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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過來,比平日睡得多。葉昔昭與虞紹衡看她可憐兮兮的,仍是每夜將她留在房裡,%e4%ba%b2自照看著,自然不敢在這時候帶著她出去串門。

孟氏聽說了,專程過來看忻姐兒,與葉昔昭閒聊時,說起一些聽葉昔寒、葉昔朗談及的外麵的是非,“皇上已同意將丞相分設左相右相,左相人選還在斟酌。再有,南疆戰事已到尾聲,秦安槐戰捷班師回朝之日不遠了——你說皇上要挑選的人,會不會是與秦安槐走得近的人?”

當然是了。葉昔昭在心裡說道。秦安槐用兵不如虞紹衡,可終究也是戰功赫赫,且女兒淑妃又在宮中。皇上左右權衡之下,當然更願意看到秦、虞雙方在朝堂之上平分秋色,相互製約,明爭暗鬥。這樣的局麵,受益最多的是皇上。隻有這樣,皇上才不需擔心哪一個人功高震主,才不需擔心哪一個人權傾天下、威脅到他手中皇權。她這麼想著,卻隻是對孟氏道:“這些事我們隻管等著結果就是了,沒個頭緒,也猜不出個所以然。”

“也對。”孟氏笑了笑,又問,“侯爺好些沒有?可有重返朝堂之意?他的官職,皇上雖然沒說明,卻是一直給他留著呢。”

“還是再休養一段日子吧。”葉昔昭打趣道,“娘如今是怎麼了?對這種事這麼上心。”

孟氏無奈地笑了笑,“哪件事都關乎著姻%e4%ba%b2家族,這些話與彆人又說不得,見了你自然就要提幾句。”

“放心吧,有他們呢,我們不用想那麼多。”

母女兩個閒話多時,孟氏去了太夫人房裡。

葉昔昭給忻姐兒準備著周歲生辰禮的那兩日,皇上先是下旨將鐘離炏、鐘離珊等人從宮中轉押入天牢,等待定罪論處之日。

葉昔昭能想到的,隻有鐘離珊。她對那女子,到如今已沒了反感,隻覺得是個被%e4%ba%b2人連累的苦命人。同是鐘離氏族中人,若是不曾參與靖王謀反之事,應該能留下一條命吧?可是活著怕也是要被終生囚禁,皇上不可能再給靖王後人一絲為禍作亂的機會。

同一日,皇上的第二道旨意是命秦安槐班師回朝。

聽到這消息沒多久,葉昔寒過來了,神色間隱有薄怒,落座後便道:“杜良那個蠢貨!”

葉昔昭想了想,才記起杜良是將馮慧萱收為妾室的人,是葉昔寒以往的狐朋狗友之一。她還以為馮慧萱與她再無關係,以為再不會聽到關於這個人的消息了,此刻忙問道:“出了什麼事?”

葉昔寒滿臉惱火,“他將正室以善妒為由休掉了!這也罷了,沒幾日就將馮慧萱抬了正室。”

葉昔昭腦筋迅速轉動著,“是不是安國公府又要得勢了?”說著話,便意識到,在風雨飄搖或是戰事四起的歲月裡,相府也好,侯府也好,都將安國公府忽略了。

葉昔寒點一點頭,“我與昔朗能在戰事中棄官職從軍報國,安國公府的幾個男丁自然也能——而他們投靠的是秦安槐。可惜的是,皇上對戰事從來隻說結果,不說其他,也就使得我們後知後覺了。到今日,皇上在朝堂說,安國公休養日子已久,為何還不上朝。”

接下來的事情就不需葉昔寒多說了——馮家兄弟幾個在軍中多少有所建樹,秦安槐當然樂得幫安國公府一把,班師回朝之際,怕是沒少為馮家兄弟在奏折中說好話。

於是,安國公便因此又被皇上記起來了,被啟用的日子已不遠。在這樣的前提之下,杜良那種視錢財如命的人,看到了攀附權貴衣食無憂的前景,又早已對母老虎的發妻厭惡至極,便有了如今這般情形。

葉昔寒又道:“杜良與馮慧萱正在進京途中。”

