氣得有些發抖,“這些年了,你終於說出心裡話了。忍了這麼多年,真是難為你了!我的確是有不足之處,可你呢?早些年你做什麼去了?你不是把全部心血都花費在了那些門生身上?教導出了個狀元郎,那探花郎也是你得意門生,怎的就不見你把昔寒也調·教成才?”

“我在前麵教,你在後院驕縱,又有何用?!”

夫妻二人說著說著,便忘了初衷,翻起了舊賬。

葉昔昭就是在這時候到了門外,進到門裡,一看臉色鐵青的父母,即刻掉頭走人的心都有了。這樣的情緒之下,說什麼事都不會有個結果。

葉舒玄命人換了盞熱茶,讓葉昔昭落座的時候,已經平靜下來,和聲道:“你來得正好。昔寒的婚事,你幫我費心吧。覺得哪家門第不錯,就去問問紹衡,與相府結%e4%ba%b2是否妥當。他說能成就行。”

孟氏險些被氣暈過去,“昔昭是昔朗的妹妹!你好意思讓她從中牽線?那我和大兒媳算什麼?傳出去也不怕人笑掉大牙!”

“你還知道她是昔朗的妹妹?!”葉舒玄的火氣又被這句話點燃了,“昔朗的兄長也好妹妹也好,都已成婚,且已有了兒女,他卻還孑然一身,我倒要問問你,這是誰的過錯!他在邊關的時候,你就不能給他張羅婚事麼?他難道從不曾返京探%e4%ba%b2?昔昭已經是侯門媳,怎麼就不能給昔朗牽線了?我倒是想指望你,卻怕你把昔朗拖到而立之年也不能成婚!”

葉昔昭聽得心煩不已,苦笑著道:“你們彆吵了。這是怎麼回事?心平氣和地說話不行麼?”

孟氏與葉舒玄都不說話了,各自轉臉看著彆處,良久沉默。

兩個人都在場,又都在氣頭上,葉昔昭跟誰說話,保不齊就得罪另一個人。可是現在離開也不行,怕離開之後兩個人繼續爭吵,把對方氣個好歹。

正覺得難熬的時候,丫鬟進門通稟:“侯爺來了。”

孟氏與葉舒玄同時看向葉昔昭。

葉昔昭也有點驚訝,不知道他為何而來。

孟氏與葉舒玄再怎麼樣,也不好意思讓虞紹衡看笑話,各自斂去一臉怒火,勉強掛上笑臉。是以,虞紹衡進門的時候,氣氛已經有所緩和。

葉昔昭從小丫鬟手裡接過茶,送到虞紹衡手裡,問道:“侯爺怎麼過來了?”

虞紹衡笑了笑,“來與嶽父說說話。”

葉昔昭側轉身形,背對著孟氏與葉舒玄,使了個眼色,又用口型對他道:“吵架了。”

虞紹衡輕挑眉梢,也無聲道:“婚事?”

葉昔昭微一頷首。

虞紹衡隻覺得自己來得真不是時候。

☆、107

女兒女婿在場,讓葉舒玄的頭腦冷靜下來,思前想後,覺得葉昔朗婚事生出的波折也沒必要隱瞞虞紹衡,說到底,要與哪家結%e4%ba%b2,也要問問虞紹衡的看法,若是一不小心找了與侯府暗中結怨的,少不得還要尋找借口退掉%e4%ba%b2事,等於是自找麻煩。

他想了一會兒,才想起自己與孟氏爭執的起因,清了清嗓子,對孟氏道:“以前相府的家事,我就沒少與紹衡商量。眼下你我就當著兩個孩子的麵把話說清楚,你說說你到底要怎樣,我也說說我的心思。你我是當局者迷,讓他們聽聽,該怎麼做才好。”

孟氏聽了這話,強忍著怒意,便起身去往內室,“我有些頭疼,去歇息片刻。”為著避免太尷尬,她也隻能如此。の思の兔の網の

虞紹衡出言打圓場,“我與您有話說,能否移步書房?”

葉舒玄蹙了蹙眉,“也好,走吧。”出門之際又對葉昔昭說道,“你勸勸你娘。”

“我儘力。”葉昔昭已經對此不抱什麼希望了。

轉到裡間,葉昔昭落座後問道:“娘,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與爹吵起來了?”

孟氏緩了好一會兒,才將爭執的起因委婉地說了,又道:“上次你來過之後,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便去問他看中了哪家人,他張口閉口就是那些名門貴胄的嫡女。那樣的門第嫁掌上明珠,想也不用想,便知與你當初出嫁的排場一樣。可問題是我們這邊呢?你大哥的前例可是擺著呢——你大嫂是我閨中好友的女兒,家世一般,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當初給你大哥準備聘禮的時候也是按照你大嫂的家境準備的。庶子成婚的排場比嫡子還大,讓彆人看了算是怎麼回事?我的意思是,名門貴胄可以,從哪家選個庶女不就行了?這樣以來,庶子庶女成婚也般配,那邊的聘禮也就降了一等,成婚也不需超出你大哥成婚的排場。”

“……”葉昔昭隻是看著孟氏,不說話。

“我剛一說這些,你爹就說什麼八字還沒一撇就想那麼多。關鍵是我不想那麼多行麼?你大嫂一聽就會往這方麵想……她是比誰差了多少不成?”

葉昔昭還是沒說話。

孟氏深凝了葉昔昭一眼,“不說話是什麼意思?覺得錯的又是我?”

葉昔昭站起身來,歎了口氣,“娘,我回府去了。這些事以後不必與我說了。”

孟氏氣道:“你這又是怎麼回事?有話直說就是!”

“你們看著辦吧。原來我是想儘量給二哥找個賢妻,如今看你們這些計較,我反倒覺得,品行不錯的進了相府完全就是自討苦吃。”葉昔昭無奈地搖了搖頭,“我說什麼也架不住你們整日計較這些讓人發笑的小事。實在不情願,就彆給二哥張羅婚事了,與其都不痛快,還不如讓他孑然一身,他也能過幾天清靜日子。”說著轉身,“我還有不少事,先走了。”

孟氏聽了更生氣了,起身攔下葉昔昭,“讓人發笑的小事?你倒是與我說說,怎麼就讓人發笑了?”

葉昔昭眼中帶著不解,道:“我當初出嫁是怎樣的排場誰不知道?昔錦出嫁有多寒酸又有誰不知道?相府中人都知道個中緣由,可彆人必定會私底下說些不好聽的話——那時候您怎麼沒考慮彆人會怎麼看?說白了您還是計較嫡庶,覺得庶子庶女落到什麼樣寒酸的地步都應該,而嫡子嫡女多風光都不夠。娘,您也不是介意嫁妝的事,介意的其實是爹要給二哥找個名門嫡女。”

孟氏咬一咬牙,索性承認了這心思,“你說的沒錯,我覺得適可而止即可。”

“那您直接把這話與爹說清楚不就行了?何必用嫁妝、排場做借口?即便是排場比我大哥成婚時還大,彆人看了,也隻能滿口稱讚您的大度賢淑。”葉昔昭原本覺得有些話不必說的太清楚,眼下卻不得不說了,“娘,家和萬事興,這是我乾涉這件事的原因。您現在能明裡暗裡讓二哥吃些虧,等您與爹年歲大了呢?如果到那時位高權重的是我二哥呢?您是不是想要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