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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這樣的人,也少不得會乘機謀利。”

三夫人氣勢全消,“我、我不會,怎麼敢……”

“我已說了,虧空的銀兩,你隻管安心收著。說心裡話,我這也不是為了避免日後與你不睦,我是為了三爺。這件事便是太夫人、侯爺知道了,也會這麼做。”

三夫人臉色變得青紅不定,垂下頭去。

葉昔昭啜了口茶,說出喚她前來的目的:“我要說的是庫裡的事情。”

三夫人抬頭望過來。

“庫裡的器皿少了,還是儘快還回去。那些東西都是有些來曆的,哪日侯爺、太夫人要找,我沒辦法交待。”

“那是管理庫房的管事……”

葉昔昭斂了笑意,語聲沉凝:“便是管事手腳不乾淨,那也是你換的,我自然要找你說話。三日內,所缺之物一並還回去。你若是想讓我追究管事,那我隻好將人交到管家手裡,由他處置。”

“這……”三夫人到這時候,終於明白葉昔昭以前為何什麼都不願與她說、什麼事都不乾涉她了。她根本不是葉昔昭的對手,葉昔昭真與她計較的話,是勝之不武。這一點,她確信無疑。

遲疑片刻,她走到葉昔昭近前,屈膝行禮,“大嫂,這些都是我無能,是我沒能力約束手下的管事,這才出了這等事。我……我這就去細細詢問,三日內將銀兩、器皿一並還回去。”

倒是個識趣的,連私吞的銀兩也要雙手奉上。與識相的人說話就是有這點好處。葉昔昭也就點頭一笑,“那好,你去吧。”

之後,葉昔昭將三名丫鬟喚到自己麵前,將她們日後的差事做了安排:新竹管著庫房,芷蘭打理她房裡的事情,夏荷自然還是幫她打理賬務。

三名大丫鬟滿臉喜色,屈膝稱是。

“那些管事,日後看情形,能為我所用再好不過,不識趣的再做發落。被三夫人打發走的人,儘快找回來。府中事情不少,我慢慢給她們安排個過得去的差事。”葉昔昭說完這些,起身出門,“這兩日你們辛苦了,都回去歇歇。”

三名丫鬟跟在葉昔昭身後,帶著驚訝,麵麵相覷。什麼時候開始,夫人處理這些事,竟是這麼乾脆利落,最重要的是,在她們看來會引得夫人發火的事情,她竟是不動聲色,似是說說笑笑間就把事情解決了。

之後,葉昔昭去了太夫人房裡,進到門裡,就見太夫人對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看向大炕上,就見忻姐兒與虞紹衡睡在大炕上。

忻姐兒右麵是虞紹衡,左麵是太夫人,睡顏憨態可掬,一隻小手還被虞紹衡輕輕握在手裡。

虞紹衡身上搭了條錦被,眉宇、%e5%94%87畔凝著似有似無的笑意。

大白天的,父女兩個跑來太夫人房裡睡覺……葉昔昭失笑,再看太夫人,老人家卻是滿臉的愜意、歡喜。

的確是,對於老人家來說,最滿足最愉悅的,不外乎是兒孫圍繞在身邊,在她麵前心無城府,且無憂無慮。

太夫人指了指裡間,之後下地。

葉昔昭上前服侍著,與太夫人一起到了裡間。

太夫人在裡間落座後,笑眯眯地道:“忻姐兒午睡的時候隻顧著玩兒了,到了我房裡玩兒了一會兒就乏了。紹衡的身體大概也還是沒緩過來,躺了會兒也睡了。”

他哪裡是沒緩過來,是昨夜大半夜才回房,又與她折騰了許久。葉昔昭想到這些,心跳漏了一拍,麵上自是笑著點頭,“忻姐兒是這樣,午睡的時候總是不肯乖乖睡覺。”

太夫人便又道:“賬目都查清了?”