葉昔昭平靜了這麼久的心境,因著馮慧萱又要出現在自己附近,有了明顯的起伏。

她對馮慧萱的情緒不是恨,是厭惡,是看都不想看一眼的那種厭惡。如今這個人眼看就要死灰複燃,她的打算,自然是將那點火星及時熄滅。

連喝了幾口茶的時間裡,葉昔昭有了計較,道:“你彆將此事放在心上,更彆介入,早晚會有人處置安國公府。”

葉昔寒雖然聽得雲裡霧裡,可是見葉昔昭神色篤定,也就點頭應下,道辭離開。

之後,葉昔昭去找虞紹衡,直言告知此事。

虞紹衡正在領著忻姐兒在書房遊轉,聽完後笑問道:“心裡不舒服了?”

葉昔昭很誠實的點頭,“當然不舒服了。”

“這有什麼好急的,你等著看戲就是。”虞紹衡不以為意的樣子,“實在不痛快,明日你去趟蕭府,找喬安說說此事,讓她轉告蕭旬。那廝忙得忘了安國公這個人,也該給他提個醒了。”

葉昔昭笑起來。

虞紹衡細究她的神色,抬手拍在她額頭,“你已經有了這打算,偏偏要我說出。”

葉昔昭笑意更濃。

是因此,第二日下午,葉昔昭騰出時間,命人備了車馬,準備去蕭府。

二夫人卻在這時候過來了,眉宇間有笑意,還有一份狐疑,開門見山地道:“二爺午間回來了,與我說了一件事——有人上奏彈劾安國公寵妾滅妻。”

“是麼?是誰?”葉昔昭真正想說的是,是誰這麼好心?無形中幫了她的忙。

二夫人卻笑著賣起了關子,“你猜猜看。我猜你是絕對不會想到的。”

☆、103

葉昔昭在腦子裡把虞家三兄弟、相府父子三個常來常往之人大略過了一遍,笑道,“聽說過、沒聽說過的人那麼多,讓我從何猜起,快些告訴我。”

二夫人到了葉昔昭近前,道,“是唐大人,唐鴻笑。”

“……”葉昔昭神色一滯。

二夫人點一點頭,“千真萬確。二爺說起時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葉昔昭還是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二夫人又說起聽到的彆的一些事,“唐大人如今是修書的總纂修,並不參政,這一次卻是不知怎的,將奏折送到了言官手中,今日左都禦史便將奏折呈給了皇上。奏折上列舉了安國公幾條似是而非的罪名,最後才說了寵妾滅妻加害原配的事。”

於是,皇上就又記起了之前讓安國公坐了很久冷板凳的原因,葉昔昭這樣想的時候,問道:“皇上是怎麼說的?”

二夫人笑道:“皇上說,他會命人先慢慢查著,安國公要留在府中候審。”

這口風,必然會引得言官趁勢彈劾安國公。

葉昔昭隻是想不通,唐鴻笑是如何得知安國公府中秘事的?

二夫人知道葉昔昭趕著出門,將話帶到就笑著道辭:“馮慧萱也好,唐大人也好,都是與大嫂、相府有過節的,我便趕著來說一聲。知道你趕著出門,先回去了。”

葉昔昭也沒挽留,“等我回來再去找你說話。”

“好。”

葉昔昭送二夫人出了院門,返回時聽到了忻姐兒的哭聲。

她不由蹙眉,“怎麼這麼快就醒了?不是才睡下麼?”因著擔心忻姐兒又不舒坦,快步趕去廂房。到了門裡,也聽出忻姐兒像是在假哭了,%e4%b9%b3母則正柔聲哄勸著。

忻姐兒坐在大炕上,一麵啊啊啊地假哭,一麵沒好氣地扯著小被子。

“怎麼這麼淘氣?”葉昔昭笑著走過去,“總是彆人午睡醒了你才睡,今日是要怎麼樣?索性不睡了?”

忻姐兒止住了假哭聲,漾出了笑容,將胖乎乎的一雙小手交到葉昔昭手裡,借力站起來,晃晃悠悠走到炕沿。

葉昔昭笑著把撲到懷裡的忻姐兒抱住,隨即拿過一條小小的薄被罩住她,這才%e5%90%bb了%e5%90%bb她臉頰,“告訴娘%e4%ba%b2,你想做什麼?”

