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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想不想管。”

三夫人顯得很是不安,站起身來,賠著笑道:“不是,大嫂你誤會了,我怎麼會不服你立下的規矩呢?隻是丁香這丫頭笨嘴拙%e8%88%8c,半晌也沒將話說清楚。唉……我也不怕大嫂笑話,今日我房裡……”

“我已說了,”葉昔昭加重語氣,“你房裡的事與我無關。你除非有切實的憑據,證明正房介入了你房裡的事,否則,不需知會我。我就是有心,眼下也沒功夫管。”

三夫人臉色轉為通紅,飛快地看了葉昔昭一眼。

此刻的葉昔昭,坐姿悠閒,透著一點點慵懶,目光平靜無瀾。可方才的一席話,卻很是強勢,且說的句句在理,不容人反駁。

三夫人訕訕地笑著,低聲告辭,腳步倉促地出門,冷聲喚上丁香離去。回到房裡,坐在太師椅上,看著在門口垂首而立的丁香。

她要被氣瘋了,卻還要強作鎮定。

怎麼也沒料到,丁香會做出勾引虞紹桓的下作事。平日裡,那小蹄子最是會討她歡欣,卻原來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之前丁香一直與她說,眼看著就要被打發出府,又早已沒了%e4%ba%b2人,在人慫恿之下才出此下策。

慫恿丁香的人固然可惡,可是,芳菲自然也本就是個下作的東西!不是那種人,怎麼能做得出那種事?

方才原是想哄著葉昔昭耍一耍當家主母的威風,替她出口氣,將芳菲房裡亂嚼%e8%88%8c根的、她身邊這個心性狐媚的一並打發出府。卻沒想到,葉昔昭根本就不理會,還搬出了侯爺來嚇她。

暗自歎息一聲,再看向虞紹桓,愈發的惱火。

這廝昨日與她說得好好的,今日趁著元宵節的因由,陪她去外麵逛一逛——其實她哪裡有那份閒情逸致,還不是想跟他%e4%ba%b2近一些?可是今日呢?離開侯府之後,她說往東,他偏要往西,後來沒說幾句話就丟下一句你自己逛吧,甩手走人了。

這已經讓人火冒三丈了,回來後卻見他正與丁香拉拉扯扯。又是沒說幾句話,他就大手一揮——要收了丁香。

這對狼心狗肺的東西!

三夫人又看向丁香,忽而惡毒的一笑。

想做通房?

想在日後懷孕抬了姨娘?

那她也不妨讓丁香看看,做人的小妾也不是什麼美事。最起碼,做她夫君的小妾的下場會很淒慘。

活來活去到如今,還收拾不了一個賤婢?!

念及此,她的笑容變得明麗、溫和起來,看向虞紹桓,道:“既然你有心收了丁香,我自是不敢反對。今日我就將西小院兒收拾出來,遂了你的心願。”

“知道了。”虞紹桓眼瞼抬也不抬。

知道了?三夫人的手用力握成拳,指甲掐入手心,生生的疼。半晌她才站起身,緩步走向門外。

虞紹桓這才抬頭,看了看三夫人、丁香先後離去的身影。

門口變得空蕩蕩的,他若有所思地望著那裡,之後,愣怔了好一會兒。

總是這樣,他會忽然忘記身邊女人的容顏,即便是剛剛才對坐半晌。宋歆瑤在的時候如此,如今的妻子,將要添的通房丁香,都是如此。

說到底,他的婚事從來是碰運氣,碰到個賢淑的自然是好,碰不到也無所謂,妻子娘家還有相互利用的價值就好。換了彆人,興許會滿心抵觸,他無所謂。

娶誰又有什麼關係。

很多人都有著一份命裡注定。有些東西,他注定沒有爭取的資格。

所以,即便總是覺得周遭一切在心裡隻是個模糊的影子,他也能安之若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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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三夫人吩咐下人將西小院兒收拾出來,也毫不隱瞞虞紹桓要收了丁香的事,晚飯前,這消息就傳遍了侯府。

葉昔昭聽了,忍不住笑了。倒是沒料到,三夫人就這麼讓丁香做了虞紹桓的通房,日後,這主仆二人可有得鬥了。

虞家三兄弟都不納妾的局麵不存在了,虞紹桓率先破了這個例。三夫人的打算,一想便知,可虞紹桓又是怎麼想的呢?