“嗯,就是來與您說這件事的,三日後我就正式接手了。沒什麼事,您放心。”三夫人既然要老老實實地把虧欠的東西都還回來,她也沒必要揪著不放。

沒事?沒事為什麼還要等到三日後正式接手?對賬也不過用了一天半的功夫。太夫人自然明白,兒媳這是不想讓自己為那些事情心煩,也就笑道:“那就好。 隻有一節,你要當心身子。”

“娘就放心吧。”

晚間,三夫人前去問安的時候,麵色慘淡,無從遮掩。太夫人一看,心知肚明,卻也隻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依然和顏悅色的,更是叮囑了幾句。

之後,三夫人兌現了承諾,將虧欠府中的一切在三日後全部交給葉昔昭。

葉昔昭之所以追究庫裡的器皿,是知道一個花瓶、一個一尺來高的和田玉雕塑是當初蕭旬輸給虞紹衡的那些東西之一。太夫人不曾派人去庫裡細查,也就不知情,若是知道了,怕是早就惱了。而她也與太夫人一樣,關乎虞紹衡、蕭旬的事情,便是再大度,也不能忽略不計——萬一這些東西從三夫人手裡流落至彆處,讓虞紹衡怎麼跟蕭旬交待?

之後,葉昔昭開始主持中饋,在府中人看來是毫無波瀾,給足了三夫人麵子。

而在三夫人看來,自己已是顏麵無存,心火之下,病了幾日才如常去給太夫人問安,與葉昔昭、二夫人也是客客氣氣的,收斂了許多。

入冬後,在太夫人千挑萬選之下,兩名藥膳師傅才進到侯府。喬宸為此特地來了侯府一趟,與兩名師傅細細交待,擬定了菜譜。自那之後,葉昔昭開始每日用藥膳,到了十一月,覺得身體、精力都比以往有好了很多,連太夫人也總是笑著說她氣色紅潤,比以往什麼時候都要好。

葉昔昭聞言,偶爾會細細打量一番鏡中的自己,見鏡中人麵頰白裡透紅,%e5%94%87色都紅潤了一些,暗歎喬宸果真是好醫術,自然也不曾忽略太夫人的辛勞——藥膳配方再好,沒有巧手的師傅調配得當也不能這麼快發揮效用,太夫人為了找到那兩名師傅,可是費儘了心思。

閒時,婆媳二人會提及在進京路上的芳菲。蕭旬的手下已經將人接到,他們也沒從速趕路,說是芳菲身子不大好,擔心到了侯府時就會病一場。

太夫人當然是以芳菲身子為重,連連點頭,又對葉昔昭說道:“等芳菲到了,你給她找個住處就是,有時間就%e4%ba%b2自教導她,沒時間就給她找個人,讓她熟知名門的規矩禮儀。”

“娘放心,我已命人將正房的東小院兒收拾了出來,也挑好了她房裡的管事媽媽。到時候我若是沒功夫,就讓衛先生過來教導她。”

提起衛先生,太夫人笑道:“好。衛先生若是無異議,就請她常留在府中。等我們昊哥兒、忻姐兒大一些,讓她教他們功課。”

葉昔昭笑道:“娘與我想到一處去了。”

之後,太夫人又說起虞紹筠的產期,道:“應該就是這個月末了。”又拍拍葉昔昭的手,“隻盼著她能順順利利的,不會像你那麼苦。”

葉昔昭由衷道:“是啊,千萬要母子平安,若是生個小皇子就好了。”

因為虞紹筠自幼習武,體質全不似尋常閨秀那般柔弱,所有人都認定她生子定會順利,而事實卻非如此——

十一月中旬,夜半,鐘離燁得到太監通稟:虞紹筠要生了。

鐘離燁一下子從養心殿的龍床上跳下地,高聲喚人更衣,出門走向虞紹筠寢宮時,擔心地道:“早了些日子,是不是動了胎氣?哪個該死的惹了她?!”

