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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修書之事,卻拒不接受彆的官職,無意參政。

他著手修書事宜之後,麵對靖王意在收買他的大筆銀兩無動於衷,諸事支出全部與幕僚詳儘記錄,交由戶部、靖王、皇上過目。招募的人手亦是隻看才華不看來路。

這就使得靖王將他喚回隻是讓皇上、葉舒玄麵子上有點難堪,卻不能再將其收為心腹。

若這些都是真的,大抵就是皇上將其利用的原因了。葉昔昭也希望這些是唐鴻笑日後的處世方式,隻將滿腹才華物儘其用,不再介入權謀爭鬥。

小丫鬟走進來,將明日前來侯府的賓客花名冊送上,“侯爺說,夫人估算得不對,明日必是賓客盈門,而侯爺無意謝絕,不請自來的也不會拒之門外,所以,侯爺的意思是讓夫人吩咐廚房的管事,多備酒席。”

葉昔昭蹙了眉,“你沒告訴他麼,隻是周歲生辰,鋪張什麼呢?”

“侯爺說要分什麼事。”

葉昔昭聽了,氣得直嘀咕:“說了多少次了——忻姐兒才一歲,給她折騰半晌她將來也記不住!”

豈料,小丫鬟又道:“奴婢也仗著膽子對侯爺說了,侯爺說大小姐明日高高興興的就好。”

葉昔昭撫額。

忻姐兒的周歲生辰,在她看來,完全就應該秉承侯府以往的做派,不需鋪張,可是太夫人與虞紹衡都不讚同,說越熱鬨越好,還說很多人早就私下打聽了,明日一定會來——他們準備來者不拒。她當然不好與太夫人唱反調,隻得與他商量,還故意讓這小丫鬟去傳話,想著他總不會當著下人的麵直接否定自己。結果呢?小丫鬟已經來回跑了三趟,他還是不為所動。

葉昔昭把花名冊丟在案上,“內宅的支出是有額度的,多花出去的銀兩我去哪裡填上?!”

小丫鬟想笑又不敢,微聲清了清嗓子才道:“侯爺說稍後就命長安把銀票送來。”

葉昔昭擰了眉,“這次怎麼就這麼一根筋呢?誰家孩子周歲不是隻請%e4%ba%b2朋好友過來?忻姐兒如此,日後二爺三爺再添了孩子,周歲都要這麼辦麼?不這麼辦的話,二夫人三夫人去跟太夫人鬨怎麼辦?”

小丫鬟神色凝重起來,因著年紀小,考慮不到這麼多,眼下葉昔昭一說她才恍悟。

葉昔昭思忖片刻,站起身來,“算了,還是我去找侯爺說。”又轉身去了個小銀錁子賞了小丫鬟,“你也來回跑了半晌了,快回去歇歇。”

小丫鬟忙屈膝道謝。

葉昔昭特地帶上了忻姐兒前去虞紹衡的書房。

路上,忻姐兒堅持要下地走路。

忻姐兒前幾日都是懶洋洋的,動輒要人抱,葉昔昭樂見其成,也便跟在一旁護著她走在路上。

忻姐兒覺得累了,就讓葉昔昭抱一段路,等到葉昔昭累了,她又下地走。如此反複。

%e4%b9%b3母、夏荷跟在母女兩個後麵,不時上前去,笑著要替葉昔昭抱著忻姐兒,忻姐兒卻不肯。兩個人也就隻能苦笑著旁觀。

到了書房院裡,葉昔昭慢吞吞走在忻姐兒身側,對著搖搖晃晃的忻姐兒直歎氣:“你說你圖個什麼?我抱著你累,跟你這麼走更累,有這功夫,我情願自己走五裡路。”

忻姐兒理都不理她,隻看著書房廳堂的門簾子笑,腳步稍快了一些。

葉昔昭又是歎息一聲,索性不說話了。到了台階前,不顧忻姐兒要自己上台階,徑自把小人兒抱到簾子外,這才放下。

忻姐兒扭頭看著台階。

對於忻姐兒而言,爬台階上來是件趣事,可葉昔昭卻實在是耗不起了,彎腰把著忻姐兒,吩咐守在門口的一個麵生的小廝,“還愣著做什麼?”

小廝連聲稱是,卻是猶豫了一下才打了簾子。

進門時,葉昔昭聽到了有人疾步進了院中,低聲喚道:“夫人……”

聽聲音是長安,不知他有什麼事。先把忻姐兒丟給虞紹衡再說吧,這麼想著的時候,她帶著忻姐兒進到廳堂。

這才發覺,廳堂的氣氛有些凝重。

抬眼看去,虞紹衡坐在書案後的太師椅上。他對麵的太師椅上,也坐著一名男子。

男子一襲布衣。

男子的背影似曾相識。

葉昔昭來不及細究,將忻姐兒抱了起來,道:“不知侯爺有客,便闖了進來……”

言語卻被忻姐兒連喚兩聲爹爹打斷。

也是在此時,男子站起身來,轉身看向葉昔昭。

葉昔昭身形一僵。

竟是唐鴻笑。

多久沒見過他了?葉昔昭不記得了。她沒給自己發愣的時間,垂了眼瞼。

唐鴻笑亦在同時拱手深施一禮,“見過永平侯夫人。”

虞紹衡則在這時到了葉昔昭近前,笑著接過忻姐兒。

葉昔昭從容還禮,“見過唐大人。”

她沒想過再見他,事先也就無從料到,再見時會是這情形。

唐鴻笑又對虞紹衡道:“侯爺若無他事,下官告辭。”

虞紹衡頷首,“也好,日後有事再登門請教。”語聲算得溫和。

“不敢。告辭。”

葉昔昭避到一旁讓路,之後就見虞紹衡居然抱著忻姐兒送到門外。

虞紹衡回來之前,她斂目思忖著——

安國公府嫡女馮慧萱是在相府鬨出了事,被杜良帶去山東做妾。

唐鴻笑曾上奏彈劾她的父%e4%ba%b2,如今彈劾的卻是馮慧萱之父。

兩件事都與相府有關。

相府是她的娘家,這兩件事也就與虞紹衡息息相關,那麼他的確是該及時詢問此事。彆說抱病休養是假,便是真事,也該將相關之人請到侯府詢問。他有足夠的理由,也有這能力。若在這時候還穩坐家中,隻命手下暗中調查,落到外人眼中,反倒蹊蹺。

理清了這猝不及防的一幕,虞紹衡已轉回來。

葉昔昭嗔道:“怎麼事先也不與我說?害得我冒冒失失就跑進門來。”

“事先也隻是有這打算,不能篤定唐大人會今日過來。”虞紹衡的語聲很是平靜,唐大人三個字淡如雲霧,似在說著不相乾的一個人。

“他說了原因了麼?”

虞紹衡指了指案上幾本書上的一疊信件,“看過便知。”

“我拿回去看行麼?”

“自然。”

葉昔昭要拿信件時,才記起來的初衷,轉身坐到了他原來落座的位置,氣呼呼看著他,“我是來問你為什麼明日一定要將忻姐兒的生辰弄得人儘皆知。”

虞紹衡沒正形,“明天日子有何不妥?為何怕人知曉?”說著將忻姐兒放到醉翁椅上,俯身輕搖。忻姐兒很配合地乖乖坐著。

葉昔昭隻好解釋了自己的計較:“府中日後再添子嗣,到時候我怎麼辦?這先例開不得。”

“他們自然要循舊例。”虞紹衡轉頭看向她,目光一黯,“你與孩子是如何走到今日的?不需與他人相較。或許惡俗,可我與娘還是要如此。”

“……”葉昔昭這才明白太夫人與他的用心。

母子兩個堅持要給忻姐兒的這份體麵,其實是給她的。她隻顧著考慮這件事對內宅的影響,沒往這方麵想過。

葉昔昭雙眼酸澀難忍,垂了眼眸,抬手覆上眉心,再抬眼時,給予他一個笑容,“我聽你的。”

虞紹衡的笑容這才清朗起來,“回房的時候,將書信下的幾本書也帶上。”

“是什麼書?”葉昔昭隨手取出一本來翻閱,竟是一本三字經,而筆跡,是唐鴻笑的。

虞紹衡垂眸看著忻姐兒,“唐大人送的,我做主收下了。”^o^思^o^兔^o^網^o^

“……”葉昔昭實在是弄不懂了,“你這是……對唐鴻笑怎麼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他不也變了麼?做的事於你我有利,我怎麼能不以禮相待。”虞紹衡依然冷靜理智,“走一步看一步。”

葉昔昭釋然,拿起書籍、信件,“你帶著忻姐兒吧?我隻帶一名小丫鬟回去即可,要吩咐管事們好好籌備起來。”

“嗯。”

葉昔昭經過他身邊時,身形頓住,摸了摸他俊顏,調皮地笑,“應下的銀票彆忘了給我送去,我的私房錢是留著給忻姐兒將來做嫁妝的,不給你填補內宅虧空。”

虞紹衡笑了,“想得倒是長遠。放心。”

葉昔昭回房之後,將書籍信件收起來,喚了一眾管事到花廳,命她們認真籌備起來。忙完這些才取出信件來看。

那幾封書信,是安國公府大爺馮慧榮寫給唐鴻笑的,按日期排除次序,再細細回想,第一封信是寫在唐鴻笑彈劾相府之前。

字裡行間可以看出,馮慧榮對唐鴻笑有著一份傾慕,相信唐鴻笑便是沒有合適的時機彈劾安國公,便是不能快些為其母伸冤,亦能保守這個秘密。

第一封信是細說了他懷疑生母是被繼室害死的理由,第二封信則是談起了有人相助之下開棺驗屍棺槨內卻空空如也,第三封信是問唐鴻笑,若不能在眼下就彈劾的話,有無可以信任的鐵麵無私的府尹推薦給他。

找自己覺得可以信任的言官幫自己申冤,是情理之中之事。況且那時的馮慧榮又正是對安國公最是不忿的時候,怕是每日絞儘腦汁尋找門路。

而在後來的信件中,馮慧榮則是去信給唐鴻笑,詢問近況,並未落井下石地將那時落魄的唐鴻笑遺忘。

這興許也是唐鴻笑在這麼久之後,在他不聞不問政務的時候,上奏彈劾安國公的原因之一。

時機可以看做是最佳,也可以看做是最冒險,因為皇上在前一日還有心再讓安國公入朝堂。如今看來,這件事由唐鴻笑來做最合適——皇上便是有心包庇安國公,卻礙於修書不能沒有唐鴻笑的緣由,最多是將唐鴻笑喚到眼前訓斥一番。

而至於唐鴻笑彈劾安國公的彆的原因……葉昔昭拒絕深想,讓虞紹衡去走一步看一步就好。

她需要記掛在心的,是馮慧萱一事的結果,滿心巴望著蕭旬能夠給一個讓她就此心安再不被困擾的局麵。

作者有話要說:馮慧萱最終的結果下一章就出來了,簡單交代一下,因為不確定菇涼們都還記得她~

快放年假了,工作忙得厲害,更新時間有些混亂,抱歉。

下一更估計是四五點了,菇涼們不要等,明早看吧~好夢哦~

☆、104

命芷蘭將幾封書信送還給虞紹衡之後,葉昔昭又看了看那幾本書,皆是忻姐兒日後認字讀書能用到的,皆是一字一字抄錄而成,內容略作了校改。

看似不起眼的東西,卻不知耗費了多少精力、時間。

葉昔昭找了個樣式彆致的錦盒,將書放進去,讓新竹收到嫁妝的庫裡去。

正是這時候,夏荷進來通稟,“三夫人過來了。”

葉昔昭轉到西次間相見。

三夫人挽著半垂的墜馬髻,一襲橘黃褙子,看起來神清氣爽,進門也未落座,笑道,“大嫂,丁香病了,煩請大嫂命人去太醫院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