葉昔昭想不通,很快就懶得想了。對於情深意切的夫妻來說,納妾等於是要了半條命,可對於尋常夫妻來說,這也隻是尋常事,費思量反倒沒必要。

再想到芳菲的丫鬟紅柳的事,她喚來芷蘭:“穀媽媽沒與我說過芳菲什麼是非,與你呢?”

芷蘭細細回想一番,搖了搖頭,“沒有。”

葉昔昭斟酌了一下,“那就當方才三夫人與丁香什麼都沒說過。日後還是要留意些,彆讓三夫人算計了芳菲。”

“奴婢謹記。”隨即,芷蘭又問道,“夫人不打算追究紅柳的事?”

“那不就讓三夫人如願出了一口氣麼?”葉昔昭解釋道,“再說了,旁人說什麼,丁香就能做什麼?我隻是不明白,芳菲為何一見三夫人就有些反感。”說著擺一擺手,“等我與芳菲熟稔些再看情形吧。”

芷蘭點一點頭。

葉昔昭轉回內室,哄著忻姐兒在室內走來走去,虞紹衡這才得了更衣的空。

晚間,各房的人齊齊到了太夫人房裡,圍坐在一起熱熱鬨鬨的用飯。太夫人居中而坐,三兄弟依次坐在太夫人上手,三妯娌與芳菲依次坐在太夫人下手。

三兄弟開了一壇好酒。

因著過節的緣故,太夫人喚人取來五個小酒盅,與三兄弟湊趣。

架不住忻姐兒鬨著要上桌,葉昔昭就將她抱在懷裡。可是沒過一會兒,忻姐兒就鬨著要找虞紹衡,擺明是覺得葉昔昭抱得不舒服。

太夫人就將忻姐兒接了過去,忻姐兒起初是將就的樣子,過了會兒就安靜下來。

每到這種時候,葉昔昭就忍不住對著忻姐兒歎氣撫額。

太夫人似乎很喜歡看葉昔昭這種樣子,笑眯眯地道:“氣也沒用,我們忻姐兒就是跟我%e4%ba%b2。”

葉昔昭蹙眉抱怨道:“哪會生氣,就是覺得忻姐兒一點麵子都不給我,人越多越讓我下不來台。”

一句話引得一家人都笑了起來。

葉昔昭也隨著笑了起來,瞥過虞紹桓與三夫人,見夫妻兩個似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也是高高興興的。三夫人自然已經習慣掩飾情緒,虞紹桓的高興是真心還是掩飾,竟是看不透。至於芳菲,則是笑盈盈地看著忻姐兒,不時被引得笑起來。看得出,她很喜歡小孩子。

席間,二夫人將湯圓切開喂給昊哥兒吃,昊哥兒吃得津津有味。忻姐兒看了,也要吃,不斷地去拿筷子、調羹去夠太夫人手邊盛著湯圓的小碗。

太夫人將碗拿開,忻姐兒就動手拍桌子。

葉昔昭看得直蹙眉,吩咐了%e4%b9%b3母抱著忻姐兒去裡間。忻姐兒掙紮了一會兒,直到拿到新奇的物件兒才不再鬨了。

太夫人卻是笑嗔道:“就這麼把忻姐兒攆走了,難怪,難怪。”

難怪忻姐兒不跟你%e4%ba%b2——不需說,聽的人卻是都明白。

“娘!”葉昔昭笑著拿過布菜的筷子,給太夫人夾了蝴蝶蝦卷過來,“嘗嘗好不好吃,不合口的話,明日我做給您吃。”

太夫人慢條斯理地道:“那就不用嘗了,不好吃。”又抬手指著一席菜肴,“這些都不好吃。”