太監聽得一頭冷汗,無從回答,隻得婉言提醒道:“貴妃娘娘臨盆在即,皇上就彆提那些不吉利的字了。”

鐘離燁這才把火氣忍了下去。到了虞紹筠寢宮外,便有宮女提醒他不能進入產房。他轉去正殿,坐不住,又到了寢殿外,來來回回踱著步子,聽到虞紹筠一聲聲令人心慌的負痛喚聲,濃眉似是打了結,怎麼也無從舒緩。

他這一生,從沒這麼緊張、慌亂過。

時間對於裡麵的虞紹筠、外麵的鐘離燁來說,都變得格外漫長。塵世似是墮入了永夜,再不會有晨曦破曉一般。

等了近兩個時辰,鐘離燁耐不住了,舉步要進到寢殿,“怎麼回事?怎麼這麼久?!到底是怎麼回事?!”正是這時候,有人從寢殿內跑出來,跪在他麵前。

“皇上,貴妃娘娘難產,請皇上定奪——是保孩子,還是保貴妃娘娘。”

鐘離燁身形一僵,目光一黯,之後迅速給出了決定——

他一腳將宮人踹到在地,“廢什麼話!保貴妃!”之後不顧宮人齊齊下跪阻攔,徑自進到產房。

太後聽到虞紹筠的消息之後,便已起身,手拿念珠,無聲誦經,祈禱皇家能得一龍子。

聽到鐘離燁不管不顧闖進產房去的時候,太後手裡的念珠險些%e8%84%b1手落地,愕然問道:“什麼?!”◤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回太後娘娘,千真萬確,而且,皇上說要保貴妃娘娘。”

太後半晌無語。若非有此事發生,她還真不知道,他對虞紹筠是動了真情。進產房、保大人,前者是大忌,後者是不理智。隻有一個帝王隻顧著一個女人安危的時候,才會如此。

可是又能怎樣?

她沉聲道:“什麼保孩子保大人?給哀家確保母子平安!哪一個出了事,哀家就讓他不得善終!”

☆、96

【一更】

鐘離燁進門之後,一眼就看到了正無聲哭泣的虞紹筠。他疾步走過去,在她近前落座,“紹筠。”

“皇上。”虞紹筠語聲虛弱無力,眼中充盈著真切的感動。他方才的話,她都聽到了。

鐘離燁柔聲安慰道,“彆怕,朕在你身邊,你不會有事。”說著話,抬手覆上她滿是淚痕的臉頰。

“皇上……”虞紹筠低泣道,“臣妾,隻是有點累了……”

“朕知道,朕來陪你了。”

虞紹筠抬眼看向鐘離燁,斂了悲色,語聲多了一份堅定,“皇上,臣妾要這個孩子。”

她要孩子。

鐘離燁目光一黯,“朕要你們母子平安,若是不能……”

虞紹筠的淚又落了下來,“臣妾要孩子。”

鐘離燁態度強勢起來,“此事你做不得主,想要孩子,就要母子平安。”之後用力握了握她的手,“記住沒有?”

“記住了。”虞紹筠目光已變得平寧,神色恢複了慣有的堅強。

鐘離燁要喚人細問到底是怎麼回事,虞紹筠卻搖了搖他的手,“皇上,還是去外麵等。”說著抬手擦了擦臉上的淚,神色赧然,“臣妾這樣子,不好看。皇上看著,臣妾更不能安心生產了。”

換在平時,鐘離燁一定會被她這樣顯得孩子氣的話引得失笑,此時卻隻有心酸。在他眼裡,她還隻是個孩子而已,卻要經曆這樣的凶險。

“皇上,臣妾求您了。”虞紹筠見他不說話,愈發不安。他闖進來容易,可日後若是有什麼事,就應了不吉利的說法,這罪責還不全被人推到她身上?

鐘離燁心裡直埋怨,也不知是哪個混賬東西定的男子不能進產房的規矩,可虞紹筠為此也是真的不安,他隻得起身,又安撫幾句之後,轉去外麵,詢問太醫。這才得知虞紹筠的問題在於宮口遲遲不開,