忻姐兒指向門口。

葉昔昭猜測著:“你是要去祖母房裡睡,還是要去娘%e4%ba%b2房裡睡?”連續幾日了,忻姐兒晚間都是睡在寢室,午後則是常睡在太夫人房裡。好處是母女兩個更%e4%ba%b2昵了,壞處是忻姐兒很快就養成了這習慣,一會兒也不願意跟著%e4%b9%b3母一起睡。

忻姐兒哪裡能夠回答,隻是繼續指著外麵,鬨著要出去。

葉昔昭看著忻姐兒,那雙清亮的大眼已無睡意,可是她趕著出門,太夫人房裡有客,隻得吩咐小丫鬟:“去前院看看侯爺得不得空。”倒是有心帶著忻姐兒一同去蕭府,又怕折騰一趟之後再生病。

小丫鬟應聲而去。

葉昔昭轉身拿來兩個笑眯眯的不倒翁,放到大炕一側的矮幾上,陪著忻姐兒玩兒。

這兩個不倒翁是忻姐兒這兩天才得的,正是覺得有趣的時候,不時用手撥動著不倒翁,發出悅耳的笑聲。//思//兔//在//線//閱//讀//

小孩子純真的笑容笑聲是最具感染力的,不止葉昔昭,一旁的%e4%b9%b3母與小丫鬟都不自覺地翹了%e5%94%87角。

小丫鬟回來之後稟道:“侯爺正在聽人回話,要過一會兒才能回來。”

“知道了。”葉昔昭看看時辰,喚了%e4%b9%b3母到近前,輕聲道,“你陪著忻姐兒。”

%e4%b9%b3母會意,點一點頭。

葉昔昭輕手輕腳地下地往外走,沒走幾步,就聽到忻姐兒發出不滿的聲音,頓足回眸。

忻姐兒扶著矮幾站起來,沿著大炕邊緣,試圖走近葉昔昭,%e4%b9%b3母慌忙在一旁扶住。

葉昔昭逗忻姐兒:“不想我走?叫娘%e4%ba%b2,叫娘%e4%ba%b2我就不走了。”

忻姐兒又急又氣。

“叫娘%e4%ba%b2。叫了我就帶你去找爹爹。”為了聽到女兒對自己的一聲呼喚,葉昔昭用了利誘的法子。

忻姐兒氣呼呼地看著葉昔昭,手不耐煩地要推開%e4%b9%b3母。

葉昔昭一本正經地繼續利誘:“你叫不叫娘%e4%ba%b2?不叫我就走了,不帶你去找爹爹。”

%e4%b9%b3母和小丫鬟都知道這件事快成葉昔昭一塊心病了,紛紛笑著幫腔。

葉昔昭緩步後退,笑意也略略收斂,做出了說到做到的樣子。

忻姐兒真的心急起來,小嘴兒張合之間,逸出一聲呼喚:“娘%e4%ba%b2!”

在葉昔昭聽來,這真是天籟之音。她原本還以為,自己在聽到這聲呼喚的時候,會很平靜,可事實卻非如此。

她在頃刻間陷入狂喜,那樣的喜悅讓她瞬間身形僵滯,之後竟是不知該說什麼該做什麼了。

小丫鬟在一旁笑道:“夫人,大小姐叫您了!恭喜夫人!”

%e4%b9%b3母則已笑著將忻姐兒送到了葉昔昭麵前,“夫人彆隻顧著高興啊。”

葉昔昭這才緩過神來,笑著抱住忻姐兒,狠狠地%e4%ba%b2了%e4%ba%b2女兒的小臉兒,“再叫一聲!”

忻姐兒一麵指著門口一麵喚道:“娘%e4%ba%b2……爹爹……”

這分明是看在她爹爹的情麵上才喚了一聲娘%e4%ba%b2的。葉昔昭失笑,覺得還是兌現諾言比較好,“好,娘%e4%ba%b2這就帶你去找爹爹。”

%e4%b9%b3母笑著拿過大氅來,幫葉昔昭給忻姐兒披上。

忻姐兒這才高興起來。

葉昔昭走到外間的時候,恰逢虞紹衡進門來。

忻姐兒在葉昔昭懷裡雀躍不已。

虞紹衡看到母女兩個皆是笑顏如花,%e5%94%87畔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