眾人與葉昔昭齊聲笑起來。

虞紹衡看著%e4%ba%b2昵如母女一般的母%e4%ba%b2、妻子,又隱約聽到忻姐兒在裡間童真的笑聲,心底前所未有的愜意、安穩。

用罷飯,喝了一盞茶,一家人轉去後花園開闊之地賞煙火。

葉昔昭見芳菲穿得有些單薄,吩咐芷蘭去取了自己一件小白狐皮鬥篷。鬥篷拿來了,葉昔昭接到手裡,走到芳菲身邊,幫她披在肩上。

芳菲覺出了衣物的重量,轉頭看向葉昔昭,眼中閃過意外、感激,“大嫂……”於她而言,發自心底的道謝似乎是件難事。

葉昔昭報以溫柔一笑,“夜裡風寒,你又生得單薄。”說著話打量一下,“很好看。”之後便笑盈盈回了太夫人身邊。

燃放煙火時,葉昔昭與太夫人都沒怎麼往夜空看,隻顧著看忻姐兒了。

忻姐兒加了件大氅,由虞紹衡抱著,原本是裹得嚴嚴實實,等夜空中綻放出絢爛瑰麗的景象時,小手便從大氅裡掙%e8%84%b1出來,指向夜空,還不時看一眼虞紹衡。⊙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虞紹衡掛著笑,耐心地告訴女兒看到的是什麼。好一個慈父的樣子。葉昔昭暗自腹誹,不%e4%ba%b2眼所見的,誰能相信這廝還有這麼溫柔耐心得沒有底限的一麵。

忻姐兒看向夜空的時候,臉上先是盈滿驚奇,後來便漾出了璀璨的笑容,與空中煙火、星月相映成輝。

葉昔昭就又想,如果自己小時候就是忻姐兒這個樣子,還真是挺可愛的一個小女娃。

太夫人則是擔心夜間天氣冷,怕虞紹衡縱容著忻姐兒,沒完沒了地讓下人燃放煙火——不是為這個,她也不會來湊這個熱鬨。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就催著虞紹衡把忻姐兒交給%e4%b9%b3母送回正房。

太夫人的話,虞紹衡向來遵從,隻是知道忻姐兒這時候是絕對不肯被%e4%b9%b3母抱走的,便%e4%ba%b2自抱著忻姐兒回房了。

太夫人這才鬆一口氣,又滿意地笑了,之後便起身,吩咐二房、三房:“我也要回去了,你們看,看完願意出去看燈也隻管去。”

兩對夫妻恭聲稱是。

太夫人又對葉昔昭與芳菲道:“你們跟我回房去,與我說說話。”

老人家這也是擔心她們受了風寒。葉昔昭與芳菲笑著稱是。

葉昔昭在太夫人房裡剛落座,便有小丫鬟進門通稟,說是侯爺請夫人回去,正房有客。

葉昔昭不由訝然,這個時候,誰來了?

太夫人便道:“快去吧。”

葉昔昭忙回到正房,進到院中,便見到兩名少年站在廳堂外。

凝眸細看,是蕭旬的三弟蕭哲、四弟蕭遠。蕭哲十七八歲,玉樹臨風、溫文爾雅的貴公子模樣;蕭遠十五六歲,樣貌清雋,卻是透著懶散不羈。

待走到近前,蕭哲、蕭遠上前拱手施禮:“見過嫂夫人。”

葉昔昭側身還禮,問道:“你們怎麼站在外邊,陪蕭大人過來的?”

兩人稱是,蕭哲又道:“是大哥讓我們候在外麵,嫂夫人不必管我們。”

葉昔昭也就沒說什麼,笑著頷首,款步入室。

虞紹衡與蕭旬分主次坐在三位羅漢床上,下手坐著喬宸、喬安。

葉昔昭很想笑,除了蕭莫夫妻二人,蕭家人就到齊了。細究之下,察覺出室內一股酒氣,見蕭旬與喬安臉色蒼白得厲害,眼睛卻特彆亮——喝醉了?

蕭旬與喬安、喬宸分彆起身相見。

還好,葉昔昭心說,還沒醉到不管不顧的地步。

繼而,蕭旬對虞紹衡偏一偏頭:“去你書房說話。”

虞紹衡頷首,兩人相形離去。

喬安落座後,拍了拍座椅扶手,“昔昭,拿酒。”

喬宸剜了妹妹一眼,“也不怕喝出個好歹來!”

葉昔昭想了想,對